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2024-03-05T21:00:19.306-08:00百度貼吧精品收集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Blogger79125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81019679352927229822008-11-29T03:49:00.000-08:002008-11-29T03:50:30.063-08:00Creative commons<a rel="license" href="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3.0/"><img alt="Creative Commons License" style="border-width:0" src="http://i.creativecommons.org/l/by/3.0/88x31.png" /></a><br />本<span xmlns:dc="http://purl.org/dc/elements/1.1/" href="http://purl.org/dc/dcmitype/StillImage" rel="dc:type">著作</span>由<a xmlns:cc="http://creativecommons.org/ns#" href="http://baidubar1234.blogspot.com/" property="cc:attributionName" rel="cc:attributionURL">alladinlamp</a>製作,以<a rel="license" href="http://creativecommons.org/licenses/by/3.0/">創用CC 姓名標示 3.0 通用版 授權條款</a>釋出。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55714468677184985982008-11-09T12:34:00.000-08:002008-11-09T12:37:14.267-08:00满清政权的性质:谈谈满洲人的“中国人认同问题”一道闪电<br /><br />第一、征服期时的性质。<br /><br />明和后金(以后的满洲)在明末是两个互不隶属的民族国家<br /><br />华 夏民族:自认自己是炎黄子孙,信仰中华文化的民族。古代国家认同是以民族和文化为标准的,不以地域做为标准。古代国家疆界是不断变化的,存在着大量的游牧民族国家,还有迁徙、流浪国家,难以用版图来明确国家和民族 。但民族认同是不会变化的,是以民族认同组织国家。如果按地域标准来判断,那么任何一个古代国家都不可能灭亡了,就无法解释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灭亡的事实。<br /><br />一、明、清两国的相互承认。<br />虽 然历史上女真人接受过中原政府的管辖,但是在一六一六年,努尔哈赤统一女真各部建立后金政权,一六三五年皇太极改女真为满洲。努尔哈赤建立的政权,与当时的大明帝国一样,是一个完整的、独立的国家。它有自己的君主、朝廷、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府机构、军队,有自己的领土疆域、人民、语言、文化习俗,其民族性同华夏民族迥然不同,也不受中国的册封和保护。这对于明来说是非法的是分裂中国的行为,明朝对于努尔哈赤的叛乱,派兵平乱,这就是萨尔浒之战(现在史学界却颠倒黑白!不认为明对后金的萨尔浒之战是反分裂的正义战争)。但是自从萨尔浒之战失败后,明朝对辽东一步步失控。到一六三六年,皇太极正式改国号为“大清”,即位称大清皇帝。大明对那儿失去了实际控制权。出现了实际意义上的两国并立。这种情况类似于越南从明朝独立出去,这是没有办法的结果,不是你想否认就可以办到的,更何况努尔哈赤父子几乎把辽东汉人都杀光了,明朝失去保护国民的责任了。<br /><br />明朝和满清两国在法理上的相互认定源自崇祯皇帝曾派密使去和满清皇帝皇太极的媾和,在满洲人的《天聪实录稿》中就有如下文字:满洲国汗谨奏大明国皇帝:小国起兵,原非自不知足,希图大位……。虽然媾和未成,但是实际上已经承认满清作为独立主权国家的存在。到了南明史可法已经派使节与满清谈判,史可法递交多尔衮书信称呼就是:“大明国督师、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史可法顿首谨启大清国摄政王殿下” 。而满清政权早就要求明朝确认其国家的存在了,多尔衮致史可法书,称明朝为“中国”,自称为“我国家”(《清世祖实录》卷六,顺治元年七月壬子)。顺治还说:满洲与明,“自〔清〕太祖、太宗以来,本为敌国。”<br />这种性质又和中国历史上的分裂时期不同,比如三国时期。分裂时期虽然各国都自称皇帝,但是都承认自己是“炎黄子孙”有相同的民族意识,相同的意识形态,都是中国人,都认为民族处于分裂状态。就如同现在中国大陆与台湾,朝鲜和韩国,统一前的北越与南越,东德和西德。鉴于中国传统的“大一统”观念,“汉贼不两立”,都想要“一统天下”。各方都要求结束这种分裂状态,所以从没有类似越南、朝鲜一样的要求真正去独立而是想方设法的去完成统一。<br />如果认为满清入关不是侵略,那么就必然认为独立后的越南、朝鲜在历史上的任何时期,占领中国也不是侵略。这是领土中心主义在作怪。按这种历史观,如果满清打不进来,或者只打进一半,则满清对明的性质就算是侵略了?<br /><br />满清入关时,明末士人的看法,顾炎武不说亡社稷和亡国而说亡国和亡天下,亡国是亡的政权国家,亡天下是亡的民族国家。当时的明末社会,国家已非一家一姓所有,所以不提亡社稷,而说亡国,进而不提亡国,而说亡天下,就是说这不单单是一个民族国家的被灭亡,而是文明被野蛮战胜,是文明被毁灭,天崩地坼,率兽食人,从此人沦为“禽兽”。 真是痛入骨髓。<br /><br />那么满清皇帝自己又是怎样认为呢? 参见附录1《说“明清战争”是“兄弟阋墙”就是宣传汉奸意识,就是否定“抗战”》<br /><br />二、朝鲜、日 本 等东方人的看法(转)<br />尽管明朝覆亡已经百年以上,朝鲜人仍然对明帝国很依恋,在清国巨大压力的无奈之下,他们对朝觐胡人皇帝充满了怨气。私下里,他们把清帝国叫做“夷虏”,把清皇帝叫做“胡皇”。就在乾隆年间,一个叫做金钟厚的人,就给曾经出使清帝国的朋友洪大容写信,说明朝以后已经没有“中华”了。在他们心目中,中华原本是文明的意思,如果中华文明并不在清国,那么,我“宁甘为东夷之贱,而不愿为彼之贵也”。<br />朝鲜人从心底里觉得,他们到清帝国来,不是来朝觐天子,而只是到燕都来出差罢了。所以,清代使者们的旅行记,名称大多由“朝天”改成了“燕行”,一直到乾隆、嘉庆年间,虽然离开大明的覆亡已经百余年,但朝鲜关于 “大明”的历史记忆却依然如此清晰,而对“大清”,确始终没有一点好感。朝鲜人已经发现了中华帝国的干疮百孔,“今天下中华制度,独存于我国”,一个曾经到过北 京 、承德和沈阳的朝鲜使者说,这个帝国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蛮夷了,我们为什么还要向他们致敬朝鲜人再也不承认文化中华在清帝国了。<br />日 本 :满清入侵中国,日 本 人的第一反应是“华变于夷之态也”。日 本文人说,感谢大风,让元朝的舰艇和大军沉在海底,也感谢大海,让我们和蛮夷的清帝国离开好远。<br />日 本 从此干脆称中国为支那。日 本 、朝鲜都不愿意再称中国为中国。<br /><br />三、当时的西方人、马克思等名人的看法<br /><br />对于民族国家概念最有发言权的当时的西方人包括马克思、恩格斯都认为明和清(鞑靼)是不同的两个民族国家。<br />在马戛尔尼回程路上写的“纪事”中,强调:“我们的许多书里都把汉族和鞑靼族混淆了,好像他们是一个民族。可是清君却在时刻关注着这权力的诞生地”。<br />“东方与西方在这问题上是不同的。“在欧洲,不论是波旁王朝还是哈布斯堡王朝的人,登上那不勒斯或西班牙的王位都无关紧要;君王完全与西班牙人或那不勒斯人同化” 。“汉诺威人一旦掌握英国王权,他们就不再是德国人了。相反,亚洲的君王“念念不忘自己的祖根“。“两个世纪过去了,换了8个或10个君主,但蒙古人还是没有变成印度人;过去的一个半世纪也没有把乾隆变成一个中国人”。<br /> “鞑靼人说笑话总以汉人为靶子。“我不可能不注意到:只要有人拿汉人说笑话,那些年轻的鞑靼王子就会兴高采烈。在取笑女人裹脚时,他们拍手叫好;但听到把鞑靼妇女的木底鞋比作汉人的帆船时,他们就恼火。“赫脱南发现“地位最低的鞑靼人,在服从汉族官员时也会表现得十分勉强”。<br /> 巴罗记下了别人对他说的一段心里话:“圆明园内年轻的王子们谈到汉人时总报以一种极大的蔑视。一位王子见我想学汉文,就竭力使我相信鞑靼语比这要高尚得多。他不仅答应给我识字课本和书籍,而且还要亲自教我。”<br /> “满清初期,他们表现得非常凶残。建国后的最初几年,整批整批的百姓遭到屠杀。强迫留辫子引起了骚乱,结果都被镇压在血泊之中。都是老爷的种族坐稳了江山,对一个奴隶的民族实行统治,种族隔离是全面的,严禁不同种族间通婚,北 京的整个北城都没有汉人,专供满人居住。宫内女眷(包括奴婢在内)无论如何只要清一色的满人:要防止一切种族混杂的情况。而宫内太监又毫不例外地全是汉人。这多有象征意义呀!让鞑靼人繁殖,让汉人绝种。这就绝对保证了没有任何不纯的混杂。” <br />“在热河,鞑靼皇帝从他们祖先的传统中汲取营养。这时他们并不是完全在中国,也不仅仅只是在中国。”<br />马戛尔尼称满清皇帝是鞑靼皇帝。<br /><br />马克思的看法:<br />“在这样的情况下,既然英国的贸易已经经历了通常商业周期的大部分,所以可以有把握地说,中国人推翻满洲政府的革命(太平天国)将把火星抛到现今工业体系这个火药装得足而又足的地雷上……。”<br />他说的中国人要推翻满洲政府,而不是中国政府或者清政府。<br />“这些贩卖“秩序”,企图扶持摇摇欲坠的满洲王朝的列强恐怕是忘记了:仇视外国人,把他们排除在帝国之外,这在过去仅仅是出于中国地理上、人种上的原因,只是在满洲鞑靼人征服了中国以后才形成为一种政治原则。 ”<br />这里马克思所说的满洲鞑靼人和中国人并列,当然是指两个国家民族。<br />“毫无疑问,17世纪末竞相与中国通商的欧洲各国彼此间的剧烈纷争,有力地助长了满洲人实行排外的政策。<br />可是,更主要的原因是,这个新的王朝害怕外国人会支持一大部分中国人在中国被鞑靼人征服以后大约最初半个世纪里所怀抱的不满情绪。<br />出 于此种考虑,它那时禁止外国人同中国人有任何来往,要来往只有通过离北 京和产茶区很远的一个城市广州。外国人要做生意,只限同领有满洲政府特许执照从事外贸的行商进行交易。这是为了阻止它的其余臣民同它所仇视的外国人发生任何联系。无论如何,在现在这个时候,西方各国政府进行干涉只能使革命更加暴烈,并拖长商业的停滞。<br />”<br />这里很明显马克思把鞑靼人(满洲人)和中国人区分开了。<br /><br />四、现代中国人、伟人和老一辈历史学家的看法<br />毛泽东:“我们的敌人大概还在那里做元朝灭宋、清朝灭明、英占北美和印度、拉丁系国家占中南美等等的好梦。”<br />鲁迅说:“不能说话的毛病,在明朝是还没有这样厉害的;他们还比较地能够说些要说的话。待到满洲人以异族入侵中国,讲历史的,尤其是讲宋末的事情的人被杀害了,讲时事的自然也被杀害了。所以,到乾隆年间,人民大家便更不敢用文章来说话了。”<br />郭沫若说:“要就中国来说吧,就在清朝统治的二百六十年间一直都没有亡,抗清的民族解放斗争一直都是没有停止过的。 ”<br />郭沫若还说:“ 假使免掉了这些错误,在种族方面岂不也就可以免掉了二百六十年间为清朝所宰治的命运了吗?就这样,个人的悲剧扩大而成为了种族的悲剧,这意义不能说是不够深刻的。<br />范文澜说:“满族人口少,文化低不能灭亡中国,可是中国竟被灭亡了,其主要原因显然是抗满力量不能团结,小人排斥正人,争权夺利。汉奸的穷凶极恶”《中国历史简编》2002年版<br />翦伯赞曾经说:岳飞和史可法都曾经忠诚地、英勇地保卫过祖国,都曾经企图使祖国从外来地侵略者地进攻中得到拯救,并且都曾经为了这样的目的而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就在这一点上,他们的业绩在客观上就已经超过了他们偏狭的阶级利益而被提高到了种族国家利益上了。<br />吴晗所著《300年前的历史教训》摘要:<br />“300 年前,从官僚到地主,从将军到文士,都只顾自己的享受,儿女的幸福,看不见国家民族的前途;个人的腐化,社会的腐化,宣告了这个时代的毁灭,虽有史可法,黄道周,刘宗周,张煌言,李定国,郑成功,瞿式耜等一些代表民族正气的人们,却都无补于国家的沦灭,民族的被奴役。”<br />在清代民间,人民群众早就杨家将、岳飞等人搬上舞台,颂扬其民族英雄抵抗外敌入侵的爱国主义精神。<br /><br />满洲族入关前中国人地位问题,不能因为历史上某时刻满洲先世服从中国约束,所以此后所有时期满洲先世及满洲都属于中国人。如果这样的道理能够成立,那么今天的蒙古国应当是世界上最大的宗主国之一了。没有永恒不变的领土,只有永恒不变的实力。中国历史,自古至今不是天生的56个民族,有的民族加入了中国,也有的脱离了中国,当然也有反复的情况。我们不能因为儿子加入了美国国籍,就承认祖宗也是美国人,爷爷是日本 人,孙子一定也是日 本人。<br /><br />建国后由于政治的需要,中国主流史学界才逐渐认为满清和明是兄弟阋墙,其前后矛盾、自相矛盾比比皆是。<br /><br /><br /><br />第二、执政期时的性质:满洲人的民族认同问题:<br /><br />“满清是否认同中国人”是打开满清政治的钥匙,本来这个问题是最值得探讨的,关系到满清政权二百年来种种古怪政策的根本原因,是中国近二百年落后、封闭、丧权辱国的主要原因,是满清历次改革失败的根本原因。也是事关辛亥革命时期革命党“民族认同”十八省建国的思想根源。<br />可是由于“版图中国论”等成为主流意识,这个问题变成了“伪问题”。<br /><br />一、“黄帝祭祀与尊孔”说明了什么<br />满 清入关后不久,进行祭祀黄帝和尊孔,自诩为道统和学统的继承人。一个是祭祀黄帝,另一个是尊孔,是传统中国人的文化标志,是历史文化认同的标志,也是“以夏变夷”的里程碑。在晚清变革争论中,革命党和改良派还在以用 “黄帝纪年”还是孔子纪年争论不休。可见其作为文化标志的影响之深。这类事件在今天更有独特的意义。使得学者得以提出新时代的“中华民族”的定义,确认满清统治中国是非“殖民地”统治,不适用“殖民地人民自决决议”,从而使得“反分裂”有了理论依据。这样看来明末人民抗清的血并没有白流。另一方面也说明了女真人征服中国人的手段的确很高明,详见《警惕“满独”势力再度兴起给中华民族带来新的灾难》。<br />满清入关前并不祭祀黄帝,满洲人自创了满语,文化也不同,俨然另立一个民族,不同于中华民族。这说明他们是到中国后才进行文化认同的,黄帝认同和孔子祭祀正是满清的统治的手段。满清皇帝一直摇摆于认同和不认同之间。<br />同理,为了笼络蒙古、西藏,满清皇帝带头推广喇嘛教,用乾隆的话说:“盖中外黄教总司以此二人(指达赖和班禅--作者),各蒙古一心归之。兴黄教,即所以安众蒙古,所系非小。”清代史学家魏源对此也有总结:“卫藏安而西北之边境安,黄教服而准蒙之番民皆服” (摘录自《天葬》)<br />满清皇帝虽然在入关不 久进行“黄帝祭祀与尊孔” 完成向传统的“中国人身份”的转化,但是有其名未必有其实。这是利用了儒学理论的漏洞,从此用“夷夏之辨”反清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理论根据,知识分子开始分化。(柏杨说是利用中国知识分子爱做官的心理降服了中国,一笑。) 关于这点的深刻阐述,请参阅朱学勤的《从明儒困境看文化民族主义的内在矛盾》,以及该文引发的争论。<br />雍正比较愚蠢,把父辈精心编织的光环一举戳穿。到乾隆时就把《大义觉迷录》统统查抄销毁。满清既然摇摆于认同和不认同之间,或者说本来就是骗局,满清的中国人身份是无法细究的,任何理论的深入研究都会导致其政权的合法性遭到质疑,康、雍、乾三代的文字狱和愚民政策是这种政权的必然特性。<br />溥仪建立伪满洲国后从此再也不祭祀黄帝,也不再承认是炎黄子孙,改去祭祀日本天皇,身份转变如此容易。历史学家总是漠视对自己不利的事实。<br />参见附录2《溥仪当儿皇帝的事实不容回避》<br /><br />二、满洲人以“殖民者”身份统治中国<br />满洲人以类似“殖民者”的身份统治中国,拥有西方殖民者同样的各种特权。<br />政 治特权:满清统治者虽然利用汉人维护统治,但是核心权利是不愿意同汉人分享的,六部成为执行机构。钱穆统计满清前中期二百多年间汉人做到地方总督的只有一个岳钟麟,核心机构军机处根本不许汉人插手。钱穆说:“全国各军事要地,都派八旗兵驻防。下面的绿营,说是中国军队,实际上率领绿营的将领还都是满洲人。这两种军队,饷给是显分高下的。各省总督、巡抚,差不多在原则上也只用满洲人。”(钱穆先生《中国历代政治得失》)满清政府里的重要官位都以满缺为主,汉人做官必须通过科举。<br />经济特权:作为满洲人,从一出生就有经济上的优待,按人头发月饷。 旗人兵饷 :前锋、亲军、护军、弓匠人月4两,骁骑、铜匠 3两,年米48石,步军摧领人月2两,步军人一两5,年24石,炮手人月2两,年36石。满一人当绿营三人。(范文澜《中国通史》)<br />法律特权:在司法上满洲人享受“殖民者”种种特权。例如:汉人犯罪如果判三年,旗人只要枷号四十天就能释放。凡满人犯罪,地方各级官员均无权过问,只能由步军统领衙门的慎刑司负责处理,这和殖民地的治外法权没有什么不同。<br />种族隔离制度:满清政府规定,满城专供旗人居住,汉民不得擅入,“满汉不许通婚”。“满汉不通婚”这是保障“殖民者”身份延续的最重要措施。<br />有人辩解说:满清把国都移到了中原,满清就不是“殖民者”了。这是比较无知的,满清由于经济文化相当落后,出于掠夺和享受的本能当然愿意把国都移到繁华地区,对于游牧民族而言没有农耕民族浓厚的乡土观念,满清入关后,大部分满洲人都“从龙入关”,迁都不能说明问题。当年倭寇入侵朝鲜,意图明朝,丰臣秀吉就试图把国都移到大陆。日本侵华关东军也有此打算。满清虽然定都中原,但是和西方殖民者相同的是,树起柳条边,绝不容许“殖民地人民”反向移民到宗主国。<br /><br />三、民族隔离、羁縻政策。(满清的帝国主义统治)<br />1、对汉族地区的“帝国主义”统治<br />非华夏政权统治都有两个特征,其一 部族统治,民族特权。其二分区隔离,多元式统治。对此钱穆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讲得很清楚。<br />“满洲人是吉林长白山外松花江畔很小的一个小部族,满洲并不就是东三省。辽河东西两岸,秦以前就是中国的土地。战国时代属于燕。秦始皇筑万里长城,东边直到大同江。无论如何,清代奉天一省,两千年前,早就是中国的。两千年来,也一向是中国的。清代把它划出去,做他们的禁地,不许中国人出关。直到光绪末年,河北、山东人才可以出关开垦。当时的台湾,也划为禁地。因为台湾由郑成功经营以后,还不断有人造反,因此不许福建人私渡。这是为了管理不易,和关东三省的留作退步者不同。以上两个禁地外,第三个禁地是今天的察哈尔和绥远。这也是中国地方,清朝又把它划成为禁地,不许添住一户家,也不许多垦一亩地。因为这些地方接近蒙古,他们的目的,要把蒙古人和汉人隔开,不使相接触。这也到了光绪末年才开禁。第四个禁地是新疆。因此地土壤肥沃,尚未开辟,他们要留作满洲人的衣食之地,希望满洲人能到那里去,故不许中国人前往。直到左宗棠平定回乱以后,禁令始弛,汉人才能随便去新疆。因于满洲人这些私心的法术,在中国境内无端划出许多处禁地,形成许多特殊区域。所以这些地方,有的是荒落了,有的则开发的特别迟。而中国人也认为所谓中国者,则只是当时的本部十八省。其实就传统历史范围言,则全不是这回事。<br />清代的统制政策<br />再说满洲人跑进中国,他是先打下了蒙古,才到中国的。因此他对蒙古和西藏,却特别怀柔。尤其对蒙古人,更是刻意拉拢。至于朝鲜,则因他们一向很忠诚于明室,所以满洲人对朝鲜人很歧视。蒙古人多封贝子、贝勒、亲王之类,成为满洲之亲族。当时是满洲人第一,蒙古人第二,在下始轮到中国人。满清皇帝又特别信奉喇嘛教,像北平雍和宫,便是喇嘛庙。这是他们想借宗教来羁縻蒙古与西藏。宗教在满洲人运用下,也成为一种法术了。所以他们尽管可以同时信崇孔子又礼拜喇嘛。这都不是信仰,也都是法术。他们要统治中国,唯恐自己力量不够,再拉上蒙古,蒙古原先也曾打进中国的。所以满洲人优待他们像亲兄弟般。同时又禁止他们和中国人通商。他统制这些地方,特设一个理藩院,略如现在的外交部。理藩院是不用汉人的,理藩院管理院务的是满洲人,下面有蒙古人,满蒙混合,却不许中国人预闻。他这种存心,现在讲来,十足是一个帝国主义者。帝国主义这名词原起于西方,中国则向来没有。由秦汉到明代,中国向不成为一帝国。帝国必然有他的征服地,征服地不蒙本国政府平等的统治。譬如英国在香港,以前在印度,都是派总督,法国在安南也是派总督,对这些征服地另外管理。这才叫帝国主义。美国人不愿菲律宾加入联邦,但亦不愿派总督去统治,因派总督就变成为帝国了。香港印度的总督,名义上由英王派,不由内阁派。它本国的政治是民主的,但其殖民地则是附属于帝国,不许有民主。若美国在菲律宾亦派总督去管理,是不是美国大总统就要等于英国的皇帝呢?这违背美国立国的精神。美国人不肯这样做,又不愿菲律宾加入联邦,才让他独立。这就因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规模,有一个国家的体制,有其立国精神与传统历史,不能随便改。美国人尽管看重东方的商业,但他只可想旁的方法,不能派一总督来管理菲律宾,而把他们开国以来全部历史精神推翻了。所以今天苏维埃说美国帝国主义,其实是名实不相符。但若说英国对香港是一种帝国主义,这是百辩难逃的。因他把全国家分成了两部分,一部是本国,一部是征服地。这才始得叫帝国。清代有所谓本部十八省,外边又有藩属,故说它像西方的帝国,但细辩又不同。因清人待蒙古,比待中国本部的人还要好,蒙古人得封亲王,中国人是没有的。英国人断不能代香港人比待他本国的人好,可见就算清代也是帝国,还是东西巧妙不同的。我们现在的毛病,就在喜欢随便使用别人家的现成名词,而这些名词的确实解释,我们又多不了解。西方人称中国为大清帝国,又称康熙为大帝,西方有帝国,有所谓大帝,中国则从来就没有这样的制度,和这样的思想。而我们却喜欢称大汉帝国乃及秦始皇大帝了。在正名观念下,这些都该谨慎辨别的。”<br />近代思想家谭嗣同对满清这种部族式统治做如下感慨:“其视华人之身家,曾弄具之不若。噫!以若所为,台湾固无伤耳,尚有十八省之华人,宛转於刀碪之下,瑟缩於贩卖之手,方命之曰:此食毛践土者之分然也。夫果谁食谁之毛?谁践谁之土?久假不归,鸟知非有。人纵不言,己宁不愧於心乎?吾愿华人勿复梦梦谬引以为同类也。”(《仁学》)<br /><br /><br />2、满清对蒙古真把他们当亲兄弟吗?<br />“明修长城清修庙”,这似乎是赞颂满清民族政策的成果,那么咱们看看在满清政权良苦用心下,发生了什么?<br />在满清羁縻统治下,蒙古族差点绝种<br /> 据冯玉祥说:“谈到人口,蒙古本有一千二百万人。在满清长期统治之后,今已减少至五十万人。满清利用喇嘛教以统治蒙古人民,凡有兄弟八人者,七人须当喇嘛;兄弟五人者,四人须当喇嘛;仅有一人可为娶妻生子的平民。当喇嘛者有红黄缎子穿,又可坐享优厚的俸禄。女子没有充当喇嘛的福气,但又难找得相当的配偶,于是都做了内地人泄欲的对象。因为由本部内地来的文武官吏及军队、商人,都以道远不能携带家眷,他们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临时太太。一方面是七八个蒙古男子仅有一个妻子,一方面是一个蒙古女子,有若干的内地人为她的临时丈夫,事实上形成一个乱交的社会。同时男女卫生都不讲究,染上淋病、梅毒以后,惟有听其自然。当时活佛即患梅毒,烂塌了鼻子。据说目前检查结果,蒙古青年十七岁至二十五岁者百分之八十五都患有花柳病;二十五岁以上者,所占百分比自然更大了。这种现象是太可怕了,若任其继续存在,马上就会有灭绝种族的危险!那次和蒙古国民党的朋友谈及这个问题,他们把这一点也作为他们脱离中国而独立的理由。他们说:<br /> “你看,中国政府就这样防制我们,使我们即要灭种,使我们民族无法生存,你看我们怎么还能和你们在一起 ”<br />我诧异道:“你这是什么话 这明明是满清政府防制你们的,怎么说是中国政府 我们中国内部的人民,不是和你们受满清政府同样的压迫和虐害的吗(摘录自《冯玉祥自传》)<br /><br />正因为如此,蒙古族下层人民开始萌发同同盟会联合反清的斗争思潮:《民报》发表了以蒙裔多分子署名,题为《蒙古与汉族结合共伸讨满复仇大义之宣言书》一文:<br />满洲分割我蒙古部落,建汗封王,以相牵制,使势力消散.除此之外,置将军,都统,办事大臣于各地方.以握我实权,制我死命.而设喇嘛教一端,设计之毒,以灭我蒙古种族.期间历史时间之长,非数万言不能磬.实与吾蒙古不共戴天之仇也.吾蒙族不排满复仇则已,如排满复仇,舍与汉族结合其谁与归.今吾与汉族同患难,共死生.同谋大举.则异日汉族之于我同幸福,同乐利.同居于平等地位,同建一共和政府,同行一共和宪法.自今与往吾蒙族之生命,生则与汉族同生,死则与汉族同死.吾蒙族之土地,存也愿与汉族同存,亡也愿与汉族同亡,两族一心,同谋复仇,同谋排满.<br /><br /><br />第三、末期时的性质:<br />满洲人向中国人的转化,这个时期最突出,民族压迫、歧视色彩这个时期最小,这时期的是否转变对今天最重要。究竟是否转化成中国王朝还有待研讨。<br />但是作为满清“帝国主义”统治的恶果影响深远。如今网上出现大量抨击孙中山卖国的文章。那么我们看看真相到底是怎样的。<br />革命党、孙中山十八省建国思想的由来,孙中山是真的卖 国 吗?<br />在统治者与被统治者的关系上,总是统治者居主导地位,满清统治者一直以“殖民者”身份自居。不以中国人的面目来统治、管理中国,防汉、制汉。隔绝十八省与其他区域的关系,全国分为中、蒙、满、新、藏五区互相隔绝。把十八省是你们汉人的,其他地区是我们满人、蒙人、藏人、维人的观念强加给汉人,防止各民族建立起亲如兄弟的认同感。(不知历史学家鼓吹满清促进民族大融合是怎么来的?) 作为孙中山等革命党人对于其他四区,基本处于不了解状态。陌生感甚至超过了欧美日列强,对于中国的观念自然停留在明末时期。可以这么说十八省中国的概念是满清统治者强加给汉人的。孙中山等人革命的初衷是恢复华夏,赶跑“殖民者”,学习美国建国就是其最高理想了。世界上还没有被殖民者把殖民者宗主国都推翻占领的先例,当时的革命党由于所处环境、地位看不到满清统治下的中国其他区域统一的可能和必要。几乎一致主张“十八省建国 ”。十八省建国的主张还来自西方传来的“国民国家”的理论。也就是国民国家=民族国家,一个国家只有一个民族,一个民族建设一个国家。孙中山恢复华夏就是恢复明末的中国,当然这是革命党的局限。同样由于满清政府的多元式统治,其他四区的统治者相当程度上也只知道有满清而不知有中国。<br />以下引用王柯的“ 国民国家与民族问题--关于中国近代以来民族问题的历史思考 ”(zt)看看蒙古地区:这一年的11月8日(旧历10月10日),清王朝的库伦办事大臣三多,接到署名四盟王公喇嘛的一封呈书,三多再接哲布尊巴呼图克图宣布外蒙古独立的通告:“我蒙古自康熙年间,隶入版图,所受历朝恩遇,不为不厚。……今内地各省,既皆相继独立,脱离满洲。我蒙古为保护土地宗教起见,亦应宣布独立,以期完全。……库伦地方,已无需用中国官吏之处,自应全数驱逐,以杜后患。”可以看出,鼓吹蒙古独立的人们实际上区分了清王朝与“中国”。也就是说,他们认为:蒙古是清王朝版图的一部分却不是中国的领土,蒙古人是清王朝的臣民却不愿意成为中国的国民,既然辛亥革命爆发,蒙古也就应该独立。<br />清王朝的垮台之所以会引起蒙古、西藏和新疆地区民族中发生分离思想和运动,原因在于清王朝统治中国的政治构造曾经具备“满族联合蒙、藏、回以牵制汉人”的性质。所以,当这种政治构造垮台之时,蒙、藏、回中便有人认为自己也应该与汉人脱离干系。<br />满清统治的方法被称作一种“多元式天下”的统治模式来建立王朝的政治构造和地域构造。“多元式天下”统治模式的思想,就是要保持一个没有受到中华文化熏陶的本民族的根据地,使之成为牵制“中国”的力量。因此,由非汉民族建立的王朝,事实上都同时具有着中华王朝与民族政权的双重性质,其最高统治者又都兼有中华王朝的皇帝与民族酋长的双重身份。“多元式天下”统治模式的具体政策大约有如下几点:<br /> 首先是拒绝汉人进入民族地域,严格禁止中华文明在民族地域的传播。第二,不惜以牺牲本民族一部分人的生活幸福为代价,在本民族地域内强行保留传统的生产方式和社会构造。第三,从制度上拒绝汉人参与民族地域的管理。第四,通过一定制度,明示或暗示除定于中国地域的首都之外,民族地域内仍然存在着王朝的另一个政治中心。例如辽代有“四时捺钵”,元代有“二都制”。清王朝作为中国最后一个王朝,比起以前的非汉民族王朝来,更是最大程度地发挥了“多元式天下”统治模式中牵制中国的思想。<br />清王朝实行了民族等级制度,规定中央和地方政府中的许多重要职位为只有满人才可以出任的“满缺”,并专门开设了促进满人致仕的科举考试。清王朝实行了民族隔离政策,建立起满洲封禁政策,不许汉人移住其王朝的“龙兴之地”。清王朝的八旗制度,虽然最初不是专为牵制汉人而设,但是在入关之后成为清王朝统治中国、牵制汉人最重要的力量这一点却是不容置疑。正因为如此,八旗制度不但一直没有被削弱,反而经过多次改造不断得到强化。八旗中虽然也有汉军八旗,但是因为八旗既是政治、军事组织,又是生产、生活组织,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社会,包括禁止旗人与非旗人之间的通婚等等,因此八旗制度实质上已具有民族集团的性质,致使很多旗人只知其籍贯在旗与否,而不知其民族为满为汉。<br />在康雍乾三世,蒙古、西藏和新疆陆续进入清王朝的版图之中。从“新疆”的地名中就可以看出,清王朝认为这是她带来的新领土。然而,清王朝处理这三个地区的最基本思想是将它们看作是满族的领地而禁止汉人移居,将当地原住民看作是满族统治者的属民而禁止与汉人接触,甚至明文规定当地原住民不许学习汉文,严格禁止中华文明在这些地区的传播。<br />在这些地区,清王朝采用了与统治汉人地区截然不同的政策,基本上保留了传统的社会制度,给当地原住民以相当大的自治权。清王朝有意制造了一种满与蒙古、藏、维吾尔是一个政治联盟的印象,当然这都是在与汉人相对的意义上。比如,它在颁发给当地首长的印上只刻上满文、蒙文、藏文与维吾尔文,而不刻汉文;朝见皇帝时的路线也要经过皇帝选定,尽量避开中原地区甚至所有汉人地区;皇帝接见蒙古、藏和维吾尔领袖的地方,最主要的不是首都北 京,而是地处长城之外、蒙古地区内的承德,“接见”的目的是确认双方的政治关系,在很大程度上类似一种“会盟”。<br /><br /> 清王朝还就这三个有别于“中国”的特别地区建立起独自的法律体系,并在中央六部之外设立“理藩院”,专门处理有关这三个地区的事务;将西藏地区的最高长官“驻藏大臣”、新疆地区的最高长官“伊犁将军”等职务规定为“满缺”,将理藩院的所有职务规定为“满缺”或“蒙缺”。显然,清王朝制定这些政策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照顾当地的原住民,而是出于作为一个只有一百多万人口和三十万军队的民族如何统治中国的需要。因为中华王朝在历史上屡屡遭受北方游牧集团的侵略,由清王朝建立的这一政治联盟无形中从心理上给了汉人以巨大的压力。清王朝设立下各种牵制汉人的繁杂的政策和制度,是它统治了中国近270年的结果,更是它能够统治了中国近 270年的重要原因。(“国民国家与民族问题--关于中国近代以来民族问题的历史思考” )这也是藏、新、蒙地区分裂主义者分裂思想脉源。<br /><br />满清这种统治和西方殖民主义者有惊人的相似性。这也是孙中山等提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摆脱中国“殖民地地位”的思想基础。但是19世纪70年代以后,清王朝在一系列内忧外患下,被迫逐渐放弃部族政权(“殖民色彩”)的性格,开始向纯粹的中华王朝过渡。<br /> 对此,保守的满清贵族对此并不甘心。他们昧于形势,幻想继续维持其部族统治。他们想的是如何保住部族政权,如何保住旗人身份地位。所有的改革改良都会造成他们不愿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们站在保守的立场上扼杀一切改革。戊戌变法失败、立宪骗局就是明例,“汉人强满人亡”是他们的警句。所以慈禧才会说:“宁与友邦,不与家奴”,同帝国主义共同分赃。也所以才有溥仪投靠日本人,分裂中国,并赢得了所有满族皇族的一致赞同。维新派、立宪党以及后来的北洋政府由于身处高层,对于满清末期统治的客观形势(从部族政权(殖民政府)向中华政府转变)有所了解,对于实现大中国有所认识,纷纷主张五族联合组成新的大中国,但他们又有很强的封建色彩和妥协性,常常沦为革命的对象,这也是当时中国的复杂性。<br />最近网上出现的批判孙中山卖 国的文章似乎有理,如果我们看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真相,就能理解辛亥革命的先驱者的局限性了,这是局限性而绝非卖国 。<br /><br />(完)<br />本文为 一道闪电 汇编整理而成。<br /><br />关于什么是民族中国,请参考:《 中国等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吗?中国、中国历史是什么? 》<br /><br /><br />附录1:“说“明清战争”是“兄弟阋墙”就是宣传汉奸意识,就是否定“抗战””<br />雍正写的《大义觉迷录》雄辩阐明了满清统治者根本不把自己当中国人,满清入关是外敌入侵。<br />“明太祖即元之子民也。以纲常伦纪言之,岂能逃篡窃之罪?”。“至于我朝之于明,则邻国耳。”<br />雍正说了:明太祖起义是农民起义,满清入关是外敌入侵。<br /><br />盖我朝龙兴,不由中土而起于满洲,由满洲而至中国,地之相去数千余里。<br />雍正说了,我们是满洲人,满洲不是中国。是相隔数千里的两个国家。<br /><br />“不知本朝之为满洲,犹中国之有籍贯。”<br />雍正说了:本大清有满洲,就象你们中国有籍贯。 现代文史学家篡改为:民族就像籍贯一样。<br /><br />“且如中国之人,轻待外国之入承大统者,其害不过妄意诋讥,蛊惑一二匪类而已。原无损于是非之公,伦常之大。倘若外国之君入承大统,不以中国之人为赤子,则中国之人,其何所托命乎?”<br />雍正说了:虽然我是外国人,但我现在是你们的主人。我要把你们当儿子一样看待。你们当然应该把我象慈父一样的感恩戴德。你们藐视我,有非议,你们就是不顾伦理的一群匪类,统统的死啦死啦的!<br /><br />“人生天地间最重者莫如伦常,君臣为五伦之首,较父子尤重。天下有无君之人,而尚可谓之人乎?人而怀无君之心,而尚不谓之禽兽乎?尽人伦则谓人,灭天理则谓禽兽,非可因华夷而区别人禽也。且天命之以为君,而乃怀逆天之意,焉有不遭天之诛殛者乎?”<br />雍正说了,不管我从哪里来的,哪怕是月亮上来的,现在我是君,你们就是奴。你们必须有君臣观念,必须把我当成父亲,不,比父亲还重,我就是太阳。没有我哪有你们?否则你们就违背了人伦,良心大大的坏了,你们就是一群禽兽,还要遭到老天的惩罚!<br /><br /><br />“是夷狄之有君,即为圣贤之流,诸夏之亡君,即为禽兽之类。”<br />雍正说了,夷狄有英明君主,就可成为圣贤一样的人;中国亡了,亡国君主也就和禽兽没什么差别了。<br />日 本鬼子知道后高兴坏了,欢呼“我们的大东亚圣战是正义的,谁要你国民党蒋介石腐败了要亡国了,你们是亡国奴如同猪狗一样!!!”<br /><br />“本朝自太祖、太宗、世祖,圣圣相承。圣祖在位六十二年,仁厚恭俭,勤政爱民,乾纲在握,总揽万几,而文德武功,超越三代,”<br />雍正说了:伟大的“康乾盛世”开始了,勤政、廉政、爱民如子,世界从来没有如此光明过。<br />当代“满遗”一声“扎”,于是按雍正老儿的吩咐拍《努尔哈赤》、《康熙王朝》、《雍正王朝》。<br /><br />雍正把“夷夏之辨”歪曲为“君臣之辨”,“夷夏之辨”屈服于“君臣大义”。《四世同堂》里,日 本人占领北平后口口声声的说这是“改朝换代”,满清的说法和日 本 鬼子有什么两样?<br /><br /><br />尽管历史学家欺骗我们说:明清战争是“兄弟阋墙””。可是那个时代的双方的民族心理却是十分肯定地认为这是外战,彼此都是以征服和反征服的心态来处理双方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和“抗 日 战争”时日 本 和中国的侵略和抵抗的关系完全一致,两者实行的同样的民族压迫。 “扬州十日”对应“南京大屠杀”;“迁界海禁”对应“三光政策和无人区”;“圈地”对应日 本 移民垦殖团;“剃发易服”对应日 本人搞的“日化教育”; “满城”对应鬼子的据点、炮楼。 两者的相似性使得日 本鬼子在中国搞的一切都和满清入关后的政策能对应。<br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当时的社会存在决定当时的社会意识,明末“抗清”和现代“抗战”人们都有同样的抵抗外侮的抗战意识,否定明末“抗清”的正义也就是否定了现代 “抗战”的正义。现在的历史学家却提出什么“兄弟阋墙”,把现在的民族关系强加到明清时期。轻巧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抗清战争”反侵略性质。按这种逻辑,那么后人是否也可用这类观点来否定“抗 日 战争”的反侵略性质呢? 就因为日 本没有征服中国,那么“抗战”就是正义的,如果征服了那么“抗战”就是错误的,这是什么样的荒唐逻辑?<br />所以,如果站在“满清”一边,歌颂满清的“征服”功绩,就必然要肯定“汉奸意识”,必然肯定侵略、征服中国是正义的,给日 本征服中国提供充分的理由。<br />满遗的观点,戴逸之流所说,根本就是这本书的现代版,直接抄袭这书。大辫子戏导演、编剧都被洗了一遍脑,他们毫无疑问都在宣传汉奸意识。<br /><br />附录2:《溥仪当儿皇帝的事实不容回避》<br />所有的大辫子电视剧都刻意回避的一个事实是:满清末代皇帝溥仪当了“名副其实”的“儿皇帝”,这段事实却被史学界、文艺界有意回避了。<br />1940年6月22日,溥仪访日,真正的意图现在很少人提,原来是迎接 天照大神的“神体”。<br />据溥仪1954 年供:在日 本 他对着日 本 天皇说“我愿意迎接日 本天照大神到满洲国奉祀。”之后溥仪参拜伊势皇太神宫和各地天皇灵寝,,跪拜昭和天皇, 改日 本纪元2600年。<br />7月15日回满洲国 安放“神体”,建庙,祭祀天照大神,带领文武百官参拜。<br />溥仪规定的祭祀“天照大神”的日子密密麻麻,大祭、中祭、小祭累累相加一年多达三十次以上,真比亲祖宗还亲。<br />溥仪不光自己祭祀,还规定所有满洲国国民都要供奉、祭祀。颁布法令必须恭敬虔诚,谁有违例,严加惩处。<br />从此从努尔哈赤到溥仪就有了日 本 祖宗。溥仪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尽,在中国历史上也是最无耻的一幕。<br />溥仪对祭祀日 本 天照大神特发诏书:<br />国本奠定诏书 :<br />朕兹为敬立<br />建国神庙,以奠国本于悠久,张国纲于无疆,诏尔众庶曰:我<br />国自建国以来,邦基益固,邦运益兴,烝烝日跻隆治。仰厥<br />渊源,念斯丕绩,莫不皆赖<br />天照大神之种麻,<br />天皇陛下之保佑。是以朕向躬访<br />日 本 皇室,诚烟致谢,感戴弥重,诏尔众庶,训以一德一心之<br />义,其旨深矣。今兹东渡,恭祝纪元二千六百年庆典,亲拜<br />皇大神宫,回銮之吉,敬立<br />建国神庙,奉祀<br />天照大神,尽厥崇敬,以身祷国民福祉,式为永典,令朕子孙<br />万世祗承,有孚无穷。庶几国本奠于惟神之道,国纲张于忠<br />孝之教。仁爱所安,协和所化,四海清明,笃保神麻。尔众<br />庶其克体朕意,培本振纲,力行弗懈,自强勿息。钦此!<br /><br /><br />“建国十年诏”<br />我国自肇兴以来,历兹十载,仰赖<br />天照大神之神庥,<br />天皇陛下之保佑,国本奠于惟神之道,政教明于四海<br />之民<br />崇本敬始之典,万世维尊。<br />奉天承运之作,垂统无穷。<br />明明之鉴如亲,<br />穆穆之爱如子。夙夜乾惕,惟念昭德,励精自懋,弗敢豫逸。<br />尔有司众庶,亦成以朕心为心,忠诚任事,勤勉治业,上下相<br />和,万方相协。自创业以至今日,始终一贯,奉公不懈,深堪<br />嘉慰。宜益砥其所心,励其所志,献身大东亚圣战,奉翼亲<br />邦之天业,以尽报本之至诚,努力国本之培养,振张神人合<br />一之纲纪,以奉答建国之明命。钦此!<br /><br />“明明之鉴如亲, 穆穆之爱如子。”:<br />溥仪1954年供认:梅津美治郎命吉冈直告诉我:给日本天皇书是“亲书”,所谓亲邦“日本是父亲,满洲国是儿子,所以当称日本为亲邦”。所以在建国十年诏里表达了这层意思。<br />溥 仪之所为代表了满族皇室整体的精神选择,在举行伪满洲国登基大典时,北京来的宗室觉罗(载、溥、毓字辈差不多全来了)。这是整个满族上层的选择,毕竟没有任何满族上层人士反对,弃暗投明。这只能证明其集体叛国。溥仪认祖宗是清河源氏,以天照大神为国教,认祖归宗,视日 本先祖为满洲先祖,修建国神庙,尤其是这第一份"国本奠定诏书''尤其说明问题,建国十年诏已经是明白无误的认日 本人当祖宗了,当然了阎崇年之类的都是看不见的,满遗的道理就是只要威胁到自己触及到历史痛楚的,那就是极端狭隘民族主义,反之就是民族团结,这两封诏书是国诏,历史祖宗建国纲领政策都已经很清楚了。<br />现在戴逸、阎崇年等人一味吹捧什么满清兴起的“四大精神”,这一套日 本 人早就说了:“满洲国建国精神即日 本 精神!”。现在看得明明白白了,所谓“满遗”本质上是一群 日 本 狗子。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5313643703922620842008-11-04T05:48:00.000-08:002008-11-04T05:52:40.473-08:00我为什么掌掴阎贼崇年 大汉之风一、为什么要采取行动?<br /><br />阎崇年的价值观已经跌破了人类良知所能容忍的极限,阎崇年借着央视的这个渠道将野蛮、反/动的价值观散布出去,已经四年之久,作为一个文明的中国人愤怒于阎崇年丧失人性,更不能任其毒害国人。<br /><br /><br />例一,阎崇年说:“皇太极5次带兵杀入关内,有一次掳掠‘人牲97万头’,对于当时新兴的清政权来说当然是喜剧:扩大了影响,为入关增加了经济基础;对中原百姓来说肯定是悲剧: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历史是在多维中发展的,很难说悲,也很难说喜。”阎的讲座哪一集不站在满清统治者角度讲话,他吹嘘努尔哈赤的十大功绩,他亲切的称康熙、乾隆老儿为老爷子,一提到这些人就饱含深情,激动澎湃。但是他绝口不提努尔哈赤、皇太极等人在辽东屠杀300万中国人的种族主义暴行。<br /> 阎崇年一提到女真人被杀表情就特别激动,而当满洲人杀汉人时则兴高采烈。阎崇年每当讲满清打了胜仗就得意洋洋,甚至大讲清兵把掳掠妇女载在马上,化装打扮。这时他面露喜色,露出八颗牙,简直毫无人性,是“喜剧”还是“悲剧”不言而喻。<br /> <br />当今的世界,还没有人敢把屠杀、奴役、掠夺称为喜剧,就是当代纳/粹也不敢称屠犹是喜剧。各国政府就连他们否认纳/粹罪行都被刑事追究。而阎崇年就敢,做人要有道德底线,突破了道德底线,人人得以诛之。<br /><br />例二、他在长江美联大讲坛第十二讲“康熙帝的志与学”,把野蛮残/暴的“扬州十日”说成是文化融合,极其野蛮反/动。<br /> 他说:“文化融合发展。满洲是牧猎文化;蒙古族是草原文化;汉族中原的农耕文化。蒙古的草原文化和满洲的牧猎文化融合了,但是和汉族的农耕问题有冲突。扬州十日都是这些文化中的表现。”<br /> <br />“ 扬州十日”是反人类暴行,绝不是什么文化冲突,是满清野蛮政权用屠/杀来解决反征服,反压迫、反奴役的抗争。这和文化融合和冲突完全是两码事。满清王朝在乾隆年间将准噶尔部落种族灭绝,难道这是满洲的牧猎文化和蒙古的草原文化成功融合?其次,既便是文化冲突,用屠杀来解决,在任何文明社会里都是无法接受的,而在他嘴里竟然被吹嘘成“文化融合发展”,是文化问题。可见其世界观、价值观极其野蛮。<br /><br />例三、为了袒护满清政权,阎崇年竟然肯定文字狱。<br /> 2005年10月18日,阎崇年与《兰州晚报》记者“零距离接触”,记者问:“雍正大兴‘文字狱’是不是影响了社会的发展?”阎答:“雍正的这一做法对于清王朝国家的统一、减弱诋毁政权还是起到了积极的作用。”<br /> 这就是网上传阎肯定文字狱的由来。阎崇年甚至把清廷统治者没有强迫汉人说满语,称为清廷的德政,阎崇年始终以满清贵族的立场上讲清史,他宣扬的“清廷十大功绩”、“努尔哈赤十大功绩”以及“清十二帝疑案”都是如此。称阎崇年为“清遗”,一点也不冤枉。<br /><br /> 就这样一个世界观、价值观极为反/动的人,一直霸占着央视,他的节目反复重播,稍有正义感的人怎能容忍呢?中国人是有正义感的,中华民族是有人类自尊心的民族。<br /> <br />二、为什么不采用和平方式<br /> 1、阎把握媒体霸/权,拒绝质疑和沟通。<br /> <br />我们曾经尝试与阎沟通,和百家讲坛沟通,但是从来没有被理睬过,不少人也有同样经历,阎本人的态度说明了问题:他说:“凡是在学术平台和我讨论的,有三个条件,一是清史专业,二是在清史研究领域上有学术专著,三是必须有参加国际学术讨论会的经历。”“如果你不研究清史,我们不在一个平台上,怎么讨论?”<br /><br /><br /> 2、 去年5月在上海浦东图书馆,我质问阎崇年:<br /> “历朝历代的农民起义几乎都打着均贫富的旗号,为何满清时期打的旗号却是反清复明?康熙、雍正、乾隆等人均称自己非中国人,你如何解释?慈禧保满清不保中国,你如何解释? ”<br /> 没想到,阎崇年竟然恼羞成怒,呼啦一下从讲台上站起来,说这不是学术问题。<br /><br /> 之后,他还当面对我说,下来要与我辩论三个小时,我苦苦等待,却最终没有见到他半个人影半点消息。<br /><br /> 毫无疑问,他是在拒绝交流,既然你在公共媒体上宣传你的学术,就应该接受公众的质疑,百家讲坛实际就是一家讲坛,比如毛佩琦讲明史,稀稀拉拉三年讲不完,最后还是给关闭了,易中天远比阎崇年受欢迎,但是惟独阎崇年的《清十二帝揭密》能连播五遍,央视国际台也一再重播。只传播不被质疑,这就是媒体霸权,他们不屑理睬更是为了灌输而宣传。明明是一家之言,个人偏见,却在央视反复重复,很明显这是故意让人们误解,把阎崇年的歪理邪说当作了正统历史观、政府行为。<br /> 谎言重复十八遍就成了真理,这实际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暴力强制,用媒体霸权强迫人们接受阎崇年的价值观、历史观。 <br /> 而这几年来,一系列对阎不利的活动,质疑的声音,媒体从来不屑报导,同喜欢捕捉明星花边新闻的作风迥异。他本人更是决不会和异议者对话。必须采取行动唤醒人们注意,让国人猛醒,认识到阎崇年的错误和荒谬。<br /><br /><br />三、一些名人、媒体过激反应说明了什么?<br /> <br />某些文化界精英在这次事件表现过激,“暴徒”、“流氓”、“恶棍”、“毫无人性”、“纳/粹”,他们用尽人间最恶毒的词汇,简直是十恶不赦,他们要求法律严惩,巴不得处以极刑。一个耳光能激起如此大的仇恨,毫无理性和法律意识可言,同他们平常依法办事的调子完全两样。为什么,因为从这天开始,有人用实际行动开始藐视“精英”了,从此限制了精英们的“自由”。从此他们自以为是的文化教师爷地位被颠/覆。这些人本来就是强霸媒体资源,公器私用,看护既得利益的狭隘利益集团。当然不容许来自民间对他们的半点不恭。<br /> <br />有一篇评论说的好:“强盗!无耻!暴徒!保护学术研究!保护学者权益!”这是阎崇年先生被掌掴之后,一群知识分子所发出的怒吼。不过,现在,在阎崇年老先生这里,浓缩、提高成“我们社会精神的一点悲哀”。<br /> <br /> 打一个知识分子竟可以打成“社会的悲哀”,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管中窥豹”吧,这种本领只有知识阶级才有,至于那些文化水平低下的农民工朋友,他们是不会有这样文雅的抗议,媒体上有关农民工讨薪被打死、打伤的报道,该不知有多少,可他们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不幸升华到整个社会精神的悲哀,最多的只有一句“还我工钱”。这种表达或许有些自私、有些庸俗,但正是这自私庸俗才衬托出了一些知识分子的大公。”(“阎崇年被打是社会精神的悲哀,那农民工呢?”)<br /><br />四、是不是“大汉族主义”?<br /> <br />现在某些媒体宣称这是“大汉族主义”,那么我来反问?大家可以设想一下阎的言论是针对某一少数民族的会出现什么后果,毫无疑问,这肯定引起严重的民族冲突,政治风波,阎不被人打死也一定会被关进监狱,非只一耳光而已。所有的舆论都会纷纷指责他大汉族主义和种族主义恶行,哪里还会说这是学术问题,哪里还去管他是不是老人。<br /> <br />百家讲坛的制片就是满族人万卫,阎发表这些言论,也决非他一人所为,而且已经有三四年时间了。这本来就是严重煽动民族仇恨行为。事发之后,主流舆论竟然还袒护阎,部分群众还支持阎。这是在民族关系已经不正常,汉族被频频侮辱却毫无知觉,麻木的中国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br /><br />五、意义何在<br />1、人民需要正义,人民不仅需要今天的正义也需要过去的正义。<br /> 此事发生后,一些媒体进行歪曲性报道,专家、学者、舆论纷纷谴责。但是就网站民意调查来看,截至20日,人民网投表决,认为阎崇年该打占91.9%,而支持阎的只有4.8%(http://opinion.people.com.cn/GB/8174455.html)。可见公道自在人心。 人民需要正义,不管你用什么堂而皇之的理由,“尊重知识”、“尊重老人”、“民族团结”、“以法治国”等等口号,这些理由全加起来都比不上老百姓认识的两个字-“正义”。再充分的理由没有正义作为支撑,所有的理由戳穿了无非是少部分人的“私利”,一条都站不住。<br /><br />正义是老百姓最大的利益,是保护自身利益的武器,尤其在强势集团霸占各种资源为所欲为的今天,老百姓需要正义,不光需要今天的正义,也要维护过去的正义。否定过去的正义,今天的公平正义也保不住,“掴掌事件”就是在这种极度不公正的舆论环境下的必然后果。最近发生的诸如三鹿事件等都是同一性质,捍卫正义这是全体中国人的一致要求。<br /><br />2、 “学术自由”不能超过界限<br /> 一些人依仗着自己的所谓的学术、专业地位,试图把道德、法律把一切问题都装进专业、学术保护圈去,妄图以“学术自由”为名霸占住话语权。胡作非为,这可能吗?以西方为例,英国右翼学者戴维·欧文因否认纳/粹大/屠/杀被奥地利维也纳的一家地方法庭判3年徒刑。<br /><br />3、历史的责任须由有良知的中国人担当 <br /> <br />现在“耳光”事件曝光后,阎的这些争议言论,名人们纷纷表示反对,但阎在央视传播其野蛮、丑恶的价值观长达四年之久,主流知识分子又在哪里?主流知识分子放弃了责任,维护正义的使命就不得不由民间来担当。这次事件至少告诉国人,阎崇年反复通过央视传播的东西,只是他个人的狭隘偏见,不是政府的声音也不是知识界的声音。<br /> <br /> 历史的责任只能由有良知的中国人来担当。 掌嘴,是一个开始。醒悟的人会越来越多的。<br /><br /><br />一个耳光所付的代价是值得的,在《百家讲坛》实为一家讲坛的情况下,大汉之风及其同道的思想如要引起更大的关注,赢得更多的受众,不有非常之举怎么行?故大汉之风的行为完全在情理之中,从信息传播的角度看,他的这一掌足以抵消一百次阎崇年在百家讲坛的灌输,而所付出的是2000元的罚款,这点代价大约只有在一家小报登个小广告的费用,所以完全值得。也有人说不应打耳光而应该仍臭鸡蛋或臭大粪,其实这与一个耳光性质相似,只不过后者的程度上更可控一些,技术是更先进一些而已。从结果看,大汉之风的这一掴是对央视话语霸权的精彩反击,从争取言论权平等的角度,从经济学费效比的角度,都是完全应该支持。其次阎在央视的宣讲其实并不全是简单的言论,而是有类戈培尔式的宣传,这种宣传,不讲逻辑,不讲事实,只有经过精巧包装后的反复灌输,里面充满了谎言与诡辩,其实质是为专制统治服务的,而这恰与言 论 自由的宗旨相背。所以,大汉之风这一掌的反击,从价值论的角度看,也是完全正义的,义之所在,当然值得,而且耳光的效果较好,因为奴才的吹捧者会认为是“主子打奴才”,非常具有威慑力!<br /><br />以下是引用赵里昱在2008-10-21 9:14:00的发言:<br />[阎崇年]古今中外对大汉之风掌掴阎崇年的反应 <br /> <br /> 陈汤:明犯强汉者,虽老必掴! <br /> 孔子:有贼自远方来,不亦掴乎? <br /> 老子:掴,可掴,非常掴。 <br /> 李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难阻我掴贼 <br /> 李煜:问君能有几多痛,恰似一巴掌打下去火辣辣 <br /> 阿基米德:给我一个巴掌,我能把阎崇年打趴下 <br /> 欧阳修:大汉之风之意不在书,在乎巴掌之间 <br /> 韩乔生:大汉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掴了阎崇年一巴掌 <br /> 韩乔生续:替补席上的大汉之风以惊人的速度突破了读者严密的防守把巴掌精准的给了保安,对不起,是阎崇年! <br /> 董存瑞:为了新中国!看巴掌! <br /> 曹操:宁教我掴阎崇年,莫叫阎崇年掴我 <br /> 裴多哀:法制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民族故,两者皆可抛(阎崇年,看巴掌!) <br /> 刘德华:大汉之风打吧打吧不是罪 <br /> 但丁:打阎崇年俩巴掌,让别人去评价吧 <br /> 朱熹:我们应该仔细观察掴掌的大汉之风,以得到天下至极之理 <br /> 叶圣陶:多掴了三五掌 <br /> 王朔:无知的阎崇年无畏 <br /> 爱因斯坦:究竟是大汉之风掴阎崇年,或是阎崇年掴大汉之风,取决于你的参考坐标 <br /> 施拉普纳:如果你不知道巴掌往哪里打,就往阎崇年的脸上打 <br /> 莎士比亚:打还是不打,这是个问题 <br /> 奥斯特洛甫斯基:神掌是怎样炼成的 <br /> 布什:大汉之风肯定藏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神掌 <br /> 鲁迅:真的猛士,敢于直面阎崇年的老脸,敢于伸出自己的神掌。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 <br /> <br /> <br /> 涛哥:以掌掴阎崇年为荣,以粉饰满清为耻 <br /> 前Core:这一巴掌始终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这一巴掌始终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这一巴掌始终代表中国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 <br /> 小平:巴掌才是硬道理 <br /> 小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打到阎崇年的就是好人 <br /> 毛主席:阎崇年挨一次巴掌不难,难的是一辈子挨巴掌 <br /> 孙中山:革命尚未成功,阎老仍要被掴 <br /> <br /> 谚语:巴掌是对话之母 <br /> 谚语:万般皆下品,唯有巴掌高 <br /> <br /> 耐克:Just 掴 it <br /> 肯德基:更多唾沫 更多巴掌 尽在阎崇年 <br /> 波岛:大汉之风的巴掌,巴掌中的战斗机 <br /> 新飞冰箱:阎崇年讲学讲得好,不如挨一巴掌名气响 <br /> 脑白金:(阎崇年)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就收俩巴掌 <br /> 欧莱雅:(巴掌)你值得拥有 <br /> 摩托罗拉:掴掌无极限 <br /> 中国移动(葛优版):这一掌,我看行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36812644516554556092008-10-27T18:48:00.000-07:002008-10-27T18:49:27.738-07:00中华民族刍议 (2006-01-09 22:26:36)中华民族刍议<br /> <br /> 一道闪电<br /><br />一、“中华民族”的困境<br />“中华民族”这个名称并非起源自辛亥革命,“中华”这个词汇早在南北朝就有,其含义是明确的。其二,如果说是诞生于辛亥革命,那么从国家民族的角度,中华民族才不到100年的历史,有什么根据说中国有五千年的文明史呢?<br />中华民族是一个不断成长的概念,其内涵不断变化和外延不断成长。<br />南宋此山贳子解释《唐律疏议》卷三《名例》“中华”时说:“中华者,中国也。亲教王被,自属中国,衣冠威仪,习俗孝悌,故谓中华。非同夷狄之俗,被发左衽,雕体文身之俗也”明显指中国文化和汉人。再早,刘宋文帝时,杜坦比汉时的金日(石单)称自己是“中华上族”,不可和“胡人”并论。中华,本是中国和华夏两个词各取其一而成。含义是很清楚的。<br />“中华”作为民族称谓在唐朝已经成熟了,唐太宗说过:“自古皆贵中华,贱夷狄,朕独爱之如一。”“中华”无疑指华夏民族。这种观念一直延续到近代辛亥革命时期。随着中华民国的诞生,中华民族内涵又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经梁启超提倡,孙中山在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时说 “合汉、蒙、满、回、藏諸族为一人-是曰民族的统一。”这个定义起到了团结国内少数民族统一建国,抵抗外辱的作用。但是从此“中华民族”丧失其文化民族主义的特性,定义被频繁修改,不得不不断打补丁。建国后,中华民族的定义改为:“中华民族是中国境内五十六个兄弟民族的总称。”但是这个概念仍然有学者不满意,陈连开教授在《中国华夷番汉中华中华民族》中提出新的定义:“中华民族,是中国古今各民族的总称,是由许多民族结合形成统一国家的长期历史过程中逐渐形成的民族集合体。”但是这个概念还是有人提出异议,海外华侨呢?有许多海外华侨早就坚定的把自己归为中华民族一分子,海外华侨在辛亥革命推翻满清,在抗战期间,在建设祖国的过程中,海外华侨以血浓于水的民族大义为国家民族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如何能抹杀他们作为具有高度民族意识所做出的贡献呢?如何能把他们排斥在中华民族之外呢?(《中华民族研究》第一辑 史式 )<br />在改革开放的今天,又有许多外籍人士,他们本身并不属于哪个民族,比如澳门还有葡京人。他们中的一些人也想加入中华民族的行列,那么能拒绝他们吗?<br />同时有一些少数民族由于文化种族历史与汉族等主体民族相差太远,差异太大又很难认同“中华民族”。 如此“中华民族”内涵越来越复杂,越来无法概括实际情况。<br /> 按梁启超的说法,当初定义中华民族“中华民族则是与国家等身大的、以领土为范围的“民族”,即nation。“中华民族”更重视的是领土性的属性,因此,提倡“中华民族”的实质就是按照国民国家的理论实践国家整合。通过强调“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整合国民,进而达到维护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的目的,正是为近代以来各代中国领导人所认同的以国民国家理论实现近代国家的方法。然而,让生活在960万平方公里大地上的所有人们都拥有一个共同的中华民族=中国国民的意识,是一个极为困难的事业。这不仅是因为清王朝的统治致使藏、维、蒙等民族没有形成中国人和中国国家的意识,同时还因为国民国家=民族国家的理论导致了 “民族”概念的高度政治化。就内涵而言,“民族”不啻为一道城壕,强迫城内的人们进行万民一致的政治认同;从外延来看,“民族”又象是一条鸿沟,阻隔人与人、民族集团与民族集团之间进行自然的融和同化。中国近代以来开始强调“民族”,然而事实却是,只要提出中国只有一个民族时,就会招来“实行民族同化”的攻击;而同意中国具有多数的民族时,又必然有人以“民族自决”为招牌,使国家面临分裂的威胁。”(摘录自“国民国家与民族问题--关于中国近代以来民族问题的历史思考 ”)<br /><br /><br />二、民族认同感分析<br /> 一个民族的认同感来自于 血缘认同、文化认同(包括宗教、生活习惯等)、政治认同。凝聚力和排他性成正比。二战时期,德、日民族强悍的原因在于这三种认同感的高度统一。<br />血缘不可变,血缘认同的凝聚力很强,从论坛“满遗”的表现更证明了血缘认同往往高于文化认同,血缘认同的民族意识高于国民意识。但是血缘认同会干扰组织整体的政治利益,出现离散现象。文化认同有持久力和生命力。但是迫于环境有可变性、可塑性特别是对于子孙后代更突出。人周围的环境在变,文化认同也就可变。其中宗教认同有专一性,排他性。政治认同(利益是最根本的认同)是最高级的一种认同,政治认同有时认同感极强,能压制其他认同,但是政治认同有阶段性、易变性。政治认同来源于民族生存发展的需要还有国际国内环境的变化。<br />作为中华民族成员,某些少数民族其血缘、文化差异很大, 其认同感更多来自政治认同。对于改革开放后的中国,其政治认同更多来自利益,中央对少数民族实行了各种优惠政策。享受了作为中华民族一分子的优待。<br />但是作为整体上的中华民族由于国不强,民不富,个人利益得不到充分的保障,特别在海外的某些少数民族作为中国人远没有西方人享受到的利益和尊严。其政治认同的认同感不会太强。对于某些少数民族而言从其自身利益出发,得到海外母国的认同感、自豪感,得到的利益要比作为中国人还要大,而有些国家在有意识的培养这种情绪。<br />同时,由于其自身的发展的需要,他们当中某些人对于原有的优惠已经不满足了,这种给予优惠政策和资金扶持带来的政治认同感更不起作用了。<br />历史上,满族上层整体还有新疆某些少数民族的集体叛国就是明证。 这种优惠政策带来的认同感不会持久,这是政治认同本身具有的弱点。<br />再者一般而言,对于本民族的认同感要强于对于中华民族的认同感,而现在的政策是在加强这种本民族的认同而中华民族的认同却变得模糊。(可能他们只记得几条优惠政策和他们认为该得的的实惠,就这点而言很难激发民族认同的。只会加深和激发其自身的民族认同感)。而一旦其他认同远强于政治认同,原有的政治认同在弱化,而强烈的本民族认同感带来新的政治愿景又强化了叛离意愿。<br /><br />三、文化民族主义<br /> 世界是在进行文化的竞争,文化的淘汰赛。很明显英语文化一支独秀,走在世界的前面。而世界上众多的落后地区的语言文化却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不是用暴力,而是自然的选择,显然如果这些弱小民族语言要保持自己语言文字,那么就不能很好的与外界沟通,跟不上世界急剧发展的步伐,民族就会成为活标本,自生自灭。如果用主流语言和外界交流,则自己原有的语言文字难以使用,渐渐消亡,文化的消亡意味着一个民族的真正消亡。但是有生命力的文化是不会消失,没有生命力的文化和民族消失却难以避免。历史证明华夏文明具有世界上其他文明很少具有的优势,其包容性和开放性是最突出的,其生命力是强盛的,我们应该充分利用好这种优势。<br /> 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理论认为中国自古就是多民族国家,汉族和少数民族来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反复同化。形成中华民族也就是斯大林所说的“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br />那么56个中华民族组成的中华民族要不要统一成一种语言,统一一种文化。要不要把汉语作为统一的语言,如何把和汉语和汉文化作为统一的文化,形成以汉族为核心的新的民族。如此岂不是又走到当今民族政策的反面。如果不是,离心的倾向越发强烈了。这56个民族组成中华民族理论,又造成有些和汉族关系紧密,基本同化的民族又被人为分开,造成离心排斥倾向,同时由于少数民族的优惠政策又造成某些汉族的不满,造成自身的认同感很差,某些人改民族很随便。<br />现在提倡的中华民族的多元一体论仍然侧重于血缘,族群,实际上现在的某些专家学者已经把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以以华夏民族为主体传承华夏文明的民族国家偷偷换成了 “五十六民族共和国”,五十六民族多元一体,汉族是其中普通一元。如果认为56个不同语言、不同文字、不同生活习惯的民族甚至种族就是中华民族,那么不知道这种不同文化背景的多个民族凝聚力来自何处。对于有外国背景的民族其民族认同感怎么会比没有多少共同点的“中华民族”来得差?现在的民族政策是在鼓励人们区分出越来越多的民族乃至种族。于是就有人要求恢复他们犹太人的称呼。还有人要求恢复匈奴民族。这样搞下去,中国的民族问题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现在的民族政策只会让汉族越来越小,民族越分越细,和世界民族发展趋势背道而驰。少数民族的民族意识越来越强,离心势力越来越大,动摇汉族主体地位,继而动摇中华民族的基础。<br />我们天天讲民族团结,可实际上民族隔阂的心理却始终存在,只有当我们不再有民族意识时,才能真正实现民族团结,民族融合。<br /> <br /> 从上述“中华民族”的困境我们可以联想到的是:当初以“中华民族”为中国共有的族名是被各个少数民族接受认同的,这正说明了华夏文明的包容性,先进性。华夏文明被广泛接受性。“文化民族主义”具有开放性、融合性的特点。当时的少数民族公认汉族是主体民族,在历史上具有的正统地位。而少数民族要发展要进步,就如同历史上融入汉族一样,融合成为一个新的共同的民族。中国历史也告诉我们“文化民族主义”在历史上起到了同化、融合的作用是现今的民族政策远远不及的。<br /> 华夏文明自古就没有种族歧视这种陋习,很难被融合的犹太人在中国却被同化消亡了,犹太人在中国消亡的事实说明中国传统文明具有消除民族差别,同化各民族的能力,能融合和吸收新的民族成员。我们应该考虑恢复“文化民族主义”,按文化认同重新划分民族。取消汉族,建立中华族,也容许人们不再填写民族。<br /> 我们应该称赞古人的“夷夏之辨”,这是中华文明的一大文明遗产,由此汉族才成为世界第一大民族,同化力最强的民族,生命力最强的民族,中华民族才能五千年不亡。文化民族主义有利于华夏文明的传播,中华文明的扩张。近代以来,以人权、自由为口号的西方价值观统治了世界,并以此推行殖民主义和霸权主义,各国在这种“ 舆论霸权”下显得苍白无力。 而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以文化、道德、伦理为世界敬仰。 中华文化民族主义是中华复兴走向世界的重要方式。<br />我们应该重新审视“文化民族主义”,应看到正是“文化民族主义”,中国两度沦亡,历史上汉奸现象层出不穷。所以对“文化民族主义”如何适用当代中国还要进行认真的研究。 <br /> 我们不必过分忧虑某些少数民族会被同化掉,对于民族同化历史学家翦伯赞有如下看法:“这是一种进步的历史现象。因为同化是落后民族加入了先进民族的经济和文化体系,就是落后民族文明化。同化虽然大半带有程度不同的强制性,但仍然是一种进步的历史现象。因为同化是落后民族加入了先进民族的经济和文化体系,就是落后民族文明化。”(见《翦伯赞历史论文选集》·《关于处理历史上的民族关系问题》)<br />列宁说过:“如果一个人没有陷入民族主义的泥沼就不应该反对资本主义的民族同化。不但不应该反对资本主义时期的民族同化,封建时期的民族同化也不应该反对。”(《列宁全集·第二十卷》)那么我们更不用担心社会主义时期的民族同化现象,而世界的未来就是天下大同。<br /><br /><br />四、民族英雄论<br /> 爱国主义思想大量涌现是从宋代开始的,宋人大量的抗敌英雄传奇,以及大量的诗词是生动的爱国主义好素材。这也正说明了中华民族在外来侵略和外族压迫下民族意识逐渐形成。<br />关于民族英雄的争论我们得出以下几个疑问:<br />一、没有女真、蒙古族的中华民族还是不是中华民族?中华民族是否必定是一个近代资本主义民族国家观念下的产物?也就是说古代有没有民族英雄?<br />从前文论述“民族国家”的定义来看是勿庸置疑的。(见《中国等于中华人民共和国吗?中国、中国历史是什么?》)<br />二 民族英雄是“民族国家”的英雄还是“政权国家”的英雄?<br /> 民族英雄不应该是“政权国家”的英雄,比如三国英雄就不是,民族英雄应该是“民族国家”的英雄。<br />三、民族英雄是跨历史时空的吗?<br />民族英雄等词汇是不能排除其历史背景的,一旦排除其历史背景,自然闹出“关公战秦琼”的笑话。同近代不同,在近代以前中华民族是“文化民族主义”为核心的民族。进入近代以来,中华民族不断发生内容上的变化,“民族英雄”的标准也发生微妙的变化。现在出现的民族英雄的争论,其问题在于三点,其一用当代中国的“ 中华民族观”套用到古代,漠视其概念中的历史性和时代性。其二不适当的把近代以来的新民族主义标准强加到古代。漠视“文化民族主义”和“民族主义”的不同。其三、文化民族主义贯穿整个中国五千年文明史,有深厚的历史文化传统和民众基础,深深刻在海内外华人的心中,是我们这个民族凝聚力的来源,几个官方“专家”为了 “现实政治”的需要,漠视其存在,轻易地否定,显得既无知又无识。由于他们对文化民族主义在海内外华人心中的地位茫然无知,导致官方和民众对“民族英雄” 的理解出现巨大落差。<br />四、如何理解“民族英雄” <br /> 从前述得知,“中国”、“中华民族”都是有历史感的名词,不同时代的“中国”、“中华民族”含义是不同的。而“英雄”这个称呼不光有历史性还有时代感,社会在进步,人们的伦理道德观念也在变化,20世纪前不知道有“航天英雄”。现代社会不会把“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再称为“英雄”。说岳飞不是“民族英雄”是没有道理的,说岳飞是“民族英雄”又是不确切的。所以当问到岳飞是不是“民族英雄”时,应该这样回答:岳飞是宋代中华民族的“民族英雄”。同样道理,抗战时期的英雄也要加入时间定语称他们是抗 日 的民族英雄。<br /> 民族英雄虽然有历史感和时代感。但是民族英雄的“爱国主义精神”却是跨时代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纪念他们的原因。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31165913920135450942008-10-27T18:29:00.000-07:002008-10-27T18:31:35.505-07:00重修“清史”,又一部《清史稿》 (2006-01-09 22:28:30)重修“清史”,又一部《清史稿》<br /> 一道闪电<br /><br /> 一年前,马大正说重修“清史”要重新评价“清兵入关”,引起轩然大波,一年后他们又怎样呢?读了“清史研究所”的核心刊物《史苑》后,才知道他们是一点也没变,其偏执程度比当年的“遗老”、“遗少”毫不逊色。<br /><br />一、极度崇拜满清王朝,陷入偏执狂。<br /><br />第一、 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评价上采用双重标准,前后矛盾<br />在统一和分裂的观点上他们是持双重标准的,对于满清虽然他们也承认满清初起没有统一的野心,李治亭说:“实事求是地说,当时努尔哈赤并无夺取明朝统治权的想法,更无统一全国的长远目标。”[注1]那么这明明是分裂国家的行为,但他们仍然认为是正义的,是因为要反抗明朝的民族压迫。那么南明军民、特别是郑氏集团占据台湾反抗满清残酷民族压迫为什么就是非正义的呢?<br />对于农民起义,他们为洪承畴辩诬时称:<br />“但是,也应看到,农民军的破坏性甚大,不仅焚烧富人的居宅建筑、官家衙署,还有一些公共设施也予以破坏。仅举一例:崇祯十五年(1642),李自成率大军攻河南开封,不惜决黄河大提。黄河之水咆哮而至,迅速灌满开封城,将偌大繁华的开封淹没在洪水之中,百万人口所剩不足万人!更严重的后果是,迫使黄河改道,以致年年发水,灾害不断。直到康熙时,这一水患才得到根治。李自成决黄河,淹明军,后果严重,其遗患之长竟达数十年之久! ……今天,我们评价洪承畴在西北的军事行动,他是在执行使命,维护国家的统一。”[注1] <br />那么比农民起义危害更大的满清血腥屠城,颁布野蛮的“薙发令”、“逃人法”的又该置于何地呢?那么,明对满清就不是维护统一了?洪承畴对农民起义镇压就是维护统一,就不因为腐败而不反动了?<br />满清分裂有理,满清屠杀有理,农民军水淹就是无道。满清反抗“民族压迫”有理,汉人反抗则是抗拒统一就是无理。<br />在统一的问题、在战争破坏问题、在反抗民族压迫问题上,他们总选取最有利于满清的观点,哪怕其观点取舍前后不一致,前后矛盾,也毫不介意。<br /><br />第二、夸大其辞,吹嘘是满清统治者树立起“中国人”意识。<br />《在清朝皇帝的中国观》里,郭成康写到:“从努尔哈赤、皇太极直至盛清时代的康雍乾三位皇帝的中国观及其作用亦应给予高度评价”。“清朝皇帝从民族认同到统一国家的认同,清朝治下各民族从民族认同到统一国家的认同,经历三百年的曲折发展至此终成正果,并不因清朝覆亡而被抛弃。今天中国各族人民一致认同自己是“ 中国人”,认同自己的祖国是“中国”,可谓历尽沧桑,备尝艰辛,中间数千年的战争与和解,分裂与统一,冲突与融合,从猜忌防范,彼此隔阂,到泯灭恩仇,合为一家,每一历史时期的人民和统治者都做出过那一时代的独特贡献,而水到渠成大势之下,终由清朝统治者一锤定音,从这个意义上讲,清朝不仅留给今天中国人民国家版图与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物质财富,而且留下了界定中国与中华民族内涵与外延的弥足珍贵的精神财富。 ”<br />按郭的说法是满清皇帝树立起“中国人”的意识。首先在满清在辽东时期,就努尔哈赤到皇太极所谓的“中国”意识根本就不存在。汉人在辽东原有三百万,经努尔哈赤父子大肆屠杀汉人后,几乎殆尽。到满清入关时,收罗所有八旗以及汉人包衣还不到四十万。可知其屠杀之惨烈。既然说他们有“中国意识”,人们就要奇怪了,世界上有那个国家如此对待自己国民的,要赶尽杀绝?满清入关之初,多尔衮致史可法书,称明朝为“中国”,自称为“我国家”。顺治还说:满洲与明,“自〔清〕太祖、太宗以来,本为敌国。 ”[注2]。<br />雍正在《大义觉迷录》里,明确否认满清和中国是一个国家。乾隆钦定的《满洲源流考》里,强调满洲人和华夏民族不是一个脉源,从没有被其他政权管辖过,自成一支, 提醒满洲人不要忘了根本。到清末满清统治者还指责维新派“保中国不保大清”。<br /> 李治亭等人一再吹嘘满清皇帝的“满汉一家”思想,“顺治时期强调“满汉无别”、“满汉官民俱为一家”,康熙时期又提出“天下一家”,都继续发展了“满汉一体”的思想”[注3]。 那么实际情况到底是如何呢?当时来中国的西方人对此是否认的。在马戛尔尼回程路上写的“纪事”中,他说:“我们的许多书里都把汉族和鞑靼族混淆了,好像他们是一个民族。可是清君却在时刻关注着这权力的诞生地”。“在热河,鞑靼皇帝从他们祖先的传统中汲取营养。这时他们并不是完全在中国,也不仅仅只是在中国”。“汉诺威人一旦掌握英国王权,他们就不再是德国人了。相反,亚洲的君王“念念不忘自己的祖根“。“两个世纪过去了,换了8个或10个君主,但蒙古人还是没有变成印度人;过去的一个半世纪也没有把乾隆变成一个中国人”。<br /> <br /> 鉴于中国在历史上一直是强大的文明国家象征,积累了极大的声望,对“四夷”有强烈的吸引力。在满清取代明朝后,以“中国”处理对外关系本不足为奇,但是对内,其“中国人”意识则迟迟不能树立,在相当长的时期内仍然以殖民者身份-满洲人统治中国人,以征服民族自居,准确的说满清树立的是“大清国意识”,“大中国意识”的真正确立还是中华民国完成的。<br /><br /> 第二、郭选择性忘记了,满清皇帝并非一定要这个统一,把这个统一看得多神圣。满清一直保护柳条边就是给自己留下后路。满清多元式部族式统治,全国分为满、蒙、汉、维、藏五区,互相隔离,满清规定各区人员不能自由往来。以至于蒙、藏、新疆各地迟迟没有树立中国人意识。满清被推翻,马上出现蒙独、藏独、疆独。[注4]这种史实郭成康又为什么不讲讲呢?<br /> 溥仪等满族贵族在辛亥革命后,一直没有放弃搞“蒙满独立”的阴谋活动,溥仪分裂祖国时即便是当儿皇帝也愿意。还不惜甘当日本“天照大神”的子孙,在苏联关押期间,表示要“同苏联人一样为苏联工作”,并拿出国宝文物行贿想永久留在苏联,[注5]他最不愿意当的就是中国人。在溥仪分裂祖国的过程中,满族贵族出人出钱出力,纷纷投靠满洲国,没有人同溥仪决裂投向中国人民。溥仪及满清贵族受满清皇家近三百年文化熏陶,溥仪是满清皇室教育的结晶。他们哪里来的“中国意识”?哪里认同自己的祖国是“中国”呢?(详见《满清政权的性质:谈谈满洲人的“中国人认同问题”》。)<br /> <br />第三、“民族平等”问题上采用双重标准,夸大其辞,明显美化满清。<br />何谓“民族平等”,这些满清鼓吹者都对“华夷之辨”恨之入骨,称其为“大汉族主义”。(详见郭成康《清朝皇帝的中国观》)<br />那么他们批判的是“大汉族主义”还是“大文明主义”?<br />我们现在讲的历史上的汉族和现在的汉族概念是不一致的,现代的汉族不再以文化为唯一特征,是包括血缘和其他认同。定义标准是和其他少数民族是一样的,在这种定义下应该主张民族一律平等。而古代中国则不同了,同历史上蒙元、满清等少数民族以及现代学者理解的民族观念不同,古代汉民族的民族观念一直是“华夷之辨 ”。古人讲:"变夷为夏",古人认为你只要接受了中原文化,接受了华夏文明就是中国人,而不管你种族和血统。这实质上是文明人群和野蛮人群的区分,是文化文明人群的区分。 而在我们今天却通称其为(古)“汉族”,这种称呼模糊了古今定义标准的不同。所以在历史问题上某些人批判的“大汉族主义”实质却是在批判“大文明主义”,是在批判中华文明。文明是否有高低这点还有争论,但是文明有先进和落后之分,文化有野蛮和文明之分是不容怀疑的。所以某些人高举批判“大汉族主义”的旗帜是十分荒谬的,这是长期以来的史学界故意搞的概念歪曲。<br />确切的说古代中国,以及中国人应该称为华夏或者中华民族,硬要做类比的话,更类似于今天指称的中国人,或者说是归化后的美国人,是一个不分血缘、种族的民族综合体。这比称为汉族更能反映其内涵实质。<br />郭文说:“雍正愤慨激昂,必欲将“华夷之辩”彻底颠覆不可”,那么“华夷之辨”果真如郭所讲的需要彻底颠覆吗?<br /> 那么“华夷之辨”到底是什么东西?美国汉学家列文森认为中国自古以来是一种文化主义:“士大夫阶层的文化、意识形态、身份认同主要是文化主义的形式,是对于一种普遍文明的道德目标和价值观念的认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对于文化自身优越性的信仰”。<br /> 晚明时期,西方传教士到中国后,利玛窦身穿儒服传播科学和教义,受到了晚明士大夫的普遍欢迎,他们把他引为良师益友,当作同类,所以瞿太素在《职方外纪小言》更进一步提出新人文主义标准:“其人而忠信也,明哲焉,虽远在殊方,诸夏也。若夫汶汶焉,汩汩焉,寡廉鲜耻焉,虽近于比肩,戎狄也”。由此可知所谓“ 夷夏之辨”,实际上就是道德之辨,也就是文明和野蛮之辨。<br /> 明末顾亭林说:“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 ”钱穆评论道:保国与亡国,是一国之政治而言,所谓保天下与亡天下则是民族文化之绝续言。可见蒙元入主和满清入关都是野蛮对文明的摧残,这自然激起文明国家民众的激烈反抗,怎么能诬蔑为“大汉族主义”呢?。[注6]<br />“华夷之辨”防碍了国家认同吗?<br /> “华夷之辨”本来讲的是“文化认同”,那么从“文化认同”的角度,解决“华夷之辨”是在汉族一边,还是在“夷”这边?从清朝的最后实践来看,不是汉族认同了满族(夷)文化,而是满族(夷)认同了华夏文化,最后形成新的“华”把更外面的“洋人”当成了新的“夷”。所以其关键在于少数民族文化、教育水平的提高。把“华夷之辨”说成是儒家的罪过,实在是本末倒置。第二“华夷之辨”的确也造成了政治上的不认同,但是这个不认同是不认同满清政府而不是中国。满清为了其政权合法性,打压“华夷之辨”,以形成对其政权合法性的认同,但是这个认同仅仅是针对“大清国”而非“中国 ”,一旦满清垮台,这个政治认同就不存在了,立刻出现“满独”、“蒙独”、“疆独”、“藏独”。这个“政治认同”的价值在哪里?<br /> 郭成康在这篇文章里还有一个很阴暗的暗示,他把“华夷之辨”假设成黑暗得不得了”。郭文最后说:“隆裕太后列祖列宗为争取少数民族与汉族地位平等的努力,最终以极富戏剧性的形式画上句号”。按这个逻辑,要打破“华夷之辨”,哪怕死几千万的汉人和其他少数民族,“留发不留头”,“逃人法”、“文字狱”、“满汉不通婚”等等搞极端的种族压迫和歧视也值得。这样据说就争取了“民族平等。难道这都是为了少数民族的民族平等权利付出的代价。如此追求平等,还是少来为好。<br />那么“华夷之辨”真的那么可怕吗?明清之时的“华夷之辨”主要内容是“野蛮人不能当皇帝”,实际上也就是因为这个才激起李治亭、郭成康等极大的愤怒。<br />就这个问题,即便是现代人也应该能理解,要做文明世界的领袖当然要先文明起来,守文明世界的规则。如果能做到,那么即便是黑人不是也当了联合国秘书长了吗?古代中国人也一样,郭文不是也举例唐太宗有鲜卑血统,那么没见有人用“华夷之辨”来反对啊?利玛窦是西方人,种族相差更远了,明朝士大夫不是称他为圣人吗?“天子失官,学在四夷”,这个口号在明末士人中相当流行,哪里有民族歧视民族隔离的色彩呢?大体上“华夷之辨”积极的意义更多,促使野蛮向文明的转化。这有什么不好呢?反倒是满清实行彻底的种族主义是极端黑暗,野蛮、落后的。郭文诡辩的基础是多么无理。<br />郭文的自相矛盾之处还在于:一方面认为 “华夷之辨”极端黑暗,无论多大代价非打破不可,满清实现了,所以伟大。另一方面又不得不承认,满清在晚期又形成新的“华夷之辨”。可郭成康对这时的“华夷之辨”显然没有太大的仇恨,他认为这是“全体中国人”对外来“洋人”的,所以是合理的。<br /> 从明末的“华夷之辨”再对比满清统治者修改后的新“华夷之辨”,也就是“义和团式”的拒绝洋人、洋物,盲目排外的新“华夷之辨”,”,也就是从“欢迎文明,拒绝野蛮”的“华夷之辨”到“保护野蛮,拒绝文明”的“华夷之辨”, 到底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呢?<br />这里郭文又隐含一个假设,如果今天是中国人,那么祖宗一定是中国人。就好像说 强盗打进你家门,杀了你家人,当了你家主人,那么强盗就是伟大的。强盗打进你家门,杀了你家人,却没当成你家的主人,强盗还是强盗。<br /><br />二、治史的学风上,歪曲古人,戏说历史。<br /> 史家讲究秉笔直书,反对主观臆测。而戴逸主编的《中国通史》彩图版,不讲客观公正, 而是把未经严格考据的传说加入其中。 在面对争议时,却只知道反唇相讥[注7]。不知新治的“清史”史料的取舍认定又会加入多少主观因素?<br />诡辩术例一:<br />比如洪承畴最后投降过程,有多种说法,而李治亭其他都不用,偏偏就采用了《清史稿》的说法,并且说其“颇为可信”。[注1]大家都知道《清史稿》是满清遗老所写,竭尽歪曲、篡改、编造之能事,在没有原始资料佐证的情况下,如何就“颇为可信”了?如果是这样,人们可要怀疑了,以这种人重编“清史”,只不过是给《清史稿》作补充佐证而已。<br /> 李治亭接着激愤地说:“人们指责他(洪承畴)降清,是“叛国”、“汉奸”、“叛徒”,有何根据?根据就是满族不是中华民族的一员,清朝不该建立。这是什么逻辑?……这是哪一家的理论?”。<br /> 搞历史的都明白满洲族是满洲族,满族是满族,满族是民国后才有的族名,当然是中华民族的成员。而满洲族就不同了,这点区分很重要,因为大家都明白孙子是美国人,祖父是不是美国人是不一定的。李治亭搞清史的怎么连这点区分都不管了呢?这是不是故意搞的诡辩呢?<br /> <br /><br /><br />例二、篡改、歪曲古人原意<br /> 李治亭说:“他(袁崇焕)在《偕诸将游海岛》的诗中写道:“边衅久开终须定,室戈长操几时休?……但他把明与后金的斗争,看成是“同室操戈”,即家人内部之争,他希望尽快停止争斗,保持国家安宁。我们有些人把满族及清政权看成是如同外国的“异民族”政权,比起三百多年前袁崇焕那个时代的民族观念,简直是个大倒退! ”<br /> 首先李篡改了袁诗,把“室戈方操几时休”,改成了“室戈长操几时休”?“方操”,对应“久开”肯定是指不同的事实。即便是按李改动后如此理解袁诗,也真让人吃惊,诗歌都讲对仗,内容对称。这两句含义明明是边关和内地都不安定,边衅和室戈明明是指两桩事情。有点文学常识的人不会连“边”和“室”都分不清吧。至于“室戈”不必非指农民起义,而是指魏忠贤迫害东林党人,激起民变。金庸先生的解释是:“外敌的侵犯最后总是能平定的,但朝廷中争权夺利的斗争却实是大患,不知几时方能停止?”[注8]。读过这段之后,给我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卑鄙”!<br /><br />例三,再看看某些人立论诡辩术。<br />“传统儒家观念中的“中国”,与历史上汉族与周边各族共同缔造着的大中国的事实不相符合,与今天作为我国专称的中国更不可同日而语,必须廓清所谓长城、柳条边是古代中国国界之类有意无意的误解和曲解”[注9]。郭成康原文意思是满清破了“华夷之辨”,从此有了新的“大中国的概念”,功莫大焉。<br />第一、把明代以来的“中国”观念说成是传统儒家观念,是很不确切的,明代以来的“中国”观念不仅仅是中国人的,而且是全世界的。东方人、西方人都是这个观念,都把明朝当成了中国。怎么仅仅说成是儒家观念中的“中国”呢?第二、文中故意列举长城还把长城和柳条边并列,给人的印象是长城和柳条边界是儒家“华夷之辨”不当,自己树立起的观念。实际上大家都清楚“柳条边”是满清封锁东北不让汉人前去开垦采取的措施。即便有什么观念也是满清皇帝强加于中国人的。另一方面,长城在古代也从没有看成是国界,而是防御北方游牧民族的工事,相对而言“柳条边”到是真有“边界”的含义了。这类诡辩在他们的文章中数不胜数,就如此颠倒性的立论,岂不是很可耻吗?大家应该对戴先生主持编修“清史”不必抱有多大的期望了吧。<br /><br /><br />例四“价值判断”下的曲解事实的“事实判断”<br />郭文把《大义觉迷录》和《清实录》里满清皇帝不同时期、不同场合、不同目的、不同语义环境下的话,罗列在一起用于歌颂满清皇帝争取民族平等,辩驳“华夷之辨”,大有断章取义的味道。<br />郭成康写道:“志在颠覆大汉族主义自我优越的民族观,争取夷狄与汉人平等的地位。雍正一生好辩且雄辩,而大概这一番辩论最令人击赏。 ”雍正的基本论点和论证逻辑是这样展开的:满洲是夷狄无可讳言也无须讳言,但“夷”不过是地域(雍正用“方域”一词)的概念,孟子所讲“舜,东夷之人也;文王,西夷之人也”即可为佐证,如此则“满汉名色,犹直省之各有籍贯,非中外之分别”……。<br />实际上“满汉名色,犹直省之各有籍贯,非中外之分别”,摘录自《清实录》,原文如下:<br />《清世宗实录雍正十一年》雍正说:“满汉蒙古无歧视此心,满汉名色,犹直省之各有籍贯,非中外之分别。”但是雍正紧跟着就说:“若昧于君臣之义不体别圣抚育中外廓然大公之盛,心犹泥满汉之形适于文艺,记载间册,改夷虏诸字以避忌讳,将以此为臣子之尊敬君父乎,不知即此一念,已犹大不敬之罪矣,嗣后临文作字及刊刻书籍如导前辙,将此等字样空白及变换着,照大不敬治罪。”<br />雍正说此言的目的是为了强调不许出现“夷狄”之类的避讳文字,连空白都不许有。如果有了,就以大不敬治罪。雍正是在要求“平等”,他要求的是在文化上的满汉平等,但是在政治上继续维持民族高压。这才是满清统治者口称的“满汉一家”真正的实质。 这种争取平等,和今天我们议论的“各民族平等"是一会事吗?<br /> <br /> 很明显,李治亭、郭成康等人是先有了“价值判断”,然后再收罗证据,于是就有满清皇帝如何主张“民族平等”的一系列言论。他们以“价值判断”进行史料的取舍,用“价值判断”后得来的史料罗列,得到“事实判断”。加之于读者达到其所期望的“价值判断”。<br />满清皇帝对这个问题采用这种方式处理,本不值得过分称颂。但是郭成康、李治亭等人以歪曲的““价值判断””用来曲解事实,再以这种“事实判断”给读者以扭曲的“价值判断”。<br /> 对于事实,如果人为割裂开因果和时序链条,那么这也是一种“事实判断”,这种“事实判断”就是扭曲的“事实判断”。<br />又比如“五族共和”明明是梁启超先提倡的,经民国政府成立时候的首倡,孙中山1912年元旦就任中华民国大总统时说“合汉、蒙、满、回、藏諸族为一人-是曰民族的统一。”(《孙中山选集》),到清帝2月12日退位诏书时再次“确认”中华民国的民族组成,本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郭却称:“当清朝即将覆亡之时,竟由满族统治者提出“合满、蒙、汉、回、藏五族完全领土为一大中华民国”这一逻辑严谨、内涵明确的“大中华”、“大中国”的概念。……”。郭成康是真不懂历史呢?还是在有意误导读者呢?<br /><br />三、藐视传统和民意,自成小团体,面对争议和批评搞“一言堂”,成“自家之言”。<br /> 满清王朝的建立时间,他们藐视史家成例,按对满清最有利的时间算,这样一来努尔哈赤、皇太极就成了“正统”的英雄皇帝。明清战争就不是平叛战争,“满清入关”自然是正义的,合理合法的。但是如此一来,其他王朝的长度就要重新修订了,其他王朝也要重新褒贬了。另一个问题就是伪满洲国该怎么算?<br /> 按这种治史逻辑,满洲国历史当然也算成满清的。可是他们敢吗?“辛亥革命”是他们跨不过的坎,但是近来流传甚多的关于孙中山“卖国”的文章,是不是为他们否定“辛亥革命”打出的信号?<br />李治亭编写的《清史》只用东北地区的史学工作者。“李编《清史》明确提出,腐朽的明朝不可能承担起推动中国社会发展的历史使命,清朝入主中原,延续封建社会,是历史的必然。而清代中国社会在康熙中期以后,带资本主义性质的生产方式仍获得了缓慢的发展。上述学术观点是不少学者、特别是东北地区学者所认同,甚至力持的。而该书主编面对清史学界众多学术分歧,为了使全书具有统一的意志,大胆决定“一律起用东北地区的学者””[注10]<br /> 所以靠这些人来修“清史”如何能解决争议问题?如何能取各家之长?毫无疑问的是必然形成一个以几个“遗老”为核心的小团体,“顺我者用,逆我者走”,搞出一套“自家之言”的“个性化”“清史”。<br /><br />四、立论基础错误,对马克思主义采用实用主义态度。<br />他们最喜欢鼓吹的“统一神圣”,“民族平等”是不是马克思主义史学基本出发点?<br />第一 为什么说“统一神圣论”是错误的?<br />因为这并非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根本观点,也不符合当前政治的实际情况。历史唯物主义认为是不是解放生产力,促进社会进步才是判断历史事件的最根本原则。详细论证请看《再论满清入关是历史倒退》和《为什么说满清入关是历史倒退》。<br />第二、宣扬民族平等,反对大汉族主义原本是对的,但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在古代是否真存在“大汉族主义”,“大汉族主义”危害到底有多严重?这个问题搞不清,就以此为历史批判的第一位的原则,显然不合理。<br />第三、戴逸吹嘘“康乾盛世”,把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片面理解成“经济繁荣”。反驳请看《满清统治者的防汉、制汉心理是资本主义不能发展的主要原因》。<br /> <br /><br />一群新时代的“遗老”、“遗少”。<br />看他们的治史:在逻辑上是自相矛盾的;在历史评价上是双重标准的;对史料的选用是草率、歪曲和主观的;治史态度上是藐视传统史德,自成一理的;在立论上是情感代替理智,偏见代替公正,盲信代替实证,虚构代替真相是偏颇的;在指导思想上是实用主义而非马克思主义的。<br />重修“清史”不过是在狭隘的地方民族主义情绪下,组织起一群“遗老”“遗少”编写的一系列翻案文章罢了。[注11]<br /><br />一道闪电 于2005年 12月20日 <br /><br /> [注1]:《再辨洪承畴降清问题》,《史苑》第一期。 李治亭 清史委员会委员。<br /> [注2]:《清世祖实录》卷六,顺治元年七月壬子。 <br /> [注3]:《清代大一统与边疆问题》,李治亭 。<br /> [注4]:《国民国家与民族问题--关于中国近代以来民族问题的历史思考 》,王柯。<br /> [注5]:溥仪给斯大林的信中说:“可是我自己认为同苏联人一样的关怀和尽心苏联的发达和兴盛,并且我愿意同苏联人一样的工作和努力,以报答您的厚恩。因此我衷心盼望您允许我居住苏联邦内”。详见《前苏联档案披露溥仪被俘和引渡前后》<br /> [注6]:摘自《痛批文史界的“歪理邪说”,恢复“文化中国”史观》。<br /> [注7]:关于这场风波,请参考王曾瑜发表的《空头主编与南郭先生合作的等外品--评戴逸、龚书铎主编《中国通史》彩图版》以及反驳。<br /> [注8]:《袁崇焕评传》,金庸。<br /> [注9]:《清朝皇帝的中国观》,《史苑》第十二期 郭成康 清史委员会委员 。<br /> [注10]:《清史编撰个性化时代的到来 --读李治亭主编《清史》有感 》 “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 2004-3-2” 高翔。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78007419711761615712008-10-27T18:23:00.000-07:002008-10-27T18:25:08.106-07:00满清政权的性质:谈谈满洲人的“中国人认同问题”(3) (2006-02-09 22:26:40)附录1:“说“明清战争”是“兄弟阋墙”就是宣传汉奸意识,就是否定“抗战””<br />雍正写的《大义觉迷录》雄辩阐明了满清统治者根本不把自己当中国人,满清入关是外敌入侵。<br />“明太祖即元之子民也。以纲常伦纪言之,岂能逃篡窃之罪?”。“至于我朝之于明,则邻国耳。”<br />雍正说了:明太祖起义是农民起义,满清入关是外敌入侵。<br /><br /> 盖我朝龙兴,不由中土而起于满洲,由满洲而至中国,地之相去数千余里。<br />雍正说了,我们是满洲人,满洲不是中国。是相隔数千里的两个国家。<br /><br /> “不知本朝之为满洲,犹中国之有籍贯。”<br /> 雍正说了:本大清有满洲,就象你们中国有籍贯。 现代文史学家篡改为:民族就像籍贯一样。<br /><br />“且如中国之人,轻待外国之入承大统者,其害不过妄意诋讥,蛊惑一二匪类而已。原无损于是非之公,伦常之大。倘若外国之君入承大统,不以中国之人为赤子,则中国之人,其何所托命乎?”<br /> 雍正说了:虽然我是外国人,但我现在是你们的主人。我要把你们当儿子一样看待。你们当然应该把我象慈父一样的感恩戴德。你们藐视我,有非议,你们就是不顾伦理的一群匪类,统统的死啦死啦的!<br /><br />“人生天地间最重者莫如伦常,君臣为五伦之首,较父子尤重。天下有无君之人,而尚可谓之人乎?人而怀无君之心,而尚不谓之禽兽乎?尽人伦则谓人,灭天理则谓禽兽,非可因华夷而区别人禽也。且天命之以为君,而乃怀逆天之意,焉有不遭天之诛殛者乎?”<br /> 雍正说了,不管我从哪里来的,哪怕是月亮上来的,现在我是君,你们就是奴。你们必须有君臣观念,必须把我当成父亲,不,比父亲还重,我就是太阳。没有我哪有你们?否则你们就违背了人伦,良心大大的坏了,你们就是一群禽兽,还要遭到老天的惩罚!<br /><br /><br />“是夷狄之有君,即为圣贤之流,诸夏之亡君,即为禽兽之类。”<br /> 雍正说了,夷狄有英明君主,就可成为圣贤一样的人;中国亡了,亡国君主也就和禽兽没什么差别了。<br /> 日 本 鬼子知道后高兴坏了,欢呼“我们的大东亚圣战是正义的,谁要你国民党蒋介石腐败了要亡国了,你们是亡国奴如同猪狗一样!!!”<br /><br />“本朝自太祖、太宗、世祖,圣圣相承。圣祖在位六十二年,仁厚恭俭,勤政爱民,乾纲在握,总揽万几,而文德武功,超越三代,”<br /> 雍正说了:伟大的“康乾盛世”开始了,勤政、廉政、爱民如子,世界从来没有如此光明过。<br /> 当代“满遗”一声“扎”,于是按雍正老儿的吩咐拍《努尔哈赤》、《康熙王朝》、《雍正王朝》。<br /><br />雍正把“夷夏之辨”歪曲为“君臣之辨”,“夷夏之辨”屈服于“君臣大义”。《四世同堂》里,日 本 人占领北平后口口声声的说这是“改朝换代”,满清的说法和日 本 鬼子有什么两样?<br /><br /><br /> 尽管历史学家欺骗我们说:明清战争是“兄弟阋墙””。可是那个时代的双方的民族心理却是十分肯定地认为这是外战,彼此都是以征服和反征服的心态来处理双方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和“抗 日 战争”时日 本 和中国的侵略和抵抗的关系完全一致,两者实行的同样的民族压迫。 “扬州十日”对应“南京大屠杀”;“迁界海禁”对应“三光政策和无人区”;“圈地”对应"日 本 移民垦殖团";“剃发易服”对应日 本人搞的“日化教育”; 满城对应鬼子的据点、炮楼。 两者的相似性使得日 本 鬼子在中国搞的一切都和满清入关后的政策能对应。<br />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当时的社会存在决定当时的社会意识,明末“抗清”和现代“抗战”人们都有同样的抵抗外侮的抗战意识,否定明末“抗清”的正义也就是否定了现代“抗战”的正义。现在的历史学家却提出什么“兄弟阋墙”,把现在的民族关系强加到明清时期。轻巧的一句话就否定了“抗清战争”反侵略性质。按这种逻辑,那么后人是否也可用这类观点来否定“抗 日 战争”的反侵略性质呢? 就因为日 本 没有征服中国,那么“抗战”就是正义的,如果征服了那么“抗战”就是错误的,这是什么样的荒唐逻辑?<br /> 所以,如果站在“满清”一边,歌颂满清的“征服”功绩,就必然要肯定“汉奸意识”,必然肯定侵略、征服中国是正义的,给日 本 征服中国提供充分的理由。<br />满遗的观点,戴逸之流所说,根本就是这本书的现代版,直接抄袭这书。大辫子戏导演、编剧都被洗了一遍脑,他们毫无疑问都在宣传汉奸意识。<br /><br />附录2:《溥仪当儿皇帝的事实不容回避》<br />所有的大辫子电视剧都刻意回避的一个事实是:满清末代皇帝溥仪当了“名副其实”的“儿皇帝”,这段事实却被史学界、文艺界有意回避了。<br />1940年6月22日,溥仪访日,真正的意图现在很少人提,原来是迎接 天照大神的“神体”。<br /> 据溥仪1954 年供:在日 本 他对着日 本 天皇说“我愿意迎接日 本 天照大神到满洲国奉祀。”之后溥仪参拜伊势皇太神宫和各地天皇灵寝,,跪拜昭和天皇, 改日 本 纪元2600年。<br /> 7月15日回满洲国 安放“神体”,建庙,祭祀天照大神,带领文武百官参拜。<br />溥仪规定的祭祀“天照大神”的日子密密麻麻,大祭、中祭、小祭累累相加一年多达三十次以上,真比亲祖宗还亲。<br />溥仪不光自己祭祀,还规定所有满洲国国民都要供奉、祭祀。颁布法令必须恭敬虔诚,谁有违例,严加惩处。<br />从此从努尔哈赤到溥仪就有了日 本 祖宗。溥仪把老祖宗的脸都丢尽,在中国历史上也是最无耻的一幕。<br />溥仪对祭祀日 本 天照大神特发诏书:<br />国本奠定诏书 :<br />朕兹为敬立<br />建国神庙,以奠国本于悠久,张国纲于无疆,诏尔众庶曰:我<br />国自建国以来,邦基益固,邦运益兴,烝烝日跻隆治。仰厥<br />渊源,念斯丕绩,莫不皆赖<br />天照大神之种麻, <br />天皇陛下之保佑。是以朕向躬访<br />日 本 皇室,诚烟致谢,感戴弥重,诏尔众庶,训以一德一心之<br />义,其旨深矣。今兹东渡,恭祝纪元二千六百年庆典,亲拜<br />皇大神宫,回銮之吉,敬立<br />建国神庙,奉祀<br />天照大神,尽厥崇敬,以身祷国民福祉,式为永典,令朕子孙<br />万世祗承,有孚无穷。庶几国本奠于惟神之道,国纲张于忠<br />孝之教。仁爱所安,协和所化,四海清明,笃保神麻。尔众<br />庶其克体朕意,培本振纲,力行弗懈,自强勿息。钦此!<br /><br /><br />“建国十年诏”<br />我国自肇兴以来,历兹十载,仰赖<br />天照大神之神庥,<br />天皇陛下之保佑,国本奠于惟神之道,政教明于四海<br />之民<br />崇本敬始之典,万世维尊。<br />奉天承运之作,垂统无穷。<br />明明之鉴如亲,<br />穆穆之爱如子。夙夜乾惕,惟念昭德,励精自懋,弗敢豫逸。<br />尔有司众庶,亦成以朕心为心,忠诚任事,勤勉治业,上下相<br />和,万方相协。自创业以至今日,始终一贯,奉公不懈,深堪<br />嘉慰。宜益砥其所心,励其所志,献身大东亚圣战,奉翼亲<br />邦之天业,以尽报本之至诚,努力国本之培养,振张神人合<br />一之纲纪,以奉答建国之明命。钦此!<br /><br />“明明之鉴如亲, 穆穆之爱如子。”:<br /> 溥仪1954年供认:梅津美治郎命吉冈直告我:给日本天皇书是“亲书”,所谓亲邦“日本是父亲,满洲国是儿子,所以当称日本为亲邦”。所以在建国十年诏里表达了这层意思。<br /> 溥仪之所为代表了满族皇室整体的精神选择,是整个满族上层的选择,毕竟没有任何满族上层人士反对,弃暗投明。这只能证明其集体叛国。溥仪认祖宗是清河源氏,以天照大神为国教,认祖归宗,视日 本先祖为满洲先祖,修建国神庙,尤其是这第一份"国本奠定诏书'尤其说明问题,建国十年诏已经是明白无误的认日 本人当祖宗了,当然了阎崇年之类的都是看不见的,满遗的道理就是只要对自己威胁到自己触及到历史痛楚的,那就是极端狭隘民族主义,反之就是民族团结,这两封诏书是国诏,历史祖宗建国纲领政策都已经很清楚了。<br />现在戴逸、阎崇年等人一味吹捧什么满清兴起的“四大精神”,这一套日 本 人早就说了:“满洲国建国精神即日 本 精 神!”。现在看得明明白白了,所谓“满遗”本质上是一群 日 本 狗子。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75406399648528447872008-10-23T06:25:00.000-07:002008-10-23T06:26:45.706-07:00阎崇年讨论袁崇焕问题时的三个双重标准 (2008-10-09 12:21:00)第二节、崇祯部分<br />一、袁崇焕问题<br /><br />袁崇焕问题,牵涉甚广,内容很多,包括了对袁崇焕本人能力作用评价问题,袁崇焕杀毛文龙对错的问题,连带的还有对毛文龙评价的问题,还有崇祯二年己巳之变后金绕道入关进犯北京袁崇焕功过问题,以及崇祯杀袁崇焕评价问题。<br /><br />这些问题本身就争议性很大,对这些问题的讨论争吵长篇累牍,不计其数。而阎崇年教授在袁崇焕问题上又用力很多,不仅在百家讲坛《明亡清兴六十年》用了最大的篇幅谈论和袁崇焕有关的一些事件和评价,用他自己的话说“选取袁崇焕作为一面折射明亡清兴的历史镜”,而且他本身也出版编写过多本有关袁崇焕的书籍,也是他自己说“我一直在研究袁崇焕,出版了《袁崇焕研究论集》、《袁崇焕资料集录》(合)、《袁崇焕传》和《袁崇焕》,多次倡议或主持袁崇焕国际学术研讨会,考察全国同袁崇焕相关的历史遗迹”。<br /><br />如果对阎教授发表过的有关袁崇焕的观点,做一一分析解剖辨正,则既非这里的讨论篇幅所能容纳,也非我能力所及。<br /><br />所以我这里主要对袁崇焕问题中的三个双重标准向阎教授提出一点商榷意见,另外阎教授观点中一些明显有疑问的事实也附带简略的谈一下。<br />1、三个双重标准<br /><br />纵观阎教授的著作,对袁崇焕的崇敬热爱之情,洋溢于纸上,许多地方慷慨激昂地表达赞美歌颂,不遗余力地抨击明朝内部与袁崇焕有矛盾的对立面。<br /><br />应该声明,我尊敬袁崇焕高尚的品德,也尊重阎教授敬佩热爱袁崇焕的真切情感。但承认袁崇焕品德高尚,就是否一定意味着否认袁崇焕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存在着严重的过失呢?是否就应该对明朝内部与袁崇焕有矛盾的人一概严厉苛责呢?对此,我觉得是可以商榷的。<br /><br />以我个人所见,包括阎崇年教授在内对袁崇焕相关人与事的评价问题上,确实存在三个明显的双重标准。<br /><br />第一是,在袁崇焕要求崇祯对待他的态度,与他自己对待毛文龙的态度的评价上存在明显的双重标准。<br /><br />第二是,在袁崇焕要求崇祯给予的信任和他自己给崇祯的信任的评价上存在双重标准。<br /><br />第三是,在袁崇焕杀毛文龙的事件与明朝政府杀袁崇焕的事件的评价上存在双重标准。<br /><br />首先来说第一个双重标准,袁崇焕在见崇祯皇帝的时候,以及后来他在给崇祯皇帝的上疏中说过这样的话“以臣之力,制全辽有余,调众口不足。一出国门,便成万里,忌能妒功,夫岂无人。即不以权力掣臣肘,亦能以意见乱臣谋。”,还有“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陛下爱臣知臣,臣何必过疑惧,但中有所危,不敢不告。”[1]<br /><br />袁崇焕说这些话是要求崇祯信任自己,不要为流言所动,不要中了敌人的反间计。包括阎崇年教授在内,许多人都对袁崇焕这些话赞赏不已,认为这是袁崇焕的先见之明,并对后来崇祯抓袁崇焕入狱,乃至最后处死他,痛恨不已,认为是他当初的预见不幸变成现实。<br /><br />然而他们似乎没有想过,袁崇焕认为自己是一个边臣,要求崇祯“驭边臣与廷臣异”,来充分信任对待他。然而袁崇焕杀掉的毛文龙也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边臣,为什么袁崇焕就不能做到以要求崇祯对待他的态度来对待毛文龙呢?<br /><br />他说的这些话几乎可以一个字不改的使用在毛文龙身上!“驭边臣与廷臣异,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事任既重,为怨实多,诸有利于封疆者,皆不利于此身者也。况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是以为边臣甚难。”<br /><br />然而包括阎教授在内的许多人似乎认为,袁崇焕说的这些驭边臣的道理只适合用在他本人身上,就是不适合用在毛文龙自己身上。所以对袁崇焕擅自杀掉毛文龙的行为认可宽谅甚至赞誉有加,但实际上看看袁崇焕给毛文龙按上的十二条罪名大部分都属于“军中可惊可疑者殊多,但当论成败之大局,不必摘一言一行之微瑕”的性质,还有一些罪名则是“图敌之急,敌亦从而间之”的结果。这里不能不说是一种双重标准。<br /><br />如果袁崇焕自己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又拿什么来要求崇祯这么一个才十八岁的少年呢?可以说袁崇焕在这件事情上是给了崇祯一个坏榜样,而非好榜样。<br /><br /> <br /><br />再来看第二个双重标准。<br /><br />袁崇焕在上疏里非常强调崇祯应该给予他充分的信任,而崇祯刚开始任命袁崇焕的时候,也确实给予了他最大限度的信任。几乎到了袁崇焕要什么就给什么,袁崇焕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地步!袁崇焕说五年可以平辽,那好,就相信五年可以平辽;袁崇焕说要撤消辽东巡抚的建制,那好,就撤消辽东巡抚的建制,说要撤消登莱巡抚的建制,那就撤消登莱巡抚的建制;此外要银子给银子,要粮饷给粮饷。公道地说一句,崇祯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给袁崇焕所要求的一切。<br /><br />包括阎崇年教授在内的许多人都认为崇祯给予袁崇焕充分信任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崇祯如果表现出对袁崇焕一丝的不信任,那就是昏聩。<br /><br />然而他们似乎没有想过了,信任从来都是双方面的,只有单方面的信任,那是维持不了多久的。<br /><br />袁崇焕要求崇祯信任他,而他自己恰恰是连一个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崇祯!他真要杀毛文龙,那也可以。但既然皇帝这么信任你,你总应该把毛文龙为什么要杀,把非杀不可的理由开诚布公的告诉崇祯吧,如果说的合理,崇祯未必没有同意他的可能!如果实在不同意,也可以商量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然而袁崇焕不,他觉得,如果他告诉崇祯,崇祯是不会让他去杀毛文龙的,于是一切都是瞒着崇祯进行的。等到把人都杀了,然后再来告诉皇帝,逼皇帝承认已经发生的事实。<br /><br />这种做法令人齿冷,即便是平常普通的朋友之间,信任也必须是双向的,否则这种信任关系是根本无法建立起来,纵然建立起来,也根本无法维持下去。我们每个人可以扪心自问一下,你会信任一个对你基本信任都没有,做事情都是瞒着你进行,等到定局来事后再来告诉你并胁迫你认可的人么?<br /><br />既然袁崇焕用自己的行为表明了他不信任崇祯,那么他又凭什么来让崇祯信任他??崇祯当时只是一个十八岁的毛头小伙子,在信任坦诚方面需要做出更多表率和引导的是袁崇焕,而不是崇祯。论年龄论阅历袁崇焕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而崇祯还是一个需要一定引导的小伙子,现在十八岁的人还是出于青春期逆反心理正旺盛的时候,对崇祯苛责,甚至说他病态多疑残暴,这是不公道的评价。<br /><br />遗憾的是包括阎崇年教授在内的许多人在评价的时候,似乎认为袁崇焕对崇祯的不信任,又是理所当然的,瞒着崇祯私自决定杀毛文龙是合理的,因为告诉了崇祯,就可能杀不成了!但问题是杀毛文龙就真的这么要紧吗?难道为了杀毛文龙破坏君臣之间彼此信任的关系都在所不惜么?可事实恰恰是有毛文龙的时候,后金没有绕远路侵入关内,一杀毛文龙,后金马上不顾老巢,长途绕道侵入关内,你还拿什么来证明杀毛文龙的正确性?<br /><br />在这个问题上,又是双重标准。在破坏彼此信任关系方面,负有首要责任的恰恰是袁崇焕,而非崇祯,但阎崇年教授在内的许多人却只谴责后来崇祯不信任袁崇焕,对袁崇焕自己的责任却轻描淡写。<br /><br /> <br /><br />再看第三个双重标准。<br /><br />对袁崇焕杀毛文龙,阎教授说<br /><br />“从袁崇焕擅杀毛文龙这件事,也可以换一个角度审视,从中可以看出袁崇焕的性格和处事风格。袁崇焕是条汉子,敢做敢为,当机立断,聪明睿智。<br /><br />正当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为实现五年复辽的战略目标,重新进行战略布局之时,后金方面也走了一招很高明的棋。皇太极见关宁锦防线坚固,宁远城不可攻,袁崇焕不可胜,于是不再正面强攻锦州、宁远,而是绕过关宁锦防线,取道蒙古,破塞入内,”<br /><br /> <br /><br />而对袁崇焕被处死,阎教授说“而对袁崇焕之死,有着多层面的、极复杂的原因,可以说是多因而一果,主要的则是政治原因。后金的反间是其诱因,阉党的排构是其外因,崇祯帝的昏暴则是其主因。袁崇焕之死,是个人的悲剧,是社会的悲剧,是历史的悲剧,更是文明的悲剧——‘衣冠填于狴犴,善类殒于刀锯’,正义被亵渎,文明遭玷污!”<br /><br />“杀袁崇焕,崇祯皇帝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他做了一件蠢事。‘自崇焕死,边事益无人,明亡征决矣’”。<br /><br />同样是一条人命,阎教授的评价相差为何如此之大?袁崇焕杀毛文龙就是“敢做敢为,当机立断,聪明睿智”,而袁崇焕自己被处死就是“个人的悲剧,是社会的悲剧,是历史的悲剧,更是文明的悲剧”。毛文龙被杀了,是死有余辜;而袁崇焕被处死,那就成了崇祯帝的昏暴?这评价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呢?<br /><br />从处死的决策过程与合法性来看,袁崇焕杀毛文龙完全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鲁莽决定,没有经过中央政府的许可,没有经过司法机构的审判,凭借自己个人意志与个人好恶给毛文龙定了那么多罪,一杀了之,生米煮成熟饭后,再胁迫皇帝认可;而明政府处死袁崇焕,从袁崇焕在崇祯二年十二月一日被抓,一直到崇祯三年的八月十六日,经历了长达八个月的时间,其中反复审讯,来回讨论,仔细斟酌,无论结果是否合理,但手续过程本身是合法的,最后的结果也不是某一个人比如崇祯皇帝自己的意志所决定,而是整个文官集团和皇帝共同权衡后的产物。<br /><br />从被杀者的功过与作用来看,你可以认为毛文龙死有余辜,死不足惜,死了有利无害,袁崇焕杀毛文龙就是为民除害。但一切总是应该凭事实来说话,<br /><br />即便是偏袒袁崇焕的《明史》也是明确承认毛文龙的功绩“文龙者,仁和人。以都司援朝鲜,逗留辽东,辽东失,自海道遁回,乘虚袭杀大清镇江守。……设军镇皮岛如内地。皮岛亦谓之东江,在登、莱大海中,绵亘八十里,不生草木,远南岸,近北岸,北岸海面八十里即抵大清界,其东北海则朝鲜也。岛上兵本河东民,自天启元年河东失,民多逃岛中。文龙笼络其民为兵,分布哨船,联接登州,以为掎角计。中朝是之,岛事由此起。”<br /><br />你可以把毛文龙说得一文不值,死有余辜,但问题是除了毛文龙,并没有第二个人在后金后方开辟了这样一个根据地。按照《明史》记载这个岛本不过是个荒芜不毛之地,明廷没有派官吏将领驻守,后金也并不十分重视。直到毛文龙驻扎于岛上,双方才都认识到这个地方所处位置的重要性。毛文龙上岛后,逐渐招揽收拢集百姓,并且把其中一部分百姓训练成军队士兵,同时吸引商贾,发展贸易,使之经济上活跃繁荣起来。可以说皮岛完全是毛文龙白手起家,一手开发出来的。<br /><br />你可以说毛文龙是空冒钱粮,观望养寇,毫无作用,但问题是即便《明史》的记载也表明毛文龙绝非仅仅是坐在岛上悠闲度日,而是对后金不断进行袭扰,让后金很头疼<br /><br />“(天启)四年五月,文龙遣将沿鸭绿江越长白山,侵大清国东偏,为守将击败,众尽歼。八月,遣兵从义州城西渡江,入岛中屯田,大清守将觉,潜师袭击,斩五百余级,岛中粮悉被焚。五年六月,遣兵袭耀州之官屯寨,败归。六年五月,遣兵袭鞍山驿,丧其卒千余。越数日又遣兵袭撤尔河,攻城南,为大清守将所却。七年正月,大清兵征朝鲜,并规剿文龙。三月,大清兵克义州,分兵夜捣文龙于铁山。文龙败,遁归岛中。时大清恶文龙蹑后,故致讨朝鲜,以其助文龙为兵端”<br /><br />如果说毛文龙真象袁崇焕说的,以及其他一些人说的那样,只是“观望养寇”,那明史中的这句话“时大清恶文龙蹑后,故致讨朝鲜,以其助文龙为兵端”作何理解?扪心自问一下,你如果是后金统治者,你会对一个对自己不构成任何妨害的对象感到憎恶么?<br /><br />即便是阎崇年教授自己也承认“作为明朝在后金后方惟一的一支力量,毛文龙骚扰后金,连战连败,连败连扰,起到一定牵制作用。毛文龙的存在就好像后金身上的 ‘一只跳蚤’,使之倍感不快。天启七年即天聪元年(1627年)正月,后金以朝鲜帮助毛文龙蹑后为由,出兵朝鲜,就是一证。”<br /><br />可见,在这些事实上是没有争议的。当时明朝内部一部分官员对毛文龙的作用也有清醒的认识,《晚明史》一书中说“当时朝廷上下,都认为毛文龙在海外有牵制后金的功劳,兵部的估价是:‘毛文龙灭奴不足,牵奴则有余’,这个估计相当符合实际。工科给事中杨所修则说:‘东方自逆奴狂逞以来,唯一毛文龙孤撑海上,日从奴酉肘腋间撩动而牵制’;‘奴位出老寨则不时攻掠,以阻其来;奴离窥关则乘机捣袭,以断其后。’”[2]。应该说,这些都是对当时真实的情况的描述。<br /><br />同样阎崇年教授可以认为“如果按照毛文龙原来路子经营东江,则起不到它的战略作用。”,但问题在于,事实恰恰是,在毛文龙活着的时候,后金从来没有尝试长途绕道从蓟门入关,而毛文龙一死,就立刻动身,毫无忌惮。恰恰是袁崇焕杀了毛文龙才使得东江的战略作用消失。正如当时明朝官员王在晋说“袁崇焕中奴之诱,先杀毛文龙,除奴肘腋之患。已巳之变虏遂以蓟镇深入,薄都城,舍山海,而以蓟宣为屡犯之孔道。向使袁崇焕……不杀岛帅则奴顾巢穴,必不敢长驱而入犯。”[3]<br /><br />《明史》中的一句话,也说明一定程度上清朝统治者自己承认了这里的内中关系“文龙既死,甫逾三月,我大清兵数十万分道入龙井关、大安口”[4]。<br /><br />对于袁崇焕被杀,阎教授痛心疾首的说“崇祯皇帝自以为很聪明,其实他做了一件蠢事”,可对于杀毛文龙,阎教授的说法却是“正当袁崇焕斩杀毛文龙,为实现五年复辽的战略目标,重新进行战略布局之时,后金方面也走了一招很高明的棋。”原来不是袁崇焕自作聪明,其实作了蠢事,而是后金方面太高明了。这样的评价,对比之下,双重标准是否太明显了一点?<br /><br />可以说从功与作用来,毛文龙不应该杀,也不能杀,确实毛文龙有桀骜不驯的毛病,甚至有一定的野心,可你袁崇焕如果只能驾驭那些听话的人,惟命是从的人,以及本身道德高尚的人,那你当什么总揽全局的蓟辽督师?既然当了负责全局的蓟辽督师,就必须要有一定的容人之量,就应该能够管理不同类型的人才。不要说毛文龙本来就是明朝一边的人,就算他本来是敌对方面的,能够争取也应该争取,能够利用也应该尽量利用,能够笼络也尽量笼络,而不是简单的一杀了之。而从过错来看,毛文龙当时也不存在直接危害战局的过错,根本不到可杀的程度。<br /><br />反观袁崇焕自己,作为蓟辽督师,他对后金部队绕道蓟镇入关是负有最直接的责任。首先他杀毛文龙是导致后金这一行动成为可能的直接原因。其次他过去也曾经多次上疏提到过后金从蓟门入关的可能,可见至少在理论上,他是知道后金采取这一行动的可能性的。但是当这一事件具体发生的时候,他的鼻子却完全被后金牵得团团转。后金调动大军,长途绕道经过蒙古从蓟镇入关,这是相当大规模的军事调动。可是这么大的行动,在后金入关前,袁崇焕居然一无所知,直到后金已经打到关内了,这才如梦初醒,调兵回援,这如果不算严重失职,那就没有什么算失职的了。仅此也可见,他在情报间谍工作方面几乎完全是空白。<br /><br />相反在毛文龙幕僚汪汝淳撰写的《毛大将军海上情形》一文中却对毛文龙善于用间谍奸细刺探情报离间后金方面作了生动的描写“兵行诡道,故战必用间。自用兵以来,每将败衄,奴必蛰伏肆其诡传,谓奴畏我而哭矣,粮饷将尽矣,父子相戕矣,叛将思内应矣;且多用奸细,勾引我之辽民为奴间谍矣,而我辄信之以为实。若线索全在奴手,是奴惯用间而我专落其间,致屡战屡败,而我终不能一用间,以得奴之真耗矣。独将军自取镇江则用间,以离养真之爱妾;除阿骨则用间,使奴立斩其大帅”“奴始不得将军之虚实。将军之细作时达辽沈,飞书遍投,而奴之疑惧益甚,凛凛终日,日惟追杀毛兵奸细并杀戮辽民,而归附将军者日众矣”[5]<br /><br />两相对照,可见,不仅袁崇焕在这方面有严重过失,而且本身也加重了他杀毛文龙的过错。<br /><br />从最直接的失职渎职来说,袁崇焕入狱乃至被处死也都是有充分根据的,他是不能说自己冤枉的。实际上,在他之前,对后金入关并没有直接责任而只有间接领导责任的兵部尚书王洽也已在袁崇焕之前因为渎职而下狱,后来死在袁崇焕前面。责任比王恰大得多,也直接得多得袁崇焕反而无事,那确实说不过去,也交代不过去的。<br /><br />可见从功过分析来看,袁崇焕杀毛文龙受到指责应该更大,而明政府杀袁崇焕则显得更合法根据也更充分一些,受到的指责应该小。但从阎崇年教授的评价来看,却完全采取了双重标准。对他杀毛文龙,极尽体谅之能事,甚至赞扬说“敢做敢为,当机立断,聪明睿智”,而对明政府处死袁崇焕,却说成是“崇祯帝的昏暴”“是个人的悲剧,是社会的悲剧,是历史的悲剧,更是文明的悲剧”,这样的评价有些太不公道,也太感情用事了。<br /><br />当然话说回来,我说阎教授的观点有些双重标准,并不是我认为明政府处死袁崇焕,尤其是凌迟处死袁崇焕是正确的。毛文龙不应该杀,袁崇焕也同样不应该杀。我认为处死袁崇焕合法但在当时情势下还是不妥当的。从明代的法律来说,袁崇焕确实够得上死罪了。但从情来说,袁崇焕确实是一片赤诚爱国之心,他所作所为包括杀毛文龙在内,从他自己的角度确实并非出于私心,而是公心,他误以为自己的行为是有利国家的。从理来说,当时是属于战争时期特殊时期,袁崇焕在训练军队以及坚守城池方面确实有出色的能力,这样的人放到合适的位置,仍旧会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杀一个少一个,从爱惜人才的角度,也不应该杀,而应该让他戴罪立功。战争状态下不能同和平时期一样,太过拘泥于法律,或者太过受制于舆论呼声,有些情况是必须要破格的。从这个角度上说,处死袁崇焕确实是错误的决策,但其错误程度并不比袁崇焕杀毛文龙更甚。而这个决策的责任也不是崇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所能担负,最后的决定是和文官们一起商量后作出的。袁崇焕本人对他自己的死也负有责任,他擅自杀毛文龙就开了一个滥杀,不宽容的恶例,起了一个坏的榜样。从某种程度上说,如果明政府不处死袁崇焕,那确实从心理上也觉得对不起枉死的毛文龙。恐怕袁崇焕自己也觉得自己对不起毛文龙了。袁崇焕率军回援北京,崇祯平台第二次召见他,劈头问他的第一句话就是“尔擅杀大帅,以今日又不能扞御,恢复之言何在”[6]。按照史书记载,袁崇焕面对崇祯的这一质问,做出的反应是“并不能对”。也就是张口结舌,回答不出来!应该注意袁并非是反应迟钝,不善言辞的人。从他平定缺饷乱兵,以及赴双岛杀毛文龙的过程来看,说他反应敏捷,言辞利落,善于应对紧急情况,应该是符合事实的。然而此时面对崇祯的质问,他竟然一句象样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这也能说明一定问题。<br />3、袁崇焕什么时候恢复名誉的问题?<br /><br />阎教授说“尴尬的平反,敌朝昭雪。大家知道,岳飞死后,事过20年,由宋高宗的儿子孝宗为其平反;于谦死了8年之后,由明英宗的儿子宪宗为其平反。他们都在当朝平反。袁崇焕呢?是他死152年以后,由清朝乾隆皇帝正式公开给予平反。”<br /><br />这种说法可能也存在一些问题,首先就明朝政府方面来说,处死他的罪名,更多的是在他渎职这一面,并非如阎教授刻意强调的那样是中了什么反间计。明朝政府方面,只认为袁崇焕有误国之罪名,并不认为袁崇焕就是投靠后金卖国。比如担任崇祯时期锦衣卫指挥的王世德所著《崇祯遗录》中说“崇焕误国之罪无所逃,以为谋反,冤矣。”可见袁崇焕谋反通敌是民间误传,明官方并不这么认为。<br /><br />其次从一些记载来看,南明时期就已经给袁崇焕一定程度上恢复名誉了。 《明末广东抗清诗人评传》一书介绍邝露的时候说“等到甲申之变后,南明政权建立,他跑到南京,‘入史馆’,与梁非馨上疏陈述袁崇焕的冤枉,因此袁崇焕得以‘复爵赐葬’”[8]<br /><br />另王贵忱(其笔名为“可居”)写的《袁崇焕画像及轶事纪闻》[9]中有这么一段话<br /><br />“画首用纸签加题《督师袁襄愍公遗像》覆贴其上。襄愍乃谥号。邝露《峤雅》集所收《留都赠梁非馨》五律一诗原注称:‘非馨为袁督师重客。督师以孤忠见法,天下冤之。后十二年(按:即崇祯十四年,1641年),予与非馨同朝。非馨在主政,余在史馆,疏白其冤,服爵赐葬。非馨真信友矣。’是则崇祯后期,朝廷已为之辩白,而史册失略,亦未见有赐谥号事。《鲒琦亭集外编》卷二八中记载,惟全祖望在《跋〈明史•袁崇焕传〉后》一文说:‘南都已有为崇焕请恤者,未得施行。桂王在粤争请之。会北来者,以(清)太宗档子所言,雪崇焕之冤,始复官,赐谥曰襄愍。此见吾乡高武选《宇泰集》。’可知襄愍为南明永历时所颁谥号。是则崇祯十四年及永历间,先后已为崇焕辩诬。于乾隆间为之辩白说,一则出于清廷政治需要,二者臣民只能附会清政府的说法,官修《明史》之于袁崇焕忌讳滋多,不会尽录其实的。”<br /><br />只是上面这些记载中也有矛盾可疑处,这里的“后十二年”是否如王贵忱所按的那样“即崇祯十四年,1641年”,是有问题,一来崇祯期间,如果是给袁崇焕复爵赐葬,不会众多崇祯期间的史料完全没有记载。二来《明末广东抗清诗人传》中说邝露在史馆与梁非馨上疏一齐为袁崇焕辩白是在甲申之后的南明南京时期,以情理而断,也是这种说法更可信。再者“全祖望在《跋〈明史•袁崇焕传〉后》一文说:‘南都已有为崇焕请恤者,未得施行。’”,这里说的“南都已有为崇焕请恤者”,这也和《明末广东抗清诗人传》中的说法可以互相印证。<br /><br />也有人认为全祖望的说法并不可信,因为仅凭一个北来者的说法不足以推翻定案,此外当初给袁崇焕定罪就和反间计无干,又怎么会根据什么“以(清)太宗档子所言”来雪冤?<br /><br />我个人的看法全祖望的说法本身就是从别人那里辗转看来的,他自己说了“见吾乡高武选《宇泰集》。”,肯定有错谬失实处,但其中内容也未必全是凭空而来,捏造虚构,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真实的情况可能是明政府官方虽然给袁崇焕定罪并没有通敌卖国这一条,只认为他误国,但民间的说法流传却是袁崇焕和后金勾结卖国,所以才被凌迟处死。这从当时一些反映时事的小说直接说袁崇焕与后金勾结也可见一斑<br /><br />而南明建立以后,从北方逃来的许多了解实情的明代政府官员,一方面觉得袁崇焕虽然确实有严重过错,但也有功绩,也有一定能力,当时杀了可惜,而民间误传的袁崇焕谋反通敌更属冤枉,再加上了解袁崇焕为人的一些原幕僚好友的辩白,这才有南明政府给袁崇焕复爵赐葬赐谥襄愍的情况出现,这些应该不是凭空能编造出来的。至于所谓“北来者,以(清)太宗档子所言,雪崇焕之冤”,本身就可能是事实在流传中,以讹传讹,走形变样后的结果。实际上,这个北来者,可能恰恰根据的不是什么“(清)太宗档子所言”,而正是明政府当初审理得到的结果试图澄清民间的一些误传,就如上面引用过的担任崇祯时期锦衣卫指挥的王世德所著《崇祯遗录》中说“崇焕误国之罪无所逃,以为谋反,冤矣。”。所谓的平反雪冤是在这个意义上说的。<br /><br />当然我说的也仅仅是一种事实的可能,但本身从这些记载来看,确实表明南明时期,官方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给袁崇焕恢复名誉。阎教授所说的乾隆时期才给袁崇焕平反的说法是存在一些问题的。<br /><br />关于袁崇焕问题就说到这里<br />二、关于崇祯时期一些其他问题<br /><br />由于篇幅关系,对阎崇年教授涉及崇祯的观点里许多问题这里不能一一详细辨析,就选两个比较简单的说吧。<br />1、迁都时无人说话的问题<br /><br />阎教授在明亡清兴最后一讲里说到崇祯君臣分时候举了一个讨论迁都的例子“崇祯皇帝不行了,讨论要不要迁都啊,要不要迁移南京啊,没有一个人发言,不敢发言啊,没有人敢说话么,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你说不应该迁都,他自己想迁都,把你杀了,你说应该迁都,他不想迁都,他也把你杀了,干脆我谁都不说话,不吭声 ”(此处是根据网上下载的百家讲坛mp3录音整理的文字)<br /><br />这里的说法不太符合事实。真实的情况应该是当时主张迁都的人和反对迁都都人都发了言的,并不是阎教授所说的没有一个人发言,当然更不存在什么因为发言而被杀的例子。<br /><br />比如主张迁都的李邦华,李明睿,他们在和崇祯私下会谈的时候主张迁都,在朝廷大会上公开讨论的时候,同样发言力主南迁。还有反对南迁的光时亨以很激烈的方式表达了反对南迁的观点。这些看一下樊树志教授的晚明史中的相关记载就一目了然。<br /><br />阎教授说的“干脆我谁都不说话,不吭声”,虽然说的很痛快,但其实是不符合事实的。<br />2、崇祯个性的问题<br /><br />阎崇年教授说“就心理史学而言,从后来崇祯帝亲手用宝剑砍伤自己的女儿、砍死自己的妃子,可以看出他心理与性格的残忍性。”<br /><br />这种说法也是有问题的。崇祯“用宝剑砍伤自己的女儿”,以及让自己的皇后妃子自杀,这不是性格残忍的问题,而是当时北京城破,农民军攻入城内,崇祯害怕自己的妻子女儿受到生不如死的侮辱,这种顾虑想法在古代是很正常很普遍的,后来许多南明抗清的士大夫在眼看城破的时候,也往往都是同自己的妻女一起自杀,也都是这样的想法。这种想法本身是否正确,可以讨论。但将其归结为心理与性格的残忍性也是不符合真实情况,是给古人上纲上线了。<br /><br />[1] 《明史》卷259《列传第一百四十七》<br /><br />[2]樊树志《晚明史》,第785页<br /><br />[3]《袁崇焕资料集录》,广西人民出版社 ,1984年,p232 转引自《晚明史》第797页<br /><br />[4]《明史》卷259《列传第一百四十七》<br /><br />[5]汪汝淳 《毛大将军海上情形》,《清史研究通讯》 1990.2 李尚英点校<br /><br />[6]王世德《崇祯遗录》这里所据是下载的电子书 具体书籍当是《明史资料从刊》中的一辑,因无版权页,所以具体哪一辑不清楚。我在图书馆查到的只有《明史资料从刊》的第一、二、三辑,其中都无王世德《崇祯遗录》,所以估计是第四辑,出版时间在1983年六月以后,应该是1984年左右。《明史资料从刊》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明史研究室江苏人民出版社,第九页<br /><br />[[8]《明末广东抗清诗人评传》,广东人民出版社 1987,<br /><br />[9]见http://www.gzsdfz.org.cn/ycjg/shgc/shgc011.htm<br />已投稿到: 排行榜 圈子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80668041001299402672008-10-23T06:16:00.000-07:002008-10-23T06:17:39.959-07:00把自己过去批评阎崇年观点的文章修改版发一下(一) (2008-10-09 12:15:12)前言<br /><br />其实我这样的人是没兴趣专门针对一个人进行观点驳斥的。这个文章起因还是一年多前有出版社组织约稿,不知为什么联系到了我。我就把自己一些文章相关部分组织整理了一下,变成专门针对阎崇年一些观点进行分析批评的文章。后来因为出版社打了退堂鼓,所以这个整理的文章也就不了了之。因为大部分内容其实都是发过的(但也有一些内容是新写的),所以也没有兴趣在网络上另外单独贴出来。<br /><br />现在阎崇年被打了一耳光,我也凑个热闹,把这个文章修改一下,贴一下吧。就心理动机,还是阴暗和市侩的,而且本身也很无聊。<br /><br />就阎崇年被打事件来说,我觉得打人总还是不对的,还是应该说道理。这篇东西就是说道理的。<br /><br /> <br /><br />想了一下,发重复的内容没有意思,就把这篇文章里,我新写的部分以及修改比较大的部分贴一下吧。<br /><br /> <br />第一节、关于万历<br />一、关于 “肆意挥霍”“大兴土木”的问题<br /><br />阎崇年教授说万历“肆意挥霍。《明史•食货志》记载:郑贵妃生子赏银15万两、过生日赏银20万两,潞王就国赏银30万两,福王结婚用银30万两、建洛阳府邸用银28万两,营建定陵用银800万两,皇子册封等用银1200万两、采办珠宝等用银2400万两。而万历初年,年国库收入才只有400万两,可见万历皇帝是肆意挥霍。”<br /><br />“大兴土木。万历的时候,乾清宫和坤宁宫着火,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就是后来的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三大殿着火,这就免不了要大兴土木,兴修宫殿。钱从哪儿来?当然还是从老百姓身上出。”<br /><br />首先应该承认一点,万历皇帝在消费挥霍上,确实在明朝所有皇帝里是比较突出的一个。但承认这一点,并不意味着在这个问题上就可以作出违背事实的夸大,甚至可以胡乱编造一些数字。更不意味着在拿万历和其他朝代皇帝作比较的时候,可以双重标准。<br /><br />我们还是先来看阎教授说万历肆意挥霍的时候,列举出来的具体数字。首先他说这些数字是《明史•食货志》中的记载,但遗憾的是明史的《食货一》到《食货六》没有一个是能找阎教授说的这些数字,可能是阎教授在辗转引用的过程中,弄错了出处,张冠李戴了。当然弄错了出处,并不意味着这些数字完全错误,应该说其中有几个是靠谱的,能够在其他地方找到根据的。但还有一些数字则和史料的记载完全对不上,当然也许阎教授另有所本,但作为一个学者来说,既没有提供可信的出处以供别人查对验证,也不能对这些数字的合理性作出说明,就是硬伤了。<br /><br />他说的两个数字“皇子册封等用银1200万两、采办珠宝等用银2400万两”,稍微了解一些明代财政常识的人都会怀疑。把这两个数字除以100,或许还有可信度。否则是匪夷所思的。<br /><br />当然,难以置信并不是否定的理由。我们还是来看来史料相关记载究竟如何。关于皇子册封,指的只能是万历二十九年十月举行的册立皇太子以及同时的皇三子、皇五子、皇六子、皇七子一并加冠、分封的典礼。<br /><br />关于这次皇子册封,究竟用了多少钱,在阎崇年教授所说的《明史•食货志》中是找不到记载的,当然更不可能找到用银1200万两的记载。估计阎崇年教授是在什么地方看到了这个数字,而他自己又没有仔细查阅核对过,于是就想当然的认为这是《明史•食货志》的记载,因为食货志是专门记载财政方面的收入开支情况。由此可见他连《明史•食货志》本身都没有仔细看过,更不必说从其他资料中去查找核对这个数字是否真实了!<br /><br />这里,我可以帮一下他的忙,明史中确实有一处提到了这个皇子册封用银1200万的数字,但出处不是在《明史•食货志》,而是在明史的卷235《列传第一百二十三》的王德完传里,明史原文如下“二十八年,起任工科。……已极陈国计匮乏,言:‘近岁宁夏用兵,费百八十余万;朝鲜之役,七百八十余万;播州之役,二百余万。今皇长子及诸王子册封、冠婚至九百三十四万,而袍服之费复二百七十余万,冗费如此,国何以支?’因请减织造,止营建,亟完殿工,停买珠宝,慎重采办,大发内帑,语极切至。”[1]<br /><br />也即这皇子册封用银1200万两的说法,是出自当时的工科都给事中王德完给皇帝的上疏中了,九百三十四加上二百七十余万不就是1200万还多吗?虽然阎崇年弄错了出处,但数字本身看来倒还是有所依据了。但是且慢,我还是来问两个问题,皇子册封是什么时候?而王德完的上疏又是什么时候?<br /><br />第一个问题是很容易回答的,前面已经提到了,是万历二十九年十月的事情。那第二个问题的答案呢?《明史》并没有明确记载上疏的时间,只是放在了“二十八年,起任工科”这一段话里。如果就凭此来断言是万历二十八年的上疏,那许多人未必信服。所以我们需要找到更具体的上疏时间的记载,还有最好能找到这个奏疏的全文。<br /><br />关于奏疏的全文,我们可以在《皇明经世文编》的卷四百四十四中找倒,题目是《稽财用匮竭之源酌营造缓急之务以光圣德以济时艰疏——节财六事》[2],奏疏的时间可以在《明神宗实录》中找到,在卷350,万历二十八年八月辛卯“工部都给事中王德完以帑藏空疏陈节省六事”[3]<br /><br />接下来,疑问就来了。万历二十八年八月到万历二十九年十月相隔一年还多,就算他是提前一年多做的预算,这预算多少,与最后实际花费如何,能等同么?能当成一回事情么?回答显然是不能!更何况这1200万的数字相对于明代财政收入来说本身就离谱到难以置信的地步。<br /><br />实际上,稍微了解一下,当时围绕着皇子册封(主要是册封皇长子为皇太子)文官集团和万历之间纠缠了很长时间的斗争这个背景,对这个1200万的数字是什么性质就很清楚了。当时万历不想立皇长子为太子,而文官则拼命催促他举行册封仪式。万历找出种种理由来推脱,到最后实在推脱不过去了,这才在册封仪式的花费上做文章,开出天文数字一样的巨大花费,然后借口钱不够,物资准备不够,来搪塞文官的催促,尽量拖延时间。如果不了解这个背景,断章取义,从当时册封前文官的奏疏里找到一个数字,如获至宝,当成是册封的真实花费,那就非常可笑了。<br /><br />皇子册封究竟花了多少钱,还是查阅《明神宗实录》的记载。在《明神宗实录》卷364第6789页到6790页有这么一段话“上以册立册封合用册宝冠服等项钱粮未完,著另改日期。大学士沈一贯以原本原票封还御前,因上揭力言其不可,……上意乃定。工部等言内官监银作等局传造大礼钱粮计数十余万,万分紧急,刻日告成,欲于兵部()贮班军月粮银或太仆寺马价银挪借一十万。上命于太仆寺马价银暂借十五万。……按大礼钱粮金册金宝共用足色金十五两,八成金三千九百八十五两,七成金一千七百五十两,则户部办送其他不可胜载也。丙子,上以册宝未有金两,该监尚未铸造,且典礼隆重至期权宜或可用册文宝文行礼,造完补赐可否,命阁臣还查奏来。大学士言礼有宝有文,册宝虽重,尚是仪文,造完补赐有何不可。奉旨册宝办造迟误,权用册文宝文恭候”[4]<br /><br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皇子册封典礼的花费是数十余万两银子,所谓“皇子册封等用银1200万两”,与事实相差太远。<br /><br />其实即便不去辛苦查阅《明神宗实录》,单纯就是从一些更普及的著作和史料记载的其他旁证也足够可以推断出所谓“皇子册封等用银1200万两”的错误。<br /><br />比如《晚明史》上册第514页中说“神宗既然已经亲口答应皇长子常洛出阁讲学,……便命太监估计出阁礼仪所需开支。负责此事的内承运库太监孙顺摸透了皇上的心思,深知皇上并不乐意为皇长子办出阁礼,阿附帝意,开出一张令人瞠目结舌的帐单,总数不下数十万银子。户部,户科以为开支过大,主张节省。神宗抓住这一把柄传谕内阁借口皇长子出阁所需要经费问题,‘若如该部科言其过费,出讲少俟二三年,册立一并举行,庶可省费’”<br /><br />“神宗的长子常洛,生于万历十年,到万历二十二年出阁讲学已经十三岁了,……从批准出阁讲学,到四年后举行冠礼,再过三年后册立太子,又次年成婚,这条路一波三折,过于颠沛,后人概括为一句话:‘一切典礼俱从减杀’”<br /><br />如上面所说,如果出阁礼数十万银子,这已经是“瞠目结舌”,已经是“户部,户科以为开支过大,主张节省”,那真如阎教授说的“皇子册封等用银1200万两 ”,那是不是要让人把眼球瞠到眶外去了?而且这个册封典礼,还是属于“一切典礼俱从减杀”,如果不“减杀”,那是不是要上亿两白银了?这其中的不合情理是一目了然的<br /><br />再以万历最宠爱的儿子福王结婚花费为例,在《晚明史》第545页,樊树志教授说“福王婚礼费用竟高达三十万两银子,这是一个创纪录的数字。万历六年神宗自己婚礼的费用不过七万两银子,万历十年潞王(神宗的弟弟)的婚礼费用虽超过此数,也只是八万两银子。据说皇太子常洛婚礼的费用达十余万两银子,可见福王婚费三十万两,是一个惊人的数字”<br /><br />这段话也可以在《明史.列传第一百八》的赵世卿传中得到验证“先是,福王将婚,进部帑二十七万,帝犹以为少,数遣中使趣之。中使出谇语,且劾世卿抗命。世卿以为辱国,疏闻于朝,帝置不问。至三十六年,七公主下嫁,宣索至数十万。世卿引故事力争,诏减三之一。世卿复言:‘陛下大婚止七万,长公主下嫁止十二万,乞陛下再裁损,一仿长公主例。’帝不得已从之”<br /><br />可见,如福王婚礼费用达三十万两银子,对明代皇帝举办的典礼开销来说已经是很惊人了,正因为如此,这个数字,才在包括明史在内的各种史料记载里反复提出作为表明万历奢侈的证据。所谓“皇子册封等用银1200万两”惊人数字如果是事实的话,不可能在食货志里只字不提,即此判断,也可见这个数字的荒谬性。而这种荒谬的数字之所以被阎崇年教授当作事实来宣扬,主要还是他既不了解这个数字的具体出处,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提出的,代表什么意义,这些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仅仅是从别的地方看到一个孤零零的数字,就想当然的当成事实抄来,这自然就要犯错误了。<br /><br />再来看“采办珠宝等用银2400万两”,阎崇年教授说《明史•食货志》中的记载,但遗憾的是,《明史•食货志》中怎么都找不出这样的记载,我在其中看来看去找出的相关记载就是如下这么两条<br /><br />“神宗初,内承运库太监崔敏请买金珠。张居正封还敏疏,事遂寝。久之,帝日黩货,开采之议大兴,费以钜万计,珠宝价增旧二十倍。”<br /><br />“神宗立,停罢。既而以太后进奉,诸王、皇子、公主册立、分封、婚礼,令岁办金珠宝石。复遣中官李敬、李凤广东采珠五千一百馀两。给事中包见捷力谏,不纳。至三十二年始停采。四十一年,以指挥倪英言,复开。”[5]<br /><br />这里说的“费以钜万计”,究竟是多少万,不得而知。古人说的这种“亿万计”,“钜万计”的概数,如果当成上亿或者上千万来算,那如同看李白写的诗“白发三千丈”就以为头发真有三千丈长。没有更确切的数字之前,对这种大而化之描写是只能当文学语言来看待的,否则仅凭想像任意猜测,那不是对待历史应有的严谨态度。后面的一条记载倒是有确切的数字了,“令岁办金珠宝石。复遣中官李敬、李凤广东采珠五千一百馀两”。这五千一百余两,应该是确实可信的,但这显然已经和阎崇年教授所说的“采办珠宝等用银2400万两”不是一个数量级别了,相差了4000倍左右,就算把这每年五千一百两乘以四十,也不过为20多万两而已,也许阎崇年教授的2400万两就是用这五千一百两乘以四十再乘了个一百上去(当然结果也还有出入),但这样得到结果似乎有些荒谬。<br /><br />既然这也不是《明史•食货志》中的记载,那是什么地方的记载呢?依旧是我帮一下他的忙吧。这个2400万的数字,出自明史《列传第一百二十八》的朱国祚传。原文是<br /><br />“时皇长子储位未定,冠婚逾期,国祚屡疏谏。……又言:‘册立之事,理不可缓。初谓小臣激聒,故迟之。后群臣勿言,则曰待嫡。及中官久无所出,则曰皇长子体弱,须其强。今又待两宫落成矣。自三殿灾,朝廷大政令率御文华殿。三礼之行,在殿不在宫。顷岁趣办珠宝,户部所进,视陛下大婚数倍之。远近疑陛下借珠宝之未备,以迟典礼。且诏旨采办珠宝,额二千四百万,而天下赋税之额乃止四百万。即不充国用,不给边需,犹当六年乃足。必待取盈而后举大礼,几无时矣。’”[6]<br /><br />这里说得已经很清楚了,所谓采办珠宝二千四百万,其实仍旧是指的为皇子册封典礼做的准备,其实和上面讨论的册封皇子的花费是同一个性质。<br /><br />看过王德完的上疏《稽财用匮竭之源酌营造缓急之务以光圣德以济时艰疏——节财六事》全文的人都知道,他所说的“今皇长子及诸王子册封、冠婚至九百三十四万 ”,这所谓的九百三十四万指的主要也是采办珠宝的费用。阎崇年之所以列了皇子册封1200万,又去列所谓采办珠宝2400万,是因为他这些数字本身是从其他地方抄来的,不知道原始出处,也不知道这些数字具体是什么背景下说,代表什么意义,所以光论数字本身就重复计算了<br /><br />而这个为册封典礼准备而采办珠宝的数字之所以在王德完的嘴里是九百三十四万,在朱国祚嘴巴里成了二千四百万,不过是万历皇帝为了拖延皇子册封典礼,随心所欲,信口开河,狮子大开口,不能当真的。<br /><br />朱国祚自己就说的很明白了“远近疑陛下借珠宝之未备,以迟典礼”“天下赋税之额乃止四百万。即不充国用,不给边需,犹当六年乃足。必待取盈而后举大礼,几无时矣。”<br /><br />也就是万历根本不想举行皇子册封典礼,所以信口开河列出一些根本不可能实现的天文数字来,来实现拖延时间的目的,在奏疏里列举这些数字的文官们自己都不当真。遗憾的是当今的一些历史学家,对史料断章取义,对这些数字的出处背景都没有基本了解的情况下,就把这些数字当做真实花费来对待,这是让人啼笑皆非的<br /><br /> <br /><br />再来说大兴土木吧,这个对事实当然没有什么可争议的,几个宫殿发生火灾了,万历花钱修理。可以商榷之处是阎崇年教授把这当作万历的六件恶行,也即所谓的“ 六做”之一。单纯这本身也没有什么可商榷的,对皇帝高标准严要求,宫殿发生火灾将就一下,就让这些宫殿这么破着在那里,未尝不可。<br /><br />真正可商榷之处是阎教授的双重标准。同样是在百家讲坛上讲的《正说清朝十二帝》,说到康熙的时候,阎教授给总结了八大功绩,他的原话是“康熙一生对中国历史和世界文明的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概括说来,共有八点”。<br /><br />这八点功绩中有一个,“第六,移天缩地,兴建园林。康熙先后兴建畅春园、避暑山庄、木兰围场等,乾隆又大兴“三山五园”——香山静宜园、玉泉山静明圆、万寿山清漪园(后改名颐和园)和圆明园等,将中国古典园林艺术推向高峰。”<br /><br />康熙,乾隆耗费无数民脂民膏修建这些园林,阎教授是给当成功绩来赞颂的,所谓“将中国古典园林艺术推向高峰”。但让人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修建这么多园林供清朝皇帝个人享乐,不是大兴土木?而万历修理一下遭受火灾的的宫殿就成了大兴土木?而且被义正词严的质问“钱从哪儿来?当然还是从老百姓身上出”?<br /><br />难道说清朝皇帝修建园林的钱是他们自己的?倘若清朝皇帝修建园林是所谓推动园林艺术发展的伟大功绩,那么万历维修宫殿是否至少还有一个保护国家文物建筑的功绩?<br /><br />其实,以什么样的标准评价历史人物的行为,本是个人的自由,我们无须干涉。但是,保持观点逻辑上的一致性,应该还是必要的,不能一会儿是这个标准,另一会儿又是另外的标准。不能在一个地方当成恶行来批判,在另一个地方,性质和程度更甚的行为被当成功绩来赞颂。否则,对一个象阎教授这样的历史学者来说,是否太随心所欲一些了呢?<br /><br />这样的双重标准大行其道,也就难怪有一位叫禹兮禹兮的网友感叹说<br /><br />“明朝皇帝学习骑射叫荒嬉无度,满清皇帝打猎那叫强身健体弓马娴熟武艺高超;明朝皇帝不管事叫昏庸无能,满清皇帝不管事叫神机妙算高瞻远瞩;明朝皇帝想出去玩玩需要想尽办法用各种借口恳求糊弄大臣还受尽唾骂指责,满清皇帝七下江南就大张旗鼓,没哪个奴才敢说半个不;明朝皇帝杀大臣叫心理变态基因缺陷,满清皇帝砍人脑袋似乎都是奴才罪该万死,屠杀平民也是轻描淡写不妨碍被称颂为仁君圣主;明朝正德跑出去跟蒙古人干架叫不务正业,满清康熙跑去打噶尔丹叫维护国家统一天纵神武;明朝万历三大征实打实全部获胜了还要被人骂打得难看;满清乾隆十全武功有数场败绩却还被人大吹特吹...”<br /><br />这固然可以看成意气之论,偏激之辞,但认真体会一下,还是值得反思的。<br />二、乱封乱赠问题<br /><br />阎崇年教授在百家讲坛上说“万历帝自己的皇庄占地210万亩,赐给他弟弟潞王翊镠田400万亩,赐给他儿子福王常洵田200万亩。没有田了,就将周围郡县的土地划过来。他们父子、兄弟三家占地810万亩,而万历六年,全国的田地是5.1亿亩,他们三家占全国总田地数的6.3%”<br /><br />我们先来做个除法,810万除以5.1亿等于多少?两边约去万就是810除以51000,最后得到的结果约等于1.6%。不知道阎教授的6.3%是怎么算出来的?有些匪夷所思了。合理的推测是阎教授一时粗心弄错了分子分母,用51除以了810,才得出这个6.3%的结果。<br /><br />再看他这段里开头第一句话就值得商榷!明代的皇庄,按照白寿彝主编的《中国通史》记载,兴起于永乐末年,于正德时期达到高峰,然而到了明世宗即位后的嘉靖年间,皇庄就已经被废除。<br /><br />“明世宗即位后,为缓和民情立即把这个问题提到议事日程上,首下明诏,‘将管庄人员尽数革回’。同时,委官清查畿内皇庄。嘉靖二年(1523)二月,兵科给事中夏言将调查所得的真实材料,写成《勘报皇庄》一疏,进呈明世宗。疏中,详细说明皇庄的建立过程、数量、地理分布以及正德以来所产生的巨大危害,并建议取消皇庄,还田于民,以消除由皇庄所引发的各种社会弊端。”<br /><br />“明世宗接到夏言的奏疏,下旨曰:‘各宫庄田子粒银两仍办纳解部,年终类进应用。顷亩数目,止照新册改为官地,不必称皇庄名目。’ ”<br /><br />当然严格的说,阎崇年教授依旧沿用皇庄的说法不能认为是完全没有根据的。一些学者(包括白寿彝在内)认为,从“皇庄”改为“官地”,这只是名称的改变,并不影响实质。但实际上这种看法恰恰本身也是不严谨的,是站不住脚的。原先皇庄的管理人员不受地方政府支配,土地确实可以看成皇家所有,但是皇庄改称官地之后,管理人员就由“户部派州县官取代﹐即‘有司代管’”。皇庄所起到的作用,仅仅是每年将田租交纳给宫廷使用,作为皇室的费用开支。并且这种性质的田租比例(按每亩三分征)远小于一般地主征收的田租(一般是五分)。可以说耕种这些田地的佃农负担小于一般田地的佃农。另外“嘉靖二年(1523)九月,明世宗又令户部清核畿辅庄田。”,清查的结果又把大部分原本属于皇庄的官地归还给民间。<br /><br />关于明代的所谓皇庄王庄性质的问题,黄仁宇在《十六世纪明代中国财政与税收》一书有比较具体的论述。现摘引如下<br /><br />“16世纪晚期,这些财产与先前的草场,可以被分成下列六大类(a)皇庄;(b)王庄;(c)其他贵族庄田;(d)京军草场,……<br /><br />所有这些田产都同纳税土地分开,……然而实际上这些土地的租金也产生了一个与田赋相类似的情况。除了很少的例外,它们都由地方官员管理。甚至租率也和田赋正税相同。……到了16世纪晚期,绝大多数的牧场和苑囿都已经转化为耕地,收取同样的租米。贵族作为土地收益的接受者,除非他们自己耕种,否则是不允许他们以田地为生,因而他们的永久佃农也就是事实上的田主。”[7]<br /><br />结合这段话来看,严格的说从嘉靖以后,所谓的皇庄也即官地,和皇室唯一的联系,无非是每年向皇室交一笔银,而不必再另外交税。就如黄仁宇所说“永久佃农也就是事实上的田主”<br /><br />阎教授说的“万历帝自己的皇庄占地210万亩”,是没有深入了解明代土地制度,尤其没有阅读过黄仁宇对明代晚期的所谓皇庄土地性质的论述而导致的错误。<br /><br />另外皇室无论如何总需要有一定的收入来源,来应付日常的花费开销,皇庄也好,官地也只是提供了这样一个收入的途径而已。不考察具体从这些官地收入多少,而只是耸人听闻的列出多少亩田地的数字,是不够严谨的做法,也是有些故意误导普通读者的嫌疑!从实际来看,皇帝从官地获得的收入也是相当有限的,比如根据黄仁宇的记载,“皇庄每年4万9000两子粒银的收入用以供应几位太后的开支。李太后所得大半用于北京郊外的石桥建筑和捐给宗教院”[8]。可能这个数字每年有波动,但最多的时候估计也不会超过六万两!这是个什么概念,当时一些私人大地主,一些大盐商,一些从事海上贸易的商人,每年赚取的利润都远远不止于这个数字,这就是一些人咬牙切齿,义愤填膺的明朝皇室对人民的剥削???<br /><br />如果没有所谓的官地,只要皇室不喝西北风,那相应的开支也必然还是要从国家统一收取的粮食税中分配,那又有什么分别?<br /><br />再看阎崇年说的“赐给他弟弟潞王翊镠田400万亩,赐给他儿子福王常洵田200万亩”。<br /><br />对这个问题不妨看一下黄仁宇在《万历十五年》第三章,注释二中的一段话 “对于福王庄田的若干情节,中外学者多有误解,当时万历指令湖广、山东、河南三省以田土4万顷作为福王庄田。……对于这些田地,如果按照传统的封建主义方式的控制,则福王必当封茅裂土,层层分割,由各级亲信掌握管理,……因为以私人而占有大量耕地及农民,必须有私人的武装和法庭,否则就不能有效的管理。这些权力通常也为自上而下的各个世代所继承。然而福王并未具有这样力量。……因此,对研究者来说,不能只看到一些明文的记载,而应该透过资料,彻底查清事实的真相。万历指令以4万顷为福王的庄田,不过是和群臣讨价还价的办法。讨价还价之余,万历就减价为2万顷,福王本人也再三表示‘推辞’。而万历所真正为福王索要的,则不在田土而在佃金。因为河南在明初地广人稀,其后民间开垦所增田地,称为‘白地’,其所有权常常发生问题。地方官对这种田地所征取的赋税,既不归入一般的田赋,也很难视为官田的地租。山东由于黄河河道的变迁,被淹后的田地重新开发,情形亦复类似。湖广则因河流湖泊众多,昔日之湖沼成为圩田,河岸瘠土仅征‘芦课’者至此也有成为良田的趋势。此外各省还有被抄没的庄田等,情况极为复杂。这些土地的赋税收入,纵未尽入地方官之私囊,但也从未作公开而详尽的交代。万历的意图,即要三省地方官从这笔收入中每年缴纳银46000两,以作福王府的开支。迟至1617年,湖广官员只表示承担3659两的银子。福王本人,曾因为不相信各地的报告,而派人在河南丈量上述田土,以致与当地官民发生冲突。请参阅《神宗实录》页9771、9773、9825、9901、 9920、9924、9942、9946、9957、10089、10339、10526、10611”[9]<br /><br />黄仁宇这段话什么意思?也就是说所谓赐予福王两万顷土地,并非是福王就真的拥有这两万顷土地,而仅仅是相应的省份,每年提供给福王对应这些土地相应的一笔银子,仅此而已。所以从土地的数目上似乎很惊人,400万亩,两百万亩,真是罪恶滔天,但实际上代表的银子不过是四万多两,两万多两而已,明代一个中等规模的商人,一次做生意携带的本钱都不止这个数字!!这就是明代宗室“侵占大量土地”的真相!!实际上按黄仁宇的考证,福王每年真正拿到的代表这些土地的银子连二万两都没有满,各个地方的地方官为自己的地方利益都是极尽推脱搪塞之能事,所以福王“大部田土折银每年未逾2万两”[10]<br /><br />潞王也是这个情形,断然没有真的占据四百万亩土地的道理,所谓四百万亩真实含义不过就是每年从地方财政上获取四万两银子的收入而已!而且根据明史记载潞王是一个品行相当优秀的人,绝非好财贪婪之辈!他甚至每年把自己的收入用来援助国家!“翊镠好文,性勤饬,恒以岁入输之朝,助工助边无所惜,帝益善之。四十二年,皇太后哀问至,翊镠悲恸废寝食,未几薨。”[11]<br /><br />由以上分析就可以看出阎崇年教授说的“父子、兄弟三家占地810万亩”是不符合事实的,也没有尊重前人如黄仁宇教授在这个问题上的研究成果!!对比之下,倒是清朝入关以后的圈地达到16万顷也即1600万亩,似乎更值得阎教授去声讨一下!<br /><br />阎教授的观点还有值得商榷的地方是他最后说的“万历六年,全国的田地是5.1亿亩”。这个数字似乎也和明史学界的主流研究成果相差太远。但阎教授也没有提供这个数据的根据,我的推测是他可能直接把清朝初期的耕地拿过来,当然也许另有出处,这里不便妄自揣测。其实即便按照过去不计算卫所耕地,那当时也至少是 7亿多亩。而实际上现在的研究成果是,万历时期的耕田是11亿6189万4800亩[12],这点要归功于顾诚和他弟子的研究。这里不妨对他们的观点做一下适当的介绍摘引。<br /><br />过去一个非常令人疑惑的现象是,在很短的时间内,甚至是同一时期内,明代官方文献所记载的耕地面积相差却很大。比如洪武二十四年,《明太祖实录》记载的国家耕地数是387万4746.73顷,而仅仅过了两年,洪武二十六年,《大明会典》记载的耕地面积却是850万7623.68顷;再如弘治十五年,《大明会典》记载的耕地面积数是422万8058.59顷,而《明孝宗实录》的记载却是835万7485顷;还有万历六年,《续文献通考》记载的耕地面积是 701万3976.28顷,而《明神宗实录》记载的万历三十年的耕地面积数是1161万8948顷。<br /><br />可以看见,“洪武二十四年到洪武二十六年,全国田土增加了463万2876顷,万历六年到万历三十年全国田土增加了460万4972顷,而弘治十五年同一年间就出现了两种相差412万9427顷的全国田土数。那么为什么同是官方颁布的文献却出现如此巨大的差额,且相差均为400余万顷呢?究竟哪一种数字才是真正的明代全国耕地数呢?”[13]<br /><br />按照过去的看法,一些学者(包括黄仁宇在内)认为两种记载中少的一种是真实的耕地数目,而多的一种则是把包括可垦荒地也计算在内。比如关于明初的耕地数目,一些人认为“将近850万顷之数,乃是额田(即纳赋田)与可垦荒地的总和,因此明初最高耕地额应为400万顷左右。这种观点,是比较接近实际的。”<br /><br />那么这种看法是否符合真实情况呢?答案是否定的。事实上这个问题在顾诚先生及其弟子等人的研究下,可以说已经基本上得到了解决。<br /><br />明代除了常规的行政系统之外,还有一个军事系统,这个军事系统就是“五军都督府——都指挥使司——卫——千户所”。<br /><br />“长期被人们所忽视的是:明代军事系统的都司、卫、所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也是一种地理单位。关于这个问题,首先给予足够重视,并明确阐明自己观点的是顾诚先生。顾诚先生通过认真研究明代的有关文献,得出明帝国的整个疆土分别隶属行政和军事两大系统的结论”<br /><br />“明代军事系统管辖下的田地,不仅有军丁屯种的土地,还包括有民籍土地。明初建立卫所之时,个别地方曾经把原住民户全部迁往附近州县,……然而大多数情况下,某一地区设立卫所之后,原地居民便归属卫所代管,而不再属行政系统的府州县管辖。……有些卫所由于带管的民籍人口很多,所以卫所的名称就相应地改为某某卫军民指挥使司或某某军民千户所”[14]<br /><br />“既然明代存在着两种并行的疆土管理系统,那么明代耕地数的统计自然也是按两大系统分别上报的。即行政系统内的耕地……逐级上报给户部,而军事系统内的耕地……逐级上报给五军都督府。……山西的情况足以证明:明代全国土地是由行政系统与军事系统分别管辖的,行政系统管理的土地数汇总于户部,而军事系统管辖的土地数则汇总于五军都督府”[15]<br /><br />“弄清了明代田土统计分属两大系统这一问题后,……明代官方史料中出现的较小的那一类‘天下田地数’是来源于户部综合各布政司与直隶府州管辖的田地数。那么较大的那一类‘天下田地数’呢?毫无疑问是包括行政、军事两大系统的真正的全国耕地数”<br /><br />“这样我们可以看到在明初洪武晚期,全国耕地数已达到850余万顷,而经过200余年的不断开垦,到明神宗万历三十年,全国耕地总数达到了1161万余顷,这是明代官方统计中出现的最高数字。由于明朝在洪武、万历两朝进行过两次大规模的田地清丈,因此这两个数字是可信的”<br /><br />从耕地面积来看,明代不但高于以前的历朝历代,而且也高于清朝建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正如万红所说“明代全国耕地数一直保持在800万顷以上,全盛时则超过了1000万顷,因此可以肯定,清初全国的实耕土地数较之明代是大幅度下降了,只是在册籍统计上才呈现上升的假象”[16]<br /><br />阎教授一句话把明代当时的耕地扣掉了一半还多!!这样大手笔,似乎有些过分了。<br /><br />[1] 《明史》卷235《列传第一百二十三》<br /><br />[2] 陈子龙编《明经世文编》卷四百四十四《王都谏奏疏》,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4884页<br /><br />[3] 《明神宗实录》卷350,万历二十八年八月辛卯<br /><br />[4] 《明神宗实录》卷364<br /><br />[5]《明史.志第五十八 食货六》<br /><br />[6]明史《列传第一百二十八》<br /><br />[7]黄仁宇 《十六世纪明代中国之财政税收》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2001年6月第一版,第138页<br /><br />[8] 同上,第396页<br /><br />[9]黄仁宇《万历十五年》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7年5月第一版,第107页<br /><br />[10] 同上,第81页<br /><br />[11]《明史》卷120《列传第八.诸王五》<br /><br />[12]万红《明代与清初的全国耕地数的历史比较》,见《顾诚先生纪念暨明清史研究文集》中州古籍出版社 2005年 第一版,第295到309页<br /><br />[13] 同上,第296页<br /><br />[14] 《顾诚先生纪念暨明清史研究文集》中州古籍出版社 2005年 第一版,第302到303页<br /><br />[15] 同上,第303-304页<br /><br />[16] 同上,第308页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79958029197705867072008-10-23T05:56:00.000-07:002008-10-23T05:58:31.613-07:00阎崇年赞扬的康熙的尊重科学精神(一) (2008-10-09 12:35:35)二、关于康熙皇帝尊重科学的精神<br /><br />阎崇年教授对康熙皇帝的科学精神,对西方文明西方科学的兴趣也赞颂备至“康熙皇帝是一位学习型的皇帝,是‘二十五史’中惟一了解西方文明、尊重科学精神的皇帝。对臣民:仁爱宽刑”。<br /><br />至于后来中国科技大幅度落后西方,则认为和康熙没有什么关系,他说“当谈及这些历史往事时,人们自然会问:既然300年前西方科技就已经传到中国,为什么 18世纪后中国科学又大大落后于西方?看看当时在康熙宫廷供职的巴多明留下的诸多信件,就不奇怪了。在这种仅有康熙皇帝与个别大臣对科学感兴趣的情况下,改进科研制度的社会条件根本不具备。”<br /><br />按阎教授的说法,康熙自己是了解西方文明,尊重科学精神,对科学感兴趣的,只是下面的人,中国的知识分子和百姓都太愚昧了,都对科学不感兴趣,,社会条件不具备,所以中国错过了与西方交流的机会,落后了。<br /><br />我觉得阎教授这种说法也值得商榷,大量事实表明,在明末的时候,已经呈现出上至朝臣大官,下至平民知识分子都对西方科学表现出浓厚热情兴趣的现象,无论是翻译著作,还是学习研究都呈现不断上升增多的趋势,而到了清代,这种现象逐渐消失,趋向倒退<br /><br />明代的时候,中西文化的交流不仅是在官方层面展开,同样也在社会上展开,与传教士打交道的主要是明代的主流知识分子,交流的侧面也注重于科技,并在社会上传播,而到了清代,传教士完全成为了皇帝私人的奴仆,传教士带来的西方科技器械,也仅仅成为了皇帝和少数贵族大臣的个人玩物,而在民间层面,传教士也从明代的科学传播,演变成清代初期完全以宗教传播为主,知识分子学者已经不在是和传教士打交道交往的主要人群了<br /><br />所以问题可能不是只有康熙和个别大臣对科学感兴趣,而是康熙和清朝统治阶层只想把科学限制在他们少数人叶公好龙似的玩物新鲜刺激的层面上,而不允许对科学的兴趣在广大的社会层面尤其是汉人知识分子层面散播开来<br /><br />我们来看一下康熙所谓对科学的兴趣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兴趣,他是否真如阎教授所说的那样尊重科学精神么?先说两件事情。<br /><br />西方传教士南怀仁把过去明朝翻译编写的大量科技著作加以汇编整理,并略微补充了一些他自己的翻译和著作,于康熙二十二年编成《穷理学》,想呈现给康熙,并加以刊行流传。<br /><br />康熙看了这部书,然后发还给了南怀仁!<br /><br />在《康熙起居注》中有这样的记载:“<br /><br />上曰:‘此书内文辞甚悖谬不通’。<br /><br />明珠等奏曰:‘其所云人之知识记忆皆系于头脑等语,于理实为舛谬。’<br /><br />上曰:‘部复本不必发还南怀仁,所撰书著发还。’”[1]<br /><br />《穷理学》这套完整汇集了西方科技译著的丛书,就因为康熙所谓“文辞甚悖谬不通”,没有被刊刻,不仅没有刊刻,而且也没有能完整保存下来,只剩下残本,而残本中一大部分都是1627年明代李之藻和耶酥会士傅泛际开始合作翻译的《名理探》。<br /><br />写《康熙起居注》的人,留下这段记录,本来是想作为康熙如何英明睿智的证据,现在却倒可以用说明一下康熙所谓科学精神科学兴趣是怎么回事情<br /><br />这里提到的所谓“于理实为舛谬”的“知识记忆皆系于头脑”,其实一些明代知识分子就已经知道了。比如崇祯元年进士金声(后在隆武元年被清兵俘虏,不屈而壮烈殉国),精通西学,曾经说过“人之记忆皆在脑中,小儿善忘者,脑未满也;老人健忘者,脑渐空也” ,明末思想科学巨人方以智[2]的《物理小识》中也明确提到“人之智愚,系脑之清浊”。明代人知道的科学常识,到了康熙和他的大臣那里那里就变成了“文辞甚悖谬不通”“于理实为舛谬”!<br /><br />在中国科学史大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席泽宗写的《论康熙科学政策的失误》[3]一文中还记载了这么一件事,现引原文如下“当巴多明(D.Parrenin,1665—1741)将他给康熙讲授的人体解剖学讲义用满文和汉文整理成书,并绘图子以说明,准备出版时,康熙立即下令:‘此乃特异之书,不可与普通文籍等量观之,亦不可任一般不学无术之辈滥读此书。’据潘吉星先生研究,巴多明原稿书名为《根据血液循环理论及戴尼(Dienis或Diones)的新发现而编成的人体解剖学》,简称《解剖学铨释》(Antonie Medchoue),原稿后来传回欧洲,存于丹麦哥本哈根皇家图书馆,1928年才得以出版。”<br /><br />也就难怪席泽宗先生感叹说“‘一门新学科由于他个人的好奇就加以介绍,而由于他自己的不懂又定为无用’。这个人又是‘一言九鼎’的皇帝,关系太大了。这样,这位皇帝学习科学的动机和目的就很有研究的必要了。在这方面,1944年邵力子先生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对于西洋传来的学问,他(指康熙)似乎只想利用,只知欣赏,而从没有注意造就人才,更没有注意改变风气;梁任公曾批评康熙帝,‘就算他不是有心窒息民智,也不能不算他失策。’据我看,这‘窒塞民智’ 的罪名,康熙帝是无法逃避的。’”<br /><br />那康熙表现出来对科学的所谓兴趣其实质究竟是什么呢?同样是席泽宗院士文中叙述的一件事情或许能说明一定的问题:<br /><br />“这里只再转述李光地本人受捉弄的一例,以见康熙之为人。<br /><br />1689年二月康熙到南京后,先派侍卫赵昌向天主堂远西学士法国人洪若翰(Jean de Fotaney,1643一1710)、意大利人毕嘉(G.Gabiani,1623一1694)询问‘南极老人星,江宁(南京)可能见否?出广东地平几度?江宁几度?’毕、洪等一一计算,又观看天象,验老人星出地平度数,详察明白,呈文送上。康熙得知详情以后,在一班大臣的前护后拥下登上南京观象台,李光地也得以随侍,据李光地自己回忆:‘既登,余与京江(即张玉书)相攀步上,气喘欲绝。上颜色赤红,怒气问余:你认得星?余奏曰:不晓得,不过书本上的历法抄袭几句,也不知到深处,至星象全不认得。上指参星问云:这是什么星?答以参星。上云:你说不认得,如何又认得参星?奏云:‘经星能有几个,人人都晓得。至于天上星极多,别的实在不认得。上又曰,那是老人星?余说:据书本上说,老人星见,天下太平。上云:‘甚么相干,都是胡说。老人星在南,北京自然看不见,到这里自然看得见;若再到你们闽广,连南极星也看见,老人星那一日不在天上,如何说见则太平?上问淡人(高士奇):李某学问如何?曰:不相与,不知。’<br /><br />“李光地本来是想讨好康熙,结果适得其反,遭到了康熙的责备。这年五月康熙回到北京以后,就将他降级使用,对他是个很大的打击,所以李光地记得这么详细。但从上述对话中,康熙说福建、广东一带连南极星也能看见,又反映出他的天文知识不够深入。事实上,在福建、广东一带,南极星是看不见的。”<br /><br />“南京观象台上的这场天文对话,完全是个预谋,由此就可以看出他学习天文的目的是什么了,并不是发展科学,而是一种“利用”,用来焙耀自己,批评别人,梁启超的论断是对的。”<br /><br />康熙对科学的所谓兴趣,一方面是用来炫耀,另一方面则也是当玩具供他个人取乐消遣的意思。而不是用于实际需要。“清代统治者把精巧的仪器视为皇家礼器,应该留在宫中供皇帝本人使用,观象台的仪器比御用仪器少得多。据李迪、白尚恕调查,收藏在故宫中的科学仪器近千件,望远镜就有一二百架,多为康熙、乾隆时物。这么多的科学仪器,收藏在深官秘院中,不让发挥作用,该当何罪!”<br /><br />通过上面叙述的这些内容,可见阎教授赞颂康熙“了解西方文明、尊重科学精神”,并不是那么符合事实。<br /><br />与此做对照,明朝的崇祯皇帝虽然没有如康熙那么摆出一副钻研西方科学历算,卖弄自己科学精神科学兴趣的作秀姿态,但他实行的一些政策,他对徐光启等人活动的大力支持,倒是切切实实地推动中西方科技的交流,科学水平地进步,培养了一批科学人才。<br /><br />徐光启在1629年给崇祯皇帝的奏折中提出“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这一个主张得到了崇祯皇帝的全力支持。中国民间和官方已经同时展开对西方科技思想书籍的大规模翻译。<br /><br />在徐光启生前,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围绕着编写《崇祯历书》而对西方天文数学著作进行了大规模的翻译和引入,这下面会介绍到。徐光启死后,李天经接任了他在科学方面的工作,不仅继续完成《崇祯历书》余下部分的编写,而且按照徐光启“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的原则,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继续组织人力物力进行对其他西方科技著作的翻译。<br /><br />比如《坤舆格致》是在李天经主持下,汤若望和中国人杨之华、黄宏宪合作翻译,共四卷。原著是德国学者阿格里科拉的《矿冶全书》。《矿冶全书》共十二卷,是欧洲矿冶技术的一部经典著作,书中介绍了各种金属的分离、制取和提纯方法,也详细介绍了各种无机酸的制法,包含有许多重要的化学知识。崇祯十六年(1643)十二月,崇祯皇帝批示户部将《坤舆格致》分发各地,“着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采取”,只可惜,随着明朝的灭亡,崇祯皇帝的批示没有办法落实,连这本中国政府组织中西学者合力翻译的书籍,清朝统治下也散失。其实清朝统治下,不仅是这类明代翻译的科技书籍遭到如此命运,本土《天工开物》也都长期失传。<br /><br />但是这本书中涉及的化学知识,实际上,有一部分明代中国知识分子是已经掌握了(当然随着明代的灭亡,已经掌握的知识也会消失),在《中国通史第九卷中古时代•明时期(下册)》中第三节《西方化学知识的传入》有相关介绍,徐光启的《造强水法》和方以智的《物理小识》中提到了制造无机酸(如硝酸或硫酸)的方法以及一些无机酸的性质。<br /><br />明代崇祯政府组织的李天经时期翻译的重要书籍还有《主制群征》,里面就牵涉到康熙和他的大臣所认为的:“其所云人之知识记忆皆系于头脑等语,于理实为舛谬。” 根据《明清之际传入中国之西方生理学》[4]一文,这本书介绍了神经系统,里面“ 叙述了脑的结构功能以及与脊髓连为一体。还有脑神经的数量(六对),以及其中五对的功能。脊神经的数量(三十对),并初步描述了神经之遍布全身,另外还有神经的结构。” 。值得一提的是《明清之际传入中国之西方生理学》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明清之际”,但实际上里面真正介绍到书,全是明朝时期编写的。列举如下:<br /><br />《泰西人身说概》(1635年)《人身图说》(相同时期),《西国记法》(1595),《性学觕述》(1623),《主制群征》(1629?1636?),《泰西水法》(1612)。这里没有一本是清朝时期的书,只有一部满文的《解体全录必得》,算是满清时期的,然而这本书显然根本没有印行,只是西方传教士巴多明的手稿,是供给康熙一个人看的,应该就是前面席泽宗院士提到的被康熙阻止出版的《解剖学铨释》(Antonie Medchoue)。所以所谓“现藏法国巴黎国立自然史博物馆,第2009号手稿”,以至于这个作者只能说“关于满文的《解体全录必得》,笔者未能得见,今不具论”。<br /><br />在崇祯年间的李天经时期,还有政府组织编写翻译的其他三十多部天文学译著,这里就不详细说了。<br /><br />回过头来关于《崇祯历书》,特别介绍一下。1629(崇祯二年),崇祯皇帝亲笔批准了徐光启提出的宏大的修历计划,并且要求他“广集众长,虚心采听,西洋方法不妨兼收,各家不同看法务求综合。”<br /><br />徐光启奉崇祯皇帝旨,在钦天监开设西局,又于1629年-1634由徐光启,李之藻,李天经,先后以以西法督修历法。其间任用汤若望(德),罗雅谷(意),龙华民(意),邓玉函(德)等修成《崇祯历书》共46种137卷。<br /><br />《崇祯历书》并非如某些人顾名思义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一部历书。更确切的说,这是一部在崇祯皇帝为首的明朝政府支持下修纂的引进西方数学天文知识的大型丛书。<br /><br />在崇祯历书中《大测》、《测量全义》、《割圆八线表》、《八线表》、《南北高弧表》、《高弧表》引入球面三角学和平面三角学,《比例规解》《筹算》引入两种计算工具,和过去徐光启、李之藻等人翻译的《几何原本》《同文算指》《圆容较义》已经把西方数学中几何,算术,计算工具等基本内容系统传入了中国,而且这些工作中一大部分是在官方有意识的组织下进行的。<br /><br />《崇祯历书》所达到的成就,在当时的世界上,也是最先进的。过去常常有一种说法,说《崇祯历书》仅仅引入了第谷体系,而没有引入当时最先进的哥白尼体系,其实这种说法是错误的。明朝政府所组织编写的这部《崇祯历书》是真正做到了崇祯皇帝所说的“西洋方法不妨兼收,各家不同看法务求综合。”<br /><br />席泽宗院士的弟子江晓原教授把《崇祯历书》称为是当时西方天文学的百科全书,关于《崇祯历书》和当时西方最先进的哥白尼学说的关系,他有一段话[5],引用如下:<br /><br />“……《崇祯历书》不采用哥白尼学说,而是利用第谷的体系。讲这些话的人,他们大概从来不看《崇祯历书》的。《崇祯历书》里面大量引用了哥白尼《天体运行论》中的章节,还引用了很多图。所以《崇祯历书》对哥白尼学说应该说没有偏见。”<br /><br />“哥白尼的体系,从精度上来说可能是当时几个竞争者中最差的,因为哥白尼本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观测者,而第谷他是一个的极其优秀的观测者,他关于仪器的刻度、误差方面在当时欧洲做得是最好。它的体系在实测和理论推算之间的吻合上是做得最好的。”<br /><br />“《崇祯历书》为什么不采用哥白尼体系,因为在当时哥白尼体系在理论上、实测上都还不很成功。因此当时的天文学家对哥白尼学说持怀疑的态度是很正常的。我们今天熟知的地球绕太阳转的证据,是到了18世纪才最终被发现的。我们今天相信哥白尼是对的,但是那个时候证据还没有被发现。所以《崇祯历书》采用了第谷的体系。《崇祯历书》对一些欧洲重要天文史上比较重要的学说,包括哥白尼的学说,都做了介绍,并且把哥白尼作为欧洲历史上最伟大的四个天文学家之一。”“ 从精确程度上来说,当时是第谷体系最好。但是他们对哥白尼并没有偏见。按照今天的看法,有的人觉得他们给哥白尼的地位太低,但是以客观的立场来分析的话,他们的态度应该说还是实事求是的,是恰当的。”<br /><br />由此可见虽然崇祯皇帝没有象康熙那样自己摆出精通西方科学的姿态,或者搜罗那些天文仪器当成皇宫里的摆设玩物,但他对徐光启和李天经两人的支持,使得明朝末期中西方科技交流与中国本土科学人才的培养取得了远比康熙时期要大得多成就,而且民间得科学兴趣科学活动也康熙时期要活跃得多。<br /><br />[1] 《康熙起居注》(二),1104页,康熙22年11月14日。转引自《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四川教育出版社 尚智丛著,第65页<br /><br />[2] 明末四公子之一,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曾受邀担任南明内阁大学士但拒绝,被清兵俘获,不屈服,削发为僧,在康熙十年,被满清统治者抓捕,在“惶恐滩”——就是文天祥北上抗元路过,所写诗句中“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中的惶恐滩——毅然自尽而死<br /><br />[3]席泽宗《论康熙科学政策的失误》,《自然科学史研究》,2000年第1期,以下席院士的话都从此处引用,不再另外注明<br /><br />[4]袁媛《明清之际传入中国之西方生理学》,《广西民族学院学报(自然科学版)》,2005年第4期<br /><br />[5] 江晓原 2005年11月8日在“徐光启研讨会”上的演讲,可见http://shss.sjtu.edu.cn/shc/0512/xvguangq.htm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58510530955037092732008-10-23T05:43:00.000-07:002008-10-23T05:45:28.744-07:00阎崇年对康熙评价上存在的一些问题(一) (2008-10-09 12:28:04)第四节、关于康熙<br />一、关于康熙的仁爱<br /><br />阎崇年教授对康熙赞颂有加,但我认为其中有一些赞颂是言过其实了,比如阎教授说“康熙对臣民强调要实行‘仁爱’。‘仁’字,《孟子•尽心》说:‘仁也者,人也。’儒家有‘仁者爱人’的理念。‘爱’字,有人说是近代的词,也有人说是西方的词。其实,《论语•颜渊》就有‘樊迟问仁’,孔子答曰:‘爱人。’《礼记•哀公问》记载孔子的话:‘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仁爱’是儒家基本的政治理念。康熙继承了儒家为政‘仁爱’的理念,并在施政过程中加以实践。 ”<br /><br />但康熙统治期间的一些事实似乎并不能与这种说法吻合。<br />1、继续执行沿海迁界十几年,并且期间有所强化<br /><br />首先值得一提的沿海迁界在康熙时期的强化,沿海迁界造成的惨重后果前面已经部分叙述。这一政策实施了二十多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处于康熙的统治之下,如果说开头几年,和康熙没有关系,那么剩下的时间,以及其间的一些强化措施,康熙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一个能够允许这样残酷的政策继续存在了十几年并且还一度采取措施进行强化的人,说他是仁爱,这似乎令人难以接受<br /><br />沿海迁界区的修筑界墙是从康熙统治下进行的,可以看顾诚的相关记述“福建和广东的情况差不多,开初以插旗、木栅、篱笆为界。后来就越来越严格,或是“浚以深沟”,或是“筑土墙为界”;再后来干脆征发民夫大兴土木,把土墙改筑为界墙,并且沿界建立寨、墩,派设官兵扼守。<br /><br />“(康熙七年)正月奉文,着南北洋百姓砌筑界墙,从江口至枫亭。墙阔四尺,高六尺,每户计筑二丈一尺。界口起了望楼一座,遇海另筑界堤。”<br /><br />“关于沿边设兵戍守的堡塞,福建称之为寨、墩,广东称之为台、墩。大致情况是:‘界畛既截,虑出入者之无禁也,于是就沿边扼塞建寨四,墩十数,置兵守之。城外乡民按户征银,照丁往役。……一寨之成,费至三四千金,一墩半之。拷掠鞭捶,死于奔命者不知凡几矣。’‘寨周阔百六十丈,墩周阔十丈不等”。“五里一墩,十里一台,墩置五兵,台置六兵,禁民外出’。”[1]<br /><br />推行过这样一种政策的皇帝,不称之为暴虐也就罢了,称为仁爱终究是有些不太合适的。<br />2、平定三藩时候对平民的屠杀<br /><br />另外康熙平定三藩时候,清军对平民的屠杀,从许多记载来看也是相当惊人。这里不必长篇大论,就引两则相关史料也可见一斑。<br /><br />《清史稿.王骘传》里记载的王骘在康熙的上疏中说 “四川祸变相踵,荒烟百里,臣当年运粮行间,满目创痍。自荡平后,修养生息,然计通省户口,仍不过一万八千余丁,不及他省一县之众”[2]<br /><br />这份上疏是什么时候写的?所谓当年运粮行间是什么,荡平是指什么时候的荡平?这些问题我们继续查一下《清史稿》的原文就知道了。“王骘,字辰岳,山东福山人,……康熙五年,典试广东。历刑部郎中。十九年,出为四川松威道。时征云南,骘督运军粮,覆舟坠马,屡经险阻,师赖以济。”<br /><br />“时以太和殿工,命采蜀中柟木。骘入觐,疏言:四川祸变相踵……”[3]<br /><br />可见这份上疏就是在康熙平定三藩之乱以后,所谓“当年运粮行间”,就是指康熙十九年“出为四川松威道。时征云南,骘督运军粮”,那么这个所谓的荡平自然就是指康熙时期清军镇压吴三桂反抗,荡平四川云南了。荡平之后,“通省户口,仍不过一万八千余丁,不及他省一县之众”,这个时期四川人口的损失,平民的死亡显然和清军是脱不了干系的。其实不仅是四川,其他相关地区也遭受类似的厄运,比如江西百姓遭受屠戮的数量就不少,康熙十八年,浏阳县知县曹鼎新说“自甲寅吴逆倡乱,……以至王师赫怒,整兵剿洗,玉石难分,老幼死于锋镝,妇子悉为俘囚,白骨遍野,民无噍类”[4] 。这里说的就更明确了“王师赫怒,整兵剿洗,玉石难分”,联系到清军一向有屠杀平民的传统,再加上清朝方面的官员也不会故意抹黑清朝自己,所以这类记载的真实性是没有疑问的。无论以什么理由作为借口,如果一个皇帝手下的军队有大肆屠杀平民的行径,那么这样的皇帝再将其称为仁爱,那也是很不妥当了吧。<br /><br />再来说康熙时期的文字狱,客观的说,康熙制造的文字狱和其他两个清朝皇帝雍正乾隆相比并不算多,但也并非没有,而且有些案件的性质也还是很恶劣的。<br />3、文字狱朱方旦案<br /><br />比如康熙十九年(1680年)发生的朱方旦案,值得一提。<br /><br />民国时期的史学大家孟森专门写过一篇《朱方旦案》的文章,其中说<br /><br />“士大夫谈清代轶事者,往往及朱方旦之名,然首尾不详,但以妖人目之,若王好贤、徐鸿儒之类。此缘专制时代官文书所束缚,又政教不分,学问中禁阏自由思想,动辄以大逆不道戮人。一经遭戮,传者遂加甚其词,印定耳目,无能言其真相者矣。清末如四川井研之廖平,经学臣吴郁生奏参,几罹于法,尚是专制束缚之余习。迹朱方旦之所犯,并无罪名。当时侍讲王鸿绪所参三大罪:一则谈传教信仰,具出世法,略去帝王臣庶之阶级也;二则信徒之多也;三则发明记忆在脑不在心,以为立说新异也。由今观之,前二者皆宗教家面目,而其后一端,所谓新发明之脑力作用,尤为生理之定义,学界之雅言,略以为大罪,则今日之书籍皆当焚禁,学校皆当封毁矣。”[5]<br /><br />在《清代禁书总述》一书内的《清代文字狱纪略》也有对此案的介绍,不妨简略摘录如下“朱方旦之狱——康熙十九年(1680年),湖广有朱方旦者,自号二眉山人,聚徒横议,撰《中说补》,谓中道在两眉间山根上,……康熙二十年(1681年)七月,侍讲王鸿绪得方旦所刻《中质秘书》,指摘其中有诬枉君上,悖逆圣道,蛊惑民心之处,次年二月,九卿议复‘乞正典刑,以维世道’。结果朱方旦被斩,弟子陆光旭、翟凤彩、顾齐宏亦被判为斩监秋后处决”[6]<br /><br />按照孟森总结的朱方旦罪状,前两条的话,那估计明代的王艮甚至王阳明在康熙统治下都免不了被杀头的命运,王艮不必说了,出身盐丁的平民思想家,狂妄自大,以圣人自居,门徒无数,仅仅这就足够在他在清朝康熙统治下被杀头了,至于王阳明,那光他说“学,天下之公学也,非朱子可得而私也,非孔子可得而私也。”在康熙统治下,得一个离经叛道的罪名不在话下,更何况他也是聚徒讲学,轰动四方,被门徒拥戴成圣人。<br /><br />如果论最后一条“记忆在脑不在心,以为立说新异也”,这其实也是康熙和他的大臣无知,这个观点其实并不新鲜,早在明末许多知识分子那里就已经流传开来了,何以到了他这里变成立说新异,以至成为杀头的罪名。这本身也是康熙和他的大臣愚昧专制的表现。如吴伯娅的《朱方旦》中说“表现清朝统治者愚昧无知,顽固落后,以致臣民因持一些科学和进步观点而遭到杀害的典型事例。”[7]<br /><br />还有康熙统治下发生的戴名世之狱,也称《南山集》案。戴名世仅仅因为赞同方孝标给南明正名的观点,结果就被斩首,家人好友等也被牵连为奴。这个案件广为人知,这里也就不必浪费篇幅多介绍了。<br /><br />还是那句话,对于制造这些文字狱的皇帝,不谴责其暴虐也就罢了,若称颂其为仁爱,则似于事实偏离太大。<br />4、陈四案和康熙时期的社会控制<br /><br />另外一个事情也可以说明阎教授称颂康熙仁爱似乎不尽符合事实,这件事情可以看《从陈四案管窥康熙五十年前后的社会控制》[8]一文。<br /><br />根据该文介绍“陈四,山西太原人,因康熙四十四年(1705)四十五年(1706)山西省歉收不能度日,遂于四十六年(1707)带领妻子儿女及亲戚一百三十余口外出逃荒,卖艺被人诬告抢劫。经过审理,办案官员得出的结论是‘伊等无军械,且于地方并无滋事,至于班汉杰等人衣服,亦未抢取’”<br /><br />结果这个案件被康熙得知后,大为不满,康熙不满的最关键一条理由就是陈四言康熙四十四、四十五年歉收,而康熙在四十二年西巡陕西以来,“每年督抚俱报丰稔,陈四显然出语欺讹”,于是“令刑部再议’”。<br /><br />康熙既然让再议,那些办理案件的官员,自然再不敢得出陈四无罪的结论,结果十月,刑部议定“陈四等因‘鸩党抢夺’被判斩立决,其他陈四的家人俱发往黑龙江,给披甲人为奴”,原任督抚,以及一大批相关官员以“纵容滋蔓”,溺职等罪过,降五级,降四级不等。”<br /><br />而康熙之所以要心狠手辣来对付一个卖艺人家庭,按他自己的说法是陈四等人成群结队,“即使无谋反之行,未必无谋反之心”。<br /><br />这种逻辑自然比莫须有还要高明,你这个陈四既然不识好歹敢给我康熙盛世抹黑,那我说你“未必无谋反之心”自然不是冤枉你。<br /><br />那么是否真的是陈四无中生有,明明是丰稔,他偏要说成是歉收呢,硬要抹黑康熙盛世么?同文中列举了一些雍正时期的纪录,我们从中可以对康熙时期人民生活窥见一二。“雍正二年(1724)汪景祺西行山陕曾经记述‘(山西)安邑、夏县、临晋、蒲州素称富饶,三十年来,有司脧民以奉上官,取之闾左者十倍正供,桁杨桎梏至卖儿贴妇己偿还,此人事之害也。此邦不见雨雪者数年矣,岁歉无收,赤地千里。弱者转沟壑,强者率流亡,十室九空,流离无告,此天时之灾也。不但贫者饥寒切身,不能延旦夕之命,虽富家亦岌岌无以自保’”<br /><br />“雍正初年,岳钟琪任川陕总督时,其《请减丁银疏》曾道:‘皇上御极以来,比年丰收,从前逃荒之民,到处皆渐次复业,而惟延安府不敢来归,抑且现在者皆云思去’”<br /><br />虽然是雍正初期一些官员的记述,但汪景祺所谓的“三十年来”自然要前推到康熙时期,而岳钟琪所谓的“从前逃荒之民”自然也是康熙时期逃荒的。<br /><br />由事实可见,那个被康熙杀头的陈四并没有“出语欺讹”,倒是康熙和他的那些大臣“出语欺讹”了。<br /><br />从这一件事情来看,说康熙仁爱,似乎也很勉强。还是王成兰说得比较客观,陈四案件“另一方面又暴露了统治者一贯的恐惧,……于是不惜采用屠戮手段进行震慑企图以此来维护‘盛世’的繁荣”<br /><br />[1]顾诚 《南明史》中国青年出版社 2003年12月北京第一版,第1071页到1072页<br /><br />[2]路遇 滕泽之 《中国人口通史》 山东人民出版社 2000年第一版,第759页<br /><br />《清史稿》[3]卷二百七十四 《列传六十一》<br /><br />[4]曹树基著《中国人口史——第五卷 清时期》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1年5月第一版,第43页<br /><br />[5]《明清史论著集刊续编》,中华书局1986年版,第289页<br /><br />[6]王彬主编《清代禁书总述》中国书店出版 1999年1月第一版,第36到37页<br /><br />[7]《清代人物传稿》上编,第七卷,中华书局1994年版,第373页<br /><br />[8]王成兰《从陈四案管窥康熙五十年前后的社会控制》,《清史研究》,2002年第2期<br />已投稿到: 排行榜 圈子<br />评论(4)| 阅读 (286) | 收藏 (0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80150800839112239152008-10-23T05:27:00.000-07:002008-10-23T05:30:04.349-07:00阎崇年赞扬的康熙的尊重科学精神(二) (2008-10-09 12:35:31)再来看阎教授把中国科技在清朝的落后以及与西方科技交流的中断,说成是“仅有康熙皇帝与个别大臣对科学感兴趣的情况下,改进科研制度的社会条件根本不具备。”,这符合事实么?<br /><br />我认为是不符合的,首先一点可以明确,从明末到清初,中国科学的发展是呈现倒退的局面,如果说这和社会条件有关,那也是康熙统治下的社会条件有关。<br /><br />席泽宗院士说“顺治和康熙年间,这两位皇帝在位共79年(1644一1661,1662—1722)。拿这79年与明末的72年[万历元年至崇祯末年(1573—1644年)]相比,中国科学也是急剧走下坡,一落千丈。<br /><br />“ 关于明末这一时期的科学,1993年陈美东先生有一篇很好的总结性文章。他说,这一时期‘中国科技已然是繁花似锦,西来的科技知识,更是锦上添花’,‘群星灿烂,成果辉煌’。他并且总结出当时科技发展的三个特点,其中的‘重实践、重考察、重验证、重实测’和‘相当注重数学化或定量化的描述,又是近代实验科学萌芽的标志.是中国传统科技走向近代的希望’在陈美东说的‘繁花似锦’中,我挑出9朵花(著作)来,认为它们都是具有世界水平的……”<br /><br />“然而清朝康熙,“在他执政的61年间,我们找不出像徐光启这样一位全面发展的科学家,像《本草纲目》、《律学新说》等这样具有世界水平的科学著作,有人拿康熙末年(1713一1722年)组织编写的《律历渊源》100卷来和徐光启翻译《几何原本》和编译《祟帧历书》来比,而且认为‘后来居上’,这个说法似乎欠妥。”<br /><br />席院士说的还仅仅是本土科学发展的倒退,关于当时中西科技交流从明末到清初的倒退,可以看如下的事实。<br /><br />《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四川教育出版社尚智丛著)一书有一张表格,列出了从1580到1690年,每隔十年内,出版的格物穷理之学的著作,从这张表格中可以看到明代介绍西方科技著作和翻译最多的是16世纪30年代,一共有134种书,这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明朝政府组织翻译编写的,而到了满清统治时期,最多的60年代,已经只有83种了,而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民间继承明朝时期遗风而进行的译著,以后总体趋势就是不断衰减。<br /><br />另外在这本书的第五十页,有一张表格列举了1582年到1683年格物穷理之学的重要著述,这张表格应该说相当不全面,大量明朝时期的科学译著都没有收入,但至少能说明一些问题。原来的表格仅仅是按照学科来分类列举,我现在不妨分别按照明清两个朝代,来列举一下,看看情况如何。<br /><br />一、在明朝出版的著述有:<br /><br />宇宙论方面的:《乾坤体义》利马窦,1614年出版;《天问略》阳马诺,1615年出版;《寰宇始末》王丰肃 1637年出版;《寰有诠》傅泛际和李之藻 1628年出版。以上都是介绍托勒密-亚里士多德宇宙体系<br /><br />历法方面:《五纬历指》 罗雅谷 1637年《崇祯历书》中的一部第谷.布拉赫宇宙体系<br /><br />天文仪器:《表度说》 熊三拔 1611年;《远镜说》汤若望 1626年。上面是托勒密、第谷.布拉赫、伽里略传统<br /><br />地球知识:《乾坤体义》利马窦,1614年出版<br /><br />地理知识:《职外方纪》 艾儒略 1623 欧洲中世纪地理知识和16-17世界航海发现的地理知识<br /><br />人体生理解剖和心理学:《性学粗述》艾儒略 1637年;《主制群征》汤若望 1636年<br /><br />几何学:《几何原本》利马窦和徐光启 1613年<br /><br />算术:《同文算指》利马窦和李之藻 1613年 介绍西方算术,笔算<br /><br />测量学:《测量法义》利马窦和徐光启 1607年<br /><br />工程与机械:《奇器图说》 邓玉函和王徵 1634年介绍16-17世纪的欧洲机械和工程;《泰西水法》 熊三拔和徐光启 1612年<br /><br />逻辑学与方法论,三段论演绎推理和辩证法:《名理探》傅泛际和李之藻 1631年介绍亚里士多德逻辑学与辩证法<br /><br />形而上学,十个范畴;四元素说:《名理探》 傅泛际和李之藻 1631年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br /><br />二、在清朝出版的著述有:<br /><br />天文仪器:《仪象志》和《仪象图》 南怀仁 1674年<br /><br />地理知识:《坤舆全图》和《坤舆图说》南怀仁 1674年<br /><br />动物习性:《狮子说》 利类思 1675年<br /><br />仅从数量的对比上来看,明朝的是17种书,而到了清朝的统治下,只有三种(或许勉强可以算五种)<br /><br />从涉及的人员对比上,明朝这些科技著作,涉及12人,其中传教士7人,中国人5人;而到了满清时期,涉及的人员只有两人,而且都是西方的传教士。<br /><br />值得注意的是传教士汤若望在明朝的时候,著述颇多,除了这张表格内收入的外,他参与编写翻译的还有《坤舆格致》、《浑天仪说》五卷、《西洋测日历》一卷、《民历补注释惑》一卷、《大测》二卷、《星图》八幅、《恒星表》五卷、《交食历指》七卷、《测食说》二卷、《测天约说》二卷、《新法历引》一卷、《历法西传》、《主制群徵》二卷、《古今交食考》一卷、《学历小辩》一卷、《恒星出没》、《交食表》等等,其中涉及天文历法方面的,基本上都是包含在《崇祯历书》内,或者和《崇祯历书》有关。<br /><br />然而而到清朝统治下,他却连一本象样的著述都没有。用《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一书的作者尚智丛的话说“从1644年到1663年,汤若望再没有创造性的著述”。<br /><br />再有一个情况也值得说一下,在明代钦天监这个职位一直是中国人担任的,明末崇祯时期,即使是引入西方历法,主要负责者也是中国人,先是徐光启,徐光启之后是李天经,这两人本身就是具备深厚的科学功底,其综合水平还在西方传教士之上。并且他们在自己负责的同时,底下还有一批中国知识分子跟随他们工作,一起学习引进的西方科技。<br /><br />一件事情也能说明问题,引用江晓原教授的话说“<br /><br />在‘言历四家’辩论的热潮中,有‘钦天监在局习学官生’周胤等十人联名发表一篇与魏文魁论战的文章,其中谈到他们自己如何逐步被‘西法’折服的过程:‘<br /><br />向者己已之岁(即1629年——引者案),部议兼用西法,余辈亦心疑之。迨成书数百万言,读之井井,各有条理,然犹疑信半也。久之,与测日食者一、月食者再,见其方位时刻分秒无不吻合,乃始中心折服。……语语皆真诠,事事有实证,即使尽起古之作者共聚一堂,度无以难也。’”[①]<br /><br />而在满清统治下的,150多年的时间里“钦天监”实际负责人全部由西方传教士担任。并非是汉人当中没有这样的人才,而是有了人才,清廷也根本不能用,当然更谈不上去培养这方面的人才。<br /><br />席泽宗院士说“康熙于1669年4月1日任命比利时人南怀仁(Fer dinand Verbiest,1623一1688)为钦天监监副,南怀仁敬谢不就,改为治理历法,待遇同监副,是业务上的最高负责人,监正为满族官员。这一格局一直维持到1826年葡萄牙人高守谦(Vervissimo Monteiro da Serra)因病回国,钦天监才不用欧洲传教士主事。不可否认,这些人也都或多或少地做过一些有益的事,但是他们毕竟不是专业的天文学家。有专业背景的神职人员和有宗教信仰的职业科学家还是有区别的。”<br /><br />“难道在150多年中,中国自己就找不到一位天文台长?就在康熙初年,中国就有两位天文学家,号称“南王北薛”。王是江苏人王锡阐(1628一1682 年),北是山东人薛凤祚(1600—1680年),他们精通数学、天文,学贯中西。尤其是王锡阐,在美国吉利斯皮(G.G.Gillispe)主编的《科学家传记辞典》中,还请席文(N.Sivin)先生为他写了一篇长达10页的传记。而在这部书中,中国科学家被列传的仅有9人。对于近在身边,年仅40多岁的这位杰出青年科学家,康熙根本不予理睬,这怎么能算是尊重人才。如果说,由于政治立场的不同,王锡阐不能用,为什么薛风祚也不能用。事实上,康熙对汉人一直不放心,后来对梅文鼎也只是表面上礼遇而已”<br /><br />当然这里应该说句公道话,清初一些最优秀杰出的中国科学家,很多是有强烈民族气节,对清朝统治不满,以明朝遗民自居,坚决不愿出仕清朝,这其中包括了王锡阐。就算康熙想用,他也绝对不可能为清廷效力的。《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一书中对他有详细介绍,此外谢国桢先生的《明末清初的学风》一书中《顾炎武与惊隐诗社》一文对他也有简略介绍。1644年,得知崇祯死讯,满清入京的消息,王锡阐“自缢,投河,绝食,三度以死殉国”,但没有死成,明亡以后,基本上一生都是在痛苦愤懑中度过。他参与其中的这个惊隐诗社,本身就是带有一定的反清成分。其创始人吴振远、吴宗潜本身就参加过太湖抗清义师。诗社成员潘怪章,吴炎也死于庄氏史狱。王锡阐也是顾炎武最好的朋友,顾炎武评价他说“学究天人,确乎不拔,吾不如王锡阐”[②]。象王锡阐这样的人能够侥幸逃过清廷屠刀,就已经是命大了,至于说到用他,那似乎是两不相干。<br /><br />其实清初的时候,李天经也还健在,并且他本来就是崇祯朝的在职官员,如果能被清朝用的话,也就是顺延用下去了,但实际上,1644年满清入京,李天经作为徐光启的接班人,不愿为清政权效力,毅然弃官回家。<br /><br />但话说回来,清朝统治下,中国本土科学人才的凋零,固然是一些明朝遗留的知识分子出于民族气节不愿与清廷合作,但更主要的原因还是清朝统治者自己对汉族知识分子竭力摧残打压排挤限制的结果。<br /><br />从摧残来说,明代留下到清代的一些中国自己天文历算人才还是有一些的,但康熙三年(当然这时候康熙没有亲政)历狱案中,廷议将钦天监监正汤若望,刻漏科杜如预,五官挈壶正杨弘量,历科李祖白,春官正宋可成,秋官正宋发,冬官正朱光显,中官正刘有泰等皆凌迟处死。已故刘有庆子刘必远,贾良琦子贾文郁,宋可成子宋哲,李祖白子李实,汤若望义子潘尽孝俱斩立决。最后的结果是,外国传教士汤若望被找个借口放了出来,而其他上面列出的从事西学的汉人,还是被凌迟的凌迟,斩头的斩头。徐光启和李天经在崇祯年间,精心培养的一批汉人的数学天文人才,基本被杀灭扫荡干净。<br /><br />从打压排挤限制来说,包括康熙在内清朝统治者出于根深蒂固对汉人的恐惧心理排斥心理,他们宁愿在一百五十年的时间里用西方人担任钦天监负责人,因为对他们来说西方人更接近自己人。导致的结果是一般中国历局官员只知道依照现成的方法和数表推算节气、天象,而不了解作为基础的理论,徐光启苦心孤诣组织编写的“ 法原”,在清朝统治下,丝毫没有发挥作用。实际上清廷把《崇祯历书》剽窃以后,采用的也是删节本,《崇祯历书》原书几乎失传,能让现在的人看到全貌已经算是相当侥幸的事情了。徐光启所设想的不断根据科学的进步,理论的发展来修改《崇祯历书》,以便更精确,更严密,在清朝统治下,没有成为现实<br /><br />江晓原教授说“《崇祯历书》在1634年的时候,跟欧洲的天文学差距很小。但是编完之后,200多年几乎不变。后来清朝修订过几次,补充过零星的欧洲天文学知识,但是实际上我们完全脱离了欧洲天文学的进程。接着200年,我们几乎原地不动,而欧洲这200年天文学发展如火如荼。《崇祯历书》曾经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我们跟国际接轨,但是因为我们对待科学的态度,最终中国仍然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们一度跟国际接轨但很快又脱轨,最终等到鸦片战争结束,西方文学第二次大举进入的时候,我们中国人几乎不认识它了,因为我们落后了它200年。<br /><br />“这是历史的悲剧。徐光启当时曾谈到‘力求汇通’,至少徐光启本人有这个意思。至少,到了满清灭亡的时候,我们的天文学比欧洲落后两三百年,这不是徐光启生前领导历局的时候愿意看到的吧?从这个角度来看,对徐光启也是一个很遗憾的事情。”[③]<br /><br /> <br /><br />再回过头来看阎教授的观点,是否真如阎教授所说的因为其他中国人都对科学不感兴趣,唯独只有康熙和他的少数大臣感兴趣,所以导致落后。<br /><br />事实上我们从利马窦到明代中国来传教的经历中,能看到阎教授说法是不太准确的,中国人尤其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并非如果一些人想像对科技排斥,相反有许多人都表现出相当浓厚兴趣,甚至这种兴趣超过了其他方面。一开始利马窦为传教而传教,结果到处碰钉子,相当不顺利,后来他改变了态度,宣扬西方科技,改变了处境,招徕了大批中国士大夫的亲徕,影响也越来越大。先是瞿太素跟随他,后来向利玛窦学习数学的人多起来。著名学者李心斋的儿子,然后是他的两个学生。再然后是当时的翰林王肯堂的学生张养默等等。当利马窦要张养默去传播基督教的时候,张养默却告诉他,这“纯属浪费时间,他认为以教授数学来启迪中国人就足以达到他的目的了”,张养默曾经想要翻译几何原本,但这时利马窦反对这种翻译,因为他意图根本不在此。<br /><br />后来利马窦到了京城之后,发现如果他不给中国的士大夫阶层提供更新更深入的西方科技知识,他们的交往就变的相当消极,来拜望利玛窦的人员远不如从前。这才同意了徐光启翻译几何原本的要求。但实际上利马窦答应的也是相当勉强,他的想法是直接翻译西方的历法书籍,这样可以作为打开宫廷的敲门砖,但徐光启坚持说 “算术者,工人之斧斤寻尺,历律两家旁及万事者,……此事不能了彻,诸事未可易论”,利马窦这才勉强同意。在翻译的过程中,大量明朝的中国最高等级的官员和士大夫都参与进来研讨商量,如杨廷筠、李之藻、叶向高、冯应京、曹于汴、赵可怀、祝宰伯、吴大参。其中的叶向高在万历三十六年以后,曾经三次担任过内阁首辅,这是明朝最高级别的文官了。<br /><br />利马窦去世以后,澳门教会当局曾经借口传教士应以传教为根本,不准从事散播科学的工作。当熊三拔在徐光启要求合译《泰西水法》的时候,就表现的吞吞吐吐,以至让徐光启感到非常不满意,甚至说出“可以窥见其人”的话来。<br /><br />研究那段历史,我们可以发现,明代许多士大夫都对自然科学有着浓厚兴趣,都对中西方科技文化交流抱着积极态度,上至内阁大臣,下至平民知识分子都出现讲求西学的热潮,这其中包括了东林党的一些领袖人物,复社成员,明末四公子之一的方以智,等等。<br /><br />从当时一些人的言论也可以看明代知识分子对待外来先进文明的包容态度和博大心胸。<br /><br />如瞿式榖说:“尝试按图而论,中国居亚细亚十之一,亚细亚又居天下五之一,则自赤县神州而外,如赤县神州者且十其九,而戋戋持此一方,胥天下而尽斥为蛮貉,得无纷井蛙之诮乎!”“曷微之儒先,曰东海西海,心同理同。谁谓心理同而精神之结撰不各自抒一精彩,顾断断然此是彼非,亦大舛矣”[④]<br /><br />这是一个没有任何官职的平民知识分子的观点。<br /><br />著名东林党人冯应京(他在反对万历矿税的斗争中也算急先锋,尽管在我看来起的作用并不好)在《舆地图叙》中写道:“即如中国圣人之教,西士固未前闻,而其所传乾方先圣之书,吾亦未之前闻,乃兹交相发明,交相裨益。惟是六合一家,心心相印,故东渐西被不爽耳’”<br /><br />程百二遵其教诲,编辑《方舆胜略》。南师仲在序言中说“盱眙公欲联万国为弟兄,其志伟,其虑远,而天不假之年,赍志以逝,今幼舆(程百二)氏以韦布承盱眙公之面命,爰本《山海舆图》,衍缀是书”[⑤]<br /><br />此外如明末四公子之一,曾经被崇祯皇帝接见,后来又曾数次被邀请进入南明政府内阁但拒绝后来死于抗清斗争的方以智,他在自己的著作《物理小识》中记载了许多科学技术知识,这其中有他自己的积累和研究创见,也有当时从西方传来的一些科技知识。<br /><br />不仅方以智在科技和批判吸收西学知识方面卓有成就,他的几个儿子也多有成就,其中最突出的如方中通是清初著名数学家、天文学家和著作家,他二十七岁就完成巨著《数度衍》,涉及古今中外知识,“方圆纵横,穷极其变”,有人称为“数学大全”。在书中还论及了“对数”,是我国探讨“对数”第一人。<br /><br />再有如熊明遇,在金庸写的《袁崇焕评传》里可以看见他的名字,是作为崇祯频繁更换大臣的一条罪状。他曾经担任过崇祯时期兵部尚书,被撤换后又“荐起南京兵部尚书”,也是有名的高官了。熊明遇是明末喜好西学的学者之一,他著有《格致草》一书,台湾学者张永堂说该书的特色“不但对于个别自然现象作了科学的研究与记录,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有意从这些个别研究中寻找出通则与定理。因此他著作中有不少所谓的‘恒论’‘演说’。如卷一有‘原理恒论’‘原理演说’”[⑥]。熊明遇的儿子熊人霖也是西学名家,著有《悬象说》《地纬》《函宇通》。此外熊明遇对明末大学者大思想家方以智的影响也相当大,方以智对自然科学和西学的兴趣,应该说受熊明遇启蒙<br /><br />此外徐光启之类的知名人物都不必一一列举,应该注意的是如冯应京,叶向高,方以智,熊明遇这些都是当时影响力相当大的最主流知识分子,更不必说徐光启这样的了。明末大批知识分子表现出来对科学的浓厚兴趣,对中西方科技文化交流的热情,绝非是仅仅局限于一隅,两三人自娱自乐的游戏,而是有相当广泛的群众基础。<br /><br />正因为明代当时的知识分子更感兴趣的是科学,而非宗教,所以尽管来明传教士都是以传播基督教为最直接的目的,但结果却不得不以传播科学为立足手段,而即便如此,他们在宗教上仍旧进展甚微。值得深思的是,明亡后进入清朝,却呈现相反的态势。《明末清初中外科技交流研究》[⑦]一书本意想赞颂清朝的功绩,但却反而用事实表明了在清朝科学交流的淡化,而宗教势力反蓬勃发展,他们自己说“在明末的时候,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势力很小,信仰基督教的人也不多,到1701年,全国13个行省中,有传教士117人,教堂250所,教徒30万人”。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和康熙为代表的清朝统治者实行的政策是有密切关系的。<br /><br />正如席泽宗院士说“康熙皇帝做得更绝,他把科学活动仅限于宫廷之中,……张诚(J.F.Gerbillon,1654—1707)接着写道:‘总之,他告诫我们不要在我们所去的衙门里翻译任何关于我们的科学的东西,而只在我们自己家里做。’康熙把传教士当作自己家里人,并要求他们对汉人和蒙人进行防范,这就妨碍了科学和文化的交流。张顺洪先生指出 ‘康熙时期的中西文化交流与明末是有很大区别的。明末中西文化交流的活动是在中国士大夫、学者与西方传教士之间自发进行的,皇帝本人并未直接参与。康熙时期情况却不同,皇帝本人对西方科学技术有很大兴趣,而学者与西方传教士之间的文化交流却少见。这样的文化交流活动容易受到皇帝个人兴趣的影喝。一旦皇帝本人对西方科学技术失去兴趣,那中西文化交流就会受到挫折。相比之下,明末的中西文化交流更有‘群众基础’,更有可能发展成中西文化交流的历史洪流,而这种发展趋势却被明清易代所中断。’”<br /><br />从席泽宗院士叙述的这些事实以及明朝情形的对比来看,我以为阎崇年教授刻意推脱康熙在阻碍中西方科技交流,以及中国在清朝统治内科技衰落的责任是不太妥当的。<br /><br />[①]江晓原 2005年11月8日在“徐光启研讨会”上的演讲,可见http://shss.sjtu.edu.cn/shc/0512/xvguangq.htm<br /><br />[②] 谢国桢 《顾炎武与惊隐诗社》,见《明末清初的学风》上海书店出版社,第173页<br /><br />[③] [③]江晓原 2005年11月8日在“徐光启研讨会”上的演讲,可见http://shss.sjtu.edu.cn/shc/0512/xvguangq.htm<br /><br />[④]沈定平 《明清之际中西文化交流史 : 明代:调适与会通》,商务印书馆 2001,第629页<br /><br />[⑤]同上<br /><br />[⑥]张永堂《明末清初理学与科学关系再论》台湾学生书局民国83年(1994年)第一版,第19页<br /><br />[⑦]张承友 张普 王淑华 《明末清初中外科技交流研究》,学苑出版社 2000<br /><br /> <br /><br /> <br />已投稿到: 排行榜 圈子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61291636625299209172008-10-05T15:56:00.000-07:002008-10-05T15:59:48.528-07:00《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发信人: liuliuliu (deepocean),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Fri Oct 3 20:50:58 2008)<br /><br />国学大师钱穆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深刻揭示“清朝是导致中国落后的根源”<br /><br /><br />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国学宗师——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之谈论满清朝<br /><br />在别处偶尔看到有人推荐国学大师钱穆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找来看,对中国历史<br />有了横向的扩展和纵向的梳理,受益匪浅<br /><br />钱穆(1895年7月30日─1990年8月30日),中国现代历史学家。江苏省无锡人。字宾四。<br />笔名公沙、梁隐、与忘、孤云。<br /><br />钱穆九岁入私塾,1912年辍学后自学,任教于家乡的中小学。1930年因发表《刘向歆父<br />子年谱》成名,被顾颉刚推荐,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后历任燕京大学、北京大学、<br />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西南联大、武汉大学、华西大学、江南大学教授。<br /><br />钱穆居北平八年,先后授课于北京、清华、燕京、北师大等名校,与学术界友人时相切<br />磋。抗战军兴,辗转任教于西南联大、武汉、华西、齐鲁、四川各大学。撰写《国史大<br />纲》,采取绵延的观点了解历史之流,坚持国人必对国史具有温情和敬意,以激发对本<br />国历史文化爱惜保护之热情与挚意,阐扬民族文化史观,公推为中国通史最佳著作。<br />1949年秋天,钱穆答应了他的朋友在香港的亚洲文商学院出任院长。1950年钱穆在香港<br />创办新亚书院使流亡学生得以弦歌不辍,而办学有成,亦获香港政府尊崇,于1955年赠<br />予香港大学名誉博士学位。1960年应邀讲学于美国耶鲁大学,又获颁赠人文学名誉博士<br />学位。1965年正式卸任新亚书院校长,应聘马来亚大学任教。<br /><br />1967年10月,钱穆应蒋介石之邀,以归国学人的身份自港返台,筑素书楼于台北市士林<br />区外双溪,1968年膺选中研院院士。晚年专致于讲学与着述,虽目力日弱仍随时提出新<br />观点,赖夫人诵读整理出版,谦称为《晚学盲言》。<br /><br />逝后,家人将其骨灰散入茫茫太湖,以示归家。<br /><br />中国学术界尊之为“一代宗师”。更有学者谓其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国学宗师。<br />————<br /><br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br />清代政治,和中国传统政治不同,因它背后有一批特别拥护皇帝的,这便是皇帝的同部<br />族,就是满洲人。照理皇帝是一国元首,他该获到全国民众之拥护,不该在全国民众里<br />另有一批专门拥护此政权的。这样的政权,便是私政权,基础便不稳固。<br /> <br />清代政权,始终要袒护满洲人,须满洲人在后拥护,才能控制牢固,这便是这一政权之<br />私心。在这种私心下,他就需要一种法术。所以我们说,清代政治,制度的意义少,而<br />法术的意义多。<br /> <br />在这种私制度之下,最坏的还是他们自己心虚,要替自己留一个退步。这个退步,就留<br />在关东三省。清政府把关东三省划成禁地,不许中国人出关。<br /> <br />我们已讲过:满洲人是吉林长白山外松花江畔很小的一个小部族,满洲并不就是东三省<br />。辽河东西两岸,秦以前就是中国的土地。战国时代属于燕。秦始皇筑万里长城,东边<br />直到大同江。无论如何,清代奉天一省,两千年前,早就是中国的。两千年来,也一向<br />是中国的。<br /> <br />清代把它划出去,做他们的禁地,不许中国人出关。直到光绪末年,河北、山东人才可<br />以出关开垦。当时的台湾,也划为禁地。因为台湾由郑成功经营以后,还不断有人造反<br />,因此不许福建人私渡。这是为了管理不易,和关东三省的留作退步者不同。<br /> <br />以上两个禁地外,第三个禁地是今天的察哈尔和绥远。这也是中国地方,清朝又把它划<br />成为禁地,不许添住一户家,也不许多垦一亩地。<br /> <br />因为这些地方接近蒙古,他们的目的,要把蒙古人和汉人隔开,不使相接触。这也到了<br />光绪末年才开禁。<br /> <br />第四个禁地是新疆。因此地土壤肥沃,尚未开辟,他们要留作满洲人的衣食之地,希望<br />满洲人能到那里去,故不许中国人前往。<br /> <br />直到左宗棠平定回乱以后,禁令始弛,汉人才能随便去新疆。因于满洲人这些私心的法<br />术,在中国境内无端划出许多处禁地,形成许多特殊区域。<br /> <br />所以这些地方,有的是荒落了,有的则开发的特别迟。而中国人也认为所谓中国者,则<br />只是当时的本部十八省。其实就传统历史范围言,则全不是这回事。<br /><br />满洲军队称八旗兵,为国家武力主干,全国各军事要地,都派八旗兵驻防。下面的绿营<br />,说是中国军队,实际上率领绿营的将领还都是满洲人。<br /> <br />这两种军队,饷给是显分高下的。各省总督、巡抚,差不多在原则上也只用满洲人。<br /> <br />中国人做到总督、巡抚封疆大吏的,虽也有,却不多。<br /> <br />至于中国人带满洲兵做大将军的,二百多年间,只有一个岳钟麟。<br /> <br />到了太平天国之役,满洲人自己实在没办法,曾左胡李,替满洲人再造中兴,从此封疆<br />大吏,才始大部分转到中国人手里。<br /> <br />然而甲午战争失败前后,封疆大吏,又都启用满洲人,中国人又转居少数了。<br /> <br />这可以说明清代政治,完全是一种军事统制,而这种军事统制,又完全是一种部族统制<br />,因为兵权是该完全归于这个部族的。<br /> <br />清代政府发布最高命令的手续,又是非常不合理……这不是全国政治,都变成秘密不再<br />公开了!秘密政治这当然只能说是一种法术,而不能说是一种制度呀!<br /> <br />清朝从前做皇帝,外面送给皇帝的公事,先送到六部,皇帝拿出来的公事,六部也一定<br />得先看。因为政治该公开,而六部尚书是全国的行政首长呀。<br /> <br />这在明代还是如此的。<br /> <br />那时大官的任用还有廷推,小官的任用则只经过吏部。<br /> <br />事关教育,则一定要经礼部的。<br /> <br />不能说皇帝私下决定了,不再给政府行政长官预闻就可办。<br /> <br />这绝不能说是一种制度,也不能说它是习惯法,只该说它是法术。<br /> <br />为什么?因为这是纯粹出之于私心的。而私心则绝不能形成出制度。<br /> <br />有这一点看来,清代比明代更独裁。<br /><br />明代还是在制度之下由皇帝来当宰相。宰相废了,而宰相的职权则由皇帝兼。只是宰相<br />做错了,须负责。皇帝做错了,可以不负责。除此一分别以外,明代制度还是和过去大<br />体相似的。<br /> <br />清代就更超越了这限度。我们曾讲过,唐宋诸代的诏敕,宰相一定要盖章,没有宰相的<br />章,就不成为诏书。<br /> <br />为什么皇帝下诏书一定要宰相盖章呢?这就是一种制度了。为什么皇帝的诏书不能给旁<br />人看,而要直接送出呢?这就是一种法术了。<br /> <br />这里的分别很简单,换句话说:一个是公的,有理由的,一个是私的,没有理由的。清<br />代那种私心的政治,又怎样能做得下去呢?这就因为皇帝背后有全部满洲人撑腰。<br /> <br />一个皇帝要独裁,他背后定要有一部分人强力支持他,他才能真独裁。<br /> <br />中国历史从秦以后,历代皇帝的背后就没有这样一个固定的力量。<br /> <br />若说皇帝利用读书人,读书人在拥护皇帝,可是读书人拥护皇帝比较是公的。因为读书<br />人不是皇帝的私势力。而且读书人也不是一个固定的集团。<br /> <br />中国历史上只有元和清,皇帝后面有整批蒙古人和满洲人帮忙。<br /> <br />其他各代,大体说,是全国的读书人——有全国民众中间受过教育经过考试的人来帮政<br />府忙,这不能说是不公道。有人认为这便是“封建社会”了,这真是胡说。读书人不就<br />是封建。反过来说,皇帝或政府,存心培植读书人,也并不是私心。并不如元清两代,<br />存心扶护蒙古人和满洲人。这种政治当然是私心的。<br /> <br />因为其是私心的,所以一切表现都不成为制度,而只是法术。<br /><br />清代的六部尚书,也沿袭明制。可是明代六部尚书的权相当大,尤其是吏兵两部。全国<br />用人调兵,都归这两部管。皇帝上谕下颁,要经六部,全国事情上去,也要经六部,兵<br />部尚书还有权下命令给督抚。<br /> <br />清代的六部,权就小得多。六部尚书已经不能对下直接发命令,六部尚书已经不成其为<br />行政之首长。更不同的是六部尚书侍郎对皇帝皆得单独上奏这一点。<br /> <br />照理讲,兵部尚书对于全国一切军事,他该负责计划,军队他可以下令调动,侍郎只是<br />他副手,事权该由首长负责。现在兵部尚书也只能对皇帝上一个条陈而止,而且尚书可<br />以单独上奏,侍郎也可以单独上奏,这样一来,尚书就管不着侍郎。<br /> <br />从前的六部,每部一尚书,一侍郎,本来是正副长官。清代则要满汉分开,有一个中国<br />尚书,一定还要有一个满洲尚书。有两个中国侍郎,一定还要有两个满洲侍郎。于是一<br />部就有了六个长官,六部长官就有三十六个。每个人都可以单独向皇帝讲话,一部之中<br />,中国尚书不晓得满洲尚书讲些什么话,还有四个副的,也是谁也不知道谁在扯了谁的<br />腿。皇帝寄信上谕颁给某一人,里面讲些什么事,又是谁也不知道。<br /> <br />请问尚书六部,还能做些什么事呢?六部不能做事,全国事情当然就更集中到皇帝。<br /> <br />在明代,每部还有一批给事中,虽是小官,皇帝下来的公事,他们还可表示反对的意见<br />。他们这些反对,表面上纵使不是在反对皇帝的上谕而是在反对六部长官。可是上谕一<br />定要到六部,犹如唐代发命令的是宰相,给事中照法理言,也只在反对宰相,不在反对<br />皇帝呀!明代的命令既由皇帝发,可是皇帝上谕,送尚书六部,六部就各有给事中,他<br />们要反对,实际上也就等于在反对皇帝了。<br /> <br />直到明代快亡国,内部流寇张献忠、李自成猖獗作乱,外面满洲人要打进关来,皇帝主<br />张先平流寇再打满洲人,此即所谓先安内,后攘外。这本也不错。商之兵部,兵部尚书<br />也无异议。但被给事中们知道了,他们群起反对,皇帝无奈何,把兵部尚书撤了。有人<br />说,明代亡国救亡在这些处。政策总难贯彻,发言盈庭,如何叫国家渡过这危险。<br /> <br />近代西方民主政治,许多事也很少没人反对的。大总统或内阁总理,幸有政党大部分人<br />在背后拥护,然而有许多事也还行不下。<br /> <br />中国以前没有政党,政事一切公开,大家可以发言。临到国家危机之际,外交问题,军<br />事问题,有时绝对需秘密,甚至有时也需要独裁。近代也有人感觉到英美民主政治,有<br />些时实在是缓不济急,为吉林头,不免要吃亏。<br /> <br />但就常数平均,秘密政治,独裁政治,总是利不敌害。民主政治,公开政治,总是害不<br />胜利。<br /> <br />中国传统政治,若说凭技术,也已有两千年的经验,但有它可宝贵的地方。最可宝贵处<br />,就是在公开。一切事情都是公开的。<br /> <br />因有一制度存在,一切凭制度出之。要不公开也不可能。<br /> <br />可清代皇帝下来的上谕不必经六部,六部不能径下命令到全国,尚书、侍郎都可单独上<br />奏,又没有给事中封驳权,给事中的官名是有的,但已经台谏合一,失其本职了。<br /> <br />就政治常理言,一个机关代表一整体。譬如兵部,应该由兵部尚书代表负责,兵部侍郎<br />是副主官,一正一副,副主官当然只是辅佐正主官,不能说兵部尚书这样讲,兵部侍郎<br />又那样讲,变成只有个人而没有了机关。譬如财政部长代表着财政部,财政部次长对于<br />财政上的意见当然要向部长贡献,不该直接向行政院长申述。这道理很简单。所以说清<br />代那些措施,只是法术,不能说它是制度。<br /> <br />清代六部尚书、侍郎都可单独向皇帝讲话,上面已说过。然而除此以外,不论什么人,<br />又都不许向皇帝讲话。翰林院是一个很负清望的机关,翰林院有编修、检讨等员,照理<br />是清望之官,虽无政治实权,而地位则很高,向来他们是可以向政府讲话的。<br /> <br />到了清代,也不准“专折言事”。地方官呢?只有总督、巡抚、藩台(布政使)、臬台<br />(按察使)可以直接向政府讲话,道及以下的府、县,都不能专折言事了。<br /> <br />比起明代来,不一也可直接向皇帝讲话,这相差就太远了。<br /><br />清代这些规定,若说是制度,这些制度只是要人家不过问政治。<br /> <br />试问除了私心外,还有什么是这项制度的含义呢?<br /> <br />而且清制又不许民间有公开发言权。当时府学县学都有明伦堂,清廷在每个明伦堂里都<br />置有一块石碑,这块碑不是竖栽而是横躺的,故叫做卧碑。卧碑上镌有几条禁令。<br /> <br />第一,生员不得言事;第二,不得立盟结社;第三,不得刊刻文字。<br /> <br />这三条禁令,恰好是近代西方人所要争取的言论自由,结社自由和出版自由,所谓三大<br />自由了。<br /> <br />东西双方的现代史,在这上,有一个恰正相反的对比。<br /> <br />讲起来,真值得我们内心的惭愧。卧碑立于顺治五年。有名的金圣叹,就为犯了卧碑禁<br />令而杀头了。<br /> <br />因为当时考试官贪污,一些生员跑到明伦堂向孔子灵位哭叫,就犯了言事结社的禁令。<br /> <br />我们从这些地方看,就可看出清制之存心。<br /> <br />明代是特别奖励大家发言,公开发言的。<br /> <br />也不仅明制如是,历代都如是。只有清代才不许人讲话。<br /> <br />这成什么制度呢?这只是满洲部族政权便利他们统治中国的一些无理的法术。<br /> <br />中国历史上官吏任用,向来都归吏部管。五品以下,吏部有权可以用。五品以上,吏部<br />开名字给宰相,由上面来决定。<br /> <br />明朝废了宰相,大臣改为廷推,由九卿、七卿公议决定。但吏部尚书的意见,是受大家<br />尊重的。小官任用,则权仍在吏部。<br /> <br />清代大官,由皇帝特简,吏部不知道,也不用什么廷推了。<br /> <br />下面小官,不能一概由皇帝简任,还归吏部铨叙,这还算是中国历史上直传下来的一种<br />法规,清代皇帝也没有废得了。<br /> <br />但由吏部铨叙分发的人,清代必须有引见,必待皇帝见了面以后,才得正式去上任。这<br />无非表示全国用人之权,都在皇帝受理。<br /> <br />照清代,任何样的小官,皇帝都引见。这不是皇帝看重这些官,却是清朝皇帝拿这项制<br />度来教训中国人,告诉社会上:这是皇帝的权。<br /> <br />你不见到皇帝面,芝麻大的官,你也休想做。<br /> <br />这当然也只能说它是法术,而不是制度。<br /> <br />因为这些制度都是私心的。私心的制度,即便是法术。<br /> <br />法术是专讲手段,不论意义的。若说法术有意义,则只是些私意义。<br /><br />再说到清代的考试制度。若说考试制度是一种愚民政策,清代是当之无愧的。<br /><br />晚清末年,邹容在《革命军》书里说:“满洲人在中国,不过十八行省中最小一部分,<br />而其官于朝者,则以最小部分敌十八行省而有余。今试以京官满汉缺额观之。自大学士<br />侍郎尚书满汉而缺平列外,如内阁,则满学士六,汉学士四,满蒙侍读学士六,汉军汉<br />侍读学士二。满侍读十二,汉侍读二,满蒙中书九十四,汉中书三十。又如六部衙门,<br />则满郎中员外主事缺额约四百名,吏部三十余,户部百余,礼部三十余,兵部四十,刑<br />部七十余,工部八十余。其余各部堂主事皆满人,无一汉人。而汉郎中员外主事缺额不<br />过一百六十二名。每季缙绅录中,于职官总目下,只标出汉郎中员外主事若干人,而浑<br />满缺于不言,殆有不能明示天下之隐衷。是六部满缺司员,是汉缺司员而三倍,笔帖式<br />尚不在此数。而各省府道实缺,又多由六部司员外放。何怪满人之为道府者布满国中。<br />若理藩院衙门,则自尚书侍郎迄主事司库,皆满人任之,无一汉人错其间。其余掌院学<br />士、宗人府、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太常寺、太仆寺、光禄寺、鸿胪寺、国子监、<br />鸾仪衙门诸缺额,未暇细数。要之满缺多于汉缺,无一得附平等之义者。”<br /> <br />邹容这一番话,真描出了清代部族政权之实相。<br /> <br />中国考试制度之用意,本在开放政权,选拔真才,来分配于政府各部门。<br /> <br />现在清代的部族政权,既绝无意于把政权开放,则考试只成为羁縻牢笼之一术。<br /> <br />换言之,只让汉人们也尝到一些甜头,开放政权之一角落,作为一种妥协之条件而止。<br /> <br />邹容说:“至于科举清要之选,虽汉人居十之七八,然主事则多额外,翰林则益清贫,<br />补缺难于登天,开坊类于超海。不过设法虚縻之,戢其异心。 又多设各省主考学政及<br />州县教育等职,俾以无用之人,治无用之事而已。即幸而亿万人中,有竟登至大学尚书<br />侍郎之位者,又皆头白齿落,垂老气尽,分余沥于满人之手。然定例,汉人必由翰林出<br />身,始堪一拜,而满人则无论出身如何,均能资兼文武,位裁将相,其中盖有深意存焉<br />”。<br /> <br />邹容这一说法,也说尽了考试制度在部族政权下所能占之地位。<br /> <br />试问汉唐宋明历代的选举与考试,是否也在刘姓政权李姓政权等之余沥下,许这辈选举<br />与考试的合格人酌量分尝其一杯羹的呢?<br /> <br />纵使汉唐宋明诸朝,也各有宗室外戚宦官等擅权用事的糊涂账,然此只是一时的人事腐<br />败,却非制度本身上有此一分别。<br /> <br />可见每一制度,不当专就此制度之本身论,而该就此制度于政府其余各项制度之相互关<br />系中来看此制度所能发生之功效与其实际的影响。<br /> <br />因此元清两代部族政权之考试制度,决不该与中国传统政治下之考试制度同类相视,这<br />已不须再分说。<br /> <br />在邹容以前,如道咸时代龚自珍诸人,也已早看到满族政权之居心。<br /> <br />只因那时尚不许汉人们公开抨击,因此如龚自珍辈,只有连带指摘中国历史上历代的考<br />试制度,说它仅只是帝皇私心,在羁縻玩弄。这在我们知人论世,究该是分别论之的。<br /><br />再说满洲人跑进中国,他是先打下了蒙古,才到中国的。因此他对蒙古和西藏,却特别<br />怀柔。尤其对蒙古人,更是刻意拉拢。至于朝鲜,则因他们一向很忠诚于明室,所以满<br />洲人对朝鲜人很歧视。<br /> <br />蒙古人多封贝子、贝勒、亲王之类,成为满洲之亲族。当时是满洲人第一,蒙古人第二<br />,在下始轮到中国人。<br /> <br />满清皇帝又特别信奉喇嘛教,像北平雍和宫,便是喇嘛庙。这是他们想借宗教来羁縻蒙<br />古与西藏。<br /> <br />宗教在满洲人运用下,也成为一种法术了。<br /> <br />所以他们尽管可以同时信崇孔子又礼拜喇嘛。因为这都不是信仰,也都是法术。<br /> <br />他们要统治中国,唯恐自己力量不够,再拉上蒙古,蒙古原先也曾打进中国的。所以满<br />洲人优待他们像亲兄弟般。同时又禁止他们和中国人通商。<br /> <br />满洲人到中国,他们的一切政策,是拿满洲部族来控制中国人。又再拉拢怀柔蒙藏来挟<br />制汉人。<br /> <br />这都在上面讲过了。现在再讲他们对待汉人的办法。<br /> <br />他们到中国来,中国人当然要反抗,反抗的领导者,当然是知识分子。于是他们开科取<br />士,承袭了中国考试制度,表示开放政权,中国读书人依然得官做,许你们参加政治,<br />并许做政府里最高的官。<br /> <br />但实际上则另有一套办法防制你。如每一衙门满汉夹用,外省督、抚,则多用满人,少<br />用汉人。<br /> <br />这样还不够,满洲人最高明的政策,是存心压迫中国知识分子,而讨好下层民众,来分<br />解中国社会之抵抗力。<br /> <br />他们一面在怀柔藩属,压迫中国。一面在羁縻中国知识分子来减轻抵抗。又一面是压迫<br />知识分子而讨好下层民众。这样三方面用心,可谓是很周到的。<br /> <br />康熙、雍正,也都是很能干的皇帝,经他们统治,中国无言论自由,也没有结社出版自<br />由,而还不断有十分可怕的文字狱。<br /> <br />种种压迫,而知识分子无法违抗。同时正因为他们还懂得讨好民众。清代有所谓地丁摊<br />粮的办法,只收田租,不再要丁口税。这是他们自己夸许所谓仁政的。在康熙五十年,<br />当时全国人口统计,共二千四百六十二万口,从这年起,清廷下诏永不加丁赋——即人<br />口税,而人口则还是调查,五年一编审,但丁赋永不再加了。<br /> <br />实际上,这一规定,并算不得是仁政。因从中国历史讲,两税制度,早把丁税摊运入地<br />租,后来还要农民服差役,或者出免疫钱,这是后来的不对。王荆公制定了免疫钱,过<br />些时,人民又要当差了,所以明朝才又提出一条鞭法来,再拿差役归入于地租。<br /> <br />满洲人跑进中国,一切都照明制,田赋额也照万历年间的则例征收,那么差役已经摊在<br />田租里,而此下还是照样要差役。到了康熙时,再来一次地丁合一,这还是照着中国历<br />史的惰性在演进,朝三暮四,最多恢复了明代万历时旧额,其实非此而不能。<br /> <br />这哪好算得是仁政?何况地丁合一后,实际上赋税还是在增加。所以这一办法,很快就<br />失其讨好民众的作用。<br /> <br />而且就基本说,人口税加进地税,将来人口愈增,就形成人民对国家不负责。直到现在<br />,中国一般人民,除非有田地房屋,否则对国家就像不要负什么责任似的,这实在也不<br />算是好制度。总之清代在制度上,实在也没有几项值得我们今天之再称道。<br /><br />我常说,历史上没有历久不坏的制度。何况是法术,仅凭私心,临时造作,哪能长久?<br /> <br />请代人想讨好民众,这打算并不坏。但他们又存心压迫知识分子。他们只需要有服服帖<br />帖的官,不许有正正大大的人。<br /> <br />结果造成了政治上的奴性、平庸、敷衍、腐败、没精神。<br /> <br />政治腐败了,纵想讨好民众,民众也得不到实惠。<br /> <br />到乾隆时,满族官僚日愈放肆,政治加速腐败,那时中国知识分子的反抗意识已消沉,<br />但下层民众所受的痛苦却积渐忍不住了。<br /> <br />于是民变四起,屡仆屡兴。最有名的就是所谓川楚教匪,满洲朝廷费了很大气力才把它<br />压平。但病根依然存在,一些也没有减。<br /> <br />所以此后满清政府即使不遇到中西交通,没有西洋势力侵入,不久也仍得要垮台。<br /> <br />现在我们将讲到太平天国灭亡后的变法和革命。<br /> <br />当时主张革命的是孙中山,主张变法的是康有为。<br /> <br />康有为的理论,也不能说他全不对。他说一个国家只要能立宪,皇帝有无是无关紧要的<br />。当时英国有皇帝,德国、日本、意大利也都有皇帝,我们不必定要革命废皇帝,我们<br />尽可一意推行宪法,让满洲人仍做皇帝也要得。<br /> <br />但康有为只知道皇帝无害于立宪,却不知道满清皇帝的后面是一个部族政权在撑腰。部<br />族政权是决不容有所谓立宪的。<br /> <br />孙中山先生主张革命,一定要推翻皇帝,康有为的变法就变成了保皇,似乎又像非要皇<br />帝不可了。<br /> <br />康有为实在没有看清楚,他以为只要光绪皇帝听他话,变法就变得成,这是他的大错误<br />。这个错误也就是错误在他没有像西洋人般懂得政治上的所谓主权的观念。他不懂得当<br />时的中国政治,是满洲部族主权的政治。掌握主权的是满洲人,哪里是像他所谓的皇帝<br />专制呢?他误认为中国传统政治只是皇帝专制,故而以为只要皇帝听我话,便可由皇帝<br />专制一变而为皇帝立宪。<br /> <br />后来康梁失败了,梁启超曾慨然说:两千年中国历史只是没有正式的革命。他这句话也<br />不错。但他不知道在中国传统政治下,实不需要革命。而在他们当时,则真非革命不可<br />啊。<br /> <br />不革命,便无法推翻满清的部族政权。梁启超也如康有为,误把中国秦汉以来的传统政<br />治看成为帝王专制,帝王专制只是一种政治制度,所以只要变法,改革此制度即够。<br /> <br />他不晓得在他当时,这一制度之后面,还有一个力量在拥护,在咫尺。不是皇帝一人就<br />可以专制,皇帝背后有他们的部族——满洲人在拥护这皇帝,才始能专制。现在光绪皇<br />帝既跳不出满洲人的这一圈,如何能改革这制度?若要把满洲部族这集团打破了,就非<br />革命不可。说到政府背后拥有的一个力量,这便是今天共产党所讲的立场和背景。<br /> <br />至于中国历史上的传统政权,无论汉、唐、宋、明,却并无私权力,私立场,私背景,<br />它的立场背景便是全国人民,便是全社会。<br /> <br />所以遇到政治腐败,只要换一批人,把制度腐败了的略略修改,就仍可继续下。于是中<br />国历史上便只有造反,而更无革命了。<br /> <br />任何一朝代,既没有一种私的力量在支撑,它腐败了,天下便乱。而实无一个阻碍我们<br />拨乱返治的真力量。现在则有此一个力量在阻碍我们非把此力量打倒不可。<br /> <br />这个非打倒不可的情势,就逼成了革命。<br /> <br />所以唐、宋兴起不能称为是革命,只是人事变动,最多只能称为是变法。<br /> <br />可是清代末年,就非革命不可了。<br /> <br />他这两百多年的政权,和汉唐宋明不同。<br /> <br />套西方的话头,可以说当时一切主权在满洲人。打倒满洲人,就是打倒这政治上的一种<br />特权。<br /> <br />我们不能说汉代的一切主权在刘家,唐代的一切主权在李家。<br /> <br />中国传统政治,自汉以来,很少这种特权之存在。<br /> <br />这我在上面讲述汉唐政治制度时,已详细分析证明过。<br /> <br />现在则政权落到一个特殊集团的手里,这便是满洲部族。<br /> <br />若我们把政治主权和政治制度分开说,就形成了两派主张,一派是康有为,他主张要变<br />法,不要革命,他是看了制度没有看主权。另一派是章太炎,他主张只需革命,不需变<br />法,他是看了主权没有看制度。在这两派中间,孙中山先生认为是非革命不可的,而革<br />命之后还得要变法。变法的最要点,则是把皇位传袭彻底废除了,根本不要一皇帝。他<br />参照中西古今的制度,想来创建一个新制度。当然康有为、章太炎不脱是单纯的书生之<br />见,孙中山先生是一个大政治家,他有书生的修养,对政治和社会也有深刻的观察,他<br />认识中国,也认识西方,所以他的革命理论也不同。<br /> <br />以后满清是推翻了,不过连我们中国的全部历史文化也同样推翻了。<br /> <br />这因当时人误认为满清的政治制度便完全是秦始皇以来的中国旧传统。又误认为此种制<br />度可以一言蔽之曰帝王的专制。<br /> <br />于是因对满清政权之不满意,而影响到对全部历史传统文化不满意。<br /><br /><br />--<br /><br />※ 来源:·WWW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129.176.]<br /> <br />如此经济,投资人纷纷转投汇市有因<br />圣戈班研发(上海)有限公司海归招聘启事<br /> Corinthian<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2 ]<br /><br />发信人: Corinthian (这也会过去),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Fri Oct 3 22:01:31 2008), 转信<br /><br /><br /><br />钱穆的政治论点就算了吧<br /><br />拍老蒋的马屁差点没拍到天上去<br /><br />文人无行的典范<br /><br /><br /><br />【 在 liuliuliu (deepocean) 的大作中提到: 】<br />: 国学大师钱穆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中深刻揭示“清朝是导致中国落后的根源”<br />: 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国学宗师——钱穆《中国历代政治得失》之谈论满清朝<br />: 在别处偶尔看到有人推荐国学大师钱穆的《中国历代政治得失》,找来看,对中国历史<br />: 有了横向的扩展和纵向的梳理,受益匪浅<br />: 钱穆(1895年7月30日─1990年8月30日),中国现代历史学家。江苏省无锡人。字宾四。<br />: 笔名公沙、梁隐、与忘、孤云。<br />: 钱穆九岁入私塾,1912年辍学后自学,任教于家乡的中小学。1930年因发表《刘向歆父<br />: 子年谱》成名,被顾颉刚推荐,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后历任燕京大学、北京大学、<br />: 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西南联大、武汉大学、华西大学、江南大学教授。<br />: 钱穆居北平八年,先后授课于北京、清华、燕京、北师大等名校,与学术界友人时相切<br />: ...................<br /><br />--<br />This Time<br /><br /><br /><br />※ 来源:·BBS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71.113.]<br /> <br /> liuliuliu<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3 ]<br /><br />发信人: liuliuliu (deepocean),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Oct 4 20:59:37 2008)<br /><br />这是百度百科里面的钱穆词条,评价相当不错.<br /><br />要是有不同看法,为何不去编辑一下;<br /><br /><br /> 钱穆(1895年7月30日─1990年8月30日),中国现代历史学家。江苏省无锡人。字宾<br />四。笔名公沙、梁隐、与忘、孤云。斋号素书堂、素书楼。<br /> 钱穆九岁入私塾,1912年辍学后自学,任教于家乡的中小学。1930年因发表《刘向<br />歆父子年谱》成名,被顾颉刚推荐,聘为燕京大学国文讲师,后历任燕京大学、北京大<br />学、清华大学、北平师范大学、西南联大、武汉大学、华西大学、江南大学教授。<br /> 钱穆居北平八年,先后授课于北京、清华、燕京、北师大等名校,与学术界友人时<br />相切磋。抗战军兴,辗转任教于西南联大、武汉、华西、齐鲁、四川各大学。撰写《国<br />史大纲》,采取绵延的观点了解历史之流,坚持国人必对国史具有温情和敬意,以激发<br />对本国历史文化爱惜保护之热情与挚意,阐扬民族文化史观,公推为中国通史最佳著作<br />。1949年秋天,钱穆答应了他的朋友在香港的亚洲文商学院出任院长。1950年钱穆在香<br />港创办新亚书院使流亡学生得以弦歌不辍,而办学有成,亦获香港政府尊崇,于1955年<br />赠予香港大学名誉博士学位。1960年应邀讲学于美国耶鲁大学,又获颁赠人文学名誉博<br />士学位。1965年正式卸任新亚书院校长,应聘马来亚大学任教。<br /> 1967年10月,钱穆应蒋介石之邀,以归国学人的身份自港返台,筑素书楼于台北市<br />士林区外双溪,1968年膺选中研院院士。晚年专致于讲学与着述,虽目力日弱仍随时提<br />出新观点,赖夫人诵读整理出版,谦称为《晚学盲言》。<br /> 逝后,家人将其骨灰散入茫茫太湖,以示归家。<br /> 中国学术界尊之为“一代宗师”。更有学者谓其为中国最后一位士大夫、国学宗师。<br />编辑本段生平<br /> “为钱家保留读书种子”<br /> “东南财富地,江浙文人薮”,钱穆的故乡在江南水乡无锡的七房桥。父亲钱承沛<br />考中秀才后,因体弱多病,无意科名,但对两个儿子却寄予厚望,希望他们能读书入仕<br />。钱穆7岁那年,被送到私塾读书。12岁时,41岁的父亲撒手尘世。孤儿寡母,家境贫<br />困不堪。母亲宁愿忍受孤苦,也不让孩子辍学,她说:“我当遵先夫遗志,为钱家保留<br />几颗读书的种子……”于是钱穆得以继续就读。<br /> 无锡荡口镇果育学校,是辛亥革命前无锡开风气之先的一所典型的新式学校。学校<br />师资力量极佳,既有深厚旧学根底的宿儒,又有从海外学成归来具有新思想的学人。当<br />时教体操的老师是21岁的钱伯圭,曾就读于上海南洋公学,思想激进,系当时的革命党<br />人。他见钱穆聪敏早慧,就问他:“听说你能读《三国演义》?”钱穆作了肯定的回答<br />。老师便借此教诲道:“此等书以后不要再读。此书一开首就有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br />合,一治一乱之类的话,此乃中国历史走上了错路,故有此态。如今欧洲英、法诸国,<br />合了便不再分,治了便不再乱。我们当向他们学习。”此番话给年仅十岁的钱穆以极大<br />的震动,日后他在回忆此事时说:“此后读书,伯圭师言常在心中。东西方文化孰得孰<br />失,孰优孰劣……余之一生亦被困在此一问题内。”<br /> 1907年,他升入常州府中学堂。学校首任舍监为人和蔼友善,对学生循循善导,深<br />受大家的喜欢。后来换了新的舍监陈士辛,教学生修身课,与学生相处不好。钱穆所在<br />的四年级在年终大考前,全年级集体提议,请求校方对明年的课程作些改动,要求减去<br />修身课,增加希腊文课等。学生公推钱穆等五人为代表与校长商谈,又以集体退学相要<br />挟,结果均为校方拒绝。钱穆作为学生代表,性格倔强,于是拒考,填退学书,自动退<br />学。<br /> 在这次学潮的五位代表中,除钱穆外,还有两位后来成为中国近代史上的著名人物<br />。一位是创办《国故》月刊的常州张寿昆;另一位是江阴的刘寿彭,即“五四”新文化<br />运动时期大名鼎鼎的刘半农;还有两位分别是校长的三弟以及比钱穆低两个年级的瞿秋<br />白。<br /> 钱穆因闹学潮退学,回到了七房桥老家。由于钱穆国文和历史的成绩为同学之最,<br />年龄又是最小,所以,校长屠元博虽将他除名,但对这位年幼倔强、聪敏伶俐的学生很<br />欣赏的,他推荐钱穆到南京钟英中学就读。<br /> 顾颉刚慧眼荐才<br /> 世事多变,钱穆在南京钟英中学求学不久,就爆发了推翻满清王朝的武昌起义。学<br />校停办,钱穆辍学了。他自知家贫,升学无望,虽“心中常有未能进入大学读书之憾,<br />但并没有因此而意志消沉。矢志自学,闭门苦读。年十八,即辗转乡村,执教谋生。”<br />十年乡教,十年苦读,十年求索,为他以后的学术研究奠定了深厚扎实的基础。这十年<br />中,他在国学的研究方面成果也不少。后来,他又在朋友的介绍下,开始在无锡、苏州<br />等地的中学教书著述,在刊物上发表了不少学术论著。<br /> 晚清以来,随着社会历史条件的深刻变化和大规模的西学东渐,诸子之学的研究逐<br />渐兴起。特别是“五四”前后,诸子研究蔚然成风。钱穆早年步入学术之门,也是在这<br />一背景下,从子学入手,研究先秦诸子思想及诸子事迹考辨,最终完成了中国近代学术<br />史上的名作《先秦诸子系年》。这部著作对先秦诸子年代、行事及学术渊源,以及对战<br />国史的研究,都作出了极大的贡献,深得学术界的好评。陈寅恪称其“极精湛”,“自<br />王静安(国维)后未见此等著作”。顾颉刚则称赞其“作得非常精炼,民国以来战国史<br />之第一部著作也”。当时年长钱穆一岁的顾颉刚,已是中国学术界大名鼎鼎的人物,虽<br />与钱穆素昧平生,但读《系年》稿后,对他的史学功底和才华大加赞赏,并说:“君似<br />不宜长在中学中教国文,宜去大学中教历史。”<br /> 钱穆最高的文凭仅为高中(尚未毕业),完全是靠自学成才的。1930年,因顾颉刚<br />的鼎力相荐,才使他离开乡间,北上燕京大学,开始任国文系讲师。<br /> 燕京是一所教会大学,在北平各大学中,非常有名气。当时校务主要由监督司徒雷<br />登主持。一天,司徒雷登设宴招待新来教师,问大家到校印象。钱穆在会上直抒己意:<br />“初闻燕大乃中国教会大学中最中国化者,心窃慕之。及来,乃感大不然。入校门即见<br />‘M’楼、‘S’楼,此何义?所谓中国文化者又何在?此宜与以中国名称始是。”事后<br />,燕大特开校务会议,讨论此一意见。最终采纳了钱穆的建议,改“M”楼为“穆”楼<br />,“S”楼为“适”楼,“贝公”楼为“办公”楼,其他建筑也一律赋以中国名称。<br /> 钱穆在燕大教大一、大二国文。他以扎实的国学功底和妙趣横生的演讲,赢得了学<br />生们的肯定和欢迎。但是执教一年后,钱穆终因不适应教会大学的环境,辞职南归了。<br /> 当时的钱穆与顾颉刚两人,在学术地位上相去甚远,其研究方法、学术观点等也不<br />尽一致,但是顾对钱仍是关爱备至,1931年3月18日,他又给北大文学院院长胡适去信<br />,极力推荐钱穆代替自己,到北大任教。信中说:“……我想,他如到北大,则我即可<br />不来,因为我所能教之功课他无不能教也,且他为学比我笃实,我们虽方向有些不同,<br />但我尊重他,希望他常对我补偏救弊。故北大如请他,则较请我为好……他所作《诸子<br />系年》,已完稿,洋洋三十万言,实近年一大著作,过数日当请他奉览。”<br /> 钱穆终于到北大任教了。客观地说,除了顾颉刚的鼎立相荐,这与文学院长胡适的<br />首肯是分不开的。北大是当时中国最有名的大学,是钱穆心中长久向往的地方。他早年<br />常以未能进入北大读书为憾,此次能到北大执教,自然乐于接受。<br /> “北胡南钱”<br /> 在中国近代学术史上,有两位“但开风气不为师”的思想家,一位是梁启超,一位<br />就是胡适。钱穆在苏州时,就曾与到苏州中学作学术演讲的胡适见过一面。当时胡适是<br />他时时充满敬意、景仰不已的一代学人。钱穆对诸子学的研究,有不少得益于胡氏的启<br />发。而胡适对钱氏也“尊重有加”。钱穆在北大史学系讲中国上古史(先秦史),有人<br />问胡适关于先秦诸子事,胡适总是说可去问钱穆,不要再问他。<br /> 北大学风自由,教师在课堂上提出自己的观点,学生常设疑问难,竞相争论。当时<br />学术界讨论老子问题日趋热烈,胡适主张老子在孔子前,因孔子曾问学于老子;而钱穆<br />、顾颉刚则主张老子在孔子后。三位先生在课堂外大家互相讨论学问,是朋友;在课堂<br />中则把自己的学术主张灌输给学生,并且当众批评对方的观点。比如胡适对钱穆的《刘<br />向歆父子年谱》的考据谨严,十分佩服,常常对学生们做义务的宣传;但是,在课堂上<br />,他对钱穆等人的关于老子和《老子》一书的时代论争,却也慷慨陈辞,奋力抨击。钱<br />穆在讲课中,也随时联系批评胡适的一些论点,常说:“这一点胡先生又考证错了。”<br />学生们或主胡说,或赞钱说,彼此争论不断。有一次,赞同老子晚出之说的同学认为胡<br />适“在老子时代问题上有成见”,胡适愤然地说道:“老子又不是我的老子,我哪会有<br />成见呢?”不过他的态度仍很客观,随后又对同学们说,“在大学里,各位教授将各种<br />学说介绍给大家,同学应当自己去选择,看哪一个更合乎真理。”<br /> 钱穆在北大讲授通史课,事实性强,不骋空论,有据有识,简要精到,并能深入浅<br />出,就近取譬。如他比较中西文化,喻秦汉文化犹如此室的四周遍悬万盏明灯,打碎一<br />盏,其余犹亮;罗马文化为一盏巨灯,熄灭了就一片黑暗。当时钱穆将通史课的教室设<br />在北大梯形礼堂,面积是普通教室的三倍,“每一堂近三百人,坐立皆满,盛况空前”<br />。课堂之大,听众之多,和那一排高似一排的座位,衬得下面讲台上穿着长衫的钱穆似<br />乎更矮小了。但这位小个儿导师,却支配着全堂的神志。一口洪亮的无锡官话,震撼了<br />在座的每一位学生的心。他自己也说过,他上课“几如登辩论场”。他对问题往往反复<br />引申,广征博引,使大家惊异于其渊博,更惊异于其记忆力之强。在北大,他与胡适都<br />因以演讲的方式上课而驰名学校,成为北大最叫座的教授之一,在学生中即有“北胡南<br />钱”之说。<br /> 分道扬镳<br />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军全面侵华。八九月间,日军进占北大校舍。北方各高<br />校纷纷南迁,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合并,在长沙组成临时大学。钱穆将历年讲授中国<br />通史增删积成的五六厚册笔记装入衣箱底层夹缝,在十月与汤用彤、陈寅恪等人南下长<br />沙,开始了抗战时期流转西南八年的学术生涯。<br /> 与在北大时期一样,钱穆在西南联大主讲中国通史,也吸引了大批学生。他的《国<br />史大纲》新义迭出,创见尤多,被定为全国大学用书而一纸风行。所以内迁西南的各个<br />高校都纷纷请他讲学。<br /> 抗战胜利后,北大的复校工作开始紧张进行。国民政府任命胡适为北大校长。当时<br />胡适远在美国未归,即由傅斯年代理校长之职,负责北大接收、复员和北迁事宜。当时<br />旧北大同仁不在昆明者,均得到信函邀请返回北平,而钱穆却没有得到邀请。<br /> 傅斯年曾是国学大师黄侃门下的高足,也是胡适最得意的学生之一。他曾留学欧洲<br />,被誉为史料学派的舵手,主张殷墟发掘,倡导“史学便是史料学”而名著当时。30年<br />代,钱穆任教北大时,即与傅斯年相识。钱穆早年作为考据名家,被傅斯年视为史料考<br />证派的同志,二人彼此往来问学,保持着不错的关系。但是钱穆与他在学术观点上又是<br />同不胜异的。在钱穆看来,考古派迷信地下出土材料而将古代典籍抛之脑后,这做法与<br />疑古派一味疑古、否定典籍同样有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西南联大时期,随着钱<br />穆自己史学理论体系的日渐成熟,对史料考据派进行了全面批判。为此,作为学派领袖<br />的傅斯年对钱穆的攻击自然不会高兴。北大复校,钱穆不在被邀之列,这恐怕是重要原<br />因之一。事实上,钱穆的见解与史料考据派的观点并非绝对对立,两种现象是可以互为<br />补充的。然而,二人终于未能成为真正的“同志”。至此,钱穆告别了北大,与傅斯年<br />分道扬镳了。<br /> 由于钱穆早已名重学林,所以各高校争欲聘他。他往返于各地之间,在几个大学讲<br />学著述;1947年,家乡的江南大学正式成立,应荣德生先生之邀,出任江南大学首任文<br />学院院长兼历史系主任一职。<br /> 钱穆精神<br /> 1949年,国共两党经过四年内战,胜负即将分晓的前夕,钱穆托言春假旅行,不携<br />书稿,只身南下广州;秋季,又随广州华侨大学一同移迁香港。钱穆作为一名将中国传<br />统文化奉为圭臬的儒者,对于发源苏俄的马列主义理论极为排斥,因此远走他乡。但同<br />时,他对国家仍抱有深沉的爱,他所热爱的,是那个具有千年文明的故国,而非此一新<br />国。<br /> 因此,钱穆到达香港后,即创办新亚书院(今并于香港中文大学),收留战乱流离<br />的学生。钱穆秉承了中国传统知识份子经世救国的抱负,他坦言:<br /> 我创办新亚的动机,是因为当初从大陆出来,见到许多流亡青年,到处彷徨,走投<br />无路,又不是人人都有机会到台湾来;而我觉得自己是从事教育工作的人,怎忍眼看他<br />们失学。同时,也觉得自己只有这一条适当的路可以走。虽然没有一点把握,但始终认<br />定这是一件应当做的事。<br /> 余英时曾是新亚书院早期的学生,他目睹了钱师当年创办新亚的艰辛与不易,更是<br />对老师充满了敬重。在余英时的记忆中,永远留下了这样一幕:<br /> 有一年的暑假,香港奇热,他(钱穆)又犯了严重的胃溃疡,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br />一间空教室的地上养病。我去看他,心里真感到为他难受。我问他,有什么事要我帮你<br />做吗?他说:我想读王阳明的文集。我便去商务印书馆给他买了一部来。我回来的时候<br />,他仍然是一个人躺在教室的地上,似乎新亚书院全是空的。<br /> 钱穆这种精神的传播已不仅仅限于香港,更是远播至美国、欧洲等地,先后在美国<br />耶鲁大学、哈佛大学讲课和讲演。在耶鲁大学讲课结束时被授予该校名誉博士学位。后<br />又去哥伦比亚大学为“丁龙讲座”作演讲。在美国停留七个月后,他应邀去英国访问,<br />参观了牛津、剑桥大学。从英国到法国、意大利,最后回到香港。因而,钱穆精神由钱<br />穆的门下弟子更为发扬光大。<br /> 定居宝岛 魂归故里<br /> 1963年10月港英政府集合崇基、联合、新亚三书院成立香港中文大学。钱穆早就打<br />算从行政职务中摆脱出来。新亚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已有一定规模,且加入中文大学<br />。钱穆乃向董事会提出辞呈,未获通过,次年再度请辞,董事会建议休假一年后再卸任<br />。16年来,在繁忙的行政事务之余,他还出版了《中国思想史》、《宋明理学概述》、<br />《庄老通辨》、《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孔子与春秋》、《论语新解》等著作。至<br />此再潜沉书斋,埋首研读。<br /> 1964年休假后移居乡村小楼,开始计划写《朱子新学案》。1965年夏,钱穆曾赴马<br />来亚大学讲学,余暇专攻朱子。次年2月返回香港。1967年10月定居台北,先住金山街<br />,翌年7月迁至双溪蒋中正所赠庭园小楼。因钱先生幼居五世同堂大宅之素书堂侧,故<br />以“素书楼”名新居,新居的庭院里,还特意种植了家乡的植物:苏州紫竹。逢此时,<br />钱先生以最高票当选为中央研究院院士。<br /> 钱先生用七年时间完成巨著《朱子新学案》。此书得到哈佛资金协助。此书是他晚<br />年的代表作。作者不仅深入论述了朱熹学术思想,而且花大功夫系统疏理了朱子思想资<br />料,夹叙夹议,精微邃密。作者把朱熹放在整个中国思想史上考察,突出了朱熹在中国<br />思想史后半期的重要历史地位,同时连带地解决了朱子卒后七百多年来学术思想史上争<br />论不休、疑而未决的一些重要问题。如在哲学上的理气论与心性论是一大问题,钱穆用<br />理气一体浑成的道理解决了学者对理气二元或一元的争论,也用心性一体两分的道理,<br />打破了思想史界关于程朱与陆王的门户之见。在学术上,他再现了朱熹作为百科全书式<br />人物的形象。在治学方法上,义理与考据孰轻孰重也是学者们争论的一个焦点,他用“<br />考据正所以发明义理,而义理亦必证之考据”的方法克服治学方法上的偏颇。《学案》<br />是他研究理学的重要著作。国际汉学批评家杨联升读《学案》后,赞叹不置,说钱穆治<br />中国学术思想史,“博大精深,并世无能出其右者”。<br /> 钱先生完成《学案》以后,应张其昀之约,任中国文化学院(现中国文学大学)历<br />史系教授,每周两小时,学生到他家听课。又应蒋复璁之约,任国立故宫博物院特聘研<br />究员。院在素书楼对面。院为钱辟一研究室,钱在此读《四库全书》中宋、元、明理学<br />诸集,并撰写专论。此期间撰著出版了《中国史学名著》、《双溪独语》、《孔子传》<br />、《理学六家诗抄》等。此期间钱氏将六十年来主要学术论文汇总,保持原貌,略作改<br />订,编成《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共八册。此外,他关于学术思想方面的论著汇集还<br />有《庄老通辨》、《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中国学术通义》等。其它关于中国文化<br />的论文或讲演集有:《中华文化十二讲》、《中国文化精神》、《民族与文化》、《中<br />国文化丛谈》、《世界局势与中国文化》、《历史与文化论丛》等。关于文学方面有《<br />中国文学讲演集》等。<br /> 钱穆居双溪时,曾先后两次去日本、韩国访问,又数度去香港作讲演。他80岁时,<br />在夫人陪同下南游,写成《八十忆双亲》,缅怀父母养育、教诲之恩及兄长扶掖、帮带<br />之情,透露出对大陆亲人的眷怀与思念。后又写《师友杂忆》一书,对他的师友交往、<br />著作旨趣、生活道路作了全面、平实的回顾。1977年,钱穆83岁,冬天胃痛甚剧,次春<br />患黄斑变性症,双目失明。时新亚书院创设钱穆讲座,金耀基院长恳请他作首次主讲人<br />。钱先生的讲演题为《从中国历史来看中国民族性及中国文化》。1980年夏,钱穆在夫<br />人陪同下到香港与阔别三十二年之久的在大陆的三子(拙、行、逊)一女(辉)相见。次年<br />再到香港与长女(易)长侄(伟长)相见。1984年,钱穆90岁,在港门人举行寿庆活动,先<br />生得以与二子、二女及孙(松)孙女(婉约)团聚了一个月,享受天伦之乐。1986年,92岁<br />生辰,在素书楼讲最后一课,告别杏坛,最后对学生赠言:“你是中国人,不要忘记了<br />中国!”<br /> 先生晚年目盲,展纸落笔,亦仅偶有叠字。赖夫人查阅旧籍,引述成语。稿成后,<br />请夫人诵读,口授订正。他的最后一部著作《晚学盲言》就是这样诞生的。夫人对先生<br />悉心照料,体贴入微。伉俪情浓,老而弥笃。先生晚年的最后一篇文章,是临终前三月<br />口授,由夫人记录整理而成的,表达了他对中国文化的最终信念。他对儒家“天人合一<br />”这一最高命题“专一玩味”并因自己最终“彻悟”而感到“快慰”。这是他的晚年定<br />论和临终遗言。他生前多次指出:“天人合一是中国文化的最高信仰,文化与自然合一<br />则是中国文化的终极理想。”<br /> 然而,1990年6月1日,钱穆先生不满当时身为立法委员的陈水扁与台北市议员周伯<br />伦指控他霸占政府建筑物,以九十六岁高龄之身毅然搬离素书楼,却因此心情不畅,在<br />生命最后的3个月,素书楼庭园内的树木始终萦绕在他的脑际,清晨,他总是望着窗外<br />问夫人:“树呢?大树怎么不见了?”,令人感叹。当时中央日报刊文指钱穆搬出“素<br />书楼”,是“国家和社会不尊重知识分子”(裴普贤语)。陈水扁执政后,曾向钱夫人<br />道歉,并将素书楼改钱穆先生纪念馆。钱夫人曾感叹:“宁为死人办纪念馆,也不给活<br />人住。”<br /> 钱穆,这位为弘扬中国文化奋斗终身的一代国学大师,于1990年8月30日晨在台北<br />寓所平静地走完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享年96岁。他没有去西方基督教所幻想的天国,也<br />没有到佛教所希望的涅 的彼岸,而是魂归于祖国母亲温暖的沃土中。1991年1月,钱夫<br />人捧先生灵灰归葬于太湖西山之俞家渡石皮山。钱夫人及二三门人搜集、整理的一千七<br />百万言之《钱宾四先生全集》三编(甲编:思想学术,乙编:文史学术,丙编:文化论<br />述)五十四巨册,1994年-1997年由台北联经出版公司出版。<br />编辑本段逸事<br /> 原本胡适相当赏识钱穆,称钱的《刘向歆父子年谱》乃“一大著作,见解与体例都<br />好”,并对学生说:有关先秦诸子事,可向宾四先生请教,不必再问他。外界以为钱“<br />喜治乾嘉学”,张君劢甚而劝钱穆“何必从胡适之作考据之学”。钱穆初到北平,胡适<br />的弟子傅斯年对他优礼有加,邀至史语所,奉为上宾。胡适也将私藏“孤本”《求仁录<br />》借给钱研览。<br /> 钱穆在治学方面与胡适颇多抵触。胡适继承传统的说法,认为老子略早于孔子;钱<br />穆则创立新说,认为老子略早于韩非,后于孔子。一次,两人不期而遇。钱穆说:“胡<br />先生,《老子》成书的年代晚,证据确凿,你不要再坚持你的错误了!”胡适说:“钱<br />先生,你举出的证据还不能说服我;如果你能够说服我,我连自己的亲老子也可以不要<br />!”<br /> 钱穆与胡适二人在老子生年、《说儒》等学术问题上观点迥异,时有争辩。具体学<br />术分歧尚属表面,深层原因是钱对胡的“新文化”主张不以为然,他后来甚至认为,中<br />国思想界“实病在一辈高级知识分子身上”,如“新文化运动,凡中国固有(文化)必<br />遭排斥”,贻害深远。当年北大讲坛上最叫座者乃胡适和钱穆二人,钱穆称“大凡余在<br />当时北大上课,几如登辩论场”。<br /> 钱穆与钱钟书同宗不同支,钱钟书是其侄辈,钱穆又称钱基博(钱钟书父亲)为叔<br />。钱伟长是钱穆长兄钱挚之长子,钱穆的亲侄,钱伟长的名字即出于钱穆之口,1984年<br />,钱穆赴港与钱伟长曾有一叙。1927年,商务印书馆要出版族里前辈学者钱穆的专著《<br />国学概论》,钱穆请钱基博为之写序,钱基博把此事交给了儿子钱钟书,钱钟书立马写<br />就,一气呵成,钱基博读后竟一字未易。这样,出版后的《国学概论》冠名钱基博的序<br />言竟出于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钱钟书之手,不禁使人叫绝!<br /> 钱穆与胡适二人在老子生年、《说儒》等学术问题上观点迥异,时有争辩。具体学<br />术分歧尚属表面,深层原因是钱对胡的“新文化”主张不以为然,他后来甚至认为,中<br />国思想界“实病在一辈高级知识分子身上”,如“新文化运动,凡中国固有(文化)必<br />遭排斥”,贻害深远。当年北大讲坛上最叫座者乃胡适和钱穆二人,钱穆称“大凡余在<br />当时北大上课,几如登辩论场”。<br /> 在胡适有生之年,钱穆就是未能当成中央研究院院士。日后李敖认为这是不公道的<br />,他说:“钱穆的理学怪说固不足论,但他在古典方面的朴学成就,却更该先入选成院<br />士。”<br /> 钱穆与钱钟书同宗不同支,钱钟书是其侄辈,钱穆又称钱基博(钱钟书父亲)为叔<br />。钱伟长是钱穆长兄钱挚之长子,钱穆的亲侄。钱一生以教育为业,五代弟子,冠盖云<br />集,余英时、严耕望等人皆出门下。<br /> 1990年6月1日,钱穆先生不满当时身为立法委员的陈水扁与台北市议员周伯伦指控<br />他霸占政府建筑物,以九十六岁高龄之身毅然搬离素书楼,同年8月30日逝于杭州南路<br />寓所。<br />编辑本段年表<br /> 生平年表<br /> 1894 清光绪廿一年,生于江苏省无锡县<br /> 1900 七岁 入私塾读书<br /> 1903 十岁 进果育小学就读<br /> 1905 十二岁 父逝<br /> 1906 十三岁 入常州中学堂<br /> 1910 十七岁 转入南京私立钟英中学,适逢武昌起义,学校停办,遂辍学<br /> 1911 十八岁 任教无锡三兼小学,为教学生涯之始<br /> 1918 廿四岁 任教鸿模学校,即原果育小学,出版《论语文解》<br /> 1919 廿五岁 任后宅泰伯市初小校长<br /> 1922 廿八岁 赴厦门任教集美学校为任职中学教师之始<br /> 1923 廿九岁 任教江苏省无锡第三师范学校<br /> 1927 卅三岁 转任教苏州中学<br /> 1928 卅四岁 妻殁、儿殇、兄亡连遭三丧<br /> 1930 卅六岁 发表《刘向、歆父子年谱》,后任教北京燕京大学为任教大学之始<br /> 1931 卅七岁 任教北京大学历史系,并兼课清华、燕京、北师大<br /> 1935 四一岁 出版《先秦诸子系年》<br /> 1937 四三岁 随政局南迁,任西南联合大学教授<br /> 1939 四五岁 《国史大纲》脱稿,回苏州侍母一载<br /> 1941 四七岁 往成都任教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及武汉大学<br /> 1943 四九岁 先后任教于华西大学、四川大学<br /> 1944 五十岁 撰文《中国历史上青年从军先例》号召知识分子投笔从戎<br /> 1946 五二岁 赴昆明任教五华学院、兼任云南大学<br /> 1948 五四岁 任无锡江南大学文学院院长课余撰《湖上闲思录》<br /> 1949 五五岁 赴港任亚洲文商学院院长<br /> 1950 五六岁 成立新亚书院、应邀赴台讲演<br /> 1951 五七岁 为筹办新亚书院台湾分校滞台数月,未果。<br /> 1952 五八岁 4月,在淡江文理学院惊声堂讲演,屋顶泥块坠落击中头部晕厥送医<br /> 1955 六一岁 新亚研究所成立,访日,教育部颁赠学术奖章 香港大学授予名誉博<br />士学位<br /> 1956 六二岁 新亚书院农圃道校舍暑期落成,为自有校舍之始与胡美琦女士九龙缔婚<br /> 1957 六三岁 新亚书院增设艺术专修科<br /> 1960 六六岁 赴耶鲁大学讲学,课余撰《论语新解》 耶大颁赠名誉博士学位后赴<br />欧访问<br /> 1961 六七岁 新亚书院理学院成立<br /> 1963 六九岁 香港中文大学成立,曾辞新亚书院院长职<br /> 1965 七一岁 正式卸任新亚书院院长,离港赴吉隆坡马来亚大学讲学<br /> 1967 七三岁 十月迁居台北<br /> 1968 七四岁 迁入素书楼,膺选中央研究院院士<br /> 1969 七五岁 任中国文化学院历史研究所教授、台北故宫博物院聘为研究员<br /> 1974 八十岁 撰《八十忆双亲》<br /> 1976 八二岁 是年冬,胃病剧作,几不治<br /> 1978 八四岁 该年常病,目不能视,抱病赴港任新亚书院"钱宾四先生学术文化讲<br />座"主讲人。<br /> 1979 八五岁 赴港出席新亚三十年纪念会<br /> 1980 八六岁 与三子、幼女会于香港,卅二载未见,得七日相聚<br /> 1981 八七岁 与长女、长侄晤聚香港,五子女两年内分别见面<br /> 1984 九十岁 获颁行政院文化奖章<br /> 1986 九二岁 为文化大学历史研究所学生上最后一课<br /> 1988 九四岁 在家中授课至是年方休<br /> 1989 九五岁 赴港参加新亚四十年纪念会<br /> 1990 九六岁 六月一日迁出素书楼 八月卅日逝于杭州南路寓所<br /> 1992 归葬苏州太湖之滨<br /> 著述年表<br /> <br /> 一九一八<br /> 《论语文解》,上海商务印书馆,1918年11月出版。<br /> 一九一九<br /> 《朱怀天先生纪念集》,上海自刊本,1919年8月出版。<br /> 一九二五<br /> 《论语要略》(国学小丛书),上海商务印书馆1925年3月出版。<br /> 一九二六<br /> 《孟子要略》,上海大华书店1926年出版。<br /> 一九二九<br /> 《周公》,上海商务印书馆1929年出版。<br /> 一九三O<br /> 《墨子》(万有文库),上海商务印书馆1930年3月出版。《王守仁》,上海商务印<br />书馆1930年3月出版。 《刘向歆父子年谱》,《燕京学报》第七期。<br /> 一九三一<br /> 《国学概论》,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年5月出版。<br /> 《惠施、公孙龙》,上海商务印书馆1931年8月出版。<br /> 一九三二<br /> 《老子辨》,上海大华书店1932年出版。<br /> 一九三五<br /> 《先秦诸子系年》上下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年12月出版。<br /> 一九三七<br /> 《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5月出版。<br /> 一九四O<br /> 《国史大纲》上下册,上海商务印书馆1940年6月出版。<br /> 一九四二<br /> 《文化与教育》,重庆国民图书出版社1942年6月出版。<br /> 《清儒学案》,重庆,为国立编译馆写,1942年稿成佚失。<br /> 一九四三<br /> 《中国文化史导论》,重庆正中书局1943年出版。(待查)<br /> 一九四五<br /> 《政学私言》(人人文库),重庆商务印书馆1945年11月出版。<br /> 一九四八<br /> 《孟子研究》,上海开明书店1948年出版。<br /> 一九四九<br /> 《中国人之宗教社会及人生观》,香港自由中国出版社1949年5月出版。<br /> 一九五O<br /> 《中国社会演变》,香港中国问题研究所1950年10月出版。<br /> 一九五一<br /> 《中国知识分子》,香港中国问题研究所1951年出版。<br /> 《中国历史精神》,台北国民出版社1951年11月出版。<br /> 《庄子纂笺》,香港东南印务公司1951年12月出版。<br /> 一九五二<br /> 《文化学大义》,台北正中书局1952年1月出版。<br />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香港自刊本1952年11月出版。<br /> 《中国思想史》,台北中国文化出版事业委员会1952年11月出版。<br /> 一九五三<br /> 《国史新论》,香港自刊本1953年5月出版。<br /> 《宋明理学概述》,台北中国文化出版事业委员会1953年6月出版。<br /> 《四书释义》,台北中国文化出版事业委员会1953年6月出版。<br /> 《人生十论》,香港人生出版社1953年6月出版。<br /> 一九五四<br /> 《黄帝》,台北胜利出版社1954年出版。<br /> 一九五五<br /> 《阳明学述要》,台北正中书局1955年3月出版。<br /> 《中国思想通俗讲话》,香港自刊本1955年3月出版。<br /> 一九五七<br /> 《秦汉史》,香港新华印刷股份公司1957年3月出版。<br /> 《王阳明先生传习录及大学问节本》,香港人生出版社1957年6月出版。<br /> 《庄老通辨》,香港新亚研究所1957年10月出版。<br /> 一九五八<br /> 《学龠》,香港南天书业公司1958年6月出版。<br /> 《两汉经学今古文平议》,香港新亚研究所1958年8月出版。<br /> 一九六O<br /> 《湖上闲思录》,香港人生出版社1960年5月出版。<br /> 《民族与文化》,台北联合出版中心1960年6月出版。<br /> 一九六一<br /> 《中国历史研究法》,香港孟氏教育基金会1961年12月出版。<br /> 一九六二<br /> 《史记地名考》,香港太平书局1962年10月出版。<br /> 一九六三<br /> 《孔子论语新编》,台北商务印书馆1963年出版。<br /> 《中国文学讲演集》,香港人生出版社1963年3月出版。<br /> 《论语新解》上下册,香港新亚研究所1963年12月出版。<br /> 一九六八<br /> 《中华文化十二讲》,台北三民书局1968年7月出版。<br /> 《中国文化传统的潜力》,台北幼狮文化事业出版社1968年出版。<br /> 一九六九<br /> 《中国文化丛谈》(一)(二),台北三民书局1969年11月出版。<br /> 一九七0<br /> 《史学导言》,台北中央日报社1970年5月出版。<br /> 一九七一<br /> 《中国文化精神》,台北三民书局1971年7月出版。<br /> 《朱子新学案》,一至五册,台北三民书局1971年9月出版。<br /> 《朱子学提纲》,台北自刊本1971年11月出版。<br /> 一九七三<br /> 《中国史学名著》,台北三民书局1973年2月出版。<br /> 一九七四<br /> 《理学六家诗钞》,台北台湾中华书局1974年元旦出版。<br /> 《孔子传》,台北孔孟学会1974年8月出版。<br /> 《孔子与论语》,台北联经出版事业有限公司1974年9月出版。<br /> 一九七五<br /> 《孔子略传<论语>新编》,台北广学社印书馆1975年10月出版。<br /> 《八十忆双亲》,香港中大新亚校友会1975年出版。<br /> 《中国学术通义》,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75年9月出版。<br /> 一九七六<br /> 《灵魂与心》,台北联外出版事业有限公司1976年2月出版。<br /> 《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一至八册,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76年6月至1980年3月出版。<br /> 一九七七<br /> 《世界局势与中国文化》,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77年5月出版。<br /> 一九七九<br /> 《从中国历史来看中国民族性及中国文化》,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1979年出版。<br /> 《历史与文化论丛》,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79年8月出版。<br /> 《人生三步骤》,香港香港大学1979年10出版。<br /> 一九八一<br /> 《双溪独语》,台北台湾学生书局1981年1月出版。<br /> 《中国通史参考资料》,台北东升出版公司1981年12月出版。<br /> 一九八二<br /> 《古史地理论丛》,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2年7月出版。<br /> 《中国文学论丛》,台北东人图书公司1982年7月出版。<br /> 一九八三<br /> 《八十忆双亲师友杂忆合刊》,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3年1月出版。<br /> 《宋明理学三书随札》,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3年10月出版。<br /> 一九八四<br /> 《现代中国学术论衡》,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4年12月出版。<br /> 一九八七<br /> 《晚学盲言》上下册,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7年8月出版。<br /> 一九八九<br /> 《中国史学发微》,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9年3月出版。<br /> 《新亚遗铎》,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9年9月出版。<br /> 一九九四<br /> 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开始出版《钱宾四先生全集》。分甲编思想学术、乙编文史<br />学术、丙编文化论著,共五十四册。<br /> 注:钱穆先生还撰写了大量论文,文章从略。<br />编辑本段钱穆研究部分重要论著<br /> 1.何佑森《钱宾四先生的学术》,载项维新、刘福增主编《中国哲学思想论集》<br />第八册,台北牧童出版社1978年出版。<br /> 2.朱传誉主编《钱穆传记资料》,台湾天一出版社1981年出版。<br /> 3.霍韬晦主编《法言》“钱穆悼念专辑”,1990年l0月号,香港法言出版社。<br /> 4.马先醒主编《民间史学》“钱宾四先生逝世百日纪念”,1990年冬,台北民间<br />史学杂志社。<br /> 5.余英时《犹记风吹水上鳞——钱穆与中国现代学术》,台北三民书局1991年出<br />版。<br /> 6.严耕望《钱宾四先生与我》,台北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br /> 7.江苏省无锡县政协编《钱穆纪念文集》,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出版。<br /> 8.余英时《钱穆与中国文化》,上海远东出版社1994年出版。<br /> 9.李木妙《国史大师钱穆教授生平及其著述》,新亚学报第十七卷,香港1994年8<br />月出版。<br /> 10.郭齐勇 汪学群《钱穆评传》,江西百花洲史文艺出版社1995年出版。<br /> 11.邓尔麟《钱穆与七房桥世界》,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995年出版。<br /> 12.郭齐勇、汪学群《二十世纪学术经典·钱穆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出版<br />。<br /> 13.陈勇 《钱穆传》, 人民出版社,2001年出版。<br />编辑本段外部链接<br /> 钱穆故居:http://www2.scu.edu.tw/chienmu/<br /> 钱穆视频:http://tieba.baidu.com/f?kz=285632028<br /><br />--<br /><br />※ 来源:·WWW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129.176.]<br /> <br /> liuliuliu<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4 ]<br /><br />发信人: liuliuliu (deepocean),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Oct 4 21:01:53 2008)<br /><br />老蒋政治上问题多多, 但对知识分子还是不错的.<br /><br /><br />【 在 Corinthian (这也会过去) 的大作中提到: 】<br />: 钱穆的政治论点就算了吧<br />: 拍老蒋的马屁差点没拍到天上去<br />: 文人无行的典范<br /><br /><br /><br />--<br /><br />※ 来源:·WWW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129.176.]<br /> <br /> Teller<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5 ]<br /><br />发信人: Teller (yy),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Oct 4 21:04:52 2008), 转信<br /><br />吐啊<br /><br />【 在 liuliuliu (deepocean) 的大作中提到: 】<br />: 老蒋政治上问题多多, 但对知识分子还是不错的.<br /><br /><br /><br />--<br /><br />※ 来源:·BBS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134.76.]<br /> <br /> liuliuliu<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6 ]<br /><br />发信人: liuliuliu (deepocean),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Oct 4 21:39:30 2008)<br /><br />指出某学者在人品上的问题, 借而一耙子将其纯学术观点打倒?<br /><br />不段有人揭露郭抹若的人品问题, 却无法忽视其在学术上的贡献.不段有人揭露牛顿,<br />爱因斯坦的劣迹,却无损其在科学的贡献.<br /><br /><br />--<br /><br />※ 来源:·WWW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129.176.]<br /> <br /> Corinthian<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7 ]<br /><br />发信人: Corinthian (这也会过去),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Oct 4 21:58:18 2008), 转信<br /><br />问题就在这里<br /><br />你都看出来老蒋政治上问题多多,结果老钱写的《总统蒋公八秩华诞寿文》。<br />歌颂蒋介石“诚吾国历史人物中最具贞德之一人。禀贞德而蹈贞运,斯以见<br />天心之所属,而吾国家民族此一时代贞下起元之大任,所以必由公胜之也。<br /><br />你说老钱评的政治得失,你还敢信吗<br /><br />人蠢不要紧,蠢到钱穆那种份上还好为人师的,那就不多了<br /><br /><br /><br /><br />【 在 liuliuliu (deepocean) 的大作中提到: 】<br />: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at Oct 4 21:01:53 2008)<br />:<br />: 老蒋政治上问题多多, 但对知识分子还是不错的.<br />:<br />:<br />: 【 在 Corinthian (这也会过去) 的大作中提到: 】<br />: : 钱穆的政治论点就算了吧<br />: : 拍老蒋的马屁差点没拍到天上去<br />: : 文人无行的典范<br />:<br />:<br />:<br />: --<br />:<br />: ※ 来源:·WWW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129.176.]<br /><br /><br />--<br />This Time<br /><br /><br /><br />※ 来源:·BBS 未名空间站 海外: mitbbs.com 中国: mitbbs.cn·[FROM: 71.113.]<br /> <br /> jprp<br />进入未名形象秀<br /> 我的博客<br /> <br />[回复文章] [回信给作者] [本篇全文] [进入讨论区] [返回顶部] [修改文章] [删除文章] [转寄] [转贴] [ 8 ]<br /><br />发信人: jprp (极品人品), 信区: History<br />标 题: Re: 《中国历代政治得失》——钱穆(1952)<br />发信站: BBS 未名空间站 (Sun Oct 5 00:52:25 2008), 转信<br /><br />???亲爱的江青同志,<br /> 你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br /> 你奋不顾身地在文艺战线上陷阵冲锋,<br /> 使中国舞台充满了工农兵的英雄形象,<br /> 我们要使世界舞台也充满工农兵的英雄形象。<br /><br /><br />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帮,政治流氓文痞,狗头军师张,还有精生白骨,自比则天武后<br />,铁帚扫而光,篡党夺权者,一枕黄粱。<br />野心大,阴谋毒,诡计狂。真是罪该万死,迫害红太阳!接班人是俊杰,遗志继承果断<br />,功绩何辉煌,拥护华主席,拥护党中央。<br /><br />文人可以有骨,也可以无骨<br />郭沫若写得诗词这个样子,他作为历史学家,甲骨文考古的成就就能够否认了吗?<br /><br />我不说钱穆无骨,只是给你举个极端的例子,把人和他的学术观点分开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2522275875029478832008-09-14T19:27:00.000-07:002008-09-14T19:33:10.013-07:00杜车别”强文《央视笑傲江湖歌曲和徐克烂片里《沧海一声笑》的对<a onblur="try {parent.deselectBloggerImageGracefully();} catch(e) {}" href="https://blogger.googleusercontent.com/img/b/R29vZ2xl/AVvXsEgziwu5EeCHxqk_kGpHVcEelZUFTD86ErXmlulCj5jcbc0I3zWi4Rc0UeueCulxsprFMd_YtpsZpv0DE4UgCiQ8bK0NVJS8ngcdfycN-vu55nmQ4LMjwue95gwdcW0vze4zsr7YAfuKvjs/s1600-h/%E6%9C%B1%E5%85%83%E7%92%8B+1.jpg"><img style="float:right; margin:0 0 10px 10px;cursor:pointer; cursor:hand;" src="https://blogger.googleusercontent.com/img/b/R29vZ2xl/AVvXsEgziwu5EeCHxqk_kGpHVcEelZUFTD86ErXmlulCj5jcbc0I3zWi4Rc0UeueCulxsprFMd_YtpsZpv0DE4UgCiQ8bK0NVJS8ngcdfycN-vu55nmQ4LMjwue95gwdcW0vze4zsr7YAfuKvjs/s400/%E6%9C%B1%E5%85%83%E7%92%8B+1.jpg" border="0" alt=""id="BLOGGER_PHOTO_ID_5246069536642407554" /></a><br /> <br />先看央视笑傲江湖曲《天地作合》<br /> <br /> 莽莽苍苍 群山巍峨<br /> 日月光照 纷纭错落<br /> 丝竹共振 执节者歌<br /> 行云流水 用心无多<br /> <br /> 求大道以弭兵 凌万物而超脱<br /> 觅知音固难得 唯天地与作合<br /> 求大道以弭兵 凌万物而超脱<br /> 觅知音固难得 唯天地与作合<br /> <br /> 原文每句有兮字 ,有些人出于贬低的目的,说“以为加了几个‘兮’就是风雅了?”,说这是“用‘兮’推砌的歌词来说明此歌的古朴”<br /> <br /> 所以我特地去掉‘兮’字,很显然,丝毫也不影响这首歌本身表达的意境的高雅悠远,丝毫也不影响这首歌所传递出的美感<br /> 意思也都明白,境界依然还是那样清雅淡泊<br /> <br /> 看看这首歌的歌词表达的意思 <br /><br />求大道以弭兵]<br /> 这句和笑傲江湖中表达的抛弃江湖门派偏见纷争,舍弃那种所谓正邪不两立的血腥争斗有力的进行了呼应,和刘正风、曲阳两人身为正派魔教两个重要人物,却能走到一起,成为知音,并甘愿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内容也紧密契合<br /> <br /> 而从字面上解释“求大道以弭兵”也是墨家的思想,墨家所解释的道中就包括非攻,反对一切侵略性进攻性的杀戮战争,根据鲁迅的考证墨家正是侠的祖宗。<br /> <br /> [凌万物而超脱]<br /> <br /> 则表明人性的张扬,天地之间以人为贵,只有抛弃那种丑陋狭隘的偏见与争斗,不受各种陈规教条的束缚,求得大道,才能实现人性的张扬,才能做到“凌万物而超脱”<br /> <文心雕龙>里说“仰观吐曜,俯察含章……惟人参之,性灵所钟,是为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br /> 这就说明人是“性灵所钟”,与天地并立,“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br /> “凌万物而超脱”是回归本真的人所应该达到的境界<br /> <br /> [觅知音固难得 唯天地与作合]<br /> <br /> 这个结尾则说要得到知音很困难,也只有天地作合,才能遇到一个知音,表达了对知音的珍惜和欣赏之情 <br /> 刘正风和曲阳是知音,令狐冲和任盈盈是知音,能得到这样的知音,是天地与作合的结果<br /> <br /> 这首歌就是央视的笑傲江湖曲,可以说对整个笑傲江湖起到了一个画龙点睛点题的作用,真正透彻了表达笑傲江湖的意境与主旨,提升了原著的层次<br /> <br /> 接着来分析一下央视《笑傲江湖》的片尾曲<br /><br />首先作为片尾曲,和剧中的笑傲江湖曲《天地作合》是两个概念,起到的作用当然也应该是不同的!<br /> 《天地作合》是点题,是说明这部电视剧的主旨和灵魂所在<br /> <br /> 而《片尾曲》,则是起到总结作用,也就是把整个笑傲江湖表达的故事,传递的信息和内容总结一下,概括一下<br /> <br /> 现在我们来看歌词<br /> <br /> [传一曲天荒地老]<br /> <br /> 这一句是说整部故事的纲领是围绕片中的曲阳和刘正风弹奏的笑傲江湖曲进行的,这一句开宗明义,简洁而扼要,非常有力<br /> <br /> [共一生水远山高]<br /> 这一句就是概括令狐冲和任盈盈之间的爱情,并且有力的和第一句呼应,而且尤其应该强调的是,这一句所传达的不仅仅是白头偕老的爱情,更表达了一种知己知音之间相伴相随的境界,又隐含这种关系具有高山流水一般高洁的气韵<br /> <br /> [正义不倒]<br /> 这一句则紧密承接上面的意思,起到了补充作用,笑傲江湖曲也好,出身华山派的令狐冲和魔教的任盈盈相伴相从也好,是不是意味着主人公真的是非不分,没有正义感,只顾自己适情任性,逍遥自在,舒服快活去当山林隐士吗?并非如此,恰恰相反,抛弃门派偏见,以及所谓正邪不两立的仇杀,本身就是正义的需要冲破了教条的束缚,令狐冲的心中也始终是把正义放在第一位,行为也是有自己坚守的原则,比如他屡次坚决拒绝任我行要他加入魔教的要求都是这个的表现,<br /> 而笑傲江湖的整个故事也是表达了无论是岳不群和左冷蝉这些所谓的正派人士,还是任我行东方不败这些魔教的人,只要他们行为出于私欲违背了正义,就最终灭亡<br /> 所以“正义不倒”这句歌词又绝妙的对主题进行了有力的补充和说明<br /> <br /> [会盟天下英豪]<br /> <br /> 这句歌词则是具体的说了令狐冲的遭遇经历,他和大批江湖人士一起上少林寺救任盈盈,并在少林寺和各大派掌门相遇,并见证了三场比武已经是会盟天下英豪了,而在五岳并派的嵩山大会上,更是会盟天下英豪,<br /> 这短短六个字就概括了令狐冲在书中电视剧中的一些最重要的经历,不能不佩服作词者深厚的功力,不仅如此令狐冲在整个故事中的经历实质上就是不断会盟天下英豪的经历,所以这一句其实又是把贯穿整个故事的令狐冲的经历概括了进去<br /> <br /> [无招胜有招]<br /> <br /> <br /> 这句又是紧承上句,会盟天下英豪之后又怎么样,就是这句话“无招胜有招”,令狐冲没有什么机心,也没有什么贪婪欲望,争权夺利的野心,但却在会盟天下英豪的过程中,不断得到胜利,并最终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这句话不单说的是独孤九剑的招式,更重要的是表达整个故事传达的一种人生哲学<br /> <br /> 所以纵观整首片尾曲,非常有力的给笑傲江湖故事来了一个总结,把笑傲江湖的主题,人物经历,传达的人生哲学都概括了进去,这绝对是一首超一流水准的片尾曲,比什么沧海一声笑,这种离题万里,不着边际,庸俗不堪的歌强出一百万倍都不止<br /> 这首片尾曲是真正的融大俗与大雅为一体,给人以艺术的享受,美的洗礼<br /> <br /> 接下来我们就对照分析一下香港徐克导演的庸俗不可耐的烂片《笑傲江湖》电影中的那首烂歌《沧海一声笑》<br /> 和央视的笑傲江湖曲一比,那首狗屁不通的沧海一声笑,词句之粗陋,格调之低下,意思之鄙猥,实在只能算发臭的腐肉而已<br /> <br />[沧海一声笑]<br /> 评点:在歌词里这么笑啊,哭这种词的乱用,正是一切滥俗歌词的通病,语言能力极端匮乏的表现<br /> <br /> [滔滔两岸潮]<br /> 评点:真是自相矛盾,前面说是沧海,沧海是一望无边的,哪里的两岸,作者心胸狭隘,为了拼凑词句,以至闹这种笑话<br /> <br />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br /> 评点:所以歌词里都这么直白的出现浮沉的字眼,作者心胸之中浮沉两字占据空间太大了,粗鄙之状毕露无遗<br /> <br /> [苍天笑]<br /> 评点:前面是沧海笑,这里又来苍天笑,实在是不动脑筋的顺杆爬驴,想象力实在是欠缺。而且做作,苍天茫茫,会把人群自以为是的琐事放在心上,来给你笑,心胸之狭隘无以复加,市侩之心理表现也,<br /> <br /> [纷纷世上潮<br />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br /> 评点:说的是天知晓,可是人的关切之情真是溢于言表,装出不关心,内里却如蛆跗骨一般,这种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做作也确实符合一般市侩的特性<br /> <br /> [江山笑<br /> 烟雨遥<br />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br /> <br /> 评点:作者真是类似小学生造句,只要在“笑”这个动词前不动脑筋的加上苍天沧海江山等名词就算完事,不仅是低能,而且狭隘自恋无知,也真是变本加厉,好象是被人点了笑腰穴,是不是快要笑断气了,剽窃苏轼也剽窃的不伦不类,什么叫做红尘,什么又叫做俗事,连总体欣赏这首歌的网友房梁上的狗尾草都说句子累赘,“红尘重了俗世,且意思含糊不清”!其实正是作者处处表现自己要脱俗,却处处表现骨子里的庸俗<br /> <br /> [清风笑<br /> 竟惹寂寥<br /> 豪情还剩了]<br /> 评点:完了,还嫌不够,还怕别人不知道他用这个歌是来表达所谓的豪迈豪情,所以干脆在歌词里就写上了豪情,就差拉着别人的衣服,叫:“我是豪迈的,豪迈的”,一首歌能矫情做作到这个田地,也真是作者的修养低下的表现,只是佩服他也有脸拿出来发表<br /> <br /><br /> [一襟晚照<br /> 沧海一声笑<br /> 滔滔两岸潮<br />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br /> 评点,这似乎是那些成天提心吊胆,在官场上钻营的官僚市侩的心态心照,忧虑自己前途,怕明天就完蛋了,就安慰自己浮沉随浪只记今朝<br /> <br /> 苍天笑<br /> 纷纷世上潮<br />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br /> 江山笑<br /> 烟雨遥<br />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br /> 苍生笑<br /> 不再寂寥<br />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br /> 啦......<br /> <br /> 纵观整个歌词,除了那些不知道羞耻,强拉着沧海,苍天,江山来硬让他们“笑”这种做作粗俗到无以复加的废话假话无病呻吟的话的堆彻之外<br /> 歌词里还表达了什么意思?<br /> 最关键的似乎就是这么两句<br /> <br />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br />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br /> <br /> 大家看看这两句描绘是什么人的心态,典型那些市侩小人的心态,钻营投机者的心态,这种人既没有自己觉得可以为之献身,象玄奘取经,司马迁写史记,为一个事业或信念献身的精神,所以浮沉随浪,还一副冷漠的看客心态谁负谁胜出天知晓<br /> 也没有笑傲江湖中曲阳两人厌倦江湖仇杀纷争,决意离弃这种纷争虽死无悔的精神,所以歌词里还在关心谁负谁胜,问题只是他不知道谁负谁胜,所以说天知晓,也没有那种主动抗争的心理,所以说浮沉随浪,<br /> <br /> 有人却辩护说《个沧海一声笑》“配上朗朗上口的旋律反复吟唱之下,一股浓浓的豪迈豁达之情就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了。”<br /> 我却认为这种豪迈是做作的豪迈,虚伪的豪迈,是装出来的豪迈,是内心空虚,色厉内荏的豪迈<br /> 真正发自内心的豪迈,不需要自做多情强拉着沧海、苍天、江山、清风、苍生来硬让他们陪着自己笑<br /> <br /> 民歌:“赤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盖四野,风吹草地见牛羊”,豪迈不豪迈?但是可有半个“笑”字?<br /> 真正豪迈的人也不会做作的对这个笑,对那个笑,简直就成了卖笑之人,和豪迈根本不沾边!因为笑傲江湖里有个笑字,就在歌词里笑个不停,这只能认为词作者的思维相当皮相肤浅<br /> 真正豪迈者一言一行,平淡无奇中自然能见出豪迈气度来,用的着这么狂笑不停么?胡一刀算豪迈了,他会象做戏一样对着什么沧海、苍天,对着江山、清风而笑么?恰恰相反,越是豪迈之人,一样一行就越发自内心,出于自然,绝少多余的废话,更不会有做作的表情,能歌能哭,能悲能喜,该平静就平静,该沉默就沉默,都出于肺腑之间!<br /> 李白算是豪迈的了,他的诗句里会用笑个不停来显示自己豪迈么?<br /> <br /> 将登太行雪满山,欲渡黄河冰塞川<br />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br />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br /> 读这些诗,豪迈之情油然而生,可是这里有半个笑字吗?根本没有<br /> 因为这就是发自肺腑的感情,不可能象个神经病一样笑个不停<br /> 要靠东笑,西笑,上笑,下笑装出来的豪迈,都只能是内心空虚的表现,是皮笑肉不笑,是干笑,完全没有真情<br /> <br /> 再说到和人物和笑傲江湖主旨的关系,豪迈是笑傲江湖的主旨吗?豪迈或装出来的豪迈根本就不对!<br /> 要说豪迈,那任我行不豪迈么。向问天不豪迈?那笑傲江湖的主旨莫非就是在歌颂他们了?显然不对。<br /> 那个沧海一生笑,作为那些在商业社会官僚社会挣扎奋斗的市侩发泄情绪给自己提供精神胜利法渠道的歌曲倒是可以切题(难怪有感染力呢),但如果说是和什么“热爱自由不愿受束缚的精神相通”,那纯粹是胡说八道<br /> 确实有谁不热爱自由啊?谁愿意受别人束缚啊?有哪个人是天生愿意受别人管制,受别人束缚的?最卑微的市侩都梦想自己能够无拘无束吧<br /> 但问题是你追求自由,你要摆脱种种束缚,你就要有勇气来和束缚你的力量进行抗争,有勇气为此承担相应的责任,付出相应的代价,甚至牺牲<br /> 真正有自由精神的人,和没有自由精神的人,区别就在这里,而不是说什么有人喜欢自由,另外的人就天生喜欢受到管制<br /> 现在再来看看这个“沧海一声笑”的歌词<br /> 在大量的干笑之后,表达的主旨却是什么<br />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br />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br /> <br /> 这两句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关心谁负谁胜,但又觉得这个是天知晓,完全是一种市侩的无力感,对自己命运,或和自己相关的力量的命运毫无信心,至于“浮沉随浪只记今朝”更是那种任凭外界的力量摆布控制,而他自己只要随遇而安,今朝有酒今朝醉,得过且过的庸人哲学,市侩哲学!<br /> 哪里有半点敢于向命运抗争,敢于向操纵自己的外界力量抗争的自由精神<br /> 这种典型的庸人哲学,市侩哲学,孱头哲学,懦夫哲学居然成了和“热爱自由不愿受束缚的精神相通”,真是滑天下之大稽<br /> <br /> 如果刘正风和曲阳信奉的是什么浮沉随浪,那他就应该和别人一样,不必为了抛弃门派偏见,不必为什么笑傲江湖曲,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91724172127986989222008-09-14T18:08:00.000-07:002008-09-14T18:45:42.293-07:00不知这部片子有没有过度赞美李自成清军入关与日寇侵华相似之处;1日本是大和族,清朝是建州女真,都属于异族入侵.2日本趁中国国共内战而侵入,清军趁明军与农民军内战而侵入.3 在民族危难之际,国共联合抗日,南明与农民军联合抗清.4国民政府与当时的明王朝都腐败无能,所以一败再败,被外族侵辱.5日本在南京杀了30万人,清军在扬州屠杀80万,江阴屠杀13万,嘉定三屠.6国民政府和南明最初首都都是南京,战败后国民党迁都重庆,南明迁都昆明.7日本扶植成立伪军,清朝成立汉军八旗.8日本在占领区实行日本化教育,清朝在占领区实行剃法等满化政策.9日本在七七事变前,占领东北,进攻热河,绥远,察哈尔,上海等地.清朝在入关前攻占明朝管辖的辽宁地区,五次入塞侵扰.10日军和清军都是先攻占北京再引军南下.11日本在1910年侵占朝鲜,而清朝在1637年打败朝鲜,使之成为附属国,除去了后顾之忧.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81511010274452650102008-09-14T18:06:00.000-07:002008-09-14T18:08:31.916-07:00长河东流】明朝可以避免灭亡的十次机会1, 嘉靖时代,兵部尚书夏言力主收复河套,反而被奸臣严嵩诬陷勾结蒙古意图谋反,遭嘉靖皇帝冤杀! <br /><br />点评:明朝坚持文官带兵制度,兵部尚书多为毫不知兵的腐儒,难得还有夏言这样富有战略眼光者。当时蒙古内部分裂,互相攻杀,鞑靼部可汗主动请降,以河套草原为厚礼。明朝却把这天大的陷饼扔出了门外,实在是天下头号傻瓜。事实上,明朝后期与满清作战之所以不济,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产马的河套草原在蒙古人手里,造成了明朝马匹奇缺,以步军为主的明军难以抵挡满清骑兵的冲击。而且满清也经常通过蒙古人的控制区域袭击北京。若河套草原在明朝手里,既可为军队提供大量马匹,建立一支高素质的骑兵队伍,又可以河套草原为基地,遏止满清对于蒙古草原的扩张,实为制约满清的一个重要棋子。可惜明朝却忙于内斗,弃重要战略要地于不顾,可悲可叹。 <br /><br />2, 张居正死后,其新政措施被彻底废除,张居正家人也被办罪! <br /><br />点评:明朝后期,国家财政收入不过两千万两,加上“辽响”也不过三千万左右,还闹得民变四起。以明朝巨大的社会生产力,却闹得国库入不敷出,实在是不应该。明朝税收最大的弊端,在于纳税最多的恰恰是最贫困的群体。如此荒唐的税收办法,百姓又怎能不造反。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实质上就是按照个人财产进行徵税,平衡贫富差距,同时丈量土地,遏止土地兼并,缓和社会矛盾。张居正当政十年,国家财政收入每年有八千多万,超过康干盛世的最高水准,万历九年时的国库存粮充盈,即使十年闹灾颗粒无收也足以支用,这一点连汉朝文景之治也不可及。可惜了万历皇帝这个败家子,张相国一死就倒行逆施,一条鞭法全部废除,税收改为竭泽而渔的政策,还闹的山东苏州接连发生民变。明朝后期国库的空虚,起义四起。祸根正在于此。假如明朝可以沿用张居正的财政政策,最起码国家内部可以保证稳定,明朝可以用足够的人力物力来应对满清的入侵。如此雄厚的国力,何愁满清不灭。 <br /><br />3, 萨尔浒大战,明朝四路大军全军覆没,满清崛起。 <br /><br />点评:直到今天人们还搞不明白,十万对六万,用的也都是名将,咋就打不过努尔哈赤的六万女真人呢!其实明朝从一开战就注定了失败,国库空虚,拖欠军饷,战士士气低落,(万历皇帝的税收政策惹的祸),加上一个愚蠢的四路进兵的主意。汉武帝第一次打匈奴也是四路进兵,结果让匈奴来了个各个击破,李广全军覆没。从此再不敢分兵作战,果然打了一串胜仗。与游牧民族作战最忌分兵,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加之地形不熟,一旦遭敌偷袭各个击破,覆灭的下场也就不远了。若明朝四路大军合力一处,那满清至多是骚扰一下明军而已,难以集中优势兵力打歼灭战。这样此战即便无功也不至大败。四路进兵的荒唐主意正是杨镐出的,此人无德无能,仅靠巴结宦官得以高官。抗倭援朝战役他冲锋在后逃跑在前,白白葬送了蔚山战役大好战局,让岛津弘义从明军眼皮子底下逃走。偏偏万历皇帝好了伤疤忘了痛,如此重大的战役又启用了这个脓包。当时的兵部尚书孙承宗就曾质疑过此战法,可惜未被采纳。其实就算兵分四路也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只要推进得当,相互唿应,用兵谨慎,加上良将指挥,一样可以把女真人打入死地。明朝当时不缺良将,熊庭弼和孙承宗都是文武双全的将才,可万历皇帝偏偏放着不用。以至让努尔哈赤一战定干坤,从此和大明朝分庭抗礼。拖欠军饷,战法荒唐,用人不当,三项错误哪怕明朝少犯一个,此战也绝不会大败。满清也不会崛起,可惜,可惜。 <br /><br />4, 天启末年崇祯初年,满清两次进兵朝鲜,朝鲜向明朝求救,明朝皇帝置之不理,并禁止辽东大军援救朝鲜。朝鲜灭亡,成为满清藩属。 <br />点评:大家都说万历皇帝煳涂,从此事看来,天启皇帝和崇祯皇帝更是愚蠢到家了。万历皇帝再煳涂,也还知道朝鲜中国唇亡齿寒的道理,硬是不惜花七年时间把小鬼子打趴下。有人说明朝皇帝有骨气,看看这两个家伙的表现,是有骨气的作为吗?失朝鲜则失中国,你爷爷万历懂得,做孙子的你们怎么就不明白呢!满清攻朝鲜用了近十万人,基本上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辽东大军驻扎在宁锦防线的不下二十万,要么抄其老窝,要么在鸭绿江断其后路,两者选其一都可把满洲人置于死地。当时的朝鲜还是打的很顽强的,几乎让满清陷入泥潭里。可惜明朝隔岸观火,坐视友邦灭亡。当然,当时明朝刚经过宁远大战,需要巩固防线,就算辽东大军准备不足,明朝全国有200万军队,山东江苏还有明朝的水师,以明朝战船的航海能力,援救朝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以辽东军坚守宁锦防线,调各地精锐水陆并进援助朝鲜,水师经鸭绿江断清朝十万大军后路,纵然不能得全胜,朝鲜也不至灭亡!丢了个朝鲜事小,但明朝的不作为算是彻底让人寒心,朝鲜战前,大部分蒙古部落还是站在明朝一边,朝鲜战后,几乎全都倒戈向了满清,结果是满清之后数次从蒙古地区入寇中原,打的明朝找不到北。更为严重的,朝鲜雄厚的资源更是给了清朝以支持。若朝鲜不丢,明朝就有了一个收复辽东的基地,丢失朝鲜如损一臂膀,可谓痛心疾首。 5, 天启末年,袁崇焕与满清议和,遭阉党诬陷,被迫解职,议和遂告破裂。 <br /> <br /> <br />作者: 大荒五帝<br /> <br />2008-3-3 12:31 <br /><br />点评:宋朝出了个秦烩,从此中国人就视议和如虎,似乎谈议和就是卖国。实际上议和是个中性词,关键是看在什么条件下议和,议的又是怎样的条款,汉高祖与匈奴和亲,唐太宗与突厥订谓水之盟,从条约本身看,无一不丧权辱国,可也正是这些条约,为中国赢得了休养生息的备战时间,经过养精蓄锐,终于有了汉武帝反击匈奴的胜利和唐太宗灭亡突厥的奇功。可惜明朝皇帝鼠目寸光,一听议和就暴跳如雷,仿佛议和就是卖了祖宗的万里江山。事实上当时与满清议和,对明朝来讲有百害而无一弊。当时明朝国内朝政腐败,关中连年饥荒,民变四起。明朝军队忽发于关中,忽调往辽东,两线作战自顾不暇,明朝太需要充足的时间去整顿内部,安抚民众恢复生产了。暂时的退让以积蓄实力有何不可。况且当时的满清对中原江山还不敢存非分之想,一没敢向明朝要公主来和亲二没敢称皇上,条约里甚至连独立都不敢提,只希望明朝皇帝封其一个爵位,与明朝诸侯王平级而已。这种条约既不破财又不伤面子,损失比汉朝的和亲要少的多。更何况一旦条约订立,满清与明朝就可进入相持阶段,明朝有充足的时间和国力来准备收复辽东,而以满清的人口和国力,是无论如何也拖不过明朝的。只要明朝皇帝有收复山河的决心,女真人的覆灭就只是时间问题。可偏偏明朝皇帝一幅甯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慷慨忠烈的荒唐。此后,李自成起义,明朝军队内忧外患,两线作战,终于导致了国家灭亡的下场。 <br /><br />6, 满清第一次兵围北京战役:皇太极用反间计骗崇祯杀了袁崇焕,明朝自坏长城,此后,满清数次经蒙古入寇北京,给明朝以沉重打击。 <br /><br />点评:整个事件里明朝一共犯了两大错误,第一就是杀袁崇焕。这是傻瓜都明白的。当时全国人民都知道袁将军冤枉,惟独北京人民和崇祯皇帝认为袁将军该杀。当时袁将军千里奔袭,阻击清军,使清军进攻被遏止,此战虽打的漂亮,但袁将军自己也承认,以九千骑兵阻击清朝十万大军,是带有赌博性质的,胜的实在侥幸。其后就坚守不战,等待援军。满清被拒在城外,就在北京城周围以烧杀抢掠泄愤,于是北京老百姓就把遭殃的帐算在袁崇焕头上。老百姓的愚昧还可以理解,但崇祯的不知兵就是荒唐了,坚守待援是每个有头脑的人都明白的道理,偏偏崇祯不明白。杀了袁将军,更是寒了二十万辽东军民的心,为了这么个煳涂蛋肝脑涂地,到头来也是被冤杀在菜市口,还有谁能为这样的朝廷尽忠。袁将军死后,其部将多人投降满清,祖大寿虽至死未给满清出一计,其部队却成了满清灭亡明朝的先锋,孔有德等人更是封王封侯。此后,明军叛变者日益增多,辽东防线更为虚弱。 <br /><br />第二则是战术上的错误,清朝十三万人孤军深入,其实是犯了兵家大忌,长城沿线各关隘依然在明朝手里。若明朝能在京城外与敌人长期相持,再集中数倍于敌的大军封锁长城关隘(这对明朝不是难事),将其合围,满清十三万大军必将陷入死地,即使皇太极能侥幸突围,满清也必定元气大伤。(俄罗斯在对抗拿破伦时即用此法)假如明朝更有胆气一些,一面调集内地兵马援救京城,一面由祖大寿率辽东兵北攻满清老窝,引满清主力回援,再于半路截杀,(即围魏救赵之法)那更是一刀桶进满清心窝,满清势必一战即亡。可惜崇祯皇帝内不识忠奸外不辨兵事,仅将满清击退就心满意足。让本是一次置满清于死地的绝好机会白白丧失。 <br /><br />7.明朝末年,关中持续八年大旱,闹的民变四起。李自成张献忠揭竿起义,天下大乱。明朝曾一度取得平叛胜利,收复张献忠,击败李自成,赢得了一时的安定,但天灾持续,明朝又没有采取措施进行赈济,导致民变再生,李自成东山再起。最终灭亡明朝。 <br /><br />点评:明朝能在两线作战的情形下平定李自成第一次起义,实在是上苍眷顾幸运之至,这本是明朝振兴的大好机会。有人说明朝灭亡是因为天谴,但仔细看看历史,汉唐时代关中也曾有过类似灾难。唐高宗时代关中曾连续干旱十年,受灾四年,结果唐高宗采纳宰相裴炎的建议,在关中第三年大旱时果断停止了对西突厥的用兵,调十万大军兴修水利,同时尽全力赈济灾民,其后七年虽旱灾横行,但关中却出现灾年无灾的奇迹。其后唐朝稳定了内部,兵发西域,灭亡西突厥,势力扩展到帕米尔高原。后来唐玄宗开元二年,关中又出现百年不遇的蝗灾,加上官吏暴虐,横徵暴敛,天灾人祸激的民变四起。 <br /> <br /> <br />作者: 大荒五帝<br /> <br />2008-3-3 12:31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41250608371150760432008-09-14T03:12:00.000-07:002008-09-14T03:15:11.363-07:00毛佩琦先生 “ 近代中国为什么落后挨打?2008年06月23日 09:12:51 来源:北京日报<br /> 近代中国为什么落后挨打?或者说中国没能自身发展资本主义的原因何在?这是一个老问题。长期以来,按照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中国学者提出了一种说法,即,“中国封建社会内的商品经济发展,已经孕育着资本主义的萌芽,如果没有外国资本主义的影响,中国也将缓慢地发展到资本主义社会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的资本主义萌芽说的理论根据。基于长期研究,史学界形成的广泛共识是中国在明代中后期,在江南地区稀疏地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是,史学界对这一结论从来就存在分歧。这里,我从明清易代出发,对“近代中国为什么落后?这个老问题做一番考察。<br /> <br /> 一、一些外国学者认为,清代以前的中国是亚洲的中心,也是整个世界经 济秩 序的中心。但是,后来明清易代清改变了这种局面<br /> 明代中晚期,传统经济充分发展,新的经济因素大量涌现。商品经济的活跃和重商主义的抬头使根植于小农经济的一切传统观念受到挑战。明政权用以控制人口和土地的手段,户籍制度、黄册制度、赋役制度——与以前历朝大同小异——渐渐失灵。经济的发展水平和人身的解放程度是衡量社会进步的主要尺度。就明朝中后期的情况而言,中国社会已经明显地表露出向近代转型的征兆。<br />明代发达的农业手工业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不仅为国内商业活动的发展繁荣提供了基础,而且支持了强劲的海外贸易。明帝国在通海势力的强大压力下逐步放开海禁。中国在海外贸易上显示出雄厚的实力。在环球大视野上观察中国当时在世界上的地位,当代德国学者贡德?弗兰克认为,在现代早期历史的大部分时间里中国是亚洲的中心,在1500—1800年间中国也是整个世界经济秩序的中心。这种意见很有代表性。<br /> 但是,长期战乱和明清易代清改变了这种局面。清初,社会经济遭到严重破坏,全国各地一片荒凉。战乱和满洲人带来的落后的生产方式所造成的社会经济严重倒退,经过近一百年才得以逐步恢复和发展,当经济又达到或超过明代后期的水平时,中国已经与西方拉开了距离。<br /><br /> 二、明代在科学技术上有惊人的成就,但到了清代,科学技术却处在政治 高压的干预之下,倒退回“西学中源”的故步自封之中<br /> 在科学技术上,虽然明代当时还没有发生工业技术革命,但一些重大的科技成果表明中国科学技术在原有轨道上的发展和走向成熟,正向新的突破点的逼近。比如,宋应星的《天工开物》,记载了当时已经采用火药爆破法开矿,用竹制管道排放煤矿中的毒气;使用焦炭炼铁;在冶金中广泛采用活塞式木风箱鼓风;用木铁结构机车运送矿料。在纺织等行业的手工工场中,机械使用已经很普遍,手工制造的机械已经相当复杂。中国和欧洲在手工技术方面的水平是相近的。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中的一些材料被200年后的达尔文用来证明他的物种进化理论。嘉靖年间,为预防天花,已经发明了种牛痘的方法。算盘的广泛使用,《九章算法比类大全》和《算法统宗》都标志着计算技术的进步。英国科学技术史学者李约瑟认为,明代科学家徐光启的思想方法酝酿着近代科学的倾向。他说:“当十六世纪末,利玛窦到中国同中国学者讨论天文学时,中国天文学家的思想(这保存在他的谈话记录中),今天从各方面看来,都比利玛窦自己的托勒密— 亚里士多德式的世界观更为近代化一些。”<br /><br /> 但到了清代,情况发生了逆转。与明代后期科学技术的开放态势不同,清代的科学技术研究在政治高压的干预下,倒退回“西学中源”的故步自封之中。明代中外科技交流是由民间推动的,是自下而上并得到朝廷鼓励的。清朝顺治、康熙时期,清朝与对西方传教士的科技交往仅限于朝廷。他们限制普通士人与西方传教士的接触。拥有技艺的西方传教士更像是清朝的宫廷侍从,成为天朝大国太平盛世的装饰品。清朝统治者故步自封,对新事物蔑视和拒斥。<br /><br /> 三、明中后期,人的自主意识增长,提倡自我,蔑视权威成为新风。<br /> 但是,清朝入主中原后却加固了旧制度、旧思想的统治<br /> 明中后期,程朱理学的统治地位发生动摇,以王阳明为代表的心学逐步发展起来,人的自主意识增长。心学提倡自我,蔑视权威,提倡社会相对平等。传统的价值观念、教条受到挑战。同时,由于明朝政权的衰败,统治机器的松动,对社会控制的能力大大下降。但政权控制力的减弱,却给反传统事物的发展留下了缝隙。新鲜事物和独立思想所受到的压力减小了,使士大夫受到了鼓励。这恰与心学的发展、与市民文化的兴起汇成一股潮流,对传统思想造成了冲击。士大夫主体意识高涨,他们集会结社,强烈要求参与政治。继东林党之后,复社成为全国性的庞大的政治性社团。它具有完整的组织和明确的主张,带有一些近代政党的意味。他们那种“品核执政,裁量公卿,虽甚强梗,不能有所屈挠”的精神,给晚明社会添加了一层鲜亮的色彩。<br />同时,由于中国在一些领域的领先地位,也开始了一个“东学西渐”的过程。在西方一些先进的知识分子和政治家眼中,中国完善的文官制度和成熟有序的社会所体现的进步的人文精神是无与伦比的。一些西方政治精英对中国文化崇拜得五体投地。他们赞扬良好的中国政府以及选拔人才的科举制度。众所周知,西方的文艺复兴和启蒙思想曾得益于中国文化的启示。<br /> 清朝的入主中原后,并没有按明代后期社会经济的轨道继续前进,相反,它加固了旧制度、旧思想,使本已趋解体的、应该抛弃的旧制度得以维系和延续,新事物的萌芽、鲜活的思想和开放的态势均遭到扼杀。随着清朝绝对君主权利的确立和控制的强化,晚明以来“离经叛道”的思想逐渐销声匿迹。到乾隆朝,所谓“文治”达到鼎盛,思想禁锢也走向极致。清代的文字狱次数之频繁,株连之广泛,处罚之残酷,超过以往的朝代。康熙年间的《明史》案、《南山集》案,雍正乾隆年间的曾静张熙案,对士大夫进行了严厉的镇压和打击。舆论被钳制,读书人噤若寒蝉,以致出现“万马齐喑”的局面。<br /><br /> 四、明廷对接纳外国人、外国文化是开明的。但清朝带着自以为优越<br /> 的感情,把自己封闭起来,排斥外来文化和文明<br /> 明廷对接纳外国人、外国文化是开明的。利玛窦的活动就曾得到万历皇帝的鼓励。明朝末年,内忧外患,已成积贫积弱之势。崇祯皇帝为挽救明朝的颓败,对新鲜事物也采取开放态度。意大利传教士毕方济为了“仰佐中兴盛治事”,建议 “一曰明历法以昭大统,一曰辨矿脉以裕军需,一曰通西商以官海利,一曰购西铳以资战守。”实际上,他是在将西方的价值观向古老的东方文明中灌注。然而,崇祯皇帝以开放的态度,批准徐光启“以其新法相参较,开局修纂”历法, “指挥督造战炮”,并且下令再次开放了海禁。如果历史假以时日,这些做法可能导致新的局面。<br /> 清朝入主中原,将明代已经解体的体制再行加固,如同修理了一辆即将废弃的破车,使之继续运行,延长使用。不仅如此,清朝政权与明朝相比带有保守性和封闭性。特别是在国内叛乱得到平息,边疆地区包括台湾实现统一后,社会安定经济繁荣,它的保守性和封闭性表现得更加明显。<br />清朝实行了严厉的海禁。康熙年间,清廷与罗马教廷发生礼仪之争,不仅西洋人在中国传教受到限制,对洋商与中国贸易的态度也更加严厉。当时清朝号称极盛。清朝实行闭关政策,妄自尊大,是一个原因;心怀恐惧,是另一个原因。这并不一定是害怕洋人,它真正害怕的是国内百姓。狭隘的防范心理,使清朝统治者不可能有开放的胸怀。清朝严厉的闭关政策,使中国自绝于世界大潮之外,严重阻碍了中国的社会经济发展。<br /> 事态发展的结果已经十分清楚,清朝自身虽然走向强盛,但由于它的僵化封闭,使得中国在世界上逐渐落后了,最终出现了被动挨打的局面。可以说,清朝从建立走向极盛的大约250年,也正是中国从先进走向落后的250年。中国已经失去与西方平等对话的地位,西方侵略者挟其炮舰之利打开了中国国门。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62845636224645911662008-09-13T23:20:00.000-07:002008-09-13T23:23:52.879-07:00家范教授点评杜车别:众人纷说明史,有谁看懂了明朝?众人纷说明史,有谁看懂了明朝?<br /><br />文/王家范<br /><br /><br /> 不同意见的纷纷纭纭,相左相右,在专业界也同样存在,只是风雅地被包蒙着,没有像网上那样公开挑明而已。<br /><br /> 可能你们已经感觉到了,这个题目像是网络上的帖子,我今天谈的正是网络。近年来,诸多因素混合交织的结果,对明清史感兴趣的人正在逐渐多起来。除文学界、经济学界、社会学界、思想文化界外,社会上关心的人也不少。明清皇帝戏自不必说。今天我要说的是好些业余爱好者活跃在网络论坛上的情况。<br /><br /> 与史学界多数各行其是、互不相干,或是你好我好、一团和气不同,网上各方观点对峙鲜明,互不相让,真可以说是刀光剑影,砖头横飞。仔细想来,不同意见的纷纷纭纭,相左相右,在史学界也同样存在,只是风雅地被包蒙着,没有像网上那样公开挑明而已。网上争论虽然不那么正规,乱象万千,但抱过分的偏见,不屑一看,也未必明智。<br /><br /> 这么短的时间,只能向大家重点介绍一位网络作者。他的网名有些特别,叫“杜车别”,熟悉俄罗斯文学的人,会猜出他取名的来历。从网上介绍看,他并不是文学出身,原来学的专业是数学,迷上了历史,一头钻进去,就全身心投入。他有一部关于评论明史的长篇大作,全文少说也有四十万字,还在不断增加别论。大作的主题在篇名上就非常突出,叫做《明朝的灭亡原因和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的超前发展》。另有一篇大作,涉及清朝代替明朝是历史进步还是历史倒退,这是网上争吵的又一个热点。显然他是站在后者的立场,篇名为《文明断裂的悲剧———被满清割断的明朝与近现代中国》。<br /><br /> 对杜氏全文作详细介绍,不是很容易。他不是发空论的那种,完全拿材料说话,毕竟数学出身,很讲究形式逻辑,不过材料却大多数是第二手转来的。他几乎读遍了现在他能读到的明史论著与相关文章,总计不下四五百部(篇)。他的绝活,就是能够用别人的材料,为自己的立论作支撑,并且把你批驳得狗血喷头。<br /><br /> 全文大体的结构和逻辑是这样:先是用例证辩驳的方法,推倒明亡归于王朝专制和皇帝腐朽的所有旧说,挨批的主要对象有吴思、樊树志、黄仁宇、顾诚、孟森等大家(人名排列以受批的严重程度为序)。大文的第一章是说“明朝的灭亡不是万历的责任”,把万历的六大罪状逐一推翻。第二章论证“崇祯也没有责任”,同样把过去加在崇祯身上的所有罪状脱卸得一干二净。那么他认为明亡的原因在哪里呢?第三章是他为最后答案先作铺垫、打基础的,也是杜氏在史学见识上最为得意的地方。分正反两方面叙述。正面的,他充分利用了近几年来国内外对明代工商业和商品经济的研究成果,历举海外贸易、国内商业、白银资本等等史料,说明工商业高度发达是明朝的一个特点,是中国资本主义萌芽的第二次大发展(第一次在宋代)。接着就着力揭示一种现象:明代士绅、皇族、官员普遍地参与到了商业中来(这“普遍”二字就是一种夸张!),明朝不是重农抑商,而是重农不抑商。反面的论证,重点驳斥明朝横征暴敛的旧说,转向了财政赋税问题的讨论。他的结论是明王朝政府的赋税收入过低。理由:第一,明朝农业的税率是5%-10%,在世界上也是低的;一二百年来农业税“原额”始终不动,在人口、耕地、农产增加的情况下,这个比例又打了折扣。再利用政府赋税征收始终不到全额的众多史料,说明农业方面逃税、漏税严重,所以政府税收的实际收入还要低许多。第二,也是他的一个重点,商业税更低。商业税率仅2%-4%,总数不到农业税的1/7,而且其中至少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商税都给偷漏掉了,这方面的情况比农业更严重。这样,他的“高论”就来了:传统上都说明朝在中国历史上专制程度最高,对人民管制最严厉,每个百姓都生活在政府的高压统治之下,剥削程度最严重,横征暴敛达到极致。然而他现在的研究完全可以颠覆这种传统认识。明代恰恰是中国历史上税收最低,对人民的管制最宽纵、最无力的一个王朝。明代的问题不是政府收的税太多,而是政府收的税太低;不是政府对社会控制得太严密,而恰恰是政府对社会控制得太无力。不得不承认,这一说法具有一定的震撼力,在网上博得许多喝彩,也把一些专家奚落了一番。<br /> <br /><br /> 到这里,杜氏已经完成了题目前半部分的论证,用大力气推翻前人的“传统观点”,为自己立论扫清道路。后一半是他的正题(从字数说不过是全文的 1/5),希望通过大乱达到大治的目的。他的正论颇有惊世骇俗的风味,明灭亡的原因完全不是什么专制、腐败,而是缘于“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的超前发展”。<br /><br /> 网上争论虽然多数出于业余作者,但并非与我们的专业无关,相反却可以对专业研究从侧面起到提醒或者激励的作用。<br /><br /> 我想卖一个关子,先穿插几句“说书人”的感想与评论。<br /><br /> 我读后的感觉,杜氏议论的最大特点,是善于把一件件事、一个个人物、一个个现象按自己立论的逻辑串联起来,正反摆弄,驳辩能力强,也有思辨的色彩。现在有些专业论文叙述极详、考据也细,但很像顾颉刚当年说的,缺乏自己的见解,说尖锐点是没有思想,读者不知道他做这个题目是想给人什么启示。杜氏则不同,他是太有自己的思想和见解。他在许多事情上的驳辩,泄露了我们现有研究的不足。小的如袁崇焕杀毛文龙,并非明智之举,我也有这方面的证据;大的方面,莫过于至今还没有一部有分量、完整的明代财政史。对明代财政赋税方面的情况,我们不完全清楚,毛估估的居多,论点不乏自相矛盾,留下的空白很多。杜氏钻的就是这个大窟窿,由此恣肆汪洋地发挥出一番新见,恐怕是明史界没有料到的。网上争论并非与我们的专业无关,相反却可以对专业研究从侧面起到提醒或者激励的作用。<br /><br /> 提醒之一,单一的微观研究也会有负面效应。没有疑问,疏离陈旧空洞的宏观大话题,向微观领域深入,是学术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内在逻辑,但是历史宏观、通感的必要性不会因此而消失,只是隐退到幕后,不在而在。理想的是微观研究背后要保持宏观的关怀。现在专业细琐化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我们应该平心静气地看到,微观研究的成果,未必都一定能直接通向宏观历史认识的升华。相反,因为其描述课题的局部与片面,不说清楚与全局的关联,如果还加上作者对自己结论的过分夸张溺爱,给通观方面造成一定的疑惑乃至混乱也很难避免。例如,在“反欧洲中心主义”思潮的鼓动下,关于明代海外贸易材料的发掘,比之前有较大的进步。虽然许多人回避争论,只是就事论事,但从宏观上要求,这种海外贸易在全部社会经济中究竟占多少分量,对明代社会各界的作用有多少是正面的,有多少是负面的,海外贸易的财富积聚有多少,到哪儿去了?在一篇专文中要求全面照顾到是苛刻了,但宏观意识的有无,往往无形中会影响作者局部立论时的谨慎周全与否。把一二百年里找得到的海外贸易活动的材料排列起来,声势壮观,但假若考虑到一年、十年的数据,走私船的风险和损失,死难的、亏本的、被勒索走的船只的数量,下结论就不能不有所保留,至少不要说得太满。<br /><br /> 提醒之二,怎么正确处理史料?史学必须凭史料说话,在史学界是一条铁的定律。但是,我们也会遇到这种困惑,找到一些能支持某个论点的材料,不是就能顺利地解决问题。用举例的方法建立论点,还是比较容易。困难就在于:假如你的立论具有较宽广的时空性,例如某朝几百年、例如某一区域、甚至还是全国性的,材料能不能有相应的时空覆盖面,能不能有反映各个侧面的多种材料作旁证,材料特别是数据有没有连续性,有没有相悖、差异、偏离的情况存在,这种时候,对史料的要求就十分高。理想的情况很少,时代越古越难。这时候下断语宁愿保留得多一点,某种存疑、悬挂,都是必要的。要不得的,明明有与之相反的材料,因为不利于既定的立论,置之一边,隐蔽起来。前辈说的辨伪、参证、比勘,既是史料功夫,也是史学的必备要素。杜氏这方面的毛病突出。现在已经有网友对杜氏作品里的这类问题在作清理,题名为《杜车别明朝灭亡原因硬伤举证》。<br /><br /> 我在读网上明清史争论时,神经最受刺激,心里很不好受的,就是1949年以来,发展到“文革”登峰造极的,那种两分对立、非此即彼、黑白分明绝对化的思维方式,不知什么缘故,不仅没有断根,而且劣根基因的遗传能力特强。上面说的史料处理态度,从深处说,不纯粹是史料问题,更多地反映一种思维习惯。为了证明自己正确,喜欢把事情说得绝对划一,粗暴排斥可能有的任何不同方向的判断,不承认有交叉、重叠、渗透与互动的复杂情景,也缺乏尊重前人成果的敬畏心,缺乏异中求同的那种学术智慧追求。说实话,要想寻找一种制度存在的合理性,或者想寻找到维护它合理性的理由,材料有的是,用举例的方法最轻便,但也最靠不住。为什么不可以试着转换几种角度,多搜索寻找一些材料,看看这种制度的存在遇到的难题、内在的陷阱以及产生的各种不同后果呢?把多方面的材料综合成一种能呈现复杂性的情景,不是比单一的情景,更接近一些历史生活的真实?<br /> <br /> 读网文的收获,就是能够比较直接地感受到,这些历史争论有些怪异,也不无偏激,但其背后都不同程度地反映着当下人看历史和看现实互动的思索方式。<br /><br /> 现在回过头来,看一下杜氏在经过一系列激辩之后,要我们接受的“思想”是什么。杜文第四章的标题是“中国古代政治制度的变迁和宋朝明朝的灭亡 ”。他从追溯汉唐政治制度开始,特别垂青于宋代政治制度的变迁,最后对宋明政治制度以及灭亡原因作了比较。支持他的核心论点来自于钱穆:“唐、宋、明三代的政治实权,实际都已操在平民社会知识分子手里。”钱氏指的是科举制的影响。这里说明立论不严谨,副作用很大,名家也在所难免。杜氏认为钱穆的说法对唐朝不成立,对宋朝和明朝是成立的。但宋朝和明朝又不同。为了节省时间,我只能节略去他许多具体的论证,展示一些关键性的话语。他说:宋明两代在都是平民社会知识分子操纵实际政权的情况下,采取两种不同的应对方式,两种不同的制度惯性。在宋代,皇帝通过对文官的优厚待遇,和文官集团达成默契、结成联盟,通过他们来实现对社会的管理和控制。而到了明代,文官集团的情况变了,再怎么为皇帝出力,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俸禄是很低的,权势是有限的,为皇帝办事再忠心,如果有了过错,动辄被弹劾甚至受到严厉惩罚。好处没有,坏处一大堆,既得罪了有些以君子自命的官员,更得罪了自己原先所属的利益集团。所以说到了明代,不仅那些所谓的君子是地方上以及私人工商业的利益代言人,即便是那些所谓的小人,实际上充当的也是私人工商业集团的利益代言人。我们看到在万历时期反对矿税的,不仅是东林党那些所谓的君子,也同样包括浙党这类的所谓小人党派(这里反映学界以党派分君子小人有问题,导致杜氏产生误判)。有了这些论据,杜氏的超级思维就开始越走越远。他说:由此可见,唯一从国家整体利益出发考虑问题的只有皇帝,而皇帝在文官集团内找不到自己真正的同盟者。因此,与许多人所说的相反,锦衣卫和东厂的设立不但不是皇权高度膨胀,专制进一步发展的结果。恰恰相反,这是皇权被极度削弱,削弱到接近极限后产生的一种结果。也可以说是皇权被打压到极点之后的一次触底反弹,一次回光返照。<br /><br /> 以下的议论就更宏观了,而且看得出明显是受到沃勒斯坦《世界体系》一书的影响,许多特殊用词都是从那里搬来的。杜氏说:这种政治制度上的超前发展,即平民知识分子的过早控制政权,在明代造成的后果就是资本主义萌芽的过度发展,或者说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阻力太小。由于科举制度的实施,大量资产阶级利益的代言人可以直接通过科举进入政府做官,掌握控制基层乃至中央的行政权力。后果就是到了明朝,资产阶级没有经过什么斗争,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就直接操纵控制了政权,就直接让政权来为他们服务。这和西方的资产阶级还需要经过流血斗争,经过革命才能取得政权是完全两样的。<br /><br /> 西方的资产阶级由于是经过艰辛的努力,冲破重重的阻碍,才最终掌握政权,所以他们即便掌握了政权,仍旧明白维持国家对社会经济的必要控制是不可缺少,大量征收商业税来维持国家的正常运转,来保持强大国力也是不可缺少的。同时他们也在冲破阻碍,与反对他们的势力搏斗的过程中锻炼了自己强大的政治组织能力,培养了自己对军队的组织控制能力。所以在推翻君主专制之后,他们依然有强大的力量能对抗外来的侵略与干涉。明朝则不同,资产阶级就如同被惯坏了的孩子,他们只想着政权来为他们服务,为他们效劳,而不希望这个政权再从他们身上收取任何更多的东西。他们整个阶层就如同一个精明的商人一样,既然已经用最小的成本就获得了最大的收益,那么还有什么必要再去增加成本来为支持这个政权多出一份力气呢?于是这样的情况下,任何国家加强对私人经济活动控制的政策,任何国家试图增加工商业税收的行为,都必然遭到他们在朝廷的利益代言人坚决一致的抵制排斥,而且这样的抵制活动,几乎无一例外的获得了成功,而且这样的成功进一步让他们相信自己的正确性。“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几乎成了他们无往而不胜的理论法宝,“农本商末”在他们那里的意思仅仅是你国家要打就只能打农业的主意,你要增加农业赋税,可以商量,你如果想要增加工商业税收,那就休想!“不言利,只言义”,那都是对国家政府,对皇帝说的话,意思是你政府,你皇帝只要说说义就可以了,来说利就不好,就不光彩!而他们自己何尝不言利?简直就是对利言到了锱铢必较的程度,国家要想增加一丁点的商业税收都好似老虎拔牙一般困难。类似汉武帝时期那种加强对私人经济管制,对偷税漏税行为严厉打击的政策,在明朝,那是休想得以成功实施的,连做梦都不要想。这样,一旦因为某些意外变故,旧有的政府结构崩溃瓦解,他们就像失去了保护的孩子一样,完全手足无措,根本无力自己去进行政治动员组织社会,更谈不上组织军队。在外来侵略势力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只能剩下听天由命,任其宰割的份儿了。<br /> <br /> 与沃勒斯坦一样,杜氏也深深痛恨资产阶级。但沃勒斯坦恐怕不会想到,他的中国信徒却回过头去寻找皇帝的支持,退回到“前现代”,而不是走向“后现代”,还嫌明朝的“前现代”统治不够强烈“威权”,这不值得深思吗?杜氏在编织这个高论的时候,充分利用了我们对明代“现代性”的研究成果(对此,我一直有强烈的保留),也利用了批判“前现代”的成果,这种引申固然非这些学者的原意,但也反证了学者在这方面的研究有许多可以反省的地方。对此,我不能展开讨论了。<br /><br /> 最后,回到我前面暂时悬挂着的另一点感想,或许是我今天最想说的话。读网文的收获,就是能够比较直接地感受到,这些历史争论有些怪异,也不无偏激,但其背后都不同程度地反映着当下人看历史和看现实互动的思索方式。像杜氏那样正面提出的以及旁涉、引申出来的许多问题,很像是一面镜子,可以照出我们这个时代青年人对历史的关切,其实更多的是对自身命运的高度关切;更是反映了在不充分透明的思想文化教育环境下,青年一代思想取向彷徨不定的窘态。<br /><br />说实说,我对像杜车别那样的青年人,不仅没有反感,还有点喜欢。有思考总比不思考的好。但我也不会讳言自己的看法:我相信杜氏不是出于政治的功利,他的思考是认真的,对自己的见解是真诚的。那么,他的致命弱点在哪里?社会阅历太少。他没有真正尝过在皇帝淫威下过生活的味道,对皇帝存抱太多幻想,太多曲谅。再说社会这样的大字眼,政治这个人类才有的怪物,个人没有足够的阅历,真的不容易看懂、看明白。凭良心说,我们在这方面吃的亏还嫌少吗?用仅有的一点当下个人感受去论证历史,不简单化,才是怪事。进一步说,直接的社会阅历对一个有限的人生来说,都是不够的。那只能靠吸取前人的知识来弥补,其中读历史是一种极好的途径。如果以这样的态度读历史,一定要避免急于从历史中去找自己需要的答案,而是要让历史来滋补我们经历不足的社会经验。所以我一再要求研究生直接读第一手史料,要直接进入历史情景,不厌其多,就怕必读之书没有读够。历史上人与事的经验,一个人的经验,更多人的经验,各种不同人等的经验,各种不同处境下的经验,如果我们能够较充分地听到他们直接的心声,看到他们真实的想法,把这些情景尽可能多地汇集起来,再分析比较,条分缕析,或许我们能够对什么叫做社会、什么叫做政治,会有更复杂、更丰富的体认。<br /><br /><br />(原文为2007年4月7日王家范教授在上海研究生学术论坛上的演讲,后载于《解放日报》)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37193265132413921622008-09-03T07:52:00.000-07:002008-09-03T07:54:44.952-07:00辛亥革命军奉天讨满檄文中华开国四千六百零九年八月 日,***军政府檄曰: <br />夫春秋大九世之仇,小雅重宗邦之义,况以神明华胄,匍匐犬羊之下,盗憎主人,横逆交逼,此诚不可一朝居也。惟我皇汉遗裔,弈叶久昌,祖德宗功,光被四海。降及有明,遭家不造,蕞尔东胡,曾不介意。 <br />遂因缘祸乱,盗我神器,奴我种人者,二百六十有八年。凶德相仍,累世暴殄,庙堂皆豕鹿之奔,四野有豺狼之叹。群兽嘻嘻,羌无远虑。慢藏诲盗,遂开门揖让,裂弃土疆,以苟延旦夕之命,久假不归,重以破弃。是非特逆胡之罪,亦汉族之奇羞也。幕府奉兹大义,顾瞻山河,秣马厉兵,日思放逐,徒以大势未集,忍辱至今。天夺其魄,牝鸡司晨,块然胡雏,冒昧居摄,遂使群小俱进,黩乱朝纲,斗聚金璧,以官为市,强敌见而生心,小民望而蹙额。犬羊之性,好食言而肥,则复有伪收铁道之举,丧权误国,劫夺在民。愤毒之气,郁为云雷。由鄂而湘而粤而川,扶摇大风,卷地俱起。土崩之势已成,横流之决,可翘足而俟。此真逆胡授命之秋,汉族复兴之会也。 <br />幕府总摄机宜,恭行天罚,惧义帅所指,或未达悉,致疑畏之徒,遇事惶惑,僻远诸彦,莫知奋起,用先以独立之义,布告我国人曰: <br />在昔虏运方盛,则以野人生活,弯弓而斗,睒目舚舌,习为豺狼,是以索伦凶声,播越远近。入关之初,即择其强梁,遍据要津,而令吾民输粟转金,豢其丑类,以制我诸夏。传且九叶,则放诞淫侈,夤缘苟偷,以袭取高位。枯骨盈廷,人为行尸,故太平之战,功在汉贼,甲午之役,九庙俱震。 <br />近益岌岌,祖宗之地,北削于俄,南夺于日,庙堂阒寂,卿相嘻嘻,近贵以善贾为能,大臣以卖国相长,本根已斩,枝叶瞀乱。虎皮蒙马,聊有外形。举而蹴之,若拉枯朽,是虏之必败者一。 <br />昔三桂启关,汉家始覆,福酋定鼎,益因缘汉贼,为之佐命。稍浴汉风,遂事羁縻,维时中邦,大势已去,义士窜伏,迂儒小生,勿能自固,遂被迫胁,反颜事仇,渐化腥膻,遂忘大义,合薰于莸,以逆为正,孑孑贪夫,时效小忠。虏遂奄然高踞,骄吸民脂,浸淫二百年,汉族义师,屡蹶不起,爰及洪王,几复汉土,曾胡左李,以本族之彦,倒行逆施,遂使虏危而复安,久留不去,此实孝孙之已醉,非逆胡之可长也。方今大义日明,人心思汉,觥觥硕士,烈烈雄夫,莫不敬天爱祖,高其节义。虽有缙绅,已污伪命,以彼官邪,皆舆金辇璧,因货就利,鄙薄骄虚,毋任艰巨。虏实不竞,汉臣复匮,盲人瞎马,相与徘徊,是虏之必败者二。 <br /> <br /> <br /> 邦国迁移,动在英豪,成于众志,故杰士奋臂,风云异气,人心解体,变乱则起。十稔以还,吾族巨子,断脰决腹者,已踵相接。徒以民习其常,毋能大起,虏遂起持其间,因以苟容,迁延至今,乃以立宪改官,诈为无信,借款收路,重陷吾民,星星之火,乘风燎原。川湘鄂粤之间,编户齐民,奔走呼号,一夫奋臂,万姓影从,颓波横流,败舟航之,是虏之必败者三。 <br /><br />昔我皇祖黄帝,肇造中夏,奄有九有。唐虞继世,三王奋迹,则文化彬彬,独步宇内,煌煌史册,逾四千年。博大宽仁,民德久著,衡之西欧,则逊其条理已耳。先觉之民,神圣之胄,智慧优渥,宜高踞土疆,折冲宇宙,乃锐降其种,低首下心,以为人役,背先不孝,丧国无勇,失身不义,潜德幽光,望古遥集。瞻我生身,吊景惭魂。返性则明,知耻则勇,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则汉族之当兴者一。 <br />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国有至尊,是曰人权。平等自由,乐天归命。以生为体,以法为界,以和为德,以众为量。一人横行,谥曰独夫,凉彼武王,遂有典刑。满虏僭窃,更益骄恣,分道驻防,坐食齐民,厚禄高官,皆分子姓。胁肩谄笑,武断朝堂,国土国权,断送唯意。束我言论,遏我大群,扰我闾阎,诬我善良,锄我秀士,夺我民业,囚我代表,杀我议员,天地晦盲,民声销沉。牧野洋洋,檀车煌煌,复我自由,还我家邦,则汉族之当兴者二。 <br />海水飞腾,雄强参会,弱国孱种,夷为犬豕。民有群德,朝有英彦,威能达旁,乃竞争而存耳。惟我中华,厄于逆虏,根本参差,国力遂糜。虏更无状,鱼馁肉败,腥闻四布,遂引群敌,乘间抵隙,边境要区,割削尽去,拊背扼吭,及其祖庙,卧榻之间,鼾声四起,耳目蔀覆,手足絷维,遂使我汉土堂奥尽失,民气痿痹,将破碎颠连,转餍封豕,不去庆父,鲁难未已,廓而清之,骏雄良材,握手俱见,万几肃穆,群敌销声,则汉族之当兴者三。 <br />维我四方猛烈,天下豪雄,既审斯义,宜各率子弟,乘时跃起,云集响应。无小无大,尽去其害,执讯获丑,以奏肤功。维我伯叔兄弟,诸姑姊妹,既审斯义,宜矢其决心,合其大群,坚忍其德,绵系其力,进战退守,与猛士俱。维尔失节士夫,被逼军人,尔有生身,尔亦汉族,既审斯义,宜有反悔,宜速迁善,宜常怀本根,思其远祖,宜倒尔戈矛,毋逆义师,毋作奸细。维尔胡人,尔在汉土。尔为囚徒,既审斯义,宜知天命,宜返尔部落,或变尔形性,愿化齐民,尔则无罪,尔乃获赦宥。幕府则与四方俊杰,为兹要约曰:“自州县以下,其各击杀虏吏,易以选民,保境为治。又每州县,兴师一旅,会其同仇,以专征伐,击杀虏吏。肃清省会,共和为政,幕府则大选将士,亲率六师,犁庭扫穴,以复我中夏,建立民国。”幕府则又为军中之约曰:“凡在汉胡苟被逼胁,但已事降服,皆大赦勿有所问。其在俘囚,若变形革面,愿归农牧,亦大赦勿有所问。其有挟众称戈,稍抗颜行,杀无赦;为间谍,杀无赦;故违军法,杀无赦! <br /><br /><br />作者: 离愁絮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32987897329440702092008-09-03T07:50:00.000-07:002008-09-03T07:52:19.073-07:00朱元璋讨虏檄文!!!!今夫三尺童子,至无知也,指犬豕而使之拜,则艴然怒。今胡虏犹犬豕也,公等读书知古,毫不知羞。昔文天祥、谢枋得誓死不事元,史可法、瞿式耜誓死不事清,此皆诸公之所熟闻也。予总料满洲之众,不过十数万。而我中国之众,不下五千馀万。以五千馀万之众,受制於十万,亦孔之丑矣! <br /><br /> 今幸天道好还,中国有复兴之理,人心思治,胡虏有必灭之徵。三七之妖运告终,而九五之真人已出。胡罪贯盈,皇天震怒,命我天王肃将天威,创建义旗,扫除妖孽,廓清华夏,恭行天罚。言乎远,言乎近,孰无左袒之心;或为官,或为民,当急扬徽之志。甲胄干戈,载义声而生色;夫妇男女,摅公愤以前驱。誓屠八旗,以安九有;特诏四方英俊,速拜上帝,以奖天衷。执守绪於蔡州,擒妥欢於应昌,与复久沦之境土,顶起上帝之纲常。其有能擒狗**咸岂来献者,或有能斩其首级来投者,或又有能擒斩一切满洲胡人头目者,奏封大官,决不食言。盖我中国之天下,今既蒙皇上帝开大恩命我主天王治之,岂胡虏所得而久乱哉!公等世居中国,谁非上帝子女,倘能奉天诛妖,执蝥弧以先登,戒防风之后至,在世英雄无比,在天荣耀无疆。如或执迷不悟,保伪拒真,生为胡人,死为胡鬼。顺逆有大体,华夷有定名。各宜顺天,脱鬼成人。公等苦满洲之祸久矣,至今而犹不知变计,同心戮力,扫荡胡尘,其何以对上帝於高天乎!予兴义兵,上为上帝报瞒天之雠,下为中国解下首之苦,务期肃清胡氛,同享太平之乐。顺天有厚赏,逆天有显戮。布告下天,咸使闻知。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56310301037886924922008-09-02T15:01:00.000-07:002008-09-02T15:02:55.079-07:00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 2006年01月11日 中山大学教授 袁伟时http://zqb.cyol.com/gb/zqb/2006-01/11/content_118530.htm<br /><br />冰点特稿第574期<br />现代化与历史教科书<br />2006年01月11日<br /><br />中山大学教授 袁伟时<br /><br /> 21世纪的中国人,面对的是顺之者昌、逆之者困的全球化趋势。与此同时,中国的现代化事业进入了关键时刻。在这个年代,决定公民和国家发展成败的最重要条件是制度环境,但公民的心智状态对自己乃至国家和社会发展的影响也十分巨大。<br /><br /> 20世纪70年代末,在经历了反右派、大跃进和文化大革命三大灾难后,人们沉痛地发觉,这些灾难的根源之一是:“我们是吃狼奶长大的。”20多年过去了,偶然翻阅一下我们的中学历史教科书,令我大吃一惊的是:我们的青少年还在继续吃狼奶!<br /><br /> “以史为鉴”、“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这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名言。屈辱、挫折、兵连祸结、前仆后继,一部中国近代史蕴藏着多少血泪和经验教训!我们有责任将历史真实告诉我们的青少年,让他们永志不忘。这是帮助他们成为现代公民的必由之路。如果天真纯洁的孩子吞食的竟是变味乃至有意无意假造的丸丹,只能让偏见伴随终生,甚至因而误入歧途。<br /><br /> 现在是正视我们自己的历史教科书问题的时候了。现从几个具体的历史事件谈起。<br /><br /> 火烧圆明园是不是无法避免的?<br /><br /> 火烧圆明园是英法侵略军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事情为什么会弄到如此地步?140多年过去了,我们理应冷静地考察双方的应对得失,吸取教训,让各国人民更好地共处。这一事件是“第二次鸦片战争”的恶果之一。人民教育出版社历史室编著的《中国历史》第三册,是被普遍采用的九年义务教育三年制初级中学教科书。它是这样评述这次战争的:<br /><br /> 一、关于战争起因。<br /><br /> 这部教科书写道:“1856年3月,法国天主教神甫马赖,潜入广西西林地区胡作非为,被当地官吏处死。这就是所谓的‘马神甫事件’。后来,法国以此为借口,伙同英国发动侵略战争。同年10月,广州水师在中国商船‘亚罗号’上,缉捕了海盗和水手。英国领事无端干涉,硬说‘亚罗号’是英国船要求中国方面释放被捕的人,并向英方赔礼道歉。两广总督叶名琛怕事态扩大,释放了被捕的水手,但拒绝道歉。这就是所谓的‘亚罗号事件’。1856年10月,英国首先挑起战争,炮轰广州,第二次鸦片战争开始。”<br /><br /> 这里说的亚罗号事件大体符合历史事实。至于杀法国天主教神甫马赖(Auguste Chapdelaine),至今仍是一笔糊涂账。马氏是1856年2月29日被广西西林代理知县张鸣凤所杀的。直至法国公使查问,张鸣凤仍然矢口否认,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致使广西按察使和两广总督到了1858年初还信以为真,据此回答法国公使和上奏朝廷。<br /><br /> 1844年10月订立的中法《黄埔条约》规定,法国人只准在五口通商的双方“议定界址内”活动,“法兰西无论何人,如有犯此例禁,或越界,或远入内地,听凭中国官查拿,但应解送近口法兰西领事官收管;中国官民均不得殴打、伤害、虐待所获法兰西人,以伤两国和好。”<br /><br /> 马氏1842年起,便到西林传教,《黄埔条约》订立后仍不离开,这是违反条约的错误行为。但把他处死,显然是西林地方官员的行为,违反了应把拘捕的法国人解送领事的条约义务。直至现在人们仍无法确定马氏确有该处死刑的哪些罪。按照程序正义优先的法学观点,中方无疑理亏。教科书对此事的评述是不准确的。<br /><br /> 还要指出,教科书只字不提引发这次战争的两条根本原因:一是英国政府要求清政府忠实履行《江宁条约》的规定,其中重要一点是让英国官员和商人可以自由进入广州城。让洋人进城,现在看来,完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当时在五口通商的其他四口尽管也有过大小不一的纠纷,但都一一化解,没有酿成巨祸。惟独在广州,却惊动朝野上下,闹得天翻地覆,开各地反入城斗争的先河,历时十多年无法解决,直至兵戎相见。<br /><br /> 二是《望厦条约》规定:“所有贸易及海关各款恐不无稍有变通之处,应俟十二年后,两国派员公平酌办。”《黄埔条约》亦规定:“若有应行更易章程条款之处……核计满十二年之数,方可与中国再行筹议。”修改有关的通商条款,本属平常外交事务,清政府也一再拖延,加深了双方的矛盾。<br /><br /> 关于挑起这次战争的原因,当时的有识之士就有所反思。深悉内情的薛福成沉痛地说:“英人初志在得入城见大吏,借以通隔阂、驭商民,乃粤民一激再激,叶相(叶名琛)复一误再误,使拱手而有粤城……益知中国易与,遂纠法、俄、美三国兵船北上,驶入大沽,阻我海运,立约而还……粤民激于前此大府议和之愤,万众一辞,牢不可破,必阻其入城一事以为快,屡请屡拒,纷纭者二十年,而大沽之失,天津之约,皆成于此,由今观之,甚无谓也。”晚清曾国藩、李鸿章、冯桂芬、郭嵩焘等人屡以“勿以小嫌酿大衅”相告诫,其中就包含了以广州反入城斗争为开端的惨痛教训。<br /><br /> 同属中华人民共和国,香港的中学历史教科书就比大陆编得高明。它把这次战争的起因归结为四点:1.外人入城问题。2.续修条约问题。3.阿罗号船事件。 4.马赖神父事件。这样说符合历史实际,无损中国国家利益,有利于年轻一代学会冷静地分析历史问题,显示出编者是合格的历史学家。令人不解的是:为什么不向这些本国的同行学习呢?<br /><br /> 二、关于战争过程。<br /><br /> 1858年,大沽被占,英法侵略者兵临天津城下,英法俄美等国先后迫使清政府签订了《天津条约》。虽然丧失了不少权利,问题总算有个着落,双方还议定翌年在北京互换批准书,彻底完成法定程序。如果照双方的协议办理,导致火烧圆明园的英法联军再一次入侵是有可能避免。<br /><br /> 可是,谁也没有料到纯属程序性的最后一步还会节外生枝,招来更大灾祸!教科书是这样写的:“1859年,英国公使和法国公使各率一支舰队北上大沽口,准备进京换约。清政府指定换约代表由北塘登陆,经天津至北京,并要求各兵船武装人员不得登岸。英法公使却仗恃武力,坚持要从大沽口溯白河进京。他们蛮横地率舰队闯入大沽口。防守大沽炮台的士兵开炮打击入侵者。炮弹准确地落在侵略军的军舰上,打沉了四艘,打坏了六艘,其余三艘挂起白旗逃跑了。在炮战的同时,侵略军900人企图登陆,也被打退。侵略军死伤几百人。大沽一带人民冒着枪林弹雨,给战士送饼送面,表现了高度的爱国热情。”在编者笔下,这是一曲爱国英雄进行曲,主角是士兵和普通百姓。可是,稍加推敲,便有很多疑问。<br /><br /> 从后果看,这一仗显然打错了。翌年,英法联军再次入侵,招致北京被占,圆明园被烧。续订《北京条约》,不但规定原订的《天津条约》继续有效,还招来其他新损失:对英法的赔款分别由四百万两和二百万两一律增至各八百万两;割让九龙司;允许法籍传教士在中国自由传教,“并任法国传教士在各省租买田地,建造自便 ”,为日后连绵不断的教案种下祸根。如果不打,不是对中国更有利吗?<br /><br /> 人们理所当然应该追问:公使走哪条路进京,真有那么重要,乃至不惜一战?双方意见分歧有没有认真交涉?真的是士兵自行开炮还是奉命行事?如果是前者,这是触犯军纪造成严重后果的大错,能算是爱国英雄的义举吗?如属后者,是奉了什么样的命令?<br /><br /> 复查史实,这根本不是什么爱国英雄的壮举,而是愚昧的咸丰皇帝和僧格林沁亲王犯下的大罪。而且分歧不是教科书说的走哪条路进京,而是要英法使者绕个大弯进天津。当时在僧王幕下的郭嵩焘在日记中留下这样的记录:1859年4月10日“怡亲王至营……言奉旨密商一语:如夷人入口不依规矩,可悄悄击之,只说是乡勇,不是官兵。予曰:凡事须是名正言顺,须缓缓商之。怡邸愦愦可笑。僧邸商酌再三,欲令其由北塘入口,绕道至天津……辩论再三始定局,附片奏明。”<br /><br /> 《北京条约》订立后,他更具体叙述了当时的情况:“夷祸成于僧邸之诱击。去岁之役,先后奉诏旨十余,饬令迎出拦江沙外晓谕。洎夷船入内河九日,僧邸不一遣使往谕。去衣冠自称乡勇,薄而击之。仆陈谏再四,又虑语言不能通晓,两上书力争。”曾国藩对他的幕僚说过:“咸丰九年,洋人来换和约,僧忠亲王诱而击沉其船,天下称快。十年,夷人复至……京师不守,几丧天下。某谓僧邸此败,义当杀身以谢天下矣。”他们说的情况,同当时在现场的英国公使卜鲁斯的报告如出一辙。英法军舰6月16日已经到达,直到25日早晨才接到直隶总督恒福的照会,而当时军事行动已经开始。这些史料可以归纳为这么几点:<br /><br /> 1.咸丰皇帝决定在一定条件下,可以让官兵假扮乡勇,“悄悄”袭击洋鬼子。同时,他又十余次下令,要先“晓谕”洋人,先礼后兵。<br /><br /> 2.僧格林沁忠实执行了“悄悄击之”的旨意,但没有事先晓谕;也坚决拒绝手下大臣的劝阻;并且是要洋人从北塘登陆,绕道至天津的设计者。<br /><br /> 3.对这一丧权辱国的横祸,以曾国藩、郭嵩焘、吴汝纶等为代表(还包括李鸿章、冯桂芬等人)的比较清醒的官僚和士绅,已经有过严厉的批评和讽喻。<br /><br /> 令人震惊的是:时至20世纪90年代,我们的教科书,仍然按咸丰皇帝和僧格林沁的调子唱歌,不同之处仅在把“乡勇”换成“士兵”!<br /><br /> 说到这里,我们可以回答火烧圆明园是不是可以避免的问题了。面对咄咄逼人的强敌,作为弱势的大清帝国一方,明智的选择是严格执行现有条约,避免与之正面冲突,争取时间,改革和发展自己。而当时的政府和士绅,完全被极端的情绪支配,在小事上制造违约的蠢行,结果酿成大祸。如果清政府决策层和有关的地方督抚不是那么愚昧,这场灾祸是有可能避免的。可是,朝野上下的认识水平和专制的决策程序,是历史的积淀,不是朝夕所能改变;侵略的本性又决定了他们不可能成为文明之师;于是,这场灾祸又是难以避免的。<br /><br /> 是爱国壮举还是有悖文明行为<br /><br /> 再来看看教科书的作者对义和团事件的评述吧。<br /><br /> 教科书正确揭露了“八国联军侵占北京以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在八国联军进攻天津的时候……(俄国)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海兰泡大屠杀惨案。俄国军队还强占了中国江东六十四屯,残酷屠杀当地居民。”此外的论述只能说是错误连篇。<br /><br /> 一、教科书没有只字提及义和团敌视现代文明和盲目排斥外国人以及外来文化的极端愚昧的行为。<br /><br /> 义和团毁电线、毁学校、拆铁路、烧洋货、杀洋人和与外国人及外国文化有点关系的中国人……凡沾点洋气的物和人,必彻底消灭而后快。即使义和团真的立下了“ 扶清灭洋”的伟大功勋,也不能回避它的这些反文明、反人类的错误,何况正是这些罪恶行径给国家和人民带来莫大的灾难!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史实,也是中国人不能忘记的国耻,而我们的少年儿童必读的教科书却偏偏闭口不谈。<br /><br /> 教科书也谈到拆毁铁路。它是怎么说的呢?“1900年6月……八国侵略军2000多人,由英国海军司令西摩尔率领,从大沽经天津向北京进犯。义和团拆毁从天津到北京的铁道,奋起狙击侵略军。侵略军在廊坊一带被义和团包围,死伤多人,狼狈逃回天津。”如此说来,拆毁铁路不过是抵抗侵略者迫不得已的措施。实际情况怎样?<br /><br /> 1900年5月28日(阴历五月初一),直隶总督裕禄致电总理各国事务衙门:“二十九夜(5月27日)先闻涿州至琉璃河一带猝被拳匪将铁路焚毁,讵今早由琉璃河至长辛店一百余里沿途铁道车站桥梁并局所洋房,均有拳匪蜂起焚烧”。与此同时,各地纷纷告急:“刻下电线又阻……至长辛店线阻,由琉璃河至涿州线,被匪徒砍断,所有电均被阻滞。”他们破坏这些设施完全出于对外来事物的敌视,而不是为了抵抗侵略者不得不采取的应急行动。同时,这类行动波及各地,不是局部性的偶发现象。也就是说,这是蓄意破坏财产的罪行,而不是某些史家说的抵抗侵略者的功勋。从时间看,西摩尔军从出发到被迫撤回天津是6月10日至26日之间的事,而在此之前拆毁铁路、电线,焚烧车站、抢掠财产的急报,已纷至沓来。义和团烧杀抢掠、敌视和肆意摧毁现代文明在前,八国联军进军在后,这个次序是历史事实,无法也不应修改。<br /><br /> 二、教科书也没有谴责清政府高级官员及义和团乱杀无辜,烧杀抢掠的野蛮、残忍的罪行。<br /><br /> 最有代表性的是山西巡抚毓贤的作为。六月初一(6月27日),他将太原洋人办的医院烧掉,同时“将省中洋人,诱令迁居一处。当于教堂内搜出妇女二百一十一口,年老者数人,而五六岁十余岁至二三十岁者居多……于六月十三日,不动声色,带领兵勇,前赴洋人聚居之处,亲自兜拿。该洋人等尤敢拼力抗拒,奴才麾令勇敢数人,冒死突进,将洋人大小男女四十四口,及同恶相济的教民十七名,一齐擒获,立即绑赴市曹,同时正法”;“寿阳县秦锡圭拏获滋事之洋人七名口,押解前来,一并将其立正典刑。是晚北门教堂亦为拳民焚烧,省城洋人教堂已无遗迹”。当时的报刊还报道:“寓晋西人,得京师乱耗。群求毓贤保护。不料竟诱聚而歼之,且手刃数人焉。”<br /><br /> 毓贤的行为不是孤立的。所有不思进取的顽固分子,都是传统文化中最落后、野蛮的成分的继承者,这类顽固官僚趁机为非作歹的事例不胜枚举。例如,辅国公载澜是奉旨会同载勋、刚毅“统率”京津义和团的宗室,其残暴就不让毓贤:“京师乱起,载澜从拳匪入人家,大索,得毡布及他物,皆以教民论,扑杀之,虽宗室大臣不免”。<br /><br /> 再看看义和团的所作所为吧。前人早已指出,不能把所有参加义和团的民众都视为匪徒,他们不少是盲从的愚民,但混迹其间的确实不少是土匪和流氓。总计在义和团事件中,全国各地1900年6月24日~7月24日期间,被杀外国人231名,其中儿童53名。他们大都死于义和团之手。至于中国的教徒(教民)和所谓 “二毛子”被杀的,更是没有算清的糊涂账,其中绝大部分是被义和团杀死的,官兵也杀了一些。仅山西一省,就有中国天主教徒5700余人被杀。奉天(辽宁)全省“教民人命千余”。“而直隶(河北)全省杀人焚屋之案,几于无县无之。其杀人多者,一县竟至一二千名口”。甚至浙江亦“抢劫、焚毁教民家室至一千余家之众”。<br /><br /> “受害最烈”的北京,当时有关人士留下不少实录:1900年6月18日“城中日焚劫,火光连日夜……夙所不快者,即指为教民,全家皆尽,死者十数万人。其杀人则刀矛并下,肌体分裂,婴儿生未匝月者,亦杀之残酷无复人理”。“法国天主堂在西安门内西什库,刚相(刚毅)尝督兵攻之,亦不能破,拳实不敢前,哗噪而已。拳匪既不得志,无以塞后意,乃噪而出永定门。乡民适趋市集,七十余人悉絷以来;伪饰优伶冠服儿童戏物,指为白莲教;下刑部一夕,未讯供,骈斩西市。有妇人宁家,亦陷其中,杂诛之,儿犹在抱也……毓鼎上疏力争之,谓:‘谋乱当有据,羸翁弱妇,非谋乱之人;优装玩具,非谋乱之物……’疏入,狱已具”。<br /><br /> 6月16日,“是日九点中,团匪烧大栅栏德记药房,延烧粮食店、灯市街、观音寺、珠宝市……共计店铺四千余家,火至天明未息。匪禁水会救火”。这个京师最繁华的地区于是毁于一旦。总的说来,“京师盛时,居人殆四百万。自拳匪暴军之乱,劫盗乘之,卤掠一空,无得免者。坊市萧条,狐狸昼出,向之摩肩击毂者,如行墟墓间矣。”这是所谓义和团“革命”的后果之一。<br /><br /> 开头,民众与传教士和教民的矛盾令人同情;可是,他们后来的作为远远超过与外来宗教矛盾的界线。事件过后直至民国初年,朝野各界将这个组织定性为拳匪是有足够根据的。<br /><br /> 三、令人无法理解的是它对慈禧的专制淫威惹来滔天大祸竟只字不提!<br /><br /> 义和团兴起之初,袁世凯就上奏“其用以惑人者,谓能避枪炮。然迭与乡团、教民、兵役格斗,一遇枪炮,辄伤毙多人,瓦解鼠窜……其藉以动人者,谓图灭洋教。然上年春夏间,在曹州、济宁各属,掠教民一千一百余家,并掠及平民二百余家。秋冬间在东阳、济南各属,掠教民六百余家,亦掠及平民百余家。内多掳架勒赎之案,直与盗匪无异。故教民既被其殃,而平民亦多受其害。”而且有些地位比袁世凯更高的大臣(如北洋大臣、直隶总督裕禄等等)也提出了类似的意见。慈禧充耳不闻,比较清醒的众多大臣只好保持缄默,品质不良之辈则乘风转舵,谄上邀宠(如裕禄)。<br /><br /> 一个在六年前连一个“敢于犯上”的“蕞尔小国”———日本都无法招架的弱国,居然要同时向包括日本在内的11国宣战!《国际法》传入中国60年后,竟要派兵围攻驻华使馆!<br /><br /> 为了决定和战大计,从1900年6月16日开始,慈禧一连四天召集王公大臣六部九卿开御前会议。在会上吏部侍郎许景澄、兵部尚书徐用仪、户部尚书立山、内阁学士联元等人先后提出不能听信邪术、不可围攻使馆、不能主动对外宣战。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袁昶和许景澄在两人联名的奏折中写道:“伏以春秋之义,两国搆兵,不戮行人,泰西公法,尤以公使为国之重臣,蔑视其公使,即蔑视其国。兹若任令该匪攻毁使馆,尽杀使臣,各国引为大耻,联合一气,致死报复……以一国而敌各国,臣愚以谓不独胜负攸关,实存亡攸关也。”慈禧不但不接纳这些浅显的常识,而且大发专制淫威,把他们的脑袋砍掉!<br /><br /> 同时,包括毓贤杀洋人在内的罪行,大都发生在6月21日下诏与各国宣战、6月24日命各省督抚杀洋人以后。首犯是慈禧,毓贤、载漪等人不过是凶狠的执行者。<br /><br /> 四、教科书对一些史料的运用也很不严肃。<br /><br /> “义和团,起山东,不到三月遍地红。孩童个个拿起刀,保国逞英雄。”教科书以突出位置刊载了这一歌谣,说是“义和团歌谣”。可是,笔者孤陋寡闻,读过的现存义和团传单、揭帖等书面材料中找不到可以作为根据的史料。而后来调查的所谓口头传说,往往是后人加工乃至创造的,根本不足为凭。<br /><br /> 教科书又说:“北京东单西裱胡同有座于谦庙。为了学习于谦的爱国精神,1900年4月,义和团进城后,把神坛设在这里。”一切学术观点都应拒绝牵强附会,要经得起反驳。载漪、载澜等祸国殃民的满清权贵家里都设有义和团神坛,这又是向他们学习什么?<br /><br /> 在我国,除了上述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教科书外,还有一套可供选用的沿海地区教材。号称沿海版,有的地方史实错误更严重,是非观念更加糊涂。<br /><br /> 例如,对义和团事件的论述,它增加了这么两句话:“6月中旬以后,义和团群众开始围攻侵略者据点西什库教堂和外国使馆区。清政府却暗中派人给被围困的侵略者送去粮食、蔬菜、酒、水果等,表示慰问。”每句话都错得一塌糊涂!<br /><br /> 首先要问:西什库教堂是“侵略者据点”吗?在义和团事件前,这不过是普通的法国天主教堂,没有材料足以证明它是“侵略者据点”。义和团期间,从1900年 6月13日起几天内就将北京大部分教堂和洋楼烧毁,连带烧掉数千家民居和商店,劫余的西什库教堂和东交民巷使馆区聚集了大批逃生的外国人和中国教民。这个教堂的逃生者,在清政府不能维持正常社会秩序的情况下,固守反抗屠杀,于理于法都无可指责。说这个教堂是“侵略者据点”,完全是信口开河。<br /><br /> 其次,围攻东交民巷是奉慈禧的旨意,主力是董福祥的甘军和荣禄的武卫中军,是他们犯下的罪行,义和团则是助纣为虐。含糊其词,仿佛此举是义和团自发的爱国义举,不但歪曲了历史真相,也掩盖了清政府践踏国际法的罪行。再次,对西什库教堂和使馆区的进攻,充分体现了专制统治者极端愚昧无知和残暴;时至20世纪 90年代仍然正面予以肯定,这是对国际法的无知,已经沦为对国耻的颂扬,也忘记了“反对封建专制”的责任!<br /><br /> 再看第二句。清政府确实曾派人给被围困的外国使馆送过生活日用品,这是奉旨公开进行的,说是“暗中”于史无据。当时,清政府内部比较清醒的大臣一再上奏,要求按照国际惯例保护外国外交人员和外国人;东南各省的督抚甚至公开声明不再承认6月21日宣战后的“伪诏”。迫于这些压力,加上她色厉内荏,要预留“转圜”余地,不得不作出这样的姿态。不管是真是假,这是清政府内部理性尚未完全泯灭的表现。把它与义和团的行动对举而意含贬损,显然是很不恰当的。<br /><br /> 对义和团事件和八国联军评述比较全面的同样是香港的教科书。它既谴责义和团“大肆排外,杀教士、教民,连藏洋书、戴眼镜的人都不放过,且到处破坏,烧教堂、拆电线、毁铁路。”“日本使馆书记杉山彬、德国公使克林德先后被杀”;也指出“当时联军纪律极坏,任意焚掠屠杀,其中以俄、德两国军队及英国的印度兵最为残暴。”细致分析了义和团产生的背景:1.民族情绪。2.民生困苦。3.列强侵略。4.教案频生。还全面论述了辛丑条约的内容及它对当时和日后中国的深远影响。任何不抱偏见的人都会承认,这部教科书说的是真实的历史。<br /><br /> 如何面对被侮辱和被损害的状况<br /><br /> 出现这些现象与中国长期处于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境遇息息相关。面对如是现实,可以有不同的心态。<br /><br /> 西方的入侵彻底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行程。伴之而生的是天朝大国的表象破裂,大量民众在生死线上挣扎。人们顺理成章把这种状况归罪于“洋鬼子”;也谴责统治者腐朽、愚昧、软弱。一个辩论不休难于取得共识的问题是:内因还是外因是导致这个状况的主要根源?<br /><br /> 其实,完全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提出问题:这个状况迟迟不能改变的原因何在?如果有人说这是因为帝国主义者太凶狠了,这等于什么都没有说。经过长期、复杂、反复的博弈过程,在国际关系中可以逐步建立比较合乎多数人和多数国家长远利益的“正义”秩序。当这个状况尚未出现以前,不会有救世主从天而降,慷慨代你维护国家利益。问题只能归结为面对这样的现实,如何才能走出困境?<br /><br /> 海内外的经验证明:后发展国家和地区(殖民地、半殖民地)改变不发达状况,改变被动局面的惟一道路,是向西方列强学习,实现社会生活的全面现代化。成败的关键在国内的改革。这是一个社会运行机制的全面改造过程。对那些文化自成体系,而对外来文化深闭固拒的国家说来,这是十分艰难的过程。以中国来说,从鸦片战争算起至20世纪初实行新政,仅是辩论要不要改革就整整花掉60年!至于改革取向,包括是通过革命手段还是通过渐进的改革开辟前进道路,更是头绪繁复。不过,有一条是肯定无疑的:必须千方百计争取一个和平的国际环境,为国内的改革和建设赢得充分的时间。如果此说大致不差,回头再看义和团,对内,它是与社会前进方向背道而驰的反动事件。对外,乱杀洋人不但是反人道、反文明的罪行,也是极端愚蠢危害中国自身利益的暴行。<br /><br /> 有个流行多年为义和团事件辩护的论断:义和团避免了中国被瓜分。早在1989年已故历史学家李时岳先生已经详尽地驳斥了这一诡辩。不但4亿5千万两赔款(相当于当时将近6年的全国财政收入)像一支巨大的吸血管插进中国人的胸膛,而且给沙俄藉口,趁机制造了海兰泡和江东64屯惨案,7000多中国人被杀,江东领土全被吞没,大量俄军进占东北;华北地区在战争中死伤烧杀的损失难以数计。战后的瓜分阴谋更没有停止:英军进攻西藏,占领拉萨;德国派炮舰进入洞庭湖,并要求租借洞庭湖和鄱阳湖沿岸;英国则相应要求租借舟山群岛作为“补偿”!<br /><br /> 有人喜欢援引八国联军统帅、德国人瓦德西的这么一段话:“无论欧美日本各国,皆无此脑力与兵力可以统治此天下生灵四分之一,故瓜分一事,实为下策。”证明义和团化解了瓜分图谋。李时岳先生说得好:“瓦德西个人的观感并不能代表德国的政策,德皇一直把瓜分作为对华政策的基点,上述要求‘租借’洞庭湖和鄱阳湖沿岸的行动就是证明。只是由于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瓜分才没有实行。”<br /><br /> 把视野放得更宽一些,问题就更加清楚。前人早已指出: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和义和团事件是一条割不断的历史链条。说得更准确一些是:甲午战争彻底暴露了大清帝国的腐朽,不少知识阶层从几十年迷梦中惊醒,反思自强运动不敢触及“自由不自由”这个根本问题的错误,形成了第一次群众性启蒙运动,改革也有新进展。是学习西方彻底改革,还是固守传统,不准变革,成了中国盛衰的关键,也是解读这段历史的基本线索。不幸,体现甲午战败后的变革进程进入高潮的戊戌变法以失败告终。戊戌政变标志着学西方、求变革的挫折和倒退;义和团事件不过是政变后固守传统反对变革的反动逆流的巅峰。换句话说,义和团事件对外使中国在被奴役的附属国的道路上继续沉沦,对内则举目皆是国破家亡的图景。<br /><br /> 走出把革命粗鄙化的文化心态<br /><br /> 2000~2001年之间,引起中国人关注的一个国际事件,是日本的教科书问题。一部右翼势力编纂的历史教科书掩盖历史真相,否认日本政府犯下的侵略罪行,激起包括中韩两国政府和人民在内的海内外朝野人士强烈抗议。这是伸张正义的斗争,而且这是20年间第四次了。1982、1986、1996年都曾出现新修教科书歪曲历史,一再在日本国内外激起公愤。这一日本思想文化领域的顽症,促使许多人形成一个极为深刻的印象:日本人缺乏忏悔意识。人们还进一步追问:为什么会出现这样死不认罪的现象?这是不是大和民族特有的缺陷?<br /><br /> 看看上述中国的教科书问题,一个合理的推断是,我们的近代史观也有类似的问题。当然日本是侵略者,中国是被侵略者,这是截然不同的。可是,两者也有共同点:社会的主流文化都对自己的近代史缺乏深刻的反思。<br /><br /> 从20世纪初开始,中国的有识之士一再提出要改造中国人的“国民性”。这些先驱用心良苦,但他们没有进一步追问:决定国民性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可以说,国民性是一国公民思维和行为方式的特点。任何民族都是从吃人生番演变过来的。作为一个群体,文明程度的高低和野蛮孑遗的大小,决定性的因素是受文化传统和制度制约的自我净化能力的强弱。<br /><br /> 被侮辱被损害的屈辱,给中国人构筑了新的思想定势。这突出地表现在长期以来形成的一个似是而非的观念:因为“洋鬼子”是侵略者,中国人怎么做都是有理,都应歌颂。这是爱国主义的要求。<br /><br /> 现在的历史教科书就是以此为指导思想的。热爱自己的祖国,理所当然。可是,如何爱国,却有两种不同的选择。一种是盲目煽动民族情绪;中国传统文化中“严华夷之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等观念已经深入骨髓。时至今日,余毒未清。新的版本是:中外矛盾,中国必对;反列强、反洋人就是爱国。在史料选择和运用中,不管是真是假,有利中国的就用。另一种选择是:以理性的态度分析一切;是其是,非其非,冷静、客观、全面地看待和处理一切涉外矛盾。<br /><br /> 现代化的基本精神就是理性化。如果我们认同这个基本观点,就应该引导中国人往这条道上走,让理性、宽容内在化,成为中国人的国民性,以利各国人民和各种文化和谐共处。在全球化迅猛发展的时代,企业之间和国家之间的利益冲突不可能泯灭;理性地认识和化解矛盾对任何国家和企业都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一涉外就是“ 反帝”、“反霸”,非把事情弄砸不可。<br /><br /> 例如,法是人类文明的结晶,社会运行的规则。国际条约是有法律效力的。人们可以指责这些规则和条约是列强主导下形成的,不利于弱国和贫苦民众。人们应该不断批判和揭露它的谬误,通过各种力量的博弈,形成新的规则,修订新的条约。可是,在没有修改以前,我们仍然不得不遵守它,否则就会造成不应有的混乱,归根到底不利于弱国和多数民众。<br /><br /> 19、20世纪中国人干了不少“无法无天”的事,义和团事件是其中的典型。值得重视的是不但至今有人把野蛮的行为说成是“革命”,而且到了20世纪90年代,有人竟把主张遵守现行国际条约的观点视为应该严加批判的卖国投降观点!<br /><br /> 说到底,这是把革命粗鄙化的流毒。<br /><br /> 必须清醒地看到,在社会领域,只有引发制度变革的行动,才称得上真正的革命。太平天国和义和团都不符合这个要求。这样的歪曲实际是把革命粗鄙化,迟早总要付出代价。<br /><br /> 不能轻视这些错误教育的后果。违反常识理性,以“革命”的名义故意歪曲历史真相,歌颂义和团的直接恶果在“文化大革命”中就暴露无遗。红卫兵火烧英国代办处,是义和团行动的翻版;“破四旧”和“反帝”、“反修”中体现的清除外来事物的疯狂,这些行动体现的内在理路,也与义和团的“灭洋”如出一辙。<br /><br /> 上述教科书的编写所呈现的理路,也没有什么不同。它们的共同点是:1.现有的中华文化至高无上。2.外来文化的邪恶,侵蚀了现有文化的纯洁。3.应该或可以用政权或暴民专制的暴力去清除思想文化领域的邪恶。用这样的理路潜移默化我们的孩子,不管主观意图如何,都是不可宽宥的戕害。<br /><br /> 为了培育理性的有法治观念的现代公民,以利于现代化事业,现在是纠正这些谬误的时候了。<br /><br /> 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30300588979907386802008-09-01T22:52:00.000-07:002008-09-01T22:54:43.860-07:00明朝人王徵,万历二十二年中举人,天启二年中进士,根据台湾方豪先生著《中西交通史。王徵自制自行车、自转磨、虹吸、鹤饮、刻漏、水铳、连弩、代耕、轮壶,同乡人把他当作诸葛孔明复出。 明朝人王徵,万历二十二年中举人,天启二年中进士,根据台湾方豪先生著《中西交通史。王徵自制自行车、自转磨、虹吸、鹤饮、刻漏、水铳、连弩、代耕、轮壶,同乡人把他当作诸葛孔明复出。<br /> 王徵和金尼阁合作翻译《西儒耳目资》,是中国第一部罗马字注音专著。<br /> 王徵和西方传教士邓玉函合作翻译编写创作《远西奇器图说》,是中国第一部系统引进西方机械工程学与物理学的著作<br /> 王徵在自序中说明了自己的取舍原则:“不甚关切民生日用……又非国家工作之所急需,则不录,特录其最切要者”<br /> 全书分三卷,第一卷导言九则:<br /> (一)列举从事机械学必须先学习的七个学科;<br /> (1)重学 (2)借资 (3)格物穷理之学 (4)度学 (5)数学 (6)视学 (7)吕律学<br /> (二)列举参考书十八种(都是当时明朝政府和民间已经组织编写或者翻译出版的书籍)<br /> (1)《勾股义》 (2)《圆容校义》 (3)《浑盖通宪图说》 (4)《泰西水法》 (5)《几何原本》 (6)《坤舆全图》 (7)《简平仪》 (8)《浑天仪》 (9)《天问略》 (10)《同文算指》 (11)《敬天实义》 (12)《畸人十篇》 (13)《七克》 (14)《自鸣钟说》 (15)《望远镜说》 (16)《职方外纪》 (17)《西学或问》 (18)《西学凡》<br /> <br /> (三)列举工具十九种<br /> (1)度数尺(2)有验地平尺 (3)合用分方分圆尺 (4)分方分圆各由一分起至十分尺等 (5)规矩 (6)有两足规矩 (7)三足规矩 (8)两螺丝转阖闭定用规矩 (9)单螺丝转阖闭任用规矩 (10)画铜铁规矩 (11)画纸规矩 (12)作鸡蛋形规矩 (13)作螺丝转形规矩 (14)移远画近规矩 (15)写字以大作小以小作大规矩 (16)螺丝转母 (17)活锯 (18)双翼钻 (19)螺丝转铁钳<br /> <br /> (四) 记号,列拉丁字母二十,附葡文读法之华字对音<br /> <br /> (五)每所用物品名目,六十六项<br /> (1)柱分长柱 (2)短柱 (3)梁分横梁 (4)侧梁 (5)架分高架<br /> ……<br /> 斜轮、飞轮、行轮、星轮、鼓轮、齿轮、……<br /> ……<br /> <br /> <br /> (六) 列举动力二十九种<br /> <br /> (下略)<br /> <br /> 卷一研究力学,“言重、重心、重容、比例以及其他问题。<br /> 卷二论述机械学基本原理,言天平、等子、杠杆、滑车、轮、螺丝,还有斜面等问题<br /> 卷三是图说<br /> <br /> 除了和邓玉函合作的《远西奇器图说》外,王徵还有独立撰写的《新制诸器图说》,记录的是他个人的发明如自行磨、自行车、轮壶、代耕等等<br /> 王徵另外有一部他写的手稿,是对他的《新制诸器图说》补充,新增加了二十四种机器<br /> 天球自转,地堑自收,……水轮自汲、水漏自升、火船自去、火雷自轰、风轮转重、风车行远、云梯直上、云梯斜飞、气足发矢、……、自转常磨、自行兵车、活台架炮、活钳擒钟、……神威惊敌<br /> 在王徵写的其他著作中还收录一些其他发明的机器,如运重机器,活动地平,生火机,西洋神器测量定表,活闸自动开闭及常闸上下转移之器,榨油活机,螺丝转梯等等。<br /> 王徵在崇祯年间去登州协助孙元化训练火器新军,是孙元化的一个得力助手,应是在孔有德的登州叛乱中遇害了。<br /> <br /> <br /> 二十 现代医学的萌芽<br /> <br /> 引用李申著《中国古代哲学和自然科学》:<br /> “不论对错利弊如何,明代医学家都力求在医学领域走一条古人没有走过的路。这种探索最积极的成果,就是李时珍《本草纲目》和吴有性的《瘟疫论》。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实事求是,不迷信古人,其正确性超过了以往所有本草学著作。……吴有性的《瘟疫论》透露着中华新医学的曙光。<br /> <br /> “吴有性认真考察了瘟疫的起因、症状,写出了他的《瘟疫论》<br /> <br /> ……<br /> <br /> “现代医学的发展,主要得益于细菌病因说。虽然许多病因并非细菌,现代医学也有赖于生理学甚至生物、化学的成就,……<br /> <br /> “吴有性的成就,主要就是冲破传统的病因说”<br /> <br /> 吴有性根据自己对瘟疫的观察,把致病的病因抽象出厉气的概念(就象现代医学起初得出病毒的概念,抽象出病菌的概念,以及生物学最初得出基因的概念一样)他描绘出厉气致病的17个特点:<br /> <br /> ……<br /> ……<br /> “吴有性的叙述,就是从今天的观点看来,也难有更多的挑剔。”<br /> “在六气之后,致病的真正原因是杂气。所以一定要找到致病的杂气,并且要寻找新的治病方法。这一切都是新医学的曙光<br /> <br /> “然而曙光初露,吴有性即遭亡国之痛,他的事业已经无人继承下来”<br /> <br /> <br /> <br /> <br /> <br /> 所有上面这些列举出来的方面都可以看出明代中国与近现代中国的接轨,但遗憾的是由于满清的统治,导致文明的发展被拦腰截断,中国的文明倒退停滞了三百年的时间!<br /> <br /> 另外我上面列举的人物决大部分在明灭亡前就死掉了,都是正宗的明朝人,少部分跨越明清的人物,也都是在明朝培育下长大的,正如龚鹏程所说“明朝灭亡时,吴梅村已经三十六岁,黄梨州三十四岁、方以智三十四岁、顾炎武三十二岁,王夫之二十五岁,朱舜水44岁,傅山38岁,李渔三十四岁,张岱47岁,金圣叹 36岁,陈确40岁,这些人的气格及思想体式早得成就”<br /> <br />(2006-08-13 11:53:20)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17377930500480984722008-09-01T22:51:00.000-07:002008-09-01T22:52:54.960-07:00提出建立以数学为基础的整个科学技术发展的学科构架 十五,提出建立以数学为基础的整个科学技术发展的学科构架<br /> <br /> 徐光启在崇祯二年(1629年)七月二十六日,给崇祯皇帝上奏折《条议历法修正岁差疏》,论述了“数学和其他科学的关系,数学在生产实践中作用”,他是把数学作为其他一切自然科学和工程学的基础来看待(转引自《徐光启研究论文集》第40页)<br /> 第一,数学是天文学,气象学的基础。“利用数学可以计算日月无星的运行,从而推测晴雨水旱”<br /> 第二,数学是机械工程学的基础,“精于度数,能造作机器,力小任重”,制作各种机械,“以供民用,以利民生”<br /> 第三,数学是测绘学的基础,“天下舆地,其南北东西,纵横相距,纡直广袤,山海原野,高深广远”,都可以用数学方法测绘,“道里尺寸,悉无谬误”<br /> 第四,军事学:数学可以用于“兵家营阵器械及筑治城台等”,“精于其法,有裨边计”<br /> 第五,建筑学:“营建屋宇桥梁等,明于度数者力省功倍,且经度坚固,千万年不圮不坏”<br /> 第六,财政、会计学:数学对“官司计会”,颇有用处,“理财之臣,尤所急需”<br /> 第七,水利学:用数学,“度数既明,可以测量水地。一切疏浚河渠,筑治堤岸,灌溉田亩,动无失策,有益民事。”<br /> 第八,医药学:使用数学,“因而药石针砭,不至误差,大为生民利益”<br /> 第九,音律学:“明于度数,即能考正音律,制造器具(乐器)。”<br /> 第十,计时:掌握了数学力学原理,可以“造作钟漏,以知时刻分秒”,“使人人能更分更漏,以率作兴事,屡省考成”<br /> <br /> 《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一书说“此‘十事’涉及自然现象的研究、社会现象的研究和工程技术,就当时,无论中西方都未形成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工程技术学科的分化。徐光启能陈此十事相当不易。有学者认为,这是比培根在《新大西岛》中所作理想研究更现实、弘通的知识体系的划分”<br /> <br /> 徐光启的这个奏折,得到了崇祯皇帝的积极反应和支持,他下旨批示“度数旁通,有关庶绩,一并分曹料理”。但是不幸的是当时明朝只过了十几年就灭亡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徐光启的设想是无法在全国上下全面展开的。<br /> <br /> 尚智丛说:“徐光启提出的“格物穷理之学”核心就是以数学的演绎推理和数量计算来探求客观事物的规律,具有近现代科学的特征,酝酿着近现代科学的倾向,他把数学做为科学发展的基础地位,在这里他比伽里略等近代科学先驱更高明。<br /> 他希望借助演绎推理,寻求事物的数学规律,形成“有理,有义,有法,有数”,使中国的科学思想在质上迈进了一大步”<br /> <br /> 徐光启开创的“格物穷理之学”在当时有李之藻,李天经,孙元化,王徵,其后又有方以智,王锡阐等发扬,但结果却没有在中国产生近现代科学,我认为根本原因在于满清的统治所造成的文明的毁灭割裂。满清的黑暗统治下,这样以数学为基础,全面发展科学的设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br /> <br /> <br /> 十六,对自然科学和哲学的划分,以及两者关系的论述<br /> <br /> 在这点上,明朝的学者领先于同期的西方,当西方还连哲学和科学的区别都弄不清楚的时候,明朝的方以智已经明确提出概念的区分和关系的论述<br /> <br /> 方以智提出“质测”的概念,并下了一个定义<br /> “物有其故,实考究之,大而元会,小而草木螽蠕,类其性情,征其好恶,推其常变,是曰:质测”<br /> 显然这里“质测”的概念就是现在自然科学的概念<br /> <br /> 然后方以智提出“通几”的概念,并下了定义<br /> “器固物也;心一物也;深而言性命,性命亦物也;通观天地,天地亦物也。推而至于不可知,转以可知者摄之。以费知隐,重玄一实,是物物神神之几也。寂感之蕴,深究其所自来,是曰通几”<br /> <br /> 这里的通几就是现在所说的哲学<br /> <br /> 然后方以智论述了自然科学和哲学的关系<br /> “质测即藏通几者也,有意扫质测,而冒举通几,以显其*密之神者,其流遗物”<br /> “通几护质测之穷”<br /> “不可以质测废通几,不可以通几废质测。或质测,或通几,不相坏也”<br /> <br /> 方以智通过自己深厚的自然科学修养和哲学修养,对当时的西方传教士传过来的知识进行了批判性的吸收,他说“远西学人,详于质测而拙于通几;然而志士推之,彼之质测,犹未备也”<br /> 方以智通过对《崇祯历书》中第谷宇宙体系的分析得出结论“绝对静止的天是不存在的,所谓‘大造之主’不过是运转不已的自然之天体。传教士所谓的上帝不过是臆说。他用理论用逻辑批判了传教士的创世说,讽刺他们‘详于质测而不善言通几,往往意以语阂’”<br /> <br /> 十七,军事上<br /> 徐光启在崇祯四年(1631年)上疏建议组建以全火器装备的现代化陆军<br /> <br /> “臣今所拟,每一营所用双轮车一百二十辆,炮车一百二十辆,粮车六十辆,共三百辆。西洋大炮十六位,中炮八十位,鹰铳一百门,鸟铳一千二百门,战士两千人,队兵二千人。……行之为阵,止之为营。遇大敌,先以大小火器更迭击之;……敌在近,则我步兵以出击之;若铁骑来,直以炮击之,亦可以步兵击之。此则实选实练所致,非未教之民可猝得也。而不如是,又不足以破敌。……臣言三聚当用6万人。若悉皆招募,费必不资,亦未可遽得。……若先练一营之人,先办一营之器,两者齐备,既成营矣。一营既成,更办次营,6万人当为15营。若成就四五营,可聚可散,则不忧关内;成就十营,则不忧关外;十五营俱就,则不忧进取矣。倘止完一二营,仅可协助大城为守,未堪野战也。此臣所谓车战之制,应须选募同强,教练同习,营阵同法,器械同利者也。其见在之兵,则速召孙元化于登州,令统兵以来,可成一营矣”<br /> 这个计划得到了崇祯皇帝激切赞赏和大力支持。<br /> 遗憾的是几个月以后孙元化被卖国贼叛军孔有德俘,后放回,孙元化因为渎职罪而被处死。使得徐光启的练军计划落空,但他却已经指明了中国近现代军事的发展方向了。没有满清的中断,中国在军事上只会领先于同期的西方而不可能落后。<br /> <br /> 这里介绍一下孙元化,他是徐光启的学生,也是徐光启新军事思想的大力实践者,孙元化本身在科学上有相当造诣,著有《几何体论》《几何用法》《太西算要》。可以说没有登州事变,没有孔有德这个丧心病狂的卖国贼的叛变,他会训练出一支相当强大的火器部队来,彻底歼灭满清是没有问题的<br /> <br /> 十八,海洋力量<br /> <br /> 郑芝龙在明朝官方的支持下发展成为拥有三千多艘海洋贸易船只,超级庞大的海上贸易集团。根据当时书籍记载,当时郑芝龙集团势力已经达到“凡海舶不得郑氏令旗,不能来往,每舶例入二千金,岁入以千万计,以此富敌国”<br /> 在王春瑜《闽南海商势力的扩张》一文中说,崇祯元年,荷兰人,和许心素联手在东山岛海面上向他发动攻击,郑芝龙盛怒之下出动千艘船只捕获荷兰人的两艘大船和85名荷兰船员。不久又攻入厦门港,把许心素抓获处死并再捕获一艘荷兰船和一艘快艇。等到强大的中国海盗集团刘香势力崛起之后,“荷兰人与刘香勾结,在1633年7月12日突袭厦门,把港内郑芝龙水师的二、三十艘战船击沉或烧毁,这些被破坏的船只每艘上面配备有16门、20甚至36门的大炮,可见郑芝龙的明军水师实力强大到什么程度。而在短短两三个月内,郑芝龙竟能连续对荷兰人发动两次庞大的海上反攻。出动包括五十艘特大战船在内的150艘战船,使刘香海盗集团和荷兰人遭受到重创。最后彻底消灭了强大的刘香海盗集团,并使荷兰殖民强盗受到沉重打击。这种战果在中外交锋的历史上是罕见的。也奠定了郑芝龙的明军海上力量在这片海域上的霸主地位。荷兰人在见识了他的厉害之后,改变了对他敌对的态度,与他合作,以求在几乎完全由他垄断的贸易中得到一些好处”<br /> <br /> 荷兰的东印度公司根本无法和郑芝龙集团竞争,无论在军事上,还是在贸易上,都是如此。德国学者Aldree he wiltn说“他除靠那一项强暴的营业税收(每舶例入二千金),又靠本身的投机生意,而终于积攒起一笔莫大资产,他的船只计有三千,他令其船主们巡航到暹罗、马尼拉、马六甲等地,就豪华以及财富而论,他凌驾在他君主之上”。<br /> 当时就连郑氏家族手下其他成员,都富可敌国,如户官郑泰“守金门,资以百万计”“富至千万”“少者百万”<br /> 我们还可以从另外一些方面看看这个中国的海上集团当时强大富裕到什么地步。《明末中国的私人海上贸易》中说“崇祯元年,台湾荷兰长官与郑芝龙订立为期三年的购货合同,议定郑芝龙每年向荷兰交付生丝一千四百担,糖五千担,糖姜一千担,绢绫五千担,荷兰人支付29万9700元,这项合同后因荷兰东印度公司缺乏现金作罢。”<br /> 接替郑芝龙的郑成功集团,虽然实力至少缩水一大半,但仍旧拥有惊人的财力。郑成功为了抗清,筹集资金,发展海上贸易,设立“裕国库”和“利民库”,相当于现在的大银行,为海商们提供资金进行贸易,顺治十一年,海商曾定老一次就领出25万两白银,进行出海贸易;顺治十二年领出5万两商贩日本,十一月又领出10万两”<br /> <br /> <br />(2006-08-13 11:52:49)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27903030518538762592008-09-01T22:45:00.000-07:002008-09-01T22:51:00.076-07:00文明断裂的悲剧——被满清割断的明朝与近现代中国 作者 杜车别文明断裂的悲剧——被满清割断的明朝与近现代中国<br /> <br /> 作者 杜车别<br /> <br /> 看了一本《李渔传》,作者在楔子里说“李渔是被历史超前三百多年制造出来。李渔这样一个另类的人物,创造出他的是他所生活的那个时代,而能够理解他的只有我们今天吧”<br /> 作者认为李渔有着多方面的成就,他是一个杰出的小说家,是一个杰出的戏剧家,是一个伟大的戏剧理论家,创造了一个中国戏剧叙事文学理论,堪称“东方的黑格尔”,李渔还是一个出版家,运用五色套版叠印这种当时最先进的技术出版《芥子园画传》,还是生活美学家,是园林建筑艺术家。<br /> 作者认为李渔多方面的成就和思想,只有到了近现代的中国才能得到充分理解,所以称他是超前三百多年制造出来。然而我却不同意这样的看法。<br /> 李渔生于万历三十九年(1611年),到明亡的时候,他已经三十三岁了,比后来壮烈殉国的明朝少年英雄夏完淳还大上十九岁多,他的个性和思想都在明朝形成,明朝的文化氛围经济氛围政治氛围哺育了他的成长。如果说在他所处的时代,和他同一个年龄段的人物中,只有他这么一个人,那么或许可以说他超前三百多年,可如果是有一大批的人物,那还能够说他是超前三百年吗?<br /> <br /> 比如和李渔同时代的有一个张岱<br /> 在夏咸淳著的《明末奇才——张岱论》中有这么一段话<br /> <br /> “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光辉灿烂的文化,大批多才多艺的人物,乃是人类的骄傲。明朝时期,中国也出现了群星灿烂,人才辈出的文化景观。当时思想文化的精英们,不论在自然科学领域,还是在人文科学领域,抑或是在文学艺术的园地,都有着超越时代的卓越建树。李时珍,徐光启,吴有性,徐弘祖,宋应星,李贽,唐顺之,王阳明,黄宗羲,方以智,朱载堉,兰陵笑笑生,汤显祖,袁宏道,袁小修,冯梦龙,张贷,张溥、唐伯虎,石涛,八大山人,徐文长,李渔,傅山这一颗颗明星将中华文明点缀得格外绚丽夺目,那时中国也有自己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菲尔,莎士比亚,塞万提斯”<br /> <br /> 其实说那个时代的人超前历史三百年的声音不绝于耳,比如有人说李贽是超前了三百年,有人说黄宗羲超前了三百年,王夫之是超前了三百年,顾炎武是超前了三百年,方以智是超前了三百年,等等,当这么多的人都是所谓的超前了三百年的时候,我们不得不问,究竟是他们超前了三百年呢,还是中国在后来的发展中了落后了三百年,停滞了三百年,以致三百年后回首古人,才发出这些古人超前三百年的感叹<br /> <br /> 其实明朝晚期和中国近现代之间的关系,从中国在满清统治下沦为半殖民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被人所注意。<br /> 清末的维新变法派和革命党人使用的许多思想武器都是来自两百多年前的明末,甚至直接把明末的思想家的言论作为宣传的武器<br /> <br /> 下面我们一一列举明代中国出现的与近现代文明接轨的思想和事实<br /> 一、政治上<br /> <br /> <br /> 在君臣关系上,嘉靖万历年间的思想家何心隐藏提出君臣应该是完全平等的<br /> “君臣相师,君臣相友”“相友而师”<br /> <br /> 在舆论监督上<br /> 万历年间的东林党领袖顾宪成提出“天下之是非,自当听之天下”<br /> <br /> 在权力分配上,<br /> 东林党人钱一本提出“大破常格,公天下以选举”<br /> <br /> <br /> <br /> 王夫之提出的虚君立宪思想<br /> “有天子而若无,则无天子而若有,主虽幼,百尹皆赞成治之人,而恶用标辅政之名以疑天下哉?”<br /> “预定奕世之规,置天子于有无之处,以虚静而统天下,则不恃贵戚旧臣以夹辅”<br /> “以法相裁,以义相制,……自天子始而天下咸受其裁。君子正而小人安,有王者起,莫能易此”<br /> <br /> 黄宗羲提出的揭露君主专制本质的思想<br /> “天下之利尽归于己,以天下之害尽归于人,亦无不可;使天下之人不敢自私,不敢自利,以我之大私为天下之大公。始而惭焉,久而安焉,视天下为莫大之产业,传之子孙,受享无穷”<br /> “然则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br /> 向使无君,人各得自私也,人各得自利也。鸣呼,岂设君之道固如是乎!”<br /> <br /> <br /> 二、经济上<br /> 王夫之明确提出皇帝也不能侵犯私有财产的主张<br /> “若土,则非王者所得私也。”“民所治之地,君弗得而侵焉。民之力,上所得而用,民之田,非上所得而有也”<br /> “王者虽为天地之子,天地岂得而私之,而敢谈天地固然之博厚,以割裂为己<br /> 土乎”<br /> 不干涉的经济主张:<br /> “人则未有不自谋其生,上之谋之,不如其自谋,上为谋之,且弛其自谋之心,而后生计愈蹙”<br /> <br /> 三、对待外国文明的态度上<br /> 瞿太素说:<br /> “其人而忠信焉,明哲焉,虽远在殊方,诸夏也。<br /> 若夫汶汶焉,汩汩焉,寡廉鲜耻焉,虽近于比肩,戎狄也”。<br /> <br /> 逃亡日本的朱舜水说“世人必曰:‘古人高于今人,中国胜于外国。’此是眼界逼窄,作此三家村语。”(《与陈遵之书》)<br /> <br /> <br /> 徐光启说:“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令彼三千年增修渐进之业,我岁月间拱受其成”<br /> <br /> <br /> 这一个主张得到了崇祯皇帝的全力支持。事实上,明朝的时候,中国民间和官方已经同时展开对西方科技思想书籍的大规模翻译。<br /> 在徐光启生前,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围绕着编写《崇祯历书》而对西方天文数学著作进行了大规模的翻译和引入,徐光启死后,李天经接任了他在科学方面的工作,不仅继续完成《崇祯历书》余下部分的编写,而且按照徐光启“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的原则,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继续组织人力物力进行对其他西方科技著作的翻译。<br /> 比如《坤舆格致》是在李天经主持下,汤若望和中国人杨之华、黄宏宪合作翻译,共四卷。原著是德国学者阿格里科拉的《矿冶全书》。《矿冶全书》共十二卷,是欧洲矿冶技术的一部经典著作,书中介绍了各种金属的分离、制取和提纯方法,也详细介绍了各种无机酸的制法,包含有许多重要的化学知识。崇祯十六年(1643)十二月,崇祯皇帝批示户部将《坤舆格致》分发各地,“着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采取”,只可惜,随着明朝的灭亡,崇祯皇帝的批示没有办法落实,连这本中国政府组织中西学者合力翻译的书籍,在满清统治下也彻底散失,在愚昧的满清统治下,这是这种类型书籍的必然命运,《天工开物》都会在中国失传,更不必说别的了。<br /> <br /> <br /> <br /> 四、在开眼看世界上<br /> <br /> 人们把林则徐,魏源所成是睁眼看世界第一人,实际上这种说法根本错误,比他们早两个世纪,徐光启等一大批明朝知识分子已经把视野转向世界,并且认识到中国以后最大的竞争对手是西方殖民强盗<br /> <br /> 徐光启在《复苏伯润柱史》信中说“今之建贼,果化为虎豹矣,若真虎豹者,则今之闽海寇夷是也”<br /> <br /> <br /> 五、在以人为本,张扬个性上<br /> <br /> 王阳明说:“我的灵明,便是天地鬼神的主宰。天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仰他高?地没有我的灵明,谁去俯他深?鬼神没有我的灵明,谁去辨他吉凶灾祥?天地鬼神万物离去我的灵明,便没有天地鬼神万物了。”<br /> <br /> 王艮说“知得身是天下国家之本,则以天地万物依于己,不以己依于天地万物”<br /> <br /> 罗汝芳说“夫所谓立身者,立天下之大本也。首柱天焉,足镇地焉,以立人极于宇宙之间”<br /> 汤显祖说“天地之性人为贵,人反自贱者,何也。”(《贵生书信记》《明复说》)<br /> <br /> 明末大思想家陈确说“天理正从人欲中见,人欲恰到好处,即天理也;向无人欲,则亦并无天理之可言矣”<br /> <br /> 六、在破除束缚,解放思想上<br /> <br /> 王阳明说“夫学贵得之心,求之于心而非也,虽其言之出于孔子,不敢以为是也,而况其未及孔子者乎?求之于心而是也,虽其言之出于庸常,不敢以为非也,而况其出于孔子者乎?”(《答罗整庵少宰书》)<br /> <br /> 王阳明又说“夫道,天下之公道也;学,天下之公学也,非朱子可得而私也,非孔子可得而私也。天下之公也,公言之而已矣。故言之而是,虽异于己,乃益于己也;言之而非,虽同于己,适损于己也。益于己者,己必喜之;损于己者,己必恶之。”<br /> <br /> 明代唯物主义思想巨人王廷相把“惟先儒之言是信”的人嘲笑成函关之鸡<br /> “学者于道,不运在我心思之神以为抉择取舍之本,而惟先儒之言是信,其不为函关之鸡者几希”<br /> <br /> 冯梦龙在《广笑府叙》中说“又笑那孔夫子这老头,你絮絮叨叨说什么道学文章,也平白的把好些活人都弄死了”<br /> 象不象鲁迅在五四时期说的话,然而这是提前了将近三百多年说的话。<br /> <br /> <br /> 七、在社会进化论方面<br /> <br /> 嘉靖时期的思想巨人王廷相在《雅述》下篇中说<br /> “儒者曰:天地间万形皆有敝,惟理独不朽,此殆类痴言也。理无形质,安得而朽?以其情实论之,楫让之后为放伐,放伐之后为篡夺,井田坏而阡陌成,封建罢而郡县设,行于前者不能行于后,宜于古者不能宜于今,理因时致宜,逝者皆刍狗矣,不亦朽敝乎哉?<br /> ”<br /> <br /> 八、在文明演变发展方面<br /> <br /> 王夫之说“大昊以前,中国之人若麋聚鸟集,非必日照月临之下皆然也,必有一方焉如唐、虞、三代之中国。既人力所不通,而方彼之盛,此之衰而不能征之,迨此之盛,则彼衰而弗能述以授人,故亦蔑从知之也。”<br />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就是说在大昊以前,中国人不过是麋聚鸟集的野蛮人而已,但未必在日照月临之下的全世界都是如此。肯定在某个地方存在一个比中国更早步入了文明的社会,只不过因为人力不通,所以那边文明正处于强盛时期的时候,中国这边由于处于野蛮状态,而不能知道罢了。而到了中国文明强盛起来的时候,那边的文明衰落了下去,不能显示出它的光辉,所以中国这边也还是不能知道罢了。<br /> <br /> “在近小间有如此者,推之荒远,此混沌而彼文明,又何怪乎?《易》曰:‘乾坤毁则无以见易’,非谓天地之裂也,乾坤之大文不行于此土,则其德毁矣”<br /> “中国之文,乍明乍灭,他日者必且陵蔑以之于无文,而人之返乎轩辕以前,蔑不夷矣。”<br /> <br /> <br /> 也就是说中国的文明一会儿明亮,一会儿熄灭,将来必定消失退化到没有文明的状态,人也退化返回到轩辕以前,没有一个不是夷狄(“蔑不夷矣”)。显然这里的“夷”正是和文明对立的野蛮的同意词。<br /> <br /> <br /> 九、在捍卫文明,抵抗野蛮上<br /> <br /> 王夫之说“可禅、可继、可革!而不可使夷类间之”<br /> “夷夏者,义之犹严者”“不以一时之君臣,废古今夷夏之通义也”<br /> 痛斥“败类之儒,鬻道统于夷狄盗贼而使窃”<br /> <br /> 朱舜水对近代中国的影响也很大,这有梁启超和李大钊的话为证<br /> 梁启超说“舜水尤为伉烈,他反抗满洲的精神,至老不衰……(舜水的话)入到晚清青年眼中,像触电气一般震得直跳,对于近二十年政治变动影响实在不小”(《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br /> 李大钊说“先哲朱舜水,身丁亡国大痛,间关出走,飘零异域,无时不以恢复中原为念。虽至势穷力尽,曾无灰心挫志,直至死而后己。……钊生当衰季之世,怆怀故国,倾心往哲。每有感触,辄复凄然”(1913年《言*》月刊)<br /> <br /> <br /> 十、在节制人口,计划生育问题上<br /> <br /> 冯梦龙说“不若人生一男一女,永无增减,可以长久。若二男二女,每生加一倍,日增不减少,何以养之?”(冯梦龙《太平广记钞》卷七,1626年,天启六年出版)<br /> <br /> 宋应星说<br /> “一人两子算盘推,积到千年百万胎,幼子无孙犹不瞑,争叫杀运不重来”<br /> <br /> <br /> 十一、在提倡妇女解放,恋爱自由上<br /> <br /> 谢肇制在《五杂俎》中说<br /> “‘父一而已,人尽夫也’,此语虽得罪于名教,亦格言也。父子之恩,有生以来不可以移易者也。委禽从人,原无定主。不但夫择妇,妇也择夫也。谓之人尽夫,亦可也”<br /> “即今国家律令……妇再适者,无禁焉。淫者,罪止于杖而已。岂非以人情哉?抑亦厚望于士君子,而薄则于妇人女子也?”<br /> <br /> 凌蒙初在《二刻拍案惊奇。卷十一》中说:“<br /> 却有一件,天下事有好些不平的所在!假如男人死了,女人再嫁,便道是失了节、玷了名,污了身子,是个行不得的事,万口訾议;及至男人家丧了妻子,却又凭他续弦再娶,置妾买婢,做出若干的勾当,把死的丢在脑后不提起了,并没有道他薄幸负心,做一场说话。就是生前房室之中,女人少有外情,便是老大的丑事,人世羞言;及至男人家撇了妻子,贪淫好色,宿娼养妓,无所不为,总有议论不是的,不为十分大害。所以女子愈加可怜,男人愈加放肆,这些也是伏不得女娘们心里的所在。” <br /> <br /> <br /> <br /> <br /> 十二、在物竞天择,人由动物进化而来的观念上<br /> <br /> 明朝中期大思想家王廷相明确提出自然界是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自然万物并非为人所设,人不过是自然界万物中的一员,只不过人比其他动物聪明,所以才能驾驭趋势食用其他生物而已<br /> <br /> 王廷相说“天地之生物,势不得不然也,天何心哉?强食弱,大贼小,智残愚,物之势不得不然也,天又何心哉?”<br /> <br /> “人物之生于造化。一而已矣。无大小,无灵蠢,无寿夭,各随气之所秉而为生,此天地之化所以为公也。……但人灵于物,其智力机巧足以尽万物而制之,或驱逐而远避,或拘系而役使,或戕杀而肉食,天之意岂如是哉?物势之自然耳。故强凌弱,众暴寡,智戕愚,通万物而皆然,虽天亦无如之何矣!”<br /> <br /> 这段话的意思就是:大自然产生出人和其他一切生物,都是按照同一的规律。无论形体的大小,无论智力的灵蠢,无论寿命的长短,都不过是按照其各自秉承的物质基础而进行生命活动。天地变化规律之所以为公正就体现在这里。……人比其他生物聪明,智力机巧足够穷尽所有其他生物来加以控制,把有的生物驱逐远离人类,有的生物则加以拘系役使,有的生物则戕杀吃它们的肉,上天的意思难道愿意这样吗?不过是事物的必然趋势而已,所以强大的欺凌弱小的,数量多的镇压数量少的,聪明的戕杀愚蠢,这个道理在世间万物都是相通的都是一样。就算是上天也无可奈何,也不能加以改变<br /> <br /> <br /> 王夫之说“中国之天下,轩辕以前,其犹夷狄乎!太昊以上,其犹禽兽乎!禽兽不能备其质,夷狄不能备其文……所谓饥则呴呴,饱则弃余者,亦直立之兽而已”<br /> <br /> 也就是说,中国这块地方,在轩辕以前,也就是夷狄,太昊以上,就是禽兽。在这里王夫之,已经提出了动物禽兽进化成人的概念。<br /> <br /> 十三,在文学思想上面<br /> 明代万历时期有著名的袁氏三兄弟,建立的文学派别叫做公安派<br /> 而这个公安派居然直接成为了中国五四新文学运动的先驱<br /> <br /> 周作人在《中国新文学的源流》第四十三页中说<br /> “假如从现代胡适之先生的主张里面,减去他受到的西洋的影响,那便是公安派的思想和主张了”<br /> <br /> 民国时期著名学者刘大杰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中说<br /> “晚明和五四时代的新文学运动,精神完全相同”<br /> <br /> <br /> 十四,文字改革,汉字拉丁化拼音化,以及创建世界语<br /> <br /> 明末四公子之一的方以智,同时也是明末四大思想巨头之一的方以智,主张汉字拼音化(比五四时期鲁迅等人的主张早了将近三百年)<br /> 在《方以智评传》中说“方以智主张文字拼音化,他仿西文列汉字成字母,依照音韵变化列出《旋韵图》”“方以智欣赏西方的拼音文字,希望中国和西方有朝一日能享同文之化。他设想进行文字改革必须先设立一个共同遵循的法则,有了它,可‘以近推远,以今推古’。”<br /> 他说“数千载之下,亿万里之外,皆可以对翻,小则明文字之音义,一贯而知,大则知无声之原,以尽声音之变,和乐律,通鬼神,格鸟兽”<br /> 《方以智评传》的作者感慨道:“这对于一个坚持改革的启蒙思想家,是何等博大的气魄,但是方以智的时代却不能给予他施展抱负的必要条件。他的愿望停留在纸上,近三百年之后,才被炎黄后裔逐步化为现实”<br /> <br /> 事实上方以智在1639年(崇祯24年,这个时候他才28岁)完成他的的巨著《通雅》和《物理小识》之后两三年,满清就入关了,方以智投入了反清洪流中,他身为明朝进士,受过崇祯皇帝亲自见解,自然成为满清肉中钉眼中刺,后流亡各地,被迫削发为僧,但到康熙十年,还是没有能逃过满清毒手,被抓捕,押解途中,经过惶恐滩,也就是文天祥诗句“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中的惶恐滩毅然自尽而死。这样恶劣的条件下,方以智当然没有办法施展自己的报复。<br /> <br /> 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74475821535036643182008-09-01T22:22:00.000-07:002008-09-01T22:44:24.094-07:00从明清中西方科技交流的对比看清朝对文明的割裂 作者:杜车别作者:杜车别 提交日期:2006-5-18 22:00:00 <br /><br /> <br /> <br /> 顾炎武有诗名《精卫》<br /> “<br /> 万事有不平,尔何空自苦;长将一寸身,衔木到终古?<br /> 我愿平东海,身沉心不改;大海无平期,我心无绝时。”<br /> <br /> 他为反清事业奔波一生,虽无力回天,也誓死不愿和清廷合作,这诗里愤懑难平之意,溢于纸上,可见其心志。<br /> <br /> 或有人觉得这样孤介倔强,是迂腐不达时务,不象范文程吴三桂洪承畴施琅那么“深明大义”,能够为“民族团结”卖命效力。这样想是无知加无耻的结果,其实明代知识分子的思想很开通,他们反抗满清是有原因的。<br /> <br /> 瞿太素说:“其人而忠信焉,明哲焉,虽远在殊方,诸夏也。<br /> 若夫汶汶焉,汩汩焉,寡廉鲜耻焉,虽近于比肩,戎狄也”。<br /> <br /> 顾炎武说:“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br /> <br /> 从他们的话,看不到半点狭隘民族主义的味道,也看不到半点为一姓私利卖命的愚忠。忠信明哲的人,就算相隔遥远,肤色风俗和中国全然不同,也是诸夏;易姓改号也只是皇帝和当官的人操心的事情,和普通百姓没有关系。这些观点相当透彻,现在也不能再高明多少。<br /> <br /> 然而一大批明朝知识分子,前仆后继投入抗清事业,有的以身相殉,壮烈殉国;有的虽活下来,但志节不移,终身不渝。为什么呢?难道他们存心不想好好活着?道理很简单,正是因为满清统治者残暴凶虐,达于极致。是虽近于比肩,但汶汶汩汩的戎狄;是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的禽兽。<br /> <br /> 一些亲历满清暴行的明末人的诗句,如张家玉的“云崩日落豺狼啸“,李成宪的“未论故园豺虎窟”,张穆的“豺狼方逼市城摧”,就是很好的注解。<br /> <br /> 现在的一些人,其见识,远不如几百年前的明末古人,良知更是泯灭。看见有人指摘满清暴行,揭露清廷愚昧落后专制的丑态,就坐卧不宁,奋袂而起,就要抛出一顶大汉族主义的帽子,破坏民族团结的帽子,咆哮恫吓不已。在这些东西的荒谬头脑里,似乎为满清空前绝后的种族屠杀的暴行极尽掩盖辩护粉饰之能事,为满清极端黑暗愚昧的统治贴金美化,反倒成了维护民族团结,其无耻程度,昏聩程度,确实登峰造极。莫非他们以为现在依然是三百年前满清愚民专制之天下?<br /> <br /> 这些人所不明白的是,对满清倒行逆施的严厉谴责,决非民族主义!仅仅站在人类文明的角度上,对满清这样一个空前绝后的禽兽政权,就应该给予不留任何余地的谴责声讨!满清的建立是野蛮代替文明,是中国历史一次空前的大倒退,任何尚有良知的人,都应该加以谴责。这和什么民族没有任何关系!那些在明末反抗满清的斗争中牺牲的烈士,不仅是中国的民族英雄,同样也是捍卫文明进步的人类的英雄;那些甘于成为满清爪牙鹰犬,为异族效命卖力,倒行逆施还自以为得意的人不仅是中国的败类,也是世界文明的败类!<br /> <br /> 为什么说满清取代明朝是野蛮代替文明,愚昧代替进步,是中国历史一次空前的大倒退呢?这不仅仅表现在满清屠城迁海文字狱等空前绝后的暴行,在其他方面也是得到体现的。<br /> <br /> 这要从长说起,当元朝灭宋的时候,中国文明几乎遭受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人口的大量被屠杀,文化的破坏,无论北方南方都是如此,而与此同时西方却没有受到蒙古大军的屠杀破坏,相反由于蒙古西征,把大量东方先进的科技文化传播到西方,刺激西方,鞭策西方,西方也开始了文艺复兴,走向了上升的轨道,而西方重新崛起所借助的也并非他们自身,正是得益于外力的刺激,借助了阿拉伯文明保存的大量古希腊古罗马典籍。而古希腊古罗马文明本身就在许多方面尤其是科学技术方面有领先于东方文明的地方。<br /> <br /> 文明兴衰起伏波动是正常现象,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都不可能在所有时候在所有领域都保持先进,一时的局部的落后,并不可怕,关键是能否海纳百川,能否在保持自己独立研究能力的同时,勇于吸纳引进外国的先进思想和技术,不盲目自大,也不盲目随从。中国的文明一向具有开放精神,容纳异端的精神,海纳百川的精神,这正是一个文明高度自信,高度具有活力的表现。可贵的是,在明朝,中国没有丧失这样的精神。<br /> <br /> 综合来看,明朝的中国,是中国历史上,思想最开放,眼界最为远大,统治者阶层对于传播引进外国先进思想技术最为热心,心态也最为良好的时期,这和明代本身经济的高度发展,思想的高度活跃,广大知识分子的以天下为己任的意识空前高涨是分不开,而所有的这一切追根溯源,都必须归源到明朝开国之初所制订的政策。<br /> <br /> <br /> 明朝前期是文明的恢复期,后期是文明的崛起期。正是在明朝统治下,经济的发展,文化的空前普及,士大夫阶层的活跃,哲学思想的突破,使得原来开始走下坡路的中国文明挽回了颓势,重新焕发出多样多采的的活力,重新显示出人性的尊严,个性的张扬。<br /> <br /> 中国历史上在春秋战国以后再一次呈现出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活局面,再一次表现出对科学的空前兴趣,<br /> <br /> 明朝晚期,西方传教士进入中国是以传教为目的,他们的本意决非是好心好意来传播科学的,但是结果他们不得不和中国知识分子合作翻译出版大量的科学书籍。并非他们象白求恩这么具有国际主义精神,而是当时明朝知识分子对科学的热情和关注远远超出了对宗教的关注,传教士要想为传教开辟通路,要想取信于中国的知识分子士大夫,赢得他们的尊敬与看重,就必须出版科学书籍,就必须传播西方的科学,否则他们几乎寸步难行。<br /> 当传教士取得了士大夫的信任,取得在中国居住和旅行的资格以后,他们对翻译传播西方科学的热情就极度减弱,当中国知识分子要求他们翻译时候,往往寻找各种理由推脱搪塞,难以搪塞的时候,才勉强答应。传教士本来到中国以传播宗教为目的,到结果却变成了不得不传播科学,这种现象本身就意味深长。<br /> 明晚期乃至到明末,不仅中国的传统科学的一些领域,开始经历自我革新,自我蜕皮的过程,展现出新的活力,而且由于知识分子遍及全国上下对科学热情的高涨,对西方先进技术的热情引进,中国的科学正在呈现出不仅弥补自身固有的弱点和缺陷的趋势,而且有理由断言,当西方科技和中国本土的融合之后,中国的科学完全可能在发展势头上超越西方<br /> 这不仅是因为中国科学的发展,本身不象西方有宗教的重重阻挠和各种思想障碍;也是因为作为科学基础和潜在动力的哲学思想而言,当时的中国远远领先于其他国家,几乎领先超前了相面两百年左右的时间,无论唯物主义,唯心主义都是如此。只要通过容纳吸收外来科学技术的优点,弥补中国科技固有的缺陷,发展和前进绝对不是问题。<br /> <br /> <br /> 明朝晚期,一方面是中央政府控制力量不断趋于衰弱,另一方面是民间力量不断崛起壮大,舆论的力量,思想的力量,经济的力量,无不如此。<br /> 人性的张扬、个性的独立、党争不断、讲学书院的林立、海上贸易空前的繁荣、市民和手工业阶层的力量登上政治舞台,所有这一切都显示中国文明正在经历一个化蛹为蝶的关键时期。任何文明的进化,都必然要经历一个这样的过程,否则只能停滞不前,只要经历了这样一个文明动荡整合的过程,中国文明必然重新放射出耀眼的光芒。重新执世界文明的牛耳。<br /> 而这一个阶段,化蛹为蝶的阶段,却又恰恰是一个文明最虚弱最脆弱,最缺乏抵御野蛮的外敌侵袭能力的时机,然而不经历着这样一个阶段,文明就无法实现自身的进化。不幸的是,正是在这个阶段,明朝的中国遇上满清这个尚处于野蛮的奴隶制阶段的政权的侵略,文明进化的过程被人为打断了,终止了。<br /> <br /> 明朝灭亡以后,情形发生了急剧改变。满清的残暴统治,使得大部分知识分子对科学的热情急剧衰减,和西方传教人士合作翻译科学著作的情形已是凤毛麟角,甚至连个别热心科学的传教士自己上呈给满清皇帝的科学著作也被达入冷宫。原先被大量应用于经济国计民生的技术机械,到了清朝,完全沦落为清朝那些愚昧到极致的皇帝的个人玩物。此外疯狂的屠杀,经济的破坏的,文化的摧残就更不需要多说了<br /> <br /> 清朝统治下的中国,并非没有机会跟上世界的潮流,和世界同步发展,甚至领先于世界,如果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那么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我们现代的人当然不能苛求满清。但问题是当时这样的机会不仅有,而且是大量的,随手可拾的,由于明代留下的优越条件,明代遗留下来的大量书籍,大量人才,明代已经开辟的和西方文化经济科技等各方面交流的渠道,甚至可以这样说,明末以后的中国想不和世界同步发展,想不领先于世界都困难,我们可以列举大量的事实来证明这一点,然而在满清空前愚昧黑暗的统治下,所有的机会都化成泡影,满清统治下的中国不仅不能在明代的基础上继续前进,哪怕前进一小步都不行,甚至连明代已经取得的成果,已经获得的进步,也几乎全盘丧失,全面倒退,这种文明的倒退,也只有古罗马帝国被蛮族灭亡,阿拉伯文明被蒙古毁灭的时候才可以相比拟<br /> <br /> 有些人说,明朝晚期,思想的活跃,不过是社会混乱动荡的必然表现,尤其是明末的战乱,统治真空其导致的结果,并不能说明明朝比清朝优越,这样的说法根本谬误,综观世界历史,凡是思想活跃,思想家层出的年代,大部分都是经济高速发展,社会进步的时代,英国如此,法国如此,德国如此,绝对不是什么战乱导致的结果。<br /> 希腊和罗马的大部分思想家,都生活经济繁荣,国家相对稳定的社会之下,相反到了野蛮民族入侵罗马,思想家就寥若晨星,整个西方世界在长达将近一千年的时间中陷入了黑暗愚昧之中。<br /> 西方资本主义的三大启蒙思想家:卢梭,伏尔泰,孟德斯鸠,没有一个是生活在所谓的乱世之中,恰恰相反他们生活的法国是整个欧洲大陆上最为强大和繁荣的国家<br /> 明代思想家的活跃,思想革新的出现,是明代社会本身内在逻辑发展的必然结果,是社会本身具有内在活力,内在革新性的表现。否则按照某些人的逻辑。贫穷饥饿相伴,战乱始终的非洲,应该是思想最活跃,思想家的产量最高的地区,可是事实又如何呢?<br /> 满清的万马齐喑,人才禁锢,稀少,根本原因不在于其稳定的统治,而在于其空前的残暴黑暗的压制措施。<br /> <br /> 有人喜欢拿清末和明末相比,问题是清末,中国还有自己的思想家么?一切的思想,无论套上了一层什么外衣,本质上都已经西方舶来品,在文明根基的思想哲学领域,中国已经完全成了西方的附庸。把明朝晚期,中西方之间完全平等的文化思想交流和清朝晚期末期,西方用枪炮打开中国大门,满清大小奴才主子不得不屈辱的跪在他们的西方主子面前乞食求饶相比,本身就是荒谬绝伦的。<br /> <br /> <br /> 以上毕竟还都是空话,不能说服人心。我们来看一些事实,<br /> <br /> 我们不妨先来说说某些人疯狂歌颂赞美的满清主子康熙的一件逸事。看看某些人吹嘘的康熙,究竟是怎么开明睿智,聪慧无比,看看这个做了几道平面几何题目就洋洋自得,就害的大小奴才们激动的浑身觳觫战栗,屁滚尿流,颂圣的肉麻词汇,源源不绝,喷滚而出的康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br /> <br /> 当时西方传教士南怀仁看见满清统治下,科学技术在中国残败没落,甚至过去明朝已经取得的成果都丧失掉,实在看不下眼去,于是他把过去明朝翻译编写的大量科技著作加以汇编整理,并略微补充了一些他自己的翻译和著作,编成《穷理学》,想呈现给康熙,并加以刊行流传。<br /> <br /> 说起南怀仁,确实是传教士当中的异类,和其他传教士不一样,他并非把科学仅仅当成传教的手段,他本人就对科学技术有非常浓厚的热情兴趣,而且有相当的才能。关于他的贡献作为,在下面还会介绍。现在单说他的这部丛书,这部书本身也不是他的新著作,主要还是明朝翻译出版的书籍的汇集综合,按照他的想法,明朝的崇祯皇帝能热心鼓励赞助的书籍,他现在又加以整理汇总,让康熙过目一下,然后“镂板施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明朝的崇祯组织人力对西方科技进行有组织有系统的大规模翻译研究,现在不必要求你满清再去这么做,那至少把过去已经做好的东西加以整理保存发扬流传,总不是太难的事情吧。<br /> <br /> 然而他,却真的是热脸贴了冷屁股,碰了一个大钉子!愚昧到极点的康熙,也确实呢看了或者说翻了这部书,然后怎么样呢?他就把书很轻松很仁慈地发还给了南怀仁!<br /> 在《康熙起居注》中有这样的记载:“<br /> 上曰:‘此书内文辞甚悖谬不通’。<br /> 明珠等奏曰:‘其所云人之知识记忆皆系于头脑等语,于理实为舛谬。’<br /> 上曰:‘部复本不必发还南怀仁,所撰书著发还。’<br /> ”<br /> 就这样,《穷理学》这套完整汇集了西方科技译著的丛书,就因为康熙的愚昧,没有被刊刻,不仅没有刊刻,而且也没有能完整保存下来,只剩下残本,而残本中一大部分都是1627年明代李之藻和耶酥会士傅泛际开始合作翻译的《名理探》。<br /> 说起来写《康熙起居注》的那些御用奴才和文人们,留下这段记录,本来是想作为康熙如何英明睿智的证据,现在却反成了康熙等满清主子奴才愚昧而又无耻嘴脸的标本,这大约是他们所万万想不到的吧。<br /> 这里提到的所谓“于理实为舛谬”的“知识记忆皆系于头脑”,其实在明代知识分子那里,已是接近常识了。比如崇祯元年进士金声(后在隆武元年被清兵俘虏,不屈而壮烈殉国),精通西学,曾经说过“人之记忆皆在脑中,小儿善忘者,脑未满也;老人健忘者,脑渐空也” ,明末思想科学巨人方以智(明末四公子之一,崇祯十三年(1640)进士,曾受邀担任南明内阁大学士,被清兵俘获,不屈服,削发为僧,在康熙十年,被满清统治者抓捕,在“惶恐滩”——就是文天祥北上抗元路过,所写诗句中“惶恐滩头说惶恐,零丁洋里叹零丁”中的惶恐滩——毅然自尽而死)的《物理小识》中也明确提到“人之智愚,系脑之清浊”。可笑的是,明代人早就知道的科学常识,到了满清主子奴才那里居然就变成了“于理实为舛谬”!<br /> <br /> <br /><br /><br /><br /><br />与此做对照,我们来看看明朝的崇祯皇帝又是如何。<br /> 徐光启在1629年给崇祯皇帝的奏折中提出“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br /> 真是斩钉截铁,字字有力!以翻译为手段,以超胜为目标,这是何等气魄,又是何等雄心!<br /> 这一个主张得到了崇祯皇帝的全力支持。事实上,明朝的时候,中国民间和官方已经同时展开对西方科技思想书籍的大规模翻译。<br /> 在徐光启生前,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围绕着编写《崇祯历书》而对西方天文数学著作进行了大规模的翻译和引入,这下面会介绍到。徐光启死后,李天经接任了他在科学方面的工作,不仅继续完成《崇祯历书》余下部分的编写,而且按照徐光启“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的原则,在明朝政府的支持下,继续组织人力物力进行对其他西方科技著作的翻译。<br /> 比如《坤舆格致》是在李天经主持下,汤若望和中国人杨之华、黄宏宪合作翻译,共四卷。原著是德国学者阿格里科拉的《矿冶全书》。《矿冶全书》共十二卷,是欧洲矿冶技术的一部经典著作,书中介绍了各种金属的分离、制取和提纯方法,也详细介绍了各种无机酸的制法,包含有许多重要的化学知识。崇祯十六年(1643)十二月,崇祯皇帝批示户部将《坤舆格致》分发各地,“着地方官相酌地形,便宜采取”,只可惜,随着明朝的灭亡,崇祯皇帝的批示没有办法落实,连这本中国政府组织中西学者合力翻译的书籍,在满清统治下也彻底散失,在愚昧的满清统治下,这是这种类型书籍的必然命运,《天工开物》都会在中国失传,更不必说别的了。<br /> <br /> 但是这本书中涉及的化学知识,实际上,有相当部分明代中国知识分子是已经掌握了(当然随着明代的灭亡,已经掌握的知识也会消失),在《中国通史 第九卷 中古时代·明时期(下册)》中第三节《西方化学知识的传入》有这样的介绍<br /> “中国最早记述无机酸的是徐光启的一篇手稿《造强水法》。据研究,《造强水法》即制硝酸的方法,其原文如下:“绿矾五斤(多少任意),硝五斤。将矾炒去,约折五分之一。将二味同研细,听用。次用铁作锅,约乘(盛)药外,尚有空。锅口稍敛,以承过筒。另用内外有油(釉)大坛一具,约乘(盛)四五十斤者则不裂。以玻璃或瓷器为过筒,一端合于锅口,一端合于坛口。铁锅置炭炉上。坛中加水如损绿矾之数,如矾折一斤则加水一斤也。次以过筒接锅坛二口,各用盐泥固济。锅下起火,初四刻用文火,渐加武火,满二十四刻灭火,取起冷定,开坛则药化为水,而锅亦坏矣。用水入五金皆成水,惟黄金不化水中,加盐则化。化过它金之水,加盐则复为砂,沉于底,惟黄金不能成砂必以酒靛(点)之。……强水用过无力,或有它物杂之,仍用前之器制,则复为水,滓留于锅矣。盛水坛下宜置一缸,恐一时迸破,水犹在缸也。”<br /> 此外“方以智《物理小识》提到:‘有■水者,剪银块投之,则旋而为水。倾之孟中,随形而定。复取硇水归瓶。其取硇水法,以玻璃窑烧一长管,以炼砂,取其气。道未公为予言之。’道未是汤若望的字,因此这是汤若望向方以智介绍的一种制取无机酸的方法。‘■’就是硇砂(氯化铵,■NH4Cl)。但这段记载过于简略,难于借以判断硇水(或■水)是什么物质。有学者认为,如将硇砂加入较浓硝酸(强水),则可得到王水,因此才能对贵金属(金、银)起溶解作用。也有学者认为,如将硇砂加入绿矾蒸馏,则可得到盐酸。究竟何者为是,尚有待进一步研究。方以智《物理小识》还提到:“青矾厂气熏人,衣服当之易烂,栽木不茂。”这里所说的“青矾厂气”,当指煅烧硫酸亚铁(FeSO4·7H2O)后产生的三氧化硫和二氧化硫。这类气体遇水或湿空气,会生成硫酸、亚硫酸或具有腐蚀性的酸雾,说明当时对于硫酸也有了一定的接触和认识。”<br /> <br /> 在明代李天经时期翻译的重要书籍还有《主制群征》,里面就牵涉到康熙等满清主子奴才所认为的:“其所云人之知识记忆皆系于头脑等语,于理实为舛谬。” 根据《明清之际传入中国之西方生理学》一文,这本书介绍了神经系统,里面“ 叙述了脑的结构功能以及与脊髓连为一体。还有脑神经的数量(六对),以及其中五对的功能。脊神经的数量(三十对),并初步描述了神经之遍布全身,另外还有神经的结构。” 。值得一提的是《明清之际传入中国之西方生理学》这篇文章的题目叫做“明清之际”,但实际上里面真正介绍到书,全是明朝时期编写的。列举如下:<br /> 《泰西人身说概》(1635年)《人身图说》(相同时期),《西国记法》(1595),《性学觕述》(1623),《主制群征》(1629?1636?),《泰西水法》(1612)。这里没有一本是清朝时期的书,只有一部满文的《解体全录必得》,算是满清时期的,然而这本书显然根本没有印行,只是西方传教士巴多明的手稿,是只供给满清的头目康熙一个人看的,所以所谓“现藏法国巴黎国立自然史博物馆,第2009号手稿”,以至于这个作者只能说“关于满文的《解体全录必得》,笔者未能得见,今不具论”。<br /> <br /> 在李天经时期,还有组织编写翻译的其他三十多部天文学译著,这里就不详细说了。<br /> <br /> <br />(2006-08-13 11:45:54)<br /><br /><br /><br />接下来我们重点介绍一下《崇祯历书》<br /> <br /> <br /> 1629(崇祯二年),崇祯皇帝亲笔批准了徐光启提出的宏大的修历计划,并且要求他“广集众长,虚心采听,西洋方法不妨兼收,各家不同看法务求综合。”<br /> 徐光启奉崇祯皇帝旨,在钦天监开设西局,又于1629年-1634由徐光启,李之藻,李天经,先后以以西法督修历法。其间任用汤若望(德),罗雅谷(意),龙华民(意),邓玉函(德)等修成《崇祯历书》共46种137卷。<br /> <br /> 《崇祯历书》并非如某些人顾名思义想象的那样,仅仅是一部历书。更确切的说,这是一部在崇祯皇帝为首的明朝政府支持下修纂的一部引进西方数学天文知识的大型丛书。<br /> <br /> 在徐光启“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这个思想原则指导下,明朝政府开始了对西方的数学工程等书籍进行有意识有目标的大规模翻译。在徐光启看来,这些工作已经并非仅仅是为了修历本身,他说“事竣历成,要求大备,一义一法,必深言其所以然之故,从流溯源,因枝达本,兼能为万务之根本”<br /> <br /> 说的很明确,最后的目标是能成为万务之根本。<br /> <br /> 《崇祯历书》正是按照这样的目标来编写的,它被分成了基本五目。<br /> 第一,法原,这是基本理论,包括数学,天文,宇宙观等各方面的基本理论<br /> 第二,法数,这是天文学、数学用表<br /> 第三,法算,天文学计算所必须的数学知识,主要是球面三角学和几何学<br /> 第四,法器,天文测量仪器和计算工具<br /> 第五,会通,中国的传统方法和西法的度量单位的各种换算表。<br /> 正是为了实现“一义一法,必深言其所以然之故,从流溯源,因枝达本”,作为基础理论部分的“法原”,占据了最主要最核心的部分,共有40余卷,占全丛书的1/3。这在中国历代修历法中是绝无仅有的<br /> <br /> 崇祯历书采用了西方第谷天体运动体系和几何学的计算系统,引入地球的概念,以及地理经纬度,引入球面三角形,区分冬至点和日行最速点,引入蒙气差校正,采用黄道圈为基本大圆的黄道坐标系统,采用欧洲通行的度量单位<br /> <br /> 在崇祯历书中《大测》、《测量全义》、《割圆八线表》、《八线表》、《南北高弧表》、《高弧表》引入球面三角学和平面三角学,《比例规解》《筹算》引入两种计算工具,和过去徐光启、李之藻等人翻译的《几何原本》《同文算指》《圆容较义》已经把西方数学中几何,算术,计算工具等基本内容系统传入了中国,而且这些工作中一大部分是在官方有意识的组织下进行的。<br /> 《崇祯历书》所达到的成就,在当时的世界上,也是最先进的。过去常常有一种说法,说《崇祯历书》仅仅引入了第谷体系,而没有引入当时最先进的哥白尼体系,其实这种说法是错误的。明朝政府所组织编写的这部《崇祯历书》是真正做到了崇祯皇帝所说的“西洋方法不妨兼收,各家不同看法务求综合。”<br /> 江晓原把《崇祯历书》称为是当时西方天文学的百科全书,关于《崇祯历书》和当时西方最先进的哥白尼学说的关系,他有一段话,引用如下:“<br /> “……《崇祯历书》不采用哥白尼学说,而是利用第谷的体系。讲这些话的人,他们大概从来不看《崇祯历书》的。《崇祯历书》里面大量引用了哥白尼《天体运行论》中的章节,还引用了很多图。所以《崇祯历书》对哥白尼学说应该说没有偏见。”<br /> “哥白尼的体系,从精度上来说可能是当时几个竞争者中最差的,因为哥白尼本人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观测者,而第谷他是一个的极其优秀的观测者,他关于仪器的刻度、误差方面在当时欧洲做得是最好。它的体系在实测和理论推算之间的吻合上是做得最好的。”<br /> “《崇祯历书》为什么不采用哥白尼体系,因为在当时哥白尼体系在理论上、实测上都还不很成功。因此当时的天文学家对哥白尼学说持怀疑的态度是很正常的。我们今天熟知的地球绕太阳转的证据,是到了18世纪才最终被发现的。我们今天相信哥白尼是对的,但是那个时候证据还没有被发现。所以《崇祯历书》采用了第谷的体系。《崇祯历书》对一些欧洲重要天文史上比较重要的学说,包括哥白尼的学说,都做了介绍,并且把哥白尼作为欧洲历史上最伟大的四个天文学家之一。”“从精确程度上来说,当时是第谷体系最好。但是他们对哥白尼并没有偏见。按照今天的看法,有的人觉得他们给哥白尼的地位太低,但是以客观的立场来分析的话,他们的态度应该说还是实事求是的,是恰当的。”<br /> <br /> 明亡以后,曾参与编写《崇祯历书》的西方传教士汤若望无耻的把《崇祯历书》剽窃据为已有,改名《西洋新法历书》,献给了他的满清主子,可惜此人在满清统治下也并未得到善终,1664-1669历狱中被控以各种罪名,差点被凌迟处死,在监狱里饱受折磨摧残,最后虽然放出,但也终于在1666年因为经不起折腾而一命呜呼。<br /> <br /> 徐光启关于历法,关于科学的宏大规划,长远设想在满清的统治下自然全盘落空。所谓的“欲求超胜,必须会通;会通之前,必须翻译” ,连翻译都寥落的情况,会通超胜更无从谈起,在满清统治下的,将近两百年的时间里“钦天监”这个职位全部由西方传教士担任。并非是汉人当中没有这样的人才,而是有了人才,满清也根本不能用,当然更谈不上去培养这方面的人才,出于根深蒂固对汉人的恐惧心理排斥心理,他们宁愿用西方人。导致的结果是一般中国历局官员只知道依照现成的方法和数表推算节气、天象,而不了解作为基础的理论,徐光启苦心孤诣组织编写的“法原”,在满清愚昧的统治,丝毫没有发挥作用。实际上清廷把《崇祯历书》剽窃以后,采用的也是删节本,《崇祯历书》原书几乎失传,能让现在的人看到全貌已经算是相当侥幸的事情了。徐光启所设想的不断根据科学的进步,理论的发展来修改《崇祯历书》,以便更精确,更严密,在满清的愚昧统治下,自然也不可能成为现实<br /> 用江晓原的话说“<br /> 《崇祯历书》在1634年的时候,跟欧洲的天文学差距很小。但是编完之后,200多年几乎不变。后来清朝修订过几次,补充过零星的欧洲天文学知识,但是实际上我们完全脱离了欧洲天文学的进程。接着200年,我们几乎原地不动,而欧洲这200年天文学发展如火如荼。《崇祯历书》曾经有一个机会能够让我们跟国际接轨,但是因为我们对待科学的态度,最终中国仍然失去了这个机会。我们一度跟国际接轨但很快又脱轨,最终等到鸦片战争结束,西方文学第二次大举进入的时候,我们中国人几乎不认识它了,因为我们落后了它200年。<br /> 这是历史的悲剧。徐光启当时曾谈到‘力求汇通’,至少徐光启本人有这个意思。至少,到了满清灭亡的时候,我们的天文学比欧洲落后两三百年,这不是徐光启生前领导历局的时候愿意看到的吧?从这个角度来看,对徐光启也是一个很遗憾的事情。”<br /> <br /> 上面江晓原这段话里应该该把“我们”换成“满清”,因为这落后的恶果完全是满清愚昧的统治所导致的,完全无须用“我们”来为满清推卸责任。事实证明,明朝时期中国是完全有能力克服自身文明的缺陷,和世界同步发展,甚至领先于世界发展。“力求汇通”不仅是徐光启本人的意思,而且是当时大部分明朝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意思,也是崇祯皇帝的意思。<br /> <br /> 前面提到了汤若望在满清统治下,遭受历狱折磨,最后死于非命。这里有必要再详细介绍一下。历狱起于杨光先对西方历法的攻击,杨光先此人本无足道,根据满清自己的记载,此人“在故明时以无籍建言,希图幸进,曾经廷杖,虽妇人小子,皆知其为棍徒也”。他本来是明朝的官吏,明亡之后投靠满清,阿谀颂圣,肉麻无比,成为一条道地的汉奸走狗。可笑的是这个人在做了汉奸之后,却还偏偏以卫道士自居,可谓无耻之尤(不过看一下明末历史就可以发现,凡是能积极研究西方科学技术,毫无偏见成见的明朝知识分子,都具有强烈的民族气节,誓死和满清抗争,没有死的也成了明朝的遗民,绝不与清廷合作;反倒是那些僵化守旧古板的人,满嘴维护道统的人成汉奸的不少)。就是这样一个在明代不过是不为人所齿的跳梁小丑,在满清统治下却开始掀风弄浪。<br /> <br /> 在康熙三年九月二十六日,清廷“会审汤若望,以及钦天监官员,翌年三月十六日,廷议将钦天监监正汤若望,刻漏科杜如预,五官挈壶正杨弘量,历科李祖白,春官正宋可成,秋官正宋发,冬官正朱光显,中官正刘有泰等皆凌迟处死。已故刘有庆子刘必远,贾良琦子贾文郁,宋可成子宋哲,李祖白子李实,汤若望义子潘尽孝俱斩立决。”<br /> 最后的结果,汤若望被找个借口放了出来,虽然被放出来,但经过这一番摧残虐待,还是一命呜呼了。而其他上面列出的从事西学的汉人,还是被凌迟的凌迟,斩头的斩头。徐光启在崇祯年间,精心培养的一大批汉人的西方数学天文专家,被彻底杀灭扫荡干净。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1633年,徐光启逝世后,特意把历局的工作交代给了李天经。所以明代官方天文局的工作,在徐光启之后就是李天经负责,李天经同样是一位出色卓越的人才,他在徐光启逝世以后,很好的完成了《崇祯历书》这一巨著余下部分的整理统筹编写工作。1644年满清入京,李天经,作为徐光启的接班人,自然不会为满清这个残暴黑暗的政权效力,所以毅然弃官回家(可以和杨光先这种小丑做一下对比)。李天经是1659 年死的,可以想象,如果他没有弃官,又活到康熙三年的话,也绝对难逃满清的毒手。<br /> 康熙八年,康熙给汤若望平反,又要处死杨光先,但因为他年老,看在他确实是给满清卖命效忠好狗的份上,把他赶回家,最后还是死于回家路上。<br /> 在满清的统治下,历法之争变成了生死之争,胜利的人就能活,失败的人就要死。在这样的气氛下,无论胜利的是哪一方,最后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区别,就是科学的彻底停滞。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br /> <br /> <br />(2006-08-13 11:46:20)<br /><br /><br />让我们再回过头来看看崇祯时期,难道就没有人反对西方历法吗?当然有的!当时有个平民魏文魁,他自己研究历法,写了《历元》,《历测》两本书,献给朝廷,并且和徐光启进行了辩论。崇祯皇帝没有象满清那样用行政手段来干涉。魏文魁不是觉得自己的历法好么?那好,明朝政府就干脆为他设立一个历法机构,和徐光启组织领导的西法历局,还有原来的大统历局,还有回回历局,一共是四家机构,大家平等竞争,公开辩论。这样有魄力的举措,即便是几百年后的现在看了,也不得不拍案,叫一声好!<br /> <br /> 众所周知,科学的进步,很达程度上来源于不同理论上的彼此争鸣,互相辩论讦难。旧的理论被推翻了,新的理论产生了,而新的理论本身又需要接受其他不同的理论的挑战质疑,只有这样,科学的发展才有活力,也才有可能不断的前进。象满清那样,制造恐怖气氛,即使暂时胜利的是较为正确的理论,但这理论也会缺乏挑战质疑,而停步不前,从而变的过时落伍。《崇祯历书》在满清的遭遇,从明朝同步于西方,到满清统治下,又因为停滞不变,最后落后西方两百年,这样的事实足够能说明问题了!当徐光启面对魏文魁的质疑反对,不但不厌恶反感,相反在辩论的同时,还欢迎他加入到研究中来,希望他能提出更多的质疑,崇祯皇帝也并不因为徐光启是明朝高级官员、内阁大臣,而魏文魁不过是一个布衣平民而对他鄙夷不屑,相反为他专门设立一个历局,用实践来证明他的错误。这样的胸襟,这样的气量,对比满清那帮鼠目寸光的大臣,鼠目寸光愚昧而又喜欢自我吹嘘的康熙,相距真是不啻千里。<br /> 江晓原在他的文章《第谷(Tycho)天文体系的先进性问题——三方面的考察及有关讨论》这一段描述是颇精彩的<br /> “李天经于1633年徐光启去世后接替其领导历局之职,也无形中继承了徐光启作为“西法”代表人物的身份。魏文魁本是布衣,他全力攻击“西法”,一时也颇有影响。‘是时言历者四家,大统、回回外,别立西洋为西局,文魁为东局。言人人殊,纷若聚讼焉。’其时外有满清叩关,内有李白成、张献忠辈问鼎,当此内外交困、大厦将倾之际,却能有如此一番天文学说的争鸣繁荣,很值得玩味。”(原载《自然辩证法通讯》11卷1期,1989)<br /> <br /> <br /> 正如李申在《中国古代哲学和自然科学》一书中所说的“统观明代的改历过程,这里没有神学观念的干扰,也没有政治权利的无理干预。无论是皇帝还是礼部官员,都没有把自己的意见强加于人。虽然某些人因为个人利益或其他因素为改历设置过障碍,但一般说来,这些障碍都是新事物成长中所必然碰到的正常障碍。 ”“明政府设置四个局,让各家互争雄长、百家争鸣,其措施也是正确的。其间可能有某些人为了个人或小集团的利益,阻挠新法的情况,但无论如何,改历的阻力,不是政权的无理干涉,也不是什么传统观念、保守闭关、盲目排外的情绪。”<br /> 正是在这种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良好气氛中,徐光启、李天经等人组织的历法变革征服了人心,还是引用江晓原的话<br /> “<br /> 在‘言历四家’辩论的热潮中,有‘钦天监在局习学官生’周胤等十人联名发表一篇与魏文魁论战的文章,其中谈到他们自己如何逐步被‘西法’折服的过程:‘<br /> 向者己已之岁(即1629年——引者案),部议兼用西法,余辈亦心疑之。迨成书数百万言,读之井井,各有条理,然犹疑信半也。久之,与测日食者一、月食者再,见其方位时刻分秒无不吻合,乃始中心折服。……语语皆真诠,事事有实证,即使尽起古之作者共聚一堂,度无以难也。’<br /> ”<br /> <br /> 这里有一点需要特别拿出来说,前面已经提到“明朝的时候,中国民间和官方已经同时展开对西方科技思想书籍的大规模翻译”。那么到了清朝,情况又如何呢?<br /> 《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四川教育出版社 尚智丛著)一书有一张表格,列出了从1580到1690年,每隔十年内,出版的格物穷理之学的著作,从这张表格中可以看到明代介绍西方科技著作和翻译最多的是16世纪30年代,一共有134种书,这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明朝政府组织翻译编写的,而到了满清统治时期,最多的60年代,已经只有83种了,而这里面大部分都是民间继承明朝时期遗风而进行的译著,以后总体趋势就是不断衰减。<br /> <br /> 另外在这本书的第五十页,有一张表格列举了 1582年到1683年格物穷理之学的主要著述,这张表格应该说相当不全面,大量明朝时期的重要科学译著都没有收入,但至少能说明一些问题。原来的表格仅仅是按照学科来分类列举,我现在不妨分别按照明清两个朝代,来列举一下,看看情况如何。<br /> 一、在明朝出版的著述有:<br /> <br /> 宇宙论方面的<br /> 《乾坤体义》利马窦,1614年出版 <br /> 《天问略》阳马诺,1615年出版<br /> 《寰宇始末》王丰肃 1637年出版<br /> 《寰有诠》 傅泛际和李之藻 1628年出版<br /> 以上都是介绍托勒密-亚里士多德宇宙体系<br /> <br /> 历法<br /> 《五纬历指》 罗雅谷 1637年 《崇祯历书》中的一部 第谷.布拉赫宇宙体系<br /> <br /> 天文仪器<br /> 《表度说》 熊三拔 1611年<br /> 《远镜说》 汤若望 1626年<br /> 上面是托勒密、第谷.布拉赫、伽里略传统<br /> <br /> 地球知识<br /> 《乾坤体义》利马窦,1614年出版 <br /> 地理知识<br /> 《职外方纪》 艾儒略 1623 欧洲中世纪地理知识和16-17世界航海发现的地理知识<br /> <br /> 人体生理解剖和心理学<br /> 《性学粗述》艾儒略 1637年<br /> 《主制群征》汤若望 1636年<br /> <br /> 几何学<br /> 《几何原本》利马窦和徐光启 1613年<br /> 算术<br /> 《同文算指》利马窦和李之藻 1613年 介绍西方算术,笔算<br /> <br /> 测量学<br /> 《测量法义》利马窦和徐光启 1607年<br /> <br /> 工程与机械<br /> 《奇器图说》 邓玉函和王徵 1634年 介绍16-17世纪的欧洲机械和工程<br /> 《泰西水法》 熊三拔和徐光启 1612年<br /> <br /> 逻辑学与方法论:<br /> 三段论演绎推理和辩证法<br /> 《名理探》 傅泛际和李之藻 1631年 介绍亚里士多德逻辑学与辩证法<br /> <br /> 形而上学:<br /> 十个范畴;四元素说<br /> 《名理探》 傅泛际和李之藻 1631年 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br /> <br /> <br /> <br /> <br /> 二、在清朝出版的著述有:<br /> 天文仪器:<br /> 《仪象志》和《仪象图》 南怀仁 1674年<br /> <br /> 地理知识:<br /> 《坤舆全图》和《坤舆图说》南怀仁 1674年<br /> <br /> 动物习性:<br /> 《狮子说》 利类思 1675年<br /> <br /> <br /> 仅从数量的对比上来看,明朝的是17种书,而到了满清的统治下,只有三种(或许勉强可以算五种)<br /> <br /> 从涉及的人员对比上,明朝这些科技著作,涉及12人,其中传教士7人,中国人5人;而到了满清时期,涉及的人员只有两人,而且都是西方的传教士。<br /> <br />(2006-08-13 11:47:12)<br /><br /><br /><br />值得注意的是汤若望在明朝的时候,著述颇多,除了这张表格内收入的外,他参与编写翻译的还有《坤舆格致》、《浑天仪说》五卷、《西洋测日历》一卷、《民历补注释惑》一卷、《大测》二卷、《星图》八幅、《恒星表》五卷、《交食历指》七卷、《测食说》二卷、《测天约说》二卷、《新法历引》一卷、《历法西传》、《主制群徵》二卷、《古今交食考》一卷、《学历小辩》一卷、《恒星出没》、《交食表》等等,其中涉及天文历法方面的,基本上都是包含在《崇祯历书》内,或者和《崇祯历书》有关。<br /> <br /> 然而而到了满清统治下,他却连一本象样的著述都没有。用《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一书的作者尚智丛的话说“从1644年到1663年,汤若望再没有创造性的著述”。<br /> <br /> 我们注意到历狱发生在1664年,而从1644年到1661年,汤若望和满清的头目顺治相处的是非常好的,从客观条件上说,并没有限制汤若望从事著述翻译或创作的因素,那么为什么在这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他一本象样的科技著述都没有呢?这就涉及到我前面曾经说过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些西方传教士来到中国,根本的目的是为传播宗教,而不是传播科技。在明代,他们之所以大量参与到科技著作的翻译和介绍活动当中,是应中国的知识分子和明朝政府的要求不得不这么做,不这样做,他们就根本没有办法引起中国士大夫的兴趣,甚至没有办法在中国立足。而到了满清,条件就完全改变了。当他们可以直接笼络满清头目,从而为他们传播宗教打开方便之门的时候,他们当然就没有动机也没有欲望再从事传播翻译科学,而且在满清的黑暗残暴统治下,中国士大夫阶层逐渐消亡,能看的见的都是奴才,对满清奴才来说,当然不会有对科学的热情与兴趣了。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在满清统治下,除了汤若望之外,其他从事翻译编写科技著作的人如此稀少的原因。<br /> <br /> 实际上,我们分析利马窦一开始到中国来传教的经历,就足够能说明问题。一开始他为传教而传教,结果到处碰钉子,相当不顺利,后来他改变了态度,宣扬西方科技,马上就改变了处境,招徕了大批中国士大夫的亲徕,影响也越来越大。先是瞿太素跟随他,后来向利玛窦学习数学的人多起来。著名学者李心斋的儿子,然后是他的两个学生。再然后是当时的翰林王肯堂的学生张养默等等。当利马窦要张养默去传播基督教的时候,张养默却告诉他,这“纯属浪费时间,他认为以教授数学来启迪中国人就足以达到他的目的了”,张养默曾经想要翻译几何原本,但这时利马窦反对这种翻译,因为他意图根本不在此。<br /> 直到后来利马窦到了京城之后,发现如果他不给中国的士大夫阶层提供更新更深入的西方科技知识,他们的交往就变的相当消极,来拜望利玛窦的人员远不如从前。这才同意了徐光启翻译几何原本的要求。但实际上利马窦答应的也是相当勉强,他的想法是直接翻译西方的历法书籍,这样可以作为打开宫廷的敲门砖,但徐光启坚持说“算术者,工人之斧斤寻尺,历律两家旁及万事者,……此事不能了彻,诸事未可易论”,利马窦这才勉强同意。在翻译的过程中,大量明朝的中国最高等级的官员和士大夫都参与进来研讨商量,如杨廷筠、李之藻、叶向高、冯应京、曹于汴、赵可怀、祝宰伯、吴大参。其中的叶向高在万历三十六年以后,曾经三次担任过内阁首府,这是明朝最高级别的文官了。<br /> <br /> 利马窦去世以后,澳门教会当局曾经借口传教士应以传教为根本,不准从事散播科学的工作。当熊三拔在徐光启要求合译《泰西水法》的时候,就表现的吞吞吐吐,以至让徐光启感到非常不满意,甚至说出“可以窥见其人”的话来。<br /> <br />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觉得有必要提一下《明末清初中外科技交流研究》(作者张承友 张普 王淑华)中的谬论。这是我看到过的水平最低劣,作者的史德也最卑劣的一本书。全书到处都充斥满了对满清统治者肉麻无耻的吹捧。一方面当列出具体的事实时,大部分都是明朝的成就,比如中外学者合作的三个典型代表,徐光启、李之藻、杨廷筠全是明朝人,其实至少还可以列一个李天经,也是明朝人!在列出的三次中外合作的重大科技项目中,明朝占了两次(清朝的那次还是为满足满清统治者病态政治心理的《皇舆全图》,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科技项目)。<br /> <br /> 另一方面,当比较明末和清初的交流规模和科技成果的时候,这本书的作者厚颜无耻的说明末的交流规模小,而清初的交流规模大,而他们的论据是是什么呢?并不是科技成果的比较,也不是翻译书籍的比较,而竟然是以传教士的多少和天主教的势力大小来衡量,按照这本书的说法,在明末的时候,西方传教士在中国的势力很小,信仰基督教的人也不多,然后他们得意洋洋的宣布,“到1701年,全国13个行省中,有传教士117人,教堂250所,教徒30万人”。<br /> <br /> 无耻到这个地步确实罕见,比较的是科技交流的规模,结果以宗教势力的规模大小作为论据!没有相当程度的勇气和水平的,是不能愚昧无耻到这个地步的。基督教在西方本身就是以反科学,阻碍科学进步的面目出现,在明朝的时候,为了吸引士大夫,传教士不得不在外界的压力下传播西方科技,明朝的人,吸取西方科学的精华,却丢掉愚昧和落后的宗教的糟粕,科学的传播和发展畅通无阻,宗教却寸步难行;而到了满清,传教士却可以直接为传教而传教,一切颠倒过来了,愚昧落后的基督教可以畅行无阻,科学却寸步难行,这本身就足够说明满清统治下中国文明的倒退,满清统治的愚昧和黑暗程度。然而这些缺乏起码的良知和人格的作者嘴巴里,却反而成了褒扬满清的根据,确实只能用寡廉鲜耻四个字来形容。按照这些东西的逻辑,满清的禁教是在1722年,这时候满清建立统治已经接近百年,这几十万的教徒,百多个传教士进行的所谓科学交流的庞大规模之下,播撒了多少科学的种子,何以仅仅过了一百年,满清统治下面的大小奴才主子就愚昧到了用粪尿对付枪炮,视机器轮船为骗人邪术的地步?奉劝这些所谓的专家学者,要无耻,可以!但也应该有点水准,动点脑子。<br /> 其实再看这些作者下面所做的所谓科学交流成果的比较,就已经可以看出他们是在用谎言打自己的耳光,一方面还在无耻的说清初“所取得的成果就更多”,另一面列举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呢?第一个居然是所谓“汤若望修订《时宪历》”,真是令人喷饭,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所谓《时宪历》就是《崇祯历书》,只不过是《崇祯历书》的删节版,压缩版,只不过改换了名字而已,现在居然被他们厚着脸皮拿出来充当满清的成果了,大概他们自己也知道满清的那点货色实在拿不来见人吧!所以只好这么自欺欺人了!以他们的知识而言,再无知也不可能无知到《时宪历》就是《崇祯历书》的地步,所以只能认为他们是无耻到极端了。<br /> <br />(2006-08-13 11:47:36)<br /><br /><br /> 现在我们再回过头来崇祯时期的徐光启,竺可桢曾经把徐光启和英国的学者弗兰西斯.培根(1561-1626)做了一个比较,认为徐光启丝毫不逊色于这位英国大学者,在许多方面还超过了他.《科学译著先师——徐光启》的作者王青建对此作了分析,现摘录如下:<br /> “两人生活于同时代,徐光启小培根一岁,又比培根多活了七年;两人同为科学思想史上的一代开创者,又都向往着新的科学时代的到来;巧合的是两人都做过高官。……培根是首创近代归纳法的大师,把经验从一向受人鄙视,受贬抑的卑贱地位上升到一种科学原则,……但他不能很好理解数学语言的重要性;而徐光启却演绎推理鼓吹推广到一向只重视经验归纳传统的中国,并且特别把重点放在数学语言上,认为这才是一切科学的基础。两人都强调科学实验,但徐光启本人就是大科学家,亲自进行观察和实验,……徐光启在实验科学的具体贡献是培根所不能比拟的,尤其是他对数学的重视和运用更远远超过了培根。……事实上,徐光启的科学思想和方法论远远超过了西方传教士之上。当时西方‘传教士的科学正是似法非法,似理非理的东西’,但徐光启却深刻的提出了科学必须其中有理、有义、有法、有数,‘理不明不能立法,义不辨不能著数’,这样的思想正和近现代科学的思想吻合”<br /> <br /> 也许有人觉得这样的比较,过于夸大徐光启的地位和作用,但你看了下面的内容,就会明白,这半点都没有夸大!!<br /> 徐光启在崇祯二年(1629年)七月二十六日,给崇祯皇帝上奏折《条议历法修正岁差疏》,论述了“数学和其他科学的关系,数学在生产实践中作用”,他是把数学作为其他一切自然科学和工程学的基础来看待,这比马克思恩格斯论述数学在自然科学中的作用早了几百年。徐光启列出了十条(转引自《徐光启研究论文集》第40页)<br /> 第一,数学是天文学,气象学的基础。“利用数学可以计算日月无星的运行,从而推测晴雨水旱”<br /> 第二,数学是机械工程学的基础,“精于度数,能造作机器,力小任重”,制作各种机械,“以供民用,以利民生”<br /> 第三,数学是测绘学的基础,“天下舆地,其南北东西,纵横相距,纡直广袤,山海原野,高深广远”,都可以用数学方法测绘,“道里尺寸,悉无谬误”<br /> 第四,军事学:数学可以用于“兵家营阵器械及筑治城台等”,“精于其法,有裨边计”<br /> 第五,建筑学:“营建屋宇桥梁等,明于度数者力省功倍,且经度坚固,千万年不圮不坏”<br /> 第六,财政、会计学:数学对“官司计会”,颇有用处,“理财之臣,尤所急需”<br /> 第七,水利学:用数学,“度数既明,可以测量水地。一切疏浚河渠,筑治堤岸,灌溉田亩,动无失策,有益民事。”<br /> 第八,医药学:使用数学,“因而药石针砭,不至误差,大为生民利益”<br /> 第九,音律学:“明于度数,即能考正音律,制造器具(乐器)。”<br /> 第十,计时:掌握了数学力学原理,可以“造作钟漏,以知时刻分秒”,“使人人能更分更漏,以率作兴事,屡省考成”<br /> <br /> 《明末清初的格物穷理之学》一书说“此‘十事’涉及自然现象的研究、社会现象的研究和工程技术,就当时,无论中西方都未形成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工程技术学科的分化。徐光启能陈此十事相当不易。有学者认为,这是比培根在《新大西岛》中所作理想研究更现实、弘通的知识体系的划分”<br /> <br /> 徐光启的这个奏折,得到了崇祯皇帝的积极反应和支持,他下旨批示“度数旁通,有关庶绩,一并分曹料理”。但是不幸的是当时明朝只过了十几年就灭亡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徐光启的设想是无法在全国上下全面展开的。<br /> <br /> 尚智丛说:“徐光启提出的“格物穷理之学”核心就是以数学的演绎推理和数量计算来探求客观事物的规律,具有近现代科学的特征,酝酿着近现代科学的倾向,他把数学做为科学发展的基础地位,在这里他比伽里略等近代科学先驱更高明。<br /> 他希望借助演绎推理,寻求事物的数学规律,形成“有理,有义,有法,有数”,使中国的科学思想在质上迈进了一大步”<br /> <br /> 徐光启开创的“格物穷理之学”在当时有李之藻,李天经,孙元化,王徵,其后又有方以智,王锡阐等发扬,但结果却没有在中国产生近现代科学,我认为根本原因在于满清的统治所造成的文明的毁灭割裂。满清的黑暗统治下,这样以数学为基础,全面发展科学的设想是根本无法实现的。<br /> <br /> 难怪有人为此激愤的说道:“落后的建州女真贵族,在取代朱明政权,统一中国以后,为了维持他们的一小撮人的部族野蛮统治,直到预备立宪的末日,始终处心积虑遏止全社会的进步。在经济政策上,从疯狂破坏生产转到恢复小农经济,已经是皇恩浩荡了,过此再也不肯前进一步,生怕经济的继续发展超越他们的控制能力,就会直接威胁他们的统治。在思想领域里,用高压手段禁锢学术发展,使得全国读书人都俯首帖耳,唯命是从,不敢稍有立异,干犯禁忌,触及刑网。清朝统治者方以此为得计。徐光启的企图取代封建制度的政治、经济、学术主张,当然不可能为竭尽权利维护其野蛮统治的清王朝所采用。”<br /> “培根死后不过三四十年,他的理想研究院在英国就以1660年(顺治十七年)成立皇家学会而实现。随之而来的,是工业革命和生产大发展。而徐光启的“度数旁通十事”的拟议,在当时,虽然得到了崇祯皇帝的积极支持和响应。但随着明朝政府的灭亡,满清空前残暴黑暗统治的建立。这样的规划,一搁置就是三百年,不能在促进生产上发挥作用。在明朝时期同步于世界发展的中国,经过满清的反动统治,远远落后于世界生产的先进国家,终于沦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这是徐光启的不幸,也是中华民族的不幸”(摘引自《徐光启研究论文集》第23页)<br /> <br /> <br /> <br /> <br /> 补充资料<br /> <br /> <br /> 根据台湾学者方豪著的〈中西交通史〉<br /> 康熙二十年(1681年)南怀仁草成一手稿,六年后发表于德国《欧洲天文学界》杂志,文章中说<br /> “三年以前,我曾经试验蒸汽之力,用轻木制成四轮小车,长二尺,且极易转动。在车之中部,设一个火炉,炉内装满以燃烧之煤,炉上则设置一个汽锅。在后轮之轴上,固定一个青铜制的齿轮。其齿横出,与轴平行,此齿轮与另一个立轴上的小齿相衔接。所以当立轴转动的时候,车子就被推动而前进<br /> 在立轴的上面,另外装一个直径一尺的大轮。轮的全周装置若干叶片,向周围伸出。当蒸汽在较高压力之下,由汽锅经一个小管向外急剧喷射的时候,冲击于轮叶之上,使轮及轴急速旋转,结果车子前进。在相当高的速度之下,计可行一个小时之上。以汽锅内能发蒸汽的时间为准。<br /> 当试验的时候,为防止此车直行过远,在后轴中间,装一杆,可以任意替换方向,……,……,用此种转向装置,可以使此车沿一圆周驶行。且按照使舵倾斜的程度,可以得到所行曲线的曲率变大变小的结果。<br /> <br /> 这个机器的实验表明一种动力的原理,使得我能够随意应用于任何形式的转动机械上面。例如一个小船,可以由汽锅中蒸汽的力量使它在水面上环行不已。我曾经制造成功过一个,并把它献给皇帝的长兄。汽轮本身放置在船腹之中。只有蒸汽由气锅外出的声音可以听到。……其次,我曾经在气锅上另外焊接一个小管,分一小部分蒸汽,使由之逃出,并使得小管外端如同一个笛子的吹口。结果当蒸汽外逃的时候,所发的声音,象夜莺的啼声。……<br /> 总之,这种动力的原理既然已经成立,则任何其它有利益或者有兴趣的应用,都不难通过思索而得到”<br /> <br /> 下面是方豪先生的评价<br /> “南怀仁的模型原理,可以看成是Branca冲动式汽轮的试验,并推广其应用<br /> 南怀仁的试验,其眼光和应用范围,比西方同时期的要为远大,就利用蒸汽为行车的原动力而言,比Stephenson的火车要早一百五十年,就利用蒸汽为轮船的原动力,比Symington的轮船早123年,就利用蒸汽为汽车的原动力而言比Bolle的蒸汽汽车早二百年……<br /> <br /> 在世界热机史上,南怀仁的试验和广泛的应用建议,实在是Branca冲动式汽轮之后应当大书特书的”<br /> <br /> 应该说如果满清的愚昧到极点的头子康熙有崇祯皇帝一半的见识,中国也完全可以借南怀仁的蒸汽机以及应用建议,在世界范围内取得领先至少也是并驾齐驱的地位,可是实际结果如何呢<br /> <br /> 在康熙这种愚昧又没有自知之明的暴君统治下,南怀仁的试验和发明完全被他们当成了个人的玩物,对于中国的发展没有造成任何的影响<br /> <br /> 这真是历史上最滑稽的一幕,最先进的东西,已经送到他们面前,他们都不知道去利用<br /> <br /> 此外清初,延续明朝的余波,中国还出现了一位机械物理方面的杰出人才黄履庄,他延续了明朝王徵的传统,在机械物理以及各种仪器方面有众多成就,但在残暴满清统治下,当然全归于无用,他发明的东西有显微镜,取火镜,取水镜,温度计,湿度计,自动风扇,其他自动机械等等<br /> <br />(2006-08-13 11:47:57)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tag:blogger.com,1999:blog-6105881036305618756.post-10112356158165074262008-09-01T21:59:00.000-07:002008-09-01T22:21:30.578-07:00对明代白银货币化的问题的解释 (2007-01-21 14:47:14) 作者杜车别明代白银货币化的问题<br /><br />事实上关于明代白银货币化的问题,许多学者都做过研究,称赞歌颂者有之,贬抑丑化者有之。但在我看来,尽管许多学者的观点有很有参考价值,但真正能够说到要害的却实在不多。<br />我先引用几个有代表性的学者观点,然后再对此说说我的看法.<br />万明是对明代白银货币化进行热烈赞颂的人,认为白银货币化对明代社会变迁有着诸多重大影响和意义.这里我简单列举一下她说几个影响:第一,是“白银将社会各阶层卷入市场之中”[151]p188;第二是“白银货币化与新的经济成分增长”[151]p202],这主要是指一些产权表现形式的变化,人身依附关系的变化等等;第三是“社会各阶层的商业行为”[151]p208,这主要是指明代高度繁荣发展的工商业对社会各阶层的渗透性影响<br />万明还进一步论述了,白银货币化,并普及全社会的意义。她说“晚明白银普及全社会所具有的意义,首先,突出表现在财富资源的重新分配和社会各阶层身份地位的变化上。这体现在下列事实中。白银货币化使所有的人在社会结构中的身份地位与以往相比发生了微妙变化:皇帝与宗室贵族开店与民争利,反映出他们不再是国家所有财富权威拥有者的一面;官僚来自于社会各阶层,尤其来自商人阶层的日益增多;农民通过以白银纳税代役,摆脱了与国家的人身依附关系,脱离土地,或日常生活日益与市场连接起来;灶户脱离本行业,从事其他职业,或以劳动所得直接换取白银,改变了身份;军户也是如此,晚明大量军户从事其他职业,根本改变了身份地位的例子不胜枚举。社会分工的扩大发展,职业结构的变化,商人阶层的迅速崛起,商业在社会上的比重日益增加,士商界限模糊,人们可以凭借白银货币上升到统治上层,白银给各阶层带来了更多获得财富的机会,也给各阶层创造了改变生活方式和社会地位的条件,由此,阶级结构发生了变化,社会结构发生了变化。晚明社会几乎各个阶层都投入到了市场交换之中,无论是情愿的还是不情愿的,都不可避免,整个社会呈现出白银时代的显著特性,即对货币财富的倾力追求。 ”[151]p214<br />“其次,晚明白银普及全社会所具有的意义,突出体现在货币经济的发展引发了制度变迁和社会观念、社会行为、社会心态,以及文化变迁上。社会变迁是一个社会互动的过程,制度结构和文化结构建立在全体社会成员共享的社会规范的基础上,白银成为货币基本形态,带来了新的因素和新的问题,社会由主要是农耕的比较单一的形态向多元形态发展变化,反映在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上,是向经济关系的转变,确切地说,是由对人的依附关系向对物的依赖关系的转变。这正是从传统向近代的社会转型过程。在这一历史性的转折中,统治者不得不在经济结构变迁中做出制度调整,而当人们普遍进入货币为主导的社会关系时,人伦关系失去了往日的温馨,增添了新的色彩;乡村失去了旧日平静的秩序,滋生出多样的行为类型;城市由于工商业的兴盛,而喧嚣了起来。白银货币化推动了整个社会关系乃至社会结构的变化,一个与传统农耕社会迥然不同的新的社会图景开始凸显了出来。”[151]p215<br />“在对成化、弘治年间以后的白银货币化过程进行了必要的考察之后,可以认为,中国古代社会向近代社会的转型始自晚明,社会转型最重要的标志之一是白银货币化。明代白银的货币化过程,正是中国社会经济货币化趋势发展延续的结果。自唐代两税法实施以后,中国社会经济就已出现了经济货币化趋势,但是到宋代王安石变法,征钱仍不免失败,原因主要应归结为社会经济发展条件还不成熟。发展到明代,虽然农业生产力没有发生飞跃,但是,与当时社会生产力发展相适应,在铜的资源匮乏、钞币不行、宝钞制度失败的反弹下,白银崛起,白银货币化推动了资本积累、消费和净出口,成为拉动社会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更重要的是,在白银的背后,是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是不同于前此传统市场的市场经济的萌发。[151]p215-216<br />”<br />万明最后的总结是“ 白银货币化表明,中国社会发展出现了一个飞跃,引发了社会整体变迁,标志着社会的转型,近代的开启。这在多层面的深刻变迁上体现了出来,具体表现在六个层面上,一是货币形态层面,从贱金属铜钱向贵金属白银的货币形态转变;二是赋役制度层面,从实物和力役向货币税的税收制度转变;三是经济结构层面,从小农经济向市场经济结构转变;四是社会关系层面,从人的依附关系向物的关系转变;五是价值观念层面,从重农抑商到工商皆本的观念转变;六是社会结构层面,从传统社会向近代社会转变。白银货币化过程,是中国社会经济货币化的过程,也是中国市场经济萌发的过程。因此,晚明社会变迁带有根本性的社会转型性质,具有划时代的意义。<br />”[151]p216<br />从万明的论述可以看出,她确实赋予白银货币化以相当巨大的意义,认为明末的社会变迁和白银货币化有不可分割的关系,对此做了热烈的称颂。但并非所有学者都同意这样的观点,事实上有人的观点甚至是截然相反的,这点我们在前面也引用过的,这里不妨再引用一下。<br />李宪堂的说法是“正是白银,使统治者加大了对下层民众剥夺的强度,助长了聚敛和腐败的水平,以前所未有的速率消耗着社会成长的机能。白银推动着经济的轮子飞转,像抽水机一样把底层的财富抽向高处,阶级与地区之间的贫富分化空前加剧,基层民众尤其是白银所灌溉不到的边缘地区的民众陷入了一贫如洗的境地,遂使发生‘资本主义萌芽’的核心区因为得不到支持而迅速枯萎,最终导致整个民族在经济上沦为西方的附庸。 ”<br />“白银的输人为由于人口压力而遭遇资源瓶颈的传统经济灌注了新的动力,……这种以对劳动力的超额榨取为策略的生存手段必然导致人口以更快的速度增长——‘ 因为有了充裕的劳动力,有了家庭成员间人尽其才的分工合作,才能应付沉重的生存压力。而人口的膨胀又使谋生变得更加艰难,劳动力的价值降得更低,可以交付市场的劳动剩余就会更少,技术上的发明和使用就越不经济。于是乎进入越穷越要多生孩子,越生孩子对资源的超限耗费越严重从而也就越穷的恶性循环。伊懋可称这种情况是‘高度平衡的陷阱’”<br />“白银的输入滋润了明清社会原始手工业的繁荣(所谓资本主义萌芽),这是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体系最后的振作,它通过在旧有生产关系框架内释放更大的空间延缓了自己的崩溃,但却因资源的过度耗费而使整个社会陷进了‘高度平衡的陷阱’”[193]<br /> <br />这两个人的观点真可谓是针锋相对,一个把白银大量流入,白银货币化当成是造成社会发生进步变迁的重要原因,另一个却把白银货币化当成是中国社会的罪魁祸首,就我的观点,万明的观点更接近于正确,但也并非完全是正确。事实上两个人共同的错误都是把不属于白银货币化的结果推到白银化头上,只不过一个是把好的结果推上去,另一个却是把坏的结果推上去。之所以说万明更接近正确一点是因为,把白银货币化同社会的进步变迁联系在一起,这点本身还是对的,她的错误只是在于倒果为因,也就是说白银货币化并非是社会进步变迁的原因。恰恰相反是这个变迁的一个结果,而且还并非是必然结果,而仅仅是许多可能的结果中的一个,仅仅是因为其他的原因,才使这种结果变成了现实。至于李宪堂的观点则完全是胡牵乱扯,乱按罪名了,可以不必理会。<br />相对来说,可能台湾学者李隆生对白银流入、白银货币化的作用意义的论述更有启发性一些,他说“明季作为货币,大量进口的海外白银,对中国长期经济发展有显著影响吗?若没有这些白银,明季的经济发展会停滞吗?针对这两个问题,我的答案是否定的。古典经济学告诉我们货币是虚幻的,认为财富和货币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财富所包含的是实质产出,而货币仅是交易媒介,对经济没有实质影响。市场经济良好运作所需的仅为适当、适量和被信赖的货币”[103]p237<br />“白银作为货币,并非没有替代品,可兑换纸币就是一个很好的替代品。中国最早的可兑换纸币——交子,出现在北宋的四川。……明初发行的大明宝钞为不可兑换纸币,大概只流通了近一百年,就因滥印而退出了市场。明末民间出现了会票、银票、钱票,这三种票券都具有纸币的性质;「崇祯年间陈子龙说:『今民间子钱家 [钱铺、当铺、钱庄]都用券[银票、钱票],商贾轻赍往来则用[会票],此即前人用钞初意也』」。假设没有海外输入的白银,明季中国真会因为缺乏足够货币,以至经济发展受到重大影响吗?这是极难想象的。我认为政府和民间很可能会以金、银为准备,发行可兑换纸币来替补白银的不足,至少这是不能排除的可能性;市场应该会找到它的出路,以适应和满足对货币的需求。”[103]p238<br />“综上所述,关键不是白银的数量够不够,而是被人民信赖和接受的货币数量够不够;关键是贸易,不是白银,……第一、如果有足够在市场上流通的货币(不一定非是白银不可),政府财政收支当然可以货币化;第二、如果实物税能大幅转变为货币税,再加上经济成长,政府预算便能随之增加。……另外,明季流入中国的海外白银,……是否是中国无法回复到可兑换货币的主要障碍?这都值得斟酌”[103]p239<br />李隆生的观点很有价值,从他的论述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明代的经济发展、商业繁荣、社会变迁并非必然意味着一定要把白银作为货币,即便没有大量白银流入明朝的中国,那么经济的发展必然还会产生出其他形式的货币,而且那些形式的货币可能更有利。导致明代白银货币化,还有其他原因。那究竟是什么原因呢?<br />这就是我们要回答的核心问题了!我的观点是明代白银货币化本质上是民间私人商业力量和政府官方对货币控制权争夺的结果。明代中晚期大量海外白银的流入,既是这种争夺本身的一个结果,又是最终帮助民间私人商业力量在这场争夺中获得了胜利,最终确立白银货币化的一个重要原因。<br />为什么我这么说呢,让我们考察一下从明初到明末中央政府试图控制货币发行所采取的一些措施。明初的时候,应该说货币发行控制的权力是牢牢掌握在政府手中的。<br />铸造铜钱也好,发行大明宝钞也好,在一段时间内,政府对货币的发行流通都有决定性的控制权力影响权力。这个时期,政府的一些禁令,如禁用银、禁私铸、都可以认为是政府力图把货币控制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而采取的措施。甚至有一段时间为了确保钞法通行,禁行钱,“洪武二十七年八月,因‘钞法阻滞’,‘诏禁用铜钱 ’,‘令有司悉收其钱归官,依数换钞,不许更用铜钱行使。限半月内,凡军民商贾所有铜钱悉送赴官,敢有私自行使及埋藏弃毁者罪之。’[明太祖实录卷 234] 自此,开始了明前期的纯纸币流通阶段。洪武以后,建文、永乐、洪熙、宣德四朝皆承其制,并增立‘户口食盐’等制‘以重钞法’。”[224]<br />尽管“实行纯纸币流通制度的四十一年间,钱法并未绝对废止”,永乐宣德年间,政府本身就违背自己的禁令,依然定期定量的铸造一批铜钱,“大量用于外贸,并许个别地区行用、支付,各有法度”。但总体来说,在政府和民间对货币发行流通的控制权争夺中,依然是政府占据优势。<br />但到了英宗登位以后,情形就发生了变化,那些通过科举登上政治舞台的私人工商业者利益代言人,不断显示出他们在政治经济决策中的影响力。于是先是诏“弛用钱之禁”,次年,又“弛用银之禁”[225]。随后就是钞法不断崩坏,“成化以降,钞法全面崩溃,‘钞法自弘正间废’,及至嘉靖初,更是‘钞久不行,钱已大壅,益专用银’,宝钞虽至明亡仍不断发行,但仅成保存祖制的形式而已,钞银钱并行的货币流通制度,在社会经济生活中已失去实际意义”<br />随着钞法的崩溃,政府也在和私人对货币控制权的争夺中不断溃败,直至一败涂地,不可收拾,完全丧失了对货币的任何控制权而告终。应该说,从道理上讲钞法的崩溃和政府彻底丧失对货币的控制权之间本来没有必然联系。事实上,从汉代开始,中国的商品经济就已经高度发达,汉朝唐朝乃至宋朝主要的货币都是官方铸造的铜钱,如果官方能够控制对铜币的铸造和流通,更进一步说控制住银矿的开采以及银币的铸造,那么同样能把货币控制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br />但事实上,明朝的政府却没有能做到这一点!<br />我们先来看铜币的铸造,在以前的朝代,汉朝也好,唐朝也好,宋朝也好,无论私人铸钱多么猖獗,朝廷多么腐败混乱,但总体的控制权还是在政府手中。但到了明朝中叶以后,铜币的铸造流通完全处于失控状态,几乎完全由私人垄断控制,政府基本上是完全的无能为力。让我们来看一些事实。<br />明朝中叶以后并不是没有实行过禁止私钱的政策,但结果如何呢?<br />“对明朝的禁私钱政策,商人便联合起来予以抗拒,而且往往这些商人甚至能够迫使明王朝让步。如嘉靖八年禁私钱,由于奸党私相结约,各闭钱市,以至货物翔踊,其禁遂弛’,乃至于七八年后,明朝官吏再次提出严禁‘私钱’时,不得不担心他们‘昔既得计,今必踵而袭之’(《明世宗实录》卷191)”[226]<br />也就是嘉靖八年,政府试图禁止私钱,但结果就是商人联合罢市,导致“货物翔踊”,政府无奈,“其禁遂弛”,而七八年以后,再次有人提出“严禁‘私钱’”的时候,因为担心“昔既得计,今必踵而袭之”,仍旧是无可奈何。<br />这样的事实,或许让某些人目瞪口呆,在他们的被灌输得来的观念中,明朝是一个极端高压专制的社会,用某些人的话说是所谓高度集权的皇权专制社会,在这样一个社会中,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行业都被政府管束的死死的,没有半点自由可言,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要知道,所谓的私钱,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伪钞,伪币,任何现在的社会,无论多么民主多么自由,一旦发现伪钞、伪币都是严厉打击,毫不留情的。在一些人所谓的高度专制极权的(据说是中国封建专制的顶峰)明代,难道连打击私钱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到?而且嘉靖皇帝是太祖成祖之后最强硬最权力控制的最大的一个皇帝了,难道这么一点事情都办不到?<br />就算对比以前的朝代,从汉朝到宋朝,都是一经发现铸造使用私钱的,都是处以重罪,并且有连坐。为什么到了明朝就办不到这点呢?其实这里关键的问题就是在于明代经济利益全部转入民间,培育了一批极其骄横的工商业阶层,经济完全不由中央控制。而且政府内部充斥满了这些私人工商业者的利益代言人,信息是由他们提供的,决策是由他们谋划的,甚至执行都是依赖他们去执行的,在这样的情况下民间在政治经济上的实际权力比现代任何一个民主自由的政府都要大的多,而政府在政治经济上的实际权力比现代任何一个所谓自由民主的政府都要小的多,都要萎缩的多。<br />这也就是为什么嘉靖时期,禁私钱,结果商人一联合起来抗议,一罢市,政府就半点办法也没有,也是明朝越到后期,经济越繁荣,政府的财政危机就越严重的原因!<br />再来看看明末崇祯时期禁私钱的情况。<br />“明末禁私钱,下令设石臼铁杵,一见私钱,不暇入炉融化,即可捣碎,‘臼设于门,杵悬于臼,官坐吏守,自朝至暮,半月来,小民无舍钱之侠肠,贩商无触网之痴棍。清对无聊,乃出己囊,买私钱捣之。辰出无法,必欲班役持钱四五千捣碓两香。将碎钱铜末积于杵臼之间为人观看。匝月后,各举报名,云私钱收尽,额外一文不敢增,民皆遵制矣,然皆塞责之辞,民间之钱价下趋更甚也’”[226]<br />这倒是活生生的一幕滑稽剧和闹剧,禁私钱,结果是完全依赖自愿原则,没有人缴纳私钱,还要官吏自己掏腰包去买私钱,然后做做销毁的样子。崇祯在上面,似乎是很有权力,杀了多少渎职的大臣,起用选拔了多少人员,但是对民间的控制力,可以说是半点都无。禁私钱这样的小事都无法做到,更不必论及其他。这样的政府不发生财政危机才是怪事!这就是明代政府整个政府系统文官集团全面被私人工商业者的利益代言人侵蚀造成的恶果!<br />在铜钱的发行控制这个领域,明代政府和私人工商业者的较量可以说是以全面惨败而告终,那么在白银的生产以及作为货币的发行和流通上又如何呢?<br />首先来看白银的生产,李隆生曾经根据每个朝代的银课数量对历朝的白银产量做了一个大概的估计,其中宋代平均每年的银课数量为22万3857两,宋代银课税率约在20%左右,则宋代每年在官方控制统计中的白银产量约为至少110万两,事实上霍有光认为宋代每年的白银产量介于105-205万两 [103]p163。我们之所以举出宋朝的数据,是因为无论从经济繁荣程度,生产力发达程度还是人口数量,宋代和明代都更有可比性。事实上,公认的历史事实是到明代的经济发达程度,商业繁荣程度,无论在各个领域到远远超越宋代。按照常理推断,明代的白银产量就算不是远远超越于宋代,那至少也是持平,决不至于减少。更何况明代疆域的扩大,事实上也扩大了增多了白银的开采地,比如重要的白银产地云南,在宋代的时候就不属于中国疆域。但实际上的情况如何呢?<br />李隆生同样根据明代万历中期一年的银课数量得到的明代平均年银产量只有30万两,连宋代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这实际上说明的并非明代真实的白银年产量真的只有宋代三分之一都不到,说明的只能是明代官方控制统计之下的白银生产比宋代有着剧烈的萎缩。正如吴承明估计的那样的,绝大部分的私人白银生产,都不在政府的管理统计之中,偷税漏税几乎已经到了完全失控的程度。<br />对白银生产管理的失控本身就导致了白银货币化过程中政府对货币控制权的进一步丧失。<br />而大量海外白银的流入,则更是给了政府以致命一击,这些海外白银是怎么流入中国的,大部分都是私人工商业者用他们的产品从海外换回的,这些白银流入中国的时候,绝大部分没有经过政府征税,即便有征税的,也是少的可怜。私人工商业者是这些白银货币最大的控制者,政府通过税收获得的那些白银,可以说微不足道,根本无法对整个经济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br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在整个明代私人和政府对货币控制权的争夺战中,以私人大获全胜,政府全面溃败而告终。这个过程中,白银的大量流入和白银货币化也起到不小的作用。所以我才说“白银货币化本质上是民间私人商业力量和政府官方对货币控制权争夺的结果。明代中晚期大量海外白银的流入,既是这种争夺本身的一个结果,又是最终帮助民间私人商业力量在这场争夺中获得了胜利,最终确立白银货币化的一个重要原因。”<br />政府对货币的全面失控本身也是明代中晚期爆发财政危机的一个重要原因。alladinlamphttp://www.blogger.com/profile/10554293436675323076noreply@blogger.com0